第七章 陳婉婉誤入腕上鐲
榆樹枝落樹即枯萎,片刻就會變成枯枝,怎麼小鳥兒手裡的榆樹枝抓了這麼久還是翠綠的?
青鈴兒不解的接過她手裡的榆樹枝,正要好好琢磨,卻發現那樹枝一到自己手中就開始肉眼可見的枯萎起來,片刻之後手裡只剩下乾燥的枯枝了。
小鳥兒到底是什麼品種,她的手是開過光嗎。
陳婉婉見此情景也有些詫異,翻看自己的手,並沒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青鈴兒忽然朝她傻笑起來,狡黠的眨了眨眼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鳥,我能感應到。」
陳婉婉也笑起來,她是不是一般的鳥她也不知道,但青鈴兒著實可愛的緊。
把采來植物放在桌上的紅布上,青鈴兒又開始動作起來。
也許是剛剛得到了休息,也許是不用耗費額外的心力採摘,這一個玉碟的製作過程短了不少,但也消耗了青鈴兒不少心力。
陳婉婉又一次做起了采草工,剛走到榆樹下,就聽見院門打開的聲音,曲管家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看見陳婉婉的樣子,曲管家猶疑了一下才把食盒遞過去,這隻鳥今天乖順的不像話,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
陳婉婉微笑的道了謝,曲管家未發一言,轉身鎖上院門離開了。
兩人吃完了飯,未做休息又開始工作起來。
一個上午只做成了兩個玉碟,這速度太慢了些,兩人都有些擔心今天完不成,便都沒有什麼廢話,埋頭苦幹。
待傍晚曲管家送來晚食的時候,她們合力只做完了七個。
青鈴兒面色蒼白,累的胳膊都抬不起來,指尖微微顫抖著,桌上那塊紅布已由原來的殷紅變成現在的粉色,部分位置甚至有些微微泛白。
陳婉婉看到了整個過程,猜測這紅布應該也是青鈴兒的心血凝結,在做玉碟的過程中一直耗損著。
曲管家進得屋來,看著青鈴兒的模樣搖了搖頭,回手把七個玉碟一收。
臨走前留下一句話:「今日肯定完不成了,只當是個教訓,教你日後不要再犯傻,一顆心錯付。」
說罷還瞥了陳婉婉一眼。
青鈴兒已經無力說什麼,甚至歇了好一會才有精神吃飯。
陳婉婉有些自責,卻不知說些什麼能讓兩人都好受些。
夜晚漸漸來臨,院子里光線也暗了下來,屋子裡卻愈發明亮。
陳婉婉抬頭一看,原來屋頂鑲嵌了三顆貓眼大小的夜明珠,只這三顆夜明珠,整間屋子光線都很充足。
院子里,綠色的纈草和花朵也泛出些幽光,只是與夜明珠的光線相比遜色很多。
「你再摘些來,我晚上應該可以再做幾個。」青鈴兒勉力撐起自己身體,對陳婉婉說道。
「你太累了,」陳婉婉沒有聽話去院里,確是沒有忍住問出聲來:「你平時一天做幾個玉碟?」
「四個。」青鈴兒伸手比劃了一下。
「每天都這樣做?」
青鈴兒搖了搖頭,「做一天得歇兩天。」
「那……」陳婉婉感覺心臟有些揪著,開了口卻無法說下去,青鈴兒是為了自己才答應一天做十個玉碟,遠遠超過平時的工作量。
她看著只有七八歲,身軀單薄瘦弱,卻要為自己一個陌生人做出如此大的犧牲,不能不令人感動。
「別做了,今天已經夠多了,明天向他們求求情,也許不會對我們怎麼樣。」
不怪陳婉婉會這樣打算,她逆來順受慣了,也習慣了事事為他人做打算。
今日了解到的很多東西雖然超出了她的認知,也讓她感到重新來過的希望,但是性格慣性不是一時能改的。
青鈴兒想繼續搖頭,可終究沒能支撐得住她的小腦袋,頭一歪,竟就這樣暈了過去。
陳婉婉連忙在她身體從椅子上倒下來之前扶住了她,將她的頭輕輕靠在桌前。
四處找了找,屋子裡有幾個柜子,裡面只有一些黑乎乎的泥狀物,可能是些肥料,除此之外一絲布片也沒有找到。
陳婉婉無奈,只好坐回桌前,雙手懷抱裹住青鈴兒瘦小的身軀,將她的頭靠在自己懷裡。
此時的陳婉婉也不過十歲女孩身體,抱著青鈴兒有些吃力,沒多久手就酸了。
她小心翼翼放下右手試圖活動一下,卻還是不小心磕在了椅背上。
只聽叮的一聲,原來是那個丑鐲子,在夜明珠光線的照耀下,鐲子似乎沒有那麼暗淡了。
她將鐲子舉到眼前,想仔細打量一番,卻在看到鐲子內側刻著的一個同心圓時突然覺得一陣眩暈,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陳婉婉發現自己在一間從沒有到過的房間里。
房間很大,無門無窗,卻光線充足,其中一半的空間是空著的,另一半是兩排大木架和一個大箱子,架上三層擺滿書籍。
經歷了一天奇遇的她沒有很驚慌,只是在這個房間里覺得有些壓抑,胸口一陣噁心煩悶。
她大聲喊了兩聲,除了回聲沒有其他聲音。
她打開那大箱子,發現裡面是一些女孩子的梳洗用品,還有幾套青色衣裙。
她伸手摸了摸那些衣裙,又覺一陣煩意。
蓋上蓋子,強壓下胸口的噁心,她走到前排架子前,發現架子上一絲灰塵也無,架子上擺放的是滿滿的深黃色線裝書。
她隨手取下中間層的一本,該書名為《丹爐總論》,想來是本論煉丹爐的書。
打開內頁,凈是類似小篆字體的字,勉強認了幾個字后,陳婉婉覺得胸口煩悶感漸強。
像是嚴重暈車的人坐在了開往盤上公路的大巴車最後一排,身旁還坐了一位脫了鞋晾腳的大叔一般。
她連忙把書放回架子,繞過第一排架子,原來第二排架子上並不是書,而是擺滿了各色精緻小擺件。
她有心一個個拿起來瞧瞧,卻發現只要手稍稍靠近那些小擺件,不舒服的感覺就會突然加強。
直到在角落裡的一個小方盒引起了她的注意,並且在她伸手去取時噁心感沒有加重。
她把方盒拿在手裡,感覺並不重,打開后裡面是一塊長方形的金屬牌。
她拾起那牌子來細看,只見那牌子呈銅黃色,表面光滑,四周有祥雲浮雕,牌子的一面是繁體的「凌寒宮」三個大字,字體也很像小篆。
當她把背面翻過來時,忽覺手中銅牌散發出一道光芒。
待她看清背面,只覺一股清新之意拂面,胸口煩悶之意頓時減輕不少。
那銅牌的背面,是一隻長尾雌鳥,落在下書「婉婉」二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