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阿魯高之死】
“過來些人，把東西搬到缺口堵起來。”
“那台起重機，用那台起重機……”
“那些箭矢呢，三隊不是去收集能用的箭矢了嗎，人呢？”
隘口裏一派忙碌的景象。
雖然中途發生了點意外，但這場戰鬥還是以全勝而告終，除了吉爾尼斯旅，幾乎沒有什麽傷亡。
傷者被送到建築工地的工人宿舍集中治療後，士兵們都在忙著清理屍體，收集可堪一用的物資，並用雜物堆積路障，修複被法術轟出缺口的城牆基座，以迎接即將到來的屍潮。
根據偵查，隘口淪陷後，天災軍團從衝擊安伯米爾防線的北方屍潮中，調出了約一半行屍，前來收複隘口。
其數量約為兩萬，抵達時間，與吉爾尼斯境內的屍潮相仿佛，大概都在兩天後。
對於打通這個至關重要的交通要道，天災軍團勢在必得。
即使達拉然的法師們，已經在著手搭設新的傳送通道，這兩天中還會有不少於兩千名最精銳的士兵，被傳送過來增援；
即使這數以十萬計的行屍，隻是最為孱弱的複生者；
可隘口的守備兵力與之相比，也還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屆時的戰鬥，將會無比艱難。
他們需要堅持至少半個月時間，等到希爾斯布萊德方向的洛丹倫正規軍抵達安伯米爾，在化解北方屍潮的威脅後，前來增援……
隘口絕不容有失。
否則吉爾尼斯境內的數十萬行屍，將得以進入銀鬆森林，到時候就沒有北方隘口這樣易守難攻的關口來加以防禦了，戰爭將變得無比艱難。
走在防線裏，檢視防務工作的奧裏克斯屢屢受到注視，這些目光裏充滿了敬畏。
剛剛的戰鬥中，是他牽製並殺傷了大半的亡靈部隊，有如神跡一般，帶領人數最少的部隊，取得了最優秀的戰果，否則這場戰鬥不會結束的這麽幹脆。
“阿魯高？”
防線一角，達拉然法師們正在檢視詛咒教派成員的屍體，以期獲取對方的情報。
亞曆山德羅斯·莫格萊尼、吉安娜與詹迪斯·巴羅夫女士等人圍在一具屍體前，有人念出了一個讓奧裏克斯倍感熟悉的名字。
不會是我知道的那個“阿魯高”吧？
奧裏克斯怔了一下，急忙走了過去。
透過人群縫隙，隻見“阿魯高”躺在地上，穿著詛咒教派高階侍僧的黑色長袍，屍體嚴重損壞，長袍連同半邊身子都被燒爛了，皮肉焦黑翻卷，散發著惡臭的焦糊味，明顯是達拉然戰鬥法師的大規模殺傷性法術造成的傷勢。
而另半邊身體，則枯槁蒼白，像是已死多時的屍體。胸膛部位受到鈍器重擊，胸膛整個凹陷了進去，恰好是一柄戰錘的形狀，顯然是被亞曆山德羅斯所擊殺。
能死在一位傳奇聖騎士手裏，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殊榮了。
可奧裏克斯卻發現，從“阿魯高”傷口裏流出來的血卻腥臭粘稠，和被死靈魔法複活的亡靈別無二致。
他忍不住微微皺眉。
很明顯。
在被殺死之前，“阿魯高”就已經死過一次，並被複活成了巫妖王的奴隸。
如果真是那個曆史裏的阿魯高的話，又怎麽會死的這麽早？
“死者是什麽人？”為求真相，他假意問道。
吉安娜回過頭來，把搜查隨身物品的工作交給了詹迪斯女士，悲傷的回答道：“是一名吉爾尼斯的皇家法師。在前幾年獲得了達拉然**師頭銜，在召喚魔法領域很有建樹……他是召喚魔法學派的楷模。”
奧裏克斯適時展露出痛失前輩的悲痛。
心裏則在想……吉爾尼斯皇家法師、召喚魔法學派的大師級人物，種種證據匯集到一起，果然是那個阿魯高。
“可這又是怎麽回事？這位**師加入了詛咒教派嗎？”繞了個圈子，他終於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阿魯高是狼人詛咒肆虐吉爾尼斯的罪魁禍首。
在第三次戰爭的開端，秉承國王的意誌，從翡翠夢境中召喚狼人，試圖在格雷邁恩之牆外抵抗天災軍團，確保吉爾尼斯王國的安全。
可他最終失去了對狼人的控製，淪為了頭狼萊拉爾·焰牙的奴仆，自視為狼人之父，盤踞在影牙城堡裏替主人召喚更多的狼人，謀劃著邪惡的計劃……
阿魯高是怎麽成為一名詛咒教派成員的，是主動加入，還是抵抗未果，被擊殺、被複活並被控製的被動加入，他不關心。
他擔心的是，如果詛咒教派從阿魯高那裏，得到了狼人的研究及召喚方法，那可就不妙了。
“不知道，”吉安娜歎息道，“不論如何，這對吉爾尼斯和達拉然而言，都是莫大的損失。”
“這取決於‘加入’是哪種含義，”莫格萊尼站了起來，意味深長地說道，“與我戰鬥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名亡靈。”
奧裏克斯點點頭。
這符合他先前的猜測，被殺，被複活，被控製。而不像大多數詛咒教派成員那樣，為了方便在人類世界中行事，暫時維持了原本的生命形態。
然而這並不能說明什麽。
吉安娜那邊，像是有所發現。從阿魯高的隨身物品中，找到了一個附魔空間袋。
破除空間袋的魔法後，一應物品掉落而出，鋪了滿地。在大量魔法器物中，她找到了一副散發著詭異波動的鐐銬，和一本研究筆記。
草草翻看一下研究筆記，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什麽怪物？”
隻見筆記上，畫著一頭狼人。
詹迪斯女士拿過細細翻看起來，沉聲道：“阿魯高在……試圖召喚這種危險的怪物，而且已經初步取得了成果，真是個瘋狂的家夥。”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奧裏克斯明知故問道。
“據我所知，他可不是個僅為驗證真理，就把安全魔法準則棄之不顧的人。或許他在這種危險的怪物身上，看到了可堪利用的價值，是要召喚出來抵抗天災軍團的？誰又知道呢。”詹迪斯女士漫不經心地說道，可卻說出了真相。
這時，吉安娜找出了更有價值的東西，神情凝重地拿給重人看。
是一封密信。
【茲委任阿魯高為特遣專員，賦予其調集國內一應資源，抵抗天災軍團威脅之權力。見此信者，需竭力滿足阿魯高的一應需求，助其行事。】
底下是吉恩·格雷邁恩的簽名，以及吉爾尼斯王室的印章，日期赫然是天災瘟疫爆發前一天。
證據一點點拚湊完整。
奧裏克斯幽幽歎息。
看來這位**師，已經向吉恩·格雷邁恩提供了召喚狼人抵抗天災的建議，並獲得了國王的認可。可卻在趕往北方的半路上遇害，被複活成了天災軍團的奴隸。
這應該是就是真相了。
他開口說道：“或許這位**師，就是在格雷邁恩國王的首肯下，召喚這種怪物抵抗天災軍團的，卻在展開行動前死在了詛咒教派的手裏。
我想能擊殺**師的人，戰鬥力實力必定不凡。即便不是克爾蘇加德之流，也不容小覷。他們或許仍然在隘口附近，我們應該多加戒備，以防被打個措手不及。”
眾人齊齊點頭。
“應該就是這樣。我們還發現了幾名吉爾尼斯法師的屍體，應該都是他的學徒。”詹迪斯女士回答道。
吉安娜沉吟著說道：“如果聯係上了吉爾尼斯幸存者，我會向他們求證這件事。”
奧裏克斯又建議道：“如果詛咒教派得到了召喚這種可怕怪物的辦法，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這件事也應該盡量調查一下。”
正史中，洛丹倫可是毀滅了的，狼人詛咒頂多在吉爾尼斯國境裏打轉。可現在不同，洛丹倫王國尚存，要是真的已經有狼人被召喚出來，將狼人詛咒傳入了洛丹倫王國，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
就在眾人離去之際，一名戰鬥法師跑來，高聲說道：“我收到了吉爾尼斯……吉爾尼斯幸存者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