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敬獻壽禮
燕亭微微側過頭,鳳目一立,冷冷看著後面嚼舌頭的公主。這一眼過去,威力何其之大,幾位公主皆是覺得周身一冷,隨即噤若寒蟬,皆是不敢再多說半句。
很快,大殿上的席位便坐滿了。燕亭斜眼掃視,發現在大殿的另一側正有人含著笑盯著自己。那人容貌出挑,金髮碧眼,衣著華貴,乃是鳳陽。
她落落大方的回了個笑容。
忽而,她覺得有些不對勁,為何這鳳陽的座次在自己的正對面,位於外戚外使的第一位。莫非,他乃是某大國的重臣?
不由她多想,吉時一到,便有數位太監立在殿外,擊鼓鳴鑼,拉開嗓子唱天地吉文。
接著內務府總管李公公自大殿側旁的小門進入,快步走到殿中,唱:「皇上駕到!貴妃娘娘駕到!太子駕到!」
整個殿上千餘人齊身而起,跪拜在地,朗聲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聲音迴旋,響徹金殿。
燕亭穿越來之後,還未親眼見過她的父皇。聽說在她撞南牆昏厥之後,皇上曾經來探視過一次,但她絲毫沒有印象。
於是這位公主便微微支起身子,向殿上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卻是見著鳳陽站立在殿上,並沒有折膝下跪,他只是將右臂搭於左胸,身子微微前傾,算是行禮了。
什麼個情況?為什麼他不用跪拜,難道不會被皇上斥責嗎。
她著實替鳳陽捏了一把汗。
皇上在太子和尚貴妃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這位帝王臉上風霜不減,他的面容與燕亭記憶中那個健朗的父親判若兩人。
華貴的冕旒之下隱約露出他霜白的頭髮。
太子和尚貴妃將皇上扶至金梯便也跪拜了下來。
皇上獨自一人緩緩登上階梯,隨即他面朝鳳陽,竟是對著他點了下頭。
他龍袍一撩,道了一句:「平身!」
「謝皇上。」眾人這才敢起身落座。
燕亭屁/股剛沾上凳子,便見皇上朝自己這邊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並不算明顯,冕旒上晃動的玉珠阻礙了視線,燕亭看不清他眼神中的深意。
不等燕亭回復以任何錶情,皇上目光便從她身上離開了。
數年未見,這做女兒等來的難道只是一瞥嗎……燕亭心中一酸。
「今日是尚貴妃的壽誕,各位能來,朕很欣慰。」皇帝開口說了話,聲音不大,卻還算有力。
「壽星最大,愛妃便來說幾句吧。」皇帝言罷,便是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燕亭心中一緊,心說莫不是自己的老爹身體有恙?
尚貴妃道了聲是,緩緩站起身來。
今日的尚貴妃著一身淺黃喜袍,頭上疊兩層金鳳,央戴紅色帽帷,頂明珠一顆。這衣裳這裝扮,極盡奢華,並且顯然是在往皇后的衣著上靠攏。
只有皇后才能著朝服、頂三層金鳳。她膽敢綴兩層金鳳,說明其已毫不避諱自己想要后位的野心。
尚貴妃面露笑容的看著殿上眾人道:「本宮真是修來的福分。得幸能讓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前來參加壽誕。」
她微微轉動身子,面向鳳陽位置,一福身子說:「本宮更是沒想到,酈國的孔雀王竟是能親自前來賀壽。真真是折煞了。」
鳳陽仍舊那麼儒雅的淺笑道:「尚貴妃客氣了。」
什麼!
燕亭一驚,心說這鳳陽竟然不是外使!敢情他是一國的國君……是什麼孔雀王……
在得知鳳陽身份之後,燕亭憶起先前所做所言,登時覺得自己無比丟臉。
她紅著一張臉,再是不往鳳陽那邊瞧去。
尚貴妃又說了些有的沒的,大抵是些好聽的場面話。燕亭光惦記著自己先前出糗之事,一句都沒聽進去。
貴妃說完了話,便聽得李公公拉開嗓子喊了一句:「獻禮開始!」
「請太子!」隨著李公公一聲唱詠。太子爺燕訣站起身子,從旁邊一路小跑過來的太監手中接過一個禮盒,屈膝跪在尚貴妃前面,朗聲道:「祝母妃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永駐青華。母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尚貴妃是一臉燦爛,扶起太子,心疼道:「好,好,快是別跪著了。」
太子當著尚貴妃的面,將禮盒打開,但見裡面躺著一柄玉如意。這玉如意色澤極為通透,是難得一見的寶玉雕刻而成。玉面打磨的光滑圓潤,觸手微涼。
殿中響起一片驚嘆之聲。
獻禮亮出來的頭一件禮物便是份極厚之禮。燕亭在心中掂量了一下自己所備的禮物,不禁開始沒了底氣。
「這玉是兒臣派人尋遍天朝才得來的,集結京城最好的工匠,雕刻打磨七七四十九日而成。」太子道。
自己兒子送的東西,做娘的豈有不喜歡的道理。尚貴妃笑顏逐開,連道幾聲好,把玩賞析片刻,便吩咐其貼身嬤嬤拿下去收著了。
太子獻禮之後便重回其位,端坐如初。
「請酈國孔雀王!」李公公唱了一句。
鳳陽站起身來,命身後兩位侍從把一個巨大的捲軸取了出來。捲軸展開之後,是一個=壽字。然這「壽」並不是單純用筆墨寫上去的,而是用金葉子首尾相連縫上去的。卷上點灑金粉,幽香浮動。
這東西倒是新鮮,大家還是頭一次見。
酈國國君孔雀王鳳陽只對皇上行禮,對妃子他是不必施禮的,便只是拱了拱手道:「恭祝貴妃永葆青春,金福安康。這字是本王從天朝書法名家韶凱大師處求來,將此字拓印過後再稍作修飾。還望貴妃不嫌棄這薄禮。」
燕亭差點從凳子上滑下來,如此貴重的禮物還敢稱為「薄禮」,那她的東西豈不是真的拿不出手了。
她開始坐不住了,公主的架子端得不容易啊。她抻著脖子,在尚貴妃身後立著的幾位嬤嬤中找尋內務府劉嬤嬤的影子,心說能不能跟劉嬤嬤溝通一下把自己安排到最後獻禮,這樣等大家都獻完了禮,有些倦乏了,自然便不會關注自己所送之物。
她好歹是看到了劉嬤嬤,可這中間相隔數米,壓根沒法與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