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84章 我要姑娘陪
夜幕降臨，花燈初上。
京都城城西燈火明亮如白晝，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煙雨滿樓」大門口張燈結綵，大紅燈籠高高掛，綢帶飄飄。
車輛停下，人潮一涌而上，嘻哈笑著，打著招呼，說著場面話，一個個衣著華麗，富態明顯。
只見富麗堂皇的一樓門窗敞開，中間一高台粉色絲綢垂下，雙向扯開披地，布置典雅好看。高台下方端放著好些大桌子，人潮密密麻麻分佈著，熟稔的相識的不認識的圍成一桌桌，大家聊著嬉鬧著，酒杯交錯，嬉笑連連。
二樓隔開雅間一排排，對著一樓的那一面明亮敞開，用一層層白紗垂掛著，擋著下方人潮的視線，朦朧而神秘。
正對著高台位置的雅間內，一雪白身影躺在貴妃椅上，翹著二郎腿，眯眼哼著小曲，悠哉地打量雅間內的奢華舒服布置。
「我說，李雲澈啊，看這煙雨滿樓的裝飾布置，奢華富麗，隨便一件小物品都價值不菲——這裡的老闆肯定賺得腰鼓大大！」
優雅坐在紫檀桌旁品酒的李雲澈聽著，俊臉忍不住微低，瞄了一下自己那精壯的腰桿，挑眉問：「你怎麼不說這背後老闆財力過人，才能投資建造這樣的地方啊？」這才是一般人的思維方式啊！這小妮子，說話想法總是異於常人。
雲十一跳坐起來，身子一閃，坐在紫檀桌旁，精準地抓了一把花生米，右手一揚，兩顆花生米瞬間進嘴，樂滋滋地吃起來。
「你這不是廢話嗎？他能投資建這樣有錢路的地方，自然財力富足。他有這樣的財氣和眼光，又敢大膽投資，怎麼可能不賺得滿肚肥油！」
瞥了瞥高貴俊挺的李雲澈，雲十一給他一記鄙視眼光。心裡忍不住嘀咕：要是他在身旁……無論她怎樣說，說什麼，他總能跟上她的節奏，跟上她的思維……
只是，不知道此時他在幹什麼……是否也會想起自己……
李雲澈聽了她的話，禁不住又低頭，瞄了瞄自己的精壯肚子，抗議嚷嚷：「哪有你說的那麼恐怖啊？！又是鼓鼓又是滿肚肥油的……」大手優雅整理自己的紫色高貴華服，自我感覺很滿意地抬頭微笑——
卻見某人嘟起粉嫩的小嘴，閃亮晶晶的黑眸無定焦地垂著，眼神中隱約閃動著思念……他嘴角的笑容一滯，拿起一旁的酒杯，仰頭滿飲一杯。
雲十一儘管魂不守舍，但觀察力一向靈敏，她挑眉問：「原來你就是那幕後老闆啊？」
李雲澈放下酒杯，瞬間恢復神色，瀟洒一笑，眉眼風流乍現。突然，又神秘兮兮說：「還不止……你再猜還有誰？」
雲十一眯眼瞧著他的神色，心裡突然一個激靈，脫口道：「游弋他也參與了？！」
她反應如此靈敏快捷，李雲澈反倒驚訝了一番，拍手大呼：「一一也太聰明了！」
「啊？！」這下子輪到雲十一驚訝了。竟是真的？！
李雲澈優雅伸手給自己斟上一杯，輕呼一口氣，微笑著點了點頭：「他是最大的投資者，當然，也是分成最多賺得最多的那個人。」說起自己的好友，風流的眉眼溫情乍現，眼眸中滿是肯定和讚賞。
雲十一聽著，一把站起來，語氣酸酸問：「他還是最大的？你們幾人合夥啊？你讓他投資的？還是他讓你投的？」想起他那風輕雲淡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模樣，又瞧瞧眼前的花紅酒綠，直覺很難扯上關係。
李雲澈側頭，誠實回答：「三人合夥，還有我那……弟弟。當年我年少輕狂，一有機會便往府外跑，最喜歡混跡這樣的煙花場所。我也發現這此中的賺錢利潤極其豐厚，心痒痒便想投資——但做生意我卻一竅不通！於是我去找游弋，本來以為得費一番功夫說服他，誰知我剛一張口，他便痛快同意了。我那……弟弟剛好也在一旁，嚷嚷著他也要做生意，鬧著他也要參與……後來，又多了他一份！」
雲十一眯起晶亮的黑眸，酸里酸氣又問：「主要操作也是他？對吧？」
李雲澈點頭，答：「是啊！弋不愧是游龍山莊的莊主，骨子裡流淌著的便是做生意的血液。他投錢請人設計內室裝潢，招攬能手管理，媚姐就是他找來的。她確實能幹！不到一個月，這裡便開幕。不到半年，煙雨滿樓便成了天下最大的煙花地。後來，媚姐又在各地開了不少分支，不停地培養幫手，還弄了什麼花魁競比，什麼花魁盛典，好些花樣！不過……收入嘛——」
突然發現身側多了一張冷颼颼的臉蛋，李雲澈猛地嚇了一通，話也頓住了。
「一一，你怎麼了？嫉妒啊？」
雲十一被他這麼一問，猛地回神，眯起眼睛，笑得敷衍問：「收入超好，對嗎？呵呵呵……我是羨慕來著……呵呵……羨慕嫉妒啊……」說完，狠狠地吞下胸口的那股酸氣，深深呼吸，接著，小雞啄米般地吃著花生米。
表面上看起來人模人樣，錯——是仙人仙樣。誰知私底下竟還喜歡這調調：美女如雲，燈紅酒綠……怪不得他一直死死反對自己來逛青樓，原來是怕露陷啊……
李雲澈瞧著她那恐怖的笑容，心裡清楚她愛財的小模樣，不疑有他，炫耀般開口：「收入還是相當可觀的，我也因此成了京都第一富豪——呃，要保密哦！」
雲十一瞥他一眼，冷哼點頭，繼續花生米的啄米節奏。
一人吃，一人喝，雅間突然安靜下來。
「爺，我可以進來嗎？」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外頭響起，柔得能滴出水來，卻帶著一種不可言喻的自信。
雲十一驚訝抬頭：喲！聽這聲音……肯定是大美女來著！
李雲澈見她好奇地瞪大眼睛，解釋道：「媚姐來了！」接著，對外頭輕喊：「朝，讓她進來。」
門輕輕打開，淺紫色衣裙拖地搖曳，絲綢亮澤，粉色小鞋微翹，輕柔緩緩步進——只見那女子大約二十多歲，肌膚雪白，鳳眼微斜，似嗔非嗔，紅通通的小嘴微撅，一字不出口，卻似矯情更似撒嬌。
她慢慢走來，纖細不堪一握的腰肢似垂柳戲水，未曾說話卻先嬌美一笑，風情頓生——「爺，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也不讓姐妹們陪著？要是怠慢了您，奴家可不依哦……」話一出口，嬌嬌媚媚，聽得人骨頭酥酥麻麻，恰到好處的舒服。
雲十一瞪大眼睛，看得入迷，眼珠子幾乎全貼在人家姑娘身上。原來這就是厲害無比的媚姐啊！看來，不僅做生意招攬客人有一套，容貌還如此——美啊！
喜歡美女的神經一下子被撥高，她立刻把那隱約的酸澀留在心裡最深處，樂顛顛地欣賞起美女來。
李雲澈不著痕迹地掃了掃身旁的白衣身影，嘿嘿一笑：「爺的朋友……不喜歡姑娘陪，也就沒叫……」
「誰說我不喜歡姑娘陪？！你為什麼不叫幾個來？美女我最喜歡了……」雲十一大聲打斷他，態度明確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一一……你該不會真想……」李雲澈頓時覺得頭大，本來以為她來這裡也只是一時興起，他偷偷帶她進來，為的就是滿足一下她的好奇心，只打算兩人喝酒聊天看熱鬧，哪知道這小妮子還真敢要姑娘陪？！
「媚姐姐，你趕緊給小爺我叫幾個來！越漂亮越好，最好都能跟你一樣漂亮，身材也一樣好的……」雲十一笑得一副色撇子模樣，緊緊地盯著媚姐，上上下下地瞧著。
「喲！哪裡來的公子爺？！不僅模樣俊俏，還這麼會說話……嘖嘖！一看就知道這位爺尊貴得很！」媚姐一雙鳳眼打量著眼前的錦衣少年，內心忍不住詫異：這位公子俊俏無雙，尤其那雙眼眸閃亮發光，美若星辰，渾身上下懶散悠哉，卻貴氣不凡。
雖然他打量自己的眼光那麼放肆張揚，但卻帶著喜歡和欣賞，絲毫不似那些色眯眯的骯髒男人。
「哈哈……！聽美女說話就是舒坦啊！」雲十一豪邁一笑，搖頭晃耳般地哼著小曲，享受著美景美女的視線衝擊。
李雲澈看著聽著，忍不住有些呆：這丫頭，怎麼一副常常混跡青樓煙花地的熟練樣子？難道她真的混跡過？想起某人的威脅話語，他直接否認著。
媚姐嬌媚一笑，嬌滴滴說：「公子爺真是爽快人啊！那奴家現在就下去，找幾個美女來陪你們——」
「不用了，我們看完表演就要走了！爺……還有事要忙！」李雲澈趕緊伸手搖擺著，神色如常，眼眸中隱約有一抹緊張閃過。
雲十一立刻抗議：「這表演不是還沒開始嗎？難得咱們哥倆一起出來找樂子，你還不能捨命陪一回啊？！再說，我是客來你是主，怎麼也得好好招待招待吧！」說完，側頭笑嘻嘻地問：「媚姐姐，你說我說得對嗎？」
媚姐聽得李雲澈的話語，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位尊貴無比的爺每次來都要好幾個姑娘陪著樂著，今天是『煙雨滿樓』最熱鬧的日子，美女雲集，香濃蜜意，他卻一直不叫姑娘來……心裡清楚肯定另有隱情，卻又不敢直接問。
聽得雲十一的問話，她點頭也不是，搖頭又怕得罪這個新來的貴客，鳳眼微眯，瞅了瞅英俊高大的李雲澈，不敢擅自做主。
雲十一見她仍沒離去，伸手推了她一把，催促道：「快快快！好姐姐！趕緊叫幾個來！」
媚姐無奈，偷瞄見李雲澈低頭不語，只好點了點頭，笑道：「好！奴家去去便來。」扭著纖細的腰肢，悉悉萃萃地走了出去。
樓下歡呼嬉鬧聲繼續著，仍是熱鬧歡騰。
半晌后，雲十一吃完所有花生米，眉頭微蹙，又動手吃起桌上的精緻小菜，忍不住嘀咕：「怎麼去那麼久還沒來啊？」
李雲澈抬頭瞧了瞧緊閉的門，笑了笑，暗自鬆了一口氣：「哦……你瞧！今天客人這麼多，姑娘們可能一時走不開啊！」
「李雲澈啊，你沒事吧？我怎麼覺得你今晚怪怪的？」雲十一走到圍欄處，悄悄拉開白紗望向樓下，回頭開口問。
李雲澈聽罷，皮笑肉不笑說：「哪裡有？！我只不過太久沒出來這樣的場合，有些……適應不了。」內心卻一個咯噔：這丫頭可不是普通的機靈，自己還是要小心不露出馬腳才行啊！不過，眼前最重要的是趕緊把她弄出這裡……
「不會吧？才一個多月而已，就適應不了？唉……算了！自從你看了侍衛朝給你的飛鴿傳信，你就開始魂不守舍了。你確定你真的沒事？出事了？」雲十一狐疑地盯著他看，眼睛里閃過精光。
「啊？！」李雲澈聞言驚訝出聲：「這你也知道？」心裡忍不住想哀嚎……想起那紙上的內容，冷汗微沁。早知道這丫頭敢來這裡真刀實幹，他死也不會帶她來。
「當然！」雲十一給他一記「難道你不知道我很厲害」的鄙視眼神。剛才踏進這裡的前一刻，他的屬下靜悄悄地靠近，無聲遞給他一小卷白紙，她瞧得可仔細。
李雲澈好看的眼眸左右擺動，開口問：「一一啊，要不……咱們回去了？我有要事急需處理——」
「呀！快過來！表演要開始了！」站在白紗前的雲十一開心大喊，閃爍晶亮的黑眸滿是好奇。
幾乎下一瞬間，樓下傳來一陣歡快愉悅的樂聲，洋洋洒洒地吹打著，人聲慢慢少了，嬉鬧沒了，吵雜不再，整個煙雨滿樓都沐浴在愉快的鼓樂中。
只見媚娘笑眯眯地走上高台，嬌美身軀剛站定，音樂戈然而止。她好聽嬌滴滴的嗓音說了一些開場白，接著柔若無骨的手臂一揚：「各位爺，請好好欣賞！」
音樂聲再起，悠悠揚揚，帶著歡快。高台上的粉色絲綢緩緩拉開，一個嬌美的倩影背對眾人——
一道如黃鶯出谷的嗓音幽幽唱起，「日出東方照水紅，採蓮人兒撐船來。蓮花人面相應紅，歌聲賦與水中仙……」
那歌聲清澈悠揚卻帶著一絲柔滑，明亮卻帶著輕甜，讓底下的眾人一下子都入了神，愣愣地盯著那抹倩影——
雲十一開心地看著，低聲對身旁的人說：「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保持神秘感的同時又不喧賓奪主，這設計者果然不錯啊！」
李雲澈眯眼瞧著，高貴一笑，風流頓生：「是不錯……要是能長得好看些，那就更完美了……不過，像這樣的情況，多半是容貌一般才會如此安排。」
雲十一笑呵呵瞪了他一眼，說：「人精啊你！這歌聲這麼美，你還敢貪心啊？！世上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兒！」接著，頭微側，安靜地欣賞動聽的美妙歌聲。
李雲澈卻沒回頭，靜靜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可人兒。他聽過最美妙的歌聲就是那輕快明朗的「采蘑菇的小姑娘」，歡快明樂，帶著清新的氣息，又略帶著一點小調皮，簡簡單單淳樸自然。而歌聲的主人——卻遠遠不止歌聲優美……
「採蓮人兒採蓮忙，青絲垂水輕搖蕩。芊芊玉手扶蓮葉，採得蓮花戴鬢邊……」
那唱歌的女子緩緩地輕舞，手裡捧著一把小巧的琵琶，偶爾唱到高潮處，手伸出，輕摟慢捻彈出一兩聲，與後方的樂聲相互呼應，搭配恰當，時緩時低，時高時揚，更顯歌聲的突出和美妙。
底下的眾人皆陶醉在那美妙的歌聲中，或抬頭凝望，或低首眯眼，臉上著迷一片。直到那女子輕輕俯身施禮，蓮步輕易走進後台，眾人仍靜悄悄沉醉著，久久不能回神。
「好！」一個響亮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這熱鬧不已的寧靜。那聲音悅耳好聽，清清爽爽，不比剛才美妙的歌聲差。
眾人堪堪回神，驚呼起來：「妙！妙！妙啊……」
「實在好聽得很……」
「那可是妙音女子來著……能不好聽嗎？！」
「喲……妙音女子啊……」
外側一個雅間內，一人靠坐在貴妃椅上，懶散優雅而邪魅，好看的眼眸眯著。那美妙的歌聲飛揚而至，他卻忙著擺弄著懷裡的東西，似聽非聽——直到那聲清脆悅耳的「好！」明亮傳來，他的手一滯，抬頭觀望對面的雅間，白紗披垂，看不出任何人影來。
「來人……」邪魅懶散的聲音響起。
「屬下在！」一侍衛模樣的人立刻從門口奔來，低頭行禮。
「去查查對面的雅間，看看剛才是誰喊的話。」
「是！屬下告退！」那侍衛點頭，抱拳退下。
那人邪魅一笑，眼眸瞄了瞄那垂下的白紗，懶懶道：「這世上竟有如此好聽的聲音……竟也不能分辨男女……」
內側的另一雅間內，高大貴氣的男子猛地一把站起來，奔到白紗前，一把扯開，探頭觀望起來。
這時，低下傳來亂鬨哄的吵雜聲，他卻一下子無法辨明那清脆悅耳的嗓音是從哪裡傳來。其他雅間的白紗一致垂放著，一點掀動過的跡象也沒有。他忍不住蹙眉——
記得他也曾聽過如此好聽的聲音……那清脆明亮猶如玲瓏的笑聲……
他釋放內力打探，卻被內力十分高強的人一把甩開，他也不甚在意，冷靜邁步離開。但……那明朗清澈的笑聲卻一直不絕於耳，時不時地迴旋在腦海中，縈繞著，栓緊著，捆綁著他的心……
後來，他派人去那房間調查，卻一無所獲。心裡本來一直遺憾著，可惜著。誰知，剛才那一聲清脆悅耳的「好！」仿若當時的笑聲，一時撞入他的耳里，衝進他的心房！
他站在低矮的圍欄處，朝四周觀望，又往底下的人群盯著，一個個，一張張臉孔比較著，任何一個也不放過，靜靜地觀察著，希望能看出端倪來。
好半晌，他嘆氣退了回來，心裡深深不甘。難道近在咫尺卻又一次放棄？
突然，他揚聲喊：「來人！」
一黑衣侍衛抱拳行禮：「爺，可有什麼吩咐？」
「立刻到周圍的雅間探查，看看剛才是誰喊了那聲『好！』，務必要仔細查看。」他冷淡地下命令，黑眸中閃過一絲緊張。
「屬下遵命！」侍衛行禮匆匆退下，轉眼消失在雅間內。
如此好聽的嗓音，那麼動聽的笑聲……該是怎樣風華絕代的人，方能有如此美妙的聲音……
白紗后，白衣少年坐在紫檀桌前，時不時地舉筷吃些小菜，頭忍不住向外頭探望：「李雲澈，怎麼這麼久了，美女們還不來？！」看了好幾回歌舞表演，雖然內容精彩，但看多了，她也覺得無趣。
李雲澈仍站在白紗前，一手撐開一小節白紗，津津有味地看著下面的舞蹈表演，頭也不會地答：「可能人多事雜，媚姐忘記了。」
突然，傳來一聲急促的敲門聲。「叩叩……叩叩……！」
李雲澈好看的眉頭微蹙，果斷回身快步走到門口。一會兒后他便回來，若有所思地瞥了瞥正無聊吃小菜的某人，俊臉微笑：「一一，既然你不喜歡這些歌舞，要不……我們回去……」
這時，樓下傳來一聲聲尖叫聲，混雜不已，打斷了他的提議。
「舞飛雲出來了……！」
「啊……是她……！」
「花魁啊……」
雲十一跳了起來，趕緊湊到白紗前，低聲說：「你的老相好出來了！快過來看啊！」
李雲澈俊臉閃過一絲思慮，立刻恢復帥氣高貴的笑容，朗聲問：「我哪裡有什麼老相好？！你從哪裡聽來的？」
「難道不是？聽那舞飛雲的丫頭說的，說什麼你和平王爺都對她讚不絕口……喜歡得不得了之類的……」雲十一瞧著底下的高台，嘴上喃喃回答。
李雲澈低咒一聲，冷哼著，解釋說：「我只不過看過她的歌舞表演，隨口說了一聲『不錯，本王很喜歡』，怎麼到了別人的嘴裡，變樣變得如此厲害！」
這些煙花女子為了捧高自己，竟打主意打到他堂堂成王爺身上，真是膽大包天啊！
雲十一嘿嘿笑著：「你確實稱讚過，也確實說過你喜歡啊！」吃吃笑著，給後面一臉苦悶的他一記「你真可憐」的眼神。
那舞飛雲心思不純，一心想攀附權貴，豈會放過這麼大這麼高的一個撐腳點？
李雲澈本想開口繼續解釋，誰知前方的可人兒竟「啊！」地大叫一聲，驚訝嚷道：「他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