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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112章 有一口氣就是希望

  好不容易將手伸進懷中,乾涸的傷口上隱約又有鮮血溢出,她不敢看,狠狠地眯住眼睛,拼足力氣一扯! 

  一抹銀白色出現在眼帘中,她低低輕喚:「……傲……月……」聲音微弱,喉嚨里的酸澀透著乾澀苦痛的嗓音,微微地傳來。 

  傲月仍是一動不動,身上高貴的銀白色絨毛也失去了往日的亮麗光澤。 

  雲十一瞧著那僵硬的小身子,閃亮的黑眸圓瞪,清澈如冰的淚水悄悄滴下,在沾滿鮮血的臉上劃出兩道清流。 

  「……傲……月……」雲十一情難自禁地低喊,淚水奔流而下。好半晌,她輕輕吸氣,動了動手臂,僵硬的手終於碰到那小身子上。 

  她雖然與它相處不久,但感情已經相當深厚。它最喜歡跳進她的懷抱中,嬉戲搗亂著,神氣十足的尾巴總愛撒嬌般地揮動。 

  如果不是自己,它此時肯定還樂悠悠地跟著傲日玩耍,騎在傲日的肩膀上飛翔……都是自己害了它……都是自己沒用! 

  她出生在歐陽家族中,帶著天生的優越和幸運。無論什麼事情,她總是能比其他人更快更好完成。 

  太爺爺偶爾會慈愛地看著她微笑,輕嘆說:「歐陽家族的族人都是世上最優秀能幹的人!而你這丫頭,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啊……」 

  她為人親和,也極容易相處,但她骨子裡的自信和驕傲也是與生俱來。可是今天,此時此刻,人生第一次,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一個無能的人,是一個無用的人。 

  雨水滴答,細細微微,點點滴滴。時間流淌著,她手上溢出來的鮮血也流淌著,混著臉上的兩行清淚…… 

  咦!手下的感覺似乎有些不一樣,她僵硬死板的手下似乎……似乎有一些極其輕微的起伏……她一喜! 

  手再探下,放在傲月的胸口上——竟是微微的起伏,它還有心跳!太好了!傲月還有氣息!它還活著…… 

  是的,只要活著有一口氣,就有希望! 

  眼裡的清澈淚水又一滴滑下,她嘴角一抹笑容輕扯,劃出絕美的幅度。自己不再是孤單一人,還有傲月陪著自己……為了彼此,她要更堅強! 

  她艱難地伸頭,仔細地觀察周圍的環境。此時她正躺在一塊凸出的崖壁上,大約只有兩米多長寬。這黑褐色的凸石還算平整,但卻十分粗糙,凹凹凸凸的地方甚多。 

  她又緩緩地扭動脖子,依著感覺辨認起來。原來此處離懸崖底部不遠,能清晰地看到崖底的許許多多石頭,大小不一,有些甚至高出她所在的位置。 

  細緻地瞧了瞧,她發現這裡除了巨石,偶爾能見幾條堅硬挺拔的野草,幾乎什麼也沒有。側耳聽了聽,周遭除了自己微弱的呼吸聲和淅淅瀝瀝的雨聲,沒有任何聲音。 

  這時,雨聲漸漸大起來,打在她身上的雨水也多了。雲十一扭過脖子,盡量地張大嘴巴,不停地喝著雨水。 

  照她身上的傷口乾涸的情況看,她暈迷在這裡至少已有兩天。這兩天里,她毫無知覺,血液流失不說,滴水未進。 

  這一場大雨帶得太及時了!既把她滴醒,又給自己帶來能延續生命的水。 

  冰涼的雨水喝進乾澀的喉嚨,她艱難地吞咽口水。又張開嘴巴,努力地盛著一滴滴的雨水,繼續喝著。久旱逢甘霖,她感覺自己的體內終於有了一點生氣。 

  積壓了多天的雨水一經暴發,便是一發不可收般地下著。過一會兒,雨越下越大,幾乎是傾盆大雨般。 

  雲十一的臉和身上的血跡都被沖刷掉了,剩下的只有更加刺痛的傷口和一陣陣的冰冷。中秋已過,山裡的天氣更顯寒冷。周圍都是冷冰冰的山石,看起來寒意更甚。 

  雲十一小心地挪動身子,將手臂盡量地擋著傲月,在大雨中眯起眼睛,搜尋可以避雨的地方。 

  奈何她現在幾乎不能動彈,根本就無法從這凸出的石頭爬下去。如果她行動正常,能夠爬下崖底,在這一片亂石中找到一塊遮風擋雨的地方絕對不難。無奈何現在她根本無法動…… 

  她又往上方看了看,卻見崖壁高聳入雲,幾乎看不到邊。崖壁上的砂石甚少,所以可見的綠色植物也極好,只能隱約瞧見一點綠色。 

  眼見周身濕漉漉,身上的寒意也越來越重,她忍不住有些擔心。如果寒氣入身,她的內傷肯定會更加嚴重。自己又是天生怕冷的體質,即便她的意志再強,也無法戰勝這寒冰。 

  雨越發地大起來,她艱難地睜著眼睛,努力地尋找著。雨水混著她的髮絲流淌而下,她全身幾乎是泡在冷冰的雨水中。 

  手臂上的傷口傳來更大的痛意,她不管不顧,一手撐起自己的身體盡量不倒下,一手遮蓋在傲月的身上。 

  傾盆大雨中她焦急地瞧著,拚命地扭起脖子——突然,她發現躺著的大石頭裡側有一塊明顯的凹入點。那地方看起來有半米大小,上面由於崖壁的遮掩,顯得有些昏暗。 

  她一喜! 

  這地方就在她的後方一米處,足夠她和傲月避雨和藏身。只是,她該如何去?她現在幾乎無法動——雨水愈發大了,她幾乎都睜不開眼睛。 

  不行,不能在耽擱下去了!雲傾月,你一定要拼了!為了你和傲月的命,你只能拼了!她在心裡不停地鼓勵自己。你能行的,行的! 

  她咬了咬牙齒,艱難動手,把傲月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接著,她一點一點地踮起腳,手也跟著向後攀爬—— 

  好半晌后,身子終於轉了過來,朝著那一團昏暗爬起來。 

  手臂上的鮮血不停地湧出來,混著冰冷的雨水,在她身下流成一條長長的血河。 

  雲十一微微喘氣,感覺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她咬著牙齒,死死不肯自己暈過去。腳尖踮著,努力撐出一段距離,雙手向前勾,不停地向前傾…… 

  不知過了許久,她的頭終於到了!脖子一低,傲月的身子從她的脖子上溜了下去,躺在那角落裡。那裡頭因為崖壁的遮掩,幾乎沒有一點濕漉。 

  雲十一慘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心裡一松。緩緩地拉起自己的腿,挪著,挪著,努力地挪動著。 

  過了好久,她的身子也終於脫離了那大雨的洗滌,藏在那凹入的地方。身上不在是冷冰入骨的雨水,她錯誤地感覺身上溫暖一些。 

  低頭見傲月仍昏迷著,嘴角處似乎有一點紫色的東西。雲十一疑惑地靠近,清晰地聞到那點紫色帶著一股腥臭的味道。她一愣,細細地想著。 

  那個易容成袁顧之的人靠近她和流金時,開口便讓自己跟她走。隱約記得她和流金焦急交談的時候,他的手似乎一揚,懷裡的傲月……好像動了一下! 

  對了!她想起來了!他極可能就是那時給傲月下了毒。然後自己掉下山崖的時候,傲月一直待在她的懷裡,直到她被身下的石頭撐住下墜的衝力,「噗!」地一聲倒地。 

  傲月保護了她的心臟,卻也被她壓倒了……可能那一壓反而救了傲月,讓它把那肚子里的毒給吐了出來…… 

  不過,傲月體內應該還有一些毒素。而且自己那重重一壓,傲月肯定也是受了傷,所以現在它的情況也是不容樂觀。 

  低頭瞧著自己的手臂,有好幾處傷口還在汩汩流血,儘管血不大。突然腦海里一亮,她努力地動了動,忍著劇痛把流血的地方放在傲月的嘴上。一滴一滴,鮮紅耀眼的血液滴下…… 

  不久后,眼前一暗,她又一把昏了過去,慘白的臉靠在傲月的身旁。 

  也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沉沉中,她又醒了過來——卻是被身上的冰冷給凍醒的。 

  她本能地縮了縮手腳,卻發現劇痛依舊,眉頭緊蹙,蒼白的小臉捏成一團。動了動腳,感覺似乎比之前好了一點,不那麼痛了。艱難地伸手,摸了摸傲月——心脈跳動沉穩不少!她蒼白如紙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心裡一松。 

  大雨仍不停地下著,她望了望崖底一抹昏沉的天空,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幾天幾夜了…… 

  他應該不知道自己就在崇武山另一側的山崖下,不然他一早便找來了…… 

  心念念間,她本能拒絕自己不想他——可當他風輕雲淡的身影掠過腦海,她便心裡一軟,直覺好想好想他……尤其是全身冰冷的現在,更是想念他溫暖堅實的懷抱。 

  不行,雲傾月!你不能想他…… 

  只要他在,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腦海里,你總是忍不住軟弱……忍不住想窩在他的懷裡…… 

  她深深吸氣,感覺肚子酸痛無比,多天沒有進食,實在是餓壞了。揚起頭,探出頭,喝了一些雨水。冰冷的雨水一進肚子,讓她也似乎清明一些。 

  回頭坐好,頭轉動間,忽然覺得頭上方有一些不明顯的凸出物,似乎與凹凸不平的石頭表面不一樣。 

  她眯著眼睛看著——竟是一排排類似蘑菇類的東西! 

  石頭也能長出蘑菇嗎?不可能吧…… 

  她又仔細地瞧了起來,認真地看著。只見一排排小小的蘑菇狀東西貼在石頭上,顏色跟石頭一般,都是黑褐色。要不是她眼睛向來精明,恐怕也很難瞧得出來。 

  只是,這東西能吃嗎? 

  雲十一看著那些小東西,喉嚨里的口水拚命地分泌起來,忍不住咽了好幾口。一般來說,野外的菌類東西大多數都不能食用。而且,菌類的東西光澤顏色越鮮艷,毒素就越高。不過,眼前的這些東西卻是食用蘑菇的色澤,顏色一點也不鮮艷,石頭般的黑褐。 

  如果再沒有東西入肚,這天氣和身體都如此糟糕,恐怕會撐不下去,極可能下一次昏倒就不會醒來。吃了可能不會死,不吃肯定會死…… 

  不過,她的雪山冰蠶絲帕仍一直安穩地貼身放著。如果吃了感覺不妥,就立刻用絲帕解毒。 

  心裡如此想著,手便想伸過去——可惜右手指斷兩根,她根本就無法任意採摘。只能慢慢將能動的大拇指湊近——想不到那石頭蘑菇竟長得十分硬實! 

  她艱難地伸手,碰了碰蘑菇的上面,入手卻是柔軟的。她一喜,想起身去吃—— 

  「啊!」身子一動,體內的五臟似乎都咆哮呼痛起來。 

  她跌了回去,重重地喘息,無力地瞧著那近在咫尺類似石頭的東西,心裡努力地想著辦法。 

  對了!她的白靴里還有一把小刀,那是游弋送給自己的。那刀鋒利無比,小巧玲瓏,冷獨秀乾哥哥說那刀的名字叫……「乾金刀」。 

  一思及此,她伸起腳,有些費勁地拿出乾金刀。兩手捏來弄去,終於拔出刀,往那石頭蘑菇切了過去。據說這刀能削鐵如泥,可不知是她的力氣太微弱,還是那石頭蘑菇的柄過於堅硬,她切了好久,總算弄下來一個。 

  滿頭冷汗,她喘氣不停,輕輕地捏起那黑褐色蘑菇,慢慢往口裡送…… 

  大雨一直下著,不停地下著,帶著秋天的涼意,把整個大地都狠狠地清洗了一遍又一遍。忽如其來的大雨,不合時宜地下著。 

  一天天下著,一天又一天,幾乎毫不停歇。積水越發多了,許多地方的河水都漲了,愈發高了,禁不住巨大的水力,最後崩堤! 

  蒼狼山上,兩個藍色的身影忙碌著,打掃著本來就一塵不染的大光堂。 

  「墨,我想主子了……」一個身影突然停了下來,悄聲道。 

  另一個藍色身影也停了下來,俊俏的臉焉了,嘀咕說:「我也想主子啊!不過,聽大當家說主子去崇武山了,可能不用過多久就回來。」 

  藍清蹙眉看著一直下雨的天空,忍不住低咒:「這老天爺究竟是在幹什麼?!大秋天的竟一連下了好多天的雨,下得我的心裡直發霉!」 

  藍墨卻安靜下來,看著陰沉沉的天空,清脆的聲音說:「聽說山下好多地方都淹水了,綠海的護堤也差點兒受不住,還好大當家冒雨帶領兄弟們提前準備了好多沙包,總算有驚無險。不過,不知怎麼了,聽說山下好多的商鋪都一夜之間關門了……」 

  「是嗎?!關門了?下雨下得連生意也不做了?」藍清忍不住挑眉問。 

  藍墨若有所思地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三當家昨天下山去添置用品,他回來時跟大當家說的,還說那些都是游龍山莊的產業。」 

  「游龍山莊?那個天下第一庄的游龍山莊?」藍清驚訝問,心裡卻是疑惑點點。游龍山莊的生意遍及天下,怎麼可能會一夜關門不做生意。 

  藍墨點了點頭,繼續思考著。 

  突然,一個身影快速地奔進「大光堂」,帶來涼風陣陣——竟是大當家。他魁梧的身子一站,叉腰瞪眼,聲音如鍾嚷起來。 

  「藍墨,藍清,你們兩個人立刻進去把幫主的貼身衣物收起來!快!」 

  「快去!愣什麼愣!全部裝在包袱里!馬上讓我帶走!」 

  「哦!」兩人匆匆點頭,匆匆走了下去。 

  這時,一個手裡拿著信紙的人撐傘匆忙跑了進來,大聲喊:「大哥!大哥!你等等我!」 

  任天聰臉上焦急一片,對來人大聲道:「事不宜遲,你馬上整頓所有的幫眾,除了老人小孩,其他人都跟我一同出發!」 

  吳德林慌張點頭,說:「老三已經在整頓了,一個時辰后就可以出發!」 

  任天聰點了點頭,眼裡的緊張擔心十分明顯,喘息道:「二弟,你留在山上照看幫里的事務。我和三弟一起下山——」 

  「不!我也要去找尋幫主!」吳德林挺直胸膛,臉上嚴謹,態度很堅決。 

  任天聰一見他如此,便清楚實在阻攔不了他,點頭不語。望了望陰沉的天空,低喃說:「外頭風雲變幻,幫主下落不明……聽說,游莊主幾乎是尋遍了整個後唐和南梁。不過,卻仍是找不到幫主……」 

  「啊!」 

  「啊!」 

  身後傳來兩個巨大的抽氣驚恐聲。 

  藍墨臉色蒼白,一把跑前,拉住任天聰的粗壯手臂,眼裡淚水隱約問:「大當家,幫主他怎麼了?他怎麼了?」 

  藍清也是一把奔來,手裡的大包袱死死抱住,臉色蒼白地盯著大當家。 

  任天聰大手搶過包袱,嘆了口氣,說:「據說幫主被一幫來路不明的黑衣人劫持走了……好些天了,一直沒有消息。」 

  吳德林也是一嘆,哽咽道:「游莊主尋遍了好多地方,卻一無所獲。聽說他前天回到崇武山,令人逐一尋找崇武山的每一個角落。不過,山石巨大,山脈又多,根本如海撈針……游莊主傳信讓我們帶著莊主的貼身衣物,希望狼犬能借著這些衣物記得幫主身上的體味,更快地找到幫主。」 

  藍清聽著嚶嚶嗚嗚地哭起來,說:「幫主……幫主他究竟怎麼樣了?他有沒有受傷?會不會被大雨淋到啊?那黑衣人會不會傷害他……哇!」 

  藍墨瞪了他一眼,凶罵:「哭什麼!幫主他肯定沒事!他會吉人天相的!」嘴裡罵他不哭,自己卻早已淚流滿面。 

  任天聰抬頭望了望天空,喃喃說:「我任天聰從不信鬼神之說……但今天,我卻希望神鬼是真的存在。不管是菩薩也好,鬼神也罷,我懇求你們一定要保佑我們的幫主……保佑他吉人自有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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