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第187章 無巧不成書
幾天後,整個京都城都傳滿了新科狀元郎文舟狠心拋棄糟糠之妻的八卦。上至皇宮內院,下至茶樓酒館,所有人說的討論的都是這個。
據說聖上聽聞后大為震怒,以品德腐化為由,撤下新科狀元文舟的二品之位和侍郎職務。下聖旨貶文舟為九品小官,到邊境地區擔任縣令。
另外,聖上冷聲呵斥他一定要善待那個被他拋棄的妻子,讓他擇日成親並上任。
文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送,哭喪著臉答謝皇恩浩蕩,草草娶了舞飛雲,往邊境出發。
新科狀元一走,劉大人失去得意門生,劉府立刻冷清下來。提攜文舟上位的平王爺也被皇上罵了一通,令他閉門思過,半個月不得外出。
頃刻間,擁護平王爺的好些大臣都安靜了下來。朝內好一些持觀望態度的大臣也陸續往成王爺一邊靠攏,擁護成王爺為儲君的大臣越來越多。
高貴黑漆漆的沉香車內,游弋滿足地眯著眼睛,抱著懷裡的可人兒,閉目養神。
「呀……藍墨他們可能有危險。」懷裡的人兒嘀咕著,手中的小紙條捏在手心中,瞬間粉粹,化為一縷輕塵。
「不許想著別的人,尤其是男的。」游弋張開墨玉般的黑眸,冷眼瞪她。
雲傾月瞥他一眼,扭頭嘀咕:「我是擔心,又不是想念。」
游弋一把捏住她的腰肢,冷聲命令:「擔心更不許。」
雲傾月給他一個大鬼臉,剛要起身——
「啊!」一個天旋地轉,她被他壓在下面。
「雲傾月,想念不許,擔心也不許,什麼都不許。」某腹黑莊主很霸道地又下命令。
雲傾月見他又吃起醋來,心裡甜滋滋的,摟住身上人的脖子,笑眯眯道:「好好好!什麼都不許。那我去幫他們,總行了吧?」
游弋見她態度轉得飛快,聽到她最後一句,本來清朗下來的俊臉又黑了。
「聽說有一晚你和那藍墨坐在山上聊天,聊到很晚。」某莊主酸溜溜說著。
「喲,那可是老遠以前的事。你不說我都忘了……」雲傾月好笑地瞧著他,閃爍晶亮的大眼眸滾來滾去。
游弋捏住她嫩滑的下巴,湊近低喃:「不許給我打馬虎眼。」頓了頓,他伸出大拇指,摩挲著她的唇邊,說:「今晚我帶你去山上看星星。」似提議又似命令,說得很緩慢。
雲傾月目瞪口呆,張大嘴巴。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說:「現在可是大冬天……」
游弋堅定點頭:「我不會讓你凍到的。」
雲傾月艱難吞咽口水,又連忙勸:「晚上可能又要下雪,山上積雪更厚。」
游弋再次堅定點頭:「不怕,明晚再去也不遲。」
某人滿臉黑線,低頭不語。好半晌,嘀咕說:「藍墨和段青可能有危險,大當家回蒼狼山準備婚禮了。滄海幫兄弟幾百條人命懸著,我怎麼能不管不顧。」說罷,摟著他的脖子,委屈巴巴嘟嘴:「游弋,你最好了……你就讓我去吧!」
她只要一撒嬌,他便會立刻沒轍。
果不其然,游弋蹙著眉,好笑又好無奈地瞪她。這小傢伙,總不忘抓住他的軟肋。
雲傾月見形勢大好,立刻加大馬力,嬌滴滴地撒嬌起來。
最後,某莊主棄械投降,嘆氣道:「好好好……我立刻傳信讓小白過來。有了它,我們才能迅速到達匈昆國,不必在路上耽擱太長時間。」
「耶!你最好了……」雲傾月湊上去,「唧吧!」親在他的臉頰上。
游弋嘴角上揚,卻哼道:「這樣就想打發我嗎?」說罷,鋪天蓋地的吻便洶湧親下來……
馬車裡暖意洋洋,溫情片片。
京都城城北,滄海小吃店。
一個白衣男子裹著貂絨披風,快步走進店裡。
「幫主!你來了!你快坐下,我去給你泡一杯熱茶。」一個男子快步上前招呼著。
雲傾月笑著點頭,坐在角落裡,抬頭觀望四周,打量店裡。
熱茶很快端上來,她一邊喝著,一邊詢問起來:「大當家走後,店裡的生意都正常吧?」
男子笑著點頭,答:「幫主你放心,兩家店的燒烤生意還是紅火得很!這會兒是早上,人不多。一會兒到了中午,人就多起來了!這大冬天的,吃著熱乎乎的東西,好些人都喜歡得不得了!」
雲傾月笑著點頭,往店裡瞧了瞧。
男子問:「幫主,你是在找草根嗎?他去接段大娘了。」
雲傾月挑眉問:「怎麼?段大娘要來嗎?」
男子連忙點頭答:「前一陣子,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夫人來店裡吃燒烤,她吃著高興,跟草根說了好些話。草根聽罷,覺得那女子極可能是段大娘失散的女兒。我們聽著也覺得像,便給四當家傳信,讓他派人將段大娘送過來。」
雲傾月好奇問:「什麼樣的夫人?你們確信那是段大娘失散的女兒嗎?可有什麼憑證?莫要讓段大娘失望啊!」
據她所知,段大娘尋找這個失散的女兒多年,從不間斷。但每次她興高采烈去相認,卻總是哭哭啼啼失望回來。
「幫主,我聽那女子的口音,跟段青他們娘倆一模一樣。另外,她還說了她有哥哥和娘親,可惜失散多年。她說我們店裡的那個蒲蓉酥餅很香,跟她娘親做的味道一個樣兒……」
「蒲蓉酥餅?草根做的那個?」雲傾月仔細回憶著,她在滄海幫的時候就吃過幾次,記得那餅子的味道很特別。
男子不停點頭,解釋道:「那個酥餅是段大娘教草根做的,說是她年輕時自己瞎擺弄的,想不到味道挺好,便一直動手做來吃。聽那夫人的說辭,我們猜她極可能便是段大娘的孩子。看她的樣子,也就十五六歲,剛好跟段大娘的孩子一般歲數。」
雲傾月聽罷,點了點頭,低喃:「希望這次老人家不再失望。」
男子也跟著一嘆,說:「是啊!可憐段大娘整天念叨著……」
「可有留下那夫人的地址?跟她提起過?」雲傾月側頭認真問。
男子點頭答:「當時我們就跟她提了,她也很激動,哭著說她也一直在尋找她的親娘和哥哥。她說她的家就住在高湖街——她姓水,她的夫君叫水武新,好像還說她的夫君有官位……」
「姓水?水武新?!」雲傾月瞪大眼睛,驚訝不已。
腦海里不停搜索著,想起了水武新當時給她說過的一句話。「雲公子,我家主子求才若渴,如若你改變主意,請到上京城高湖街的水府找水某。」
上京城也就是京都城,一樣是高湖街……照這般說法,那女子便是水武新的妻子。
男子繼續道:「不錯,她是這般說的。她聽我們說了段大娘和段青,哭著跟我們說了好多事。她說她本來沒姓名,被一個姓水的教書先生救了。那老先生對她很好,還給她取了一個名字叫……水有容……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她後來跟老先生來到京都城,生活才安穩下來。」
雲傾月搖頭輕笑,心裡暗嘆世事的奇妙,更嘆無巧不成書。舒了一口氣,開口說:「她還嫁給了水武新,當了侍郎夫人,真是好事啊!」
男子也笑了起來,說:「她說她夫君對她很好,讓我們把段大娘接來后,直接到水府去找她。」外頭傳來馬車的軲轆聲,望了望外頭,他高興道:「馬車來了!段大娘來了!」
雲傾月笑著站起來,快步奔向馬車。
水府門口,一輛馬車緩緩停歇,一個少年跳下馬車,從車上扶下一位老婦人,上前敲門。
一會兒后,水府熱鬧起來——
水武新聽到外頭吵雜聲,快步迎了出來,便見到他的小妻子摟著一個老婦人又哭又笑,兒子和老爹一人一手拉著一個白衣少年,興高采烈地聊著。
……
「雲公子,請受在下一拜!」水武新感激涕零地撩起衣擺——
雲傾月衣袖捲起,順勢一甩,將他的身子掃了起來。
水武新功夫不錯,立刻反應穩住身體,抱拳道:「雲公子,你救了我的老爹,又贈與他們銀兩……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也無法再見到他們。你是我們水家的救命恩人啊!請受武新一拜!」
雲傾月又甩了一下衣擺,道:「別別別……我最怕拜來拜去了……我救了他們,也是我與他們有緣分。今日我們能再次相見,也算是我們的緣分啊!」
水有容上前,輕扶著水武新的手臂,笑說:「夫君,雲公子他不喜歡這些,你莫要讓他生氣了。我們還是請他進去喝酒宴席吧!」
雲傾月呵呵笑起:「說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水兄,你可還記得,我跟你說過,說不定我還會上門找你喝酒呢!今日段大娘終於找到失散的女兒,我們也能有緣再次相見,喜上加喜,更該好好喝一杯啊!」
水武新不停點頭,朗笑道:「今天我們水府喜事連連,我心裡實在好高興!雲公子,我們一定要不醉不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