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會離開我嗎？
宣錦程昨晚在碼完第二天的更新後就睡下，早晨起來出了臥室，打開櫥櫃準備拿些食材做早餐。
“順便幫我帶一份唄。”倚在門邊的艾亞一手捂嘴打著哈欠，另外一隻手臂極力向上伸展，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唔，我還想再睡一會啊啊。”
“早。”宣錦程從櫥櫃拿出燕麥罐和蜂蜜罐，又從冰箱裏拿出四個雞蛋。
“早上好。”艾亞走到餐桌旁坐下，等著宣錦程的投喂。
“親愛噠，明天就是周末了。”艾亞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散漫的捏著勺子在碗裏來回攪和，臉上是還未散盡的睡意，“我們出去玩吧。”
宣錦程吃完手裏的雞蛋，問道：“你想去哪裏？”
“不知道啊，隨便溜達一下吧，我想盡情感受一下繁華人間！”艾亞做了一個誇張的痛苦表情，“你都不知道在那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待了一個月是什麽樣的感受！”
宣錦程重重的將手中煮好的雞蛋與桌子相撞。
“咳咳。”艾亞趕緊低頭喝了一大口粥，表示自己專心吃飯，但沒過一分鍾他就忍不住又說道，“真好喝啊，小宣子，你做的就是好吃！”他伸出一個大拇指。
隻是單純的將燕麥和蜂蜜放在一起熬了幾分鍾的宣錦程很是無語的瞅了他一眼，那眼神就是在看一個智障。
艾亞也不生氣，傻笑了一聲，繼續低頭喝粥吃雞蛋。
不對勁。雖然宣錦程看起來沒什麽兩樣，但就是哪裏不一樣，絕對是出了什麽事。艾亞眯起一雙眼睛，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小宣子不想跟他說，他也不會逼他，但若是他想說，他會認真聽他說的。
“發什麽呆，還不趕緊喝，要錯過地鐵了啊。”
“我這不嚼著呢嗎。”
幾分鍾後，解決早飯的兩人一起出門，而後拐向不同的方向。宣錦程到公司的時間與往常一樣，隻是跟他一個辦公室的同事周凱卻沒有往常所有的笑容。
“小宣。”周凱看到宣錦程，滿是歉意的說道，“昨天的事情，我聽說了，對不起。”
“我之前要是知道他是這樣的人，絕對不會答應給你們牽個線的。”周凱想到昨晚上齊琛琛給他打的電話，說的話明裏暗裏都在貶低宣錦程，就氣不打一處來。
宣錦程是什麽樣的人他比齊琛琛可清楚的多，他倒是沒想到表麵上客客氣氣的齊琛琛是個擅長顛倒黑白的家夥。
說是跟齊琛琛是鄰居關係，但他跟齊琛琛並不熟，隻是雙方父母交情不錯，他在家的時候跟對方也見過幾麵，齊琛琛每次都溫溫和和的給他打招呼，所以他對齊琛琛印象還不錯。
後來齊琛琛父母想給齊琛琛找個對象托自己爸媽來留意一下是否有合適的對象，爸媽又找到自己頭上的時候，他就想著還一直單著的宣錦程，覺得兩人可以試一試。
隻是沒想到知人知麵不知心，齊琛琛那溫和氣都是裝出來的表象。
“是我看人不清，下次再也不給你牽線了。這周末我請你吃飯，給你賠罪。”
宣錦程笑了笑：“不用了，哥。我這周末和朋友約好出去玩，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平心而論，他對給他們牽線的周凱是有些生氣，但真要說起來也沒多大氣，不說以他對周凱的了解明白他不會這樣做，隻兩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處在一個辦公室，周凱要是明知道齊琛琛是什麽樣的人還故意不說推他進火坑，兩人的關係絕對破裂，這對周凱沒有好處，智商正常的人都幹不出這樣的事。
周凱以為宣錦程是在敷衍自己，張了兩下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還是閉上嘴盯著自己的電腦，心裏滿是憋屈和氣憤，他不是氣宣錦程的敷衍，而是氣他好心幫齊琛琛一把卻沒想到不禁忙沒幫成，反而還把他和宣錦程的關係給搞得有些僵。
他已經跟自己父母說過不要再摻和齊琛琛找對象的事，那不是他們家能沾的事。
宣錦程是真沒把齊琛琛這事放在心上，比起同事的懊惱鬱悶，他的心情卻是不錯的。明後兩天就是周末，之前艾亞出差的時候，他也懶得往外跑，一直家裏蹲，如艾亞所說，他們也該去享受一下繁華人間。
宣錦程負責的項目已經進入收尾階段，他將搜集而來的數據看過一遍確認無誤後發給小組中的其他人後就沒有什麽需要做的，摸魚摸到下班時間，和同事打了招呼就跑回家。
艾亞比宣錦程的下班時間要晚上一個小時，宣錦程不想碼字，坐在沙發上一邊等艾亞，一邊摸出手機打發時間。
為了相親能有個好狀態，他害怕玩遊戲太晚導致第二天精神狀態不好，隻是在手機主界麵調戲了脫昂雄賓白一番，並沒有進入劇情世界。
“等把你們送回去，我就會離開。”
宣錦程進入劇情世界，界麵仍舊是他上次退出時的畫麵，脫昂雄賓白坐在駕駛座上目視前方，神色淡淡，俊美的臉龐因為沒有血色而有些蒼白。
“哥哥。”“宣錦程”拉住脫昂雄賓白的手，堅定道，“我不會讓哥哥一個人的。”
【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家庭，好不容易與哥哥關係變好，哥哥是為我受傷的，我不能拋棄哥哥。
一個人孤苦伶仃生活的滋味我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所以，絕對不能讓哥哥離開。】
“哥哥要是想要離開，我會和哥哥一起走。”
脫昂雄賓白眨了下眼，神色有些動容。
“喂喂喂，”支騰飛在後麵有些不滿的拍了拍屁股下的車墊子，“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好嗎？你們這樣好像就我一個人是壞人似的。”
“對不起。”“宣錦程”說，“我和哥哥會把應該給你的東西給你……”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支騰飛扒了扒頭發，“你哥被喪屍抓傷，是有可能變成喪屍的危險，但他現在又沒有變成喪屍，就這樣讓他離開又不太好，我的意思是你哥先不用離開，我們把他單獨隔離起來或是綁起來觀察幾天，如果沒有感染上病毒最好，但如果……”
“那就麻煩你們在發現我喪屍化的時候把我殺掉。”
“哥哥！”
“這是最好的辦法。”脫昂雄賓白十分冷靜。
“……”
【雖然學長的話有些殘忍，但他說的沒錯。】
“沒錯，就這樣。”支騰飛打了個響指，“如何，小學弟？”
“……我同意。謝謝你，學長。”
支騰飛愣了愣，臉頰上飄出兩抹紅色，他擺了擺手，說道：“不客氣。”
出了這種事，脫昂雄賓白也隻得放棄尋找脫父脫母的事，直接驅車回到他們昨天待過的公寓樓。
上樓過程中，脫昂雄賓白遠遠落在“宣錦程”和支騰飛兩人身後，拉出一個安全距離。進屋後，他也主動配合，被五花大綁後躺在毯子上。
不知道之前是不是脫昂雄賓白硬抗的原因，不大一會兒他就發起高燒，意識陷入昏迷，“宣錦程”給他喂下退燒藥也無濟於事，隻等幹瞪眼的看著脫昂雄賓白痛苦的掙紮著，汗水浸濕他整頭金發。
除了一直喊“哥哥，堅持住”，“宣錦程”也毫無他法，就在他陷入失去哥哥的絕望時，他突然發現脫昂雄賓白的發色正在發生變化。
“頭發……”“宣錦程”手足無措的看向支騰飛，但顯然支騰飛對此也毫無頭緒。
脫昂雄賓白的頭發在兩人的注視下從發根開始一寸寸變黑，很快就將金色侵蝕殆盡。
在金色全被墨色吞噬後，脫昂雄賓白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瞳色漆黑的眼睛，漂亮的如同黑珍珠。
“哥哥，你醒了！”“宣錦程”高興地喊道，“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脫昂雄賓白眨了眨眼，想要坐起來才想起自己還被綁著，“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哥哥，你的頭發和眼睛……”“宣錦程”頓了一下，艱澀的說出下半句話，“都變成黑色了。”
然而脫昂雄賓白隻是驚訝一瞬，既而笑道：“看來病毒還是起作用了。”
“……”
【如果不是自己沒用，哥哥又怎麽會變成這樣，都是我……】
脫昂雄賓白的聲音打斷“宣錦程”的思緒：“你會離開我嗎？”
脫昂雄賓白微微側過頭，原本的金發金眸因為變異俱變作現在的黑發黑眸，趁得他原本就白的膚色更加白皙，原本紅潤的唇色因為發燒的緣故變成淡粉色，若說原來的脫昂雄賓白是優雅痞氣貴公子，現在的他則少了幾分痞氣，多了幾分憂鬱。
像是身居在暗夜城堡，孤寂了幾百年的年輕貴族。
那對黝黑的瞳孔中點有幾抹亮光，似乎是在期望著什麽，宣錦程看得有些癡，他伸出手想要安慰這個人，可在指節碰上微微有些發熱的玻璃屏幕時，他才意識到，那隻是一個角色。
一個虛擬的角色。
打造專屬你的獨一無二的男友。
心裏響起遊戲運營商的這句話，宣錦程不由笑出聲，這個遊戲真的很棒，從角色到劇情，從人物到場景，都生動逼真的打動人心。
“我當然不會離開你的，哥哥。”
“我會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