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回 苦口婆心
不多一會,玄空道長施展大漠長煙功風塵僕僕的趕來了。臉上儘是焦急忐忑之色。原來,小雪瑩在王繼坤這裡受氣了以後,便跑到師傅那邊去哭訴,將她所見所聞原原本本和玄空道長說了。玄空道長一聽愛徒遭遇到了如此大難,大驚失色,生怕王繼坤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便急急忙忙趕來。
玄空道長看到王繼坤癱坐在地上,一副悵然若失,失魂落魄的樣子,左臉頰之上留下了一道令人觸目驚心的刀口,不禁得一股憐憫之情,油然而生,感嘆道「坤兒,你的事情雪瑩已經給我講清楚了,人生在世,不得意者十之**,況且皮囊外表對修道出行之人只是身外之物,只要內心空凈無物,如水清明,又何必管自己是傾國傾城還是醜陋無比吶?聖人有雲,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聖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失之西隅,焉之不能得之東隅?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只不過是你小小年紀便經歷了太多的苦難罷了!」
「師傅,坤兒自知命苦,承蒙師傅厚愛,只是繼坤感覺自己是一個不祥之人,只怕會連累師傅和身邊親近的人!」王繼坤苦苦嗟嘆道。
「哎,坤兒,你這是什麼話,你不要妄自菲薄,隨意看輕你自己。你的武功天分很高,悟性很好,心性純真善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良材,我還希望你下山以後,能有有朝一日重返崆峒山,光大我崆峒派。」玄空道長感覺鼓勵安慰道。
言吧,玄空道長隨意向前跺了幾步,在約莫王繼坤睡房門口的位置,玄空道長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非常奇異的香味,使勁用鼻子嗅了幾下以後,問到:「對了,坤兒,你的屋裡怎麼還有一股「十香忘憂散」的味道?
「哦?什麼是十香忘憂散」王繼坤滿臉狐疑,睜大眼睛問到。
「十香忘憂散是幾十年前在江湖之中非常盛行的**,它是用十種有著不同花香的有毒花瓣,搗碎,磨研,風乾而成。因其近乎無色無味,仔細聞起來才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所以極難被事先察覺。
聞到十香忘憂散的人輕者暫時喪失意識,內功全失或者減弱,重者神智錯亂,筋脈逆行而死。幸虧你長年累月修行我崆峒派正統內功心法,才沒有讓你喪失心性。」玄空道長細細解釋道,頭仰望蒼天,彷彿記起了什麼陳年舊事。
「奧,怪不得我覺得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暴怒異常,行為都不容易受自己控制了吶!」王繼坤恍然大悟道。
「對了,你找到有關兇手的下落了嗎?」玄空道長接著問道。
「昨晚夜黑風高,我什麼也沒有看清,只記得是個黑衣人。」王繼坤無奈的搖了搖頭。
過了半晌,王繼坤若有所悟的猛的拍了一下腦袋,道:「對了,師傅,那個黑衣人還留下了一把匕首。」
「呦,快拿來我看看!」玄空道長趕忙說道。
王繼坤便遵照師傅的指示,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那把用布纏了好幾匝的匕首,解開了纏布,匕首的刀身不是直的而是彎彎的呈月牙狀,雖然刀已無鞘,但仍寒光閃閃,刀柄之上鏤刻著一隻金色的小狼,顯得匕首甚是精緻考究。玄空道長撕下自己的一縷長發,讓長發在空中自由的飄落,輕輕的落在了刀刃之上,那長發觸之即斷。
玄空道長輕捋長須,一副仙風道骨的說道:「這真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啊,以我的揣測,這把刀好似不是來自於中土,而是來自於西域或者東北關外之地。那裡幾乎人人能騎射,為了應付馬戰,便大都把刀打製成彎月形,這樣方便人在隨著馬疾馳之時順著月牙彎刀的圓弧削馬腿等物體,不似中原的唐刀等直形兵器,在馬上砍殺之時,反衝力太強,容易把人震下馬。而狼一直被認為被契丹人認為是自己的先祖,契丹也把狼作為自己民族的圖騰,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把刀應該是來著於契丹!」
「契丹?契丹是哪裡?師傅您知道的,弟子除了偶爾下山去附近的市鎮上置辦備貨以外,從來也沒有離開過崆峒山半步,怎麼會與什麼契丹的人結仇吶?」王繼坤一臉委屈道。
「恩,為師也想不清楚,你平素之中也從未闖蕩過江湖,也沒有參與江湖之中的恩恩怨怨,就算有人要找為師的晦氣,也不至於找到你這個小娃子頭上來啊?你在仔細想想,最近有沒有見到過什麼稀奇古怪之人?」玄空道長也是疑惑不解的望著王繼坤道。
王繼坤愁眉緊鎖,低頭苦苦思索著,突然猛然想起了二年之前自己在街鎮之上遇險的經歷,想起了那個高鼻長臉,頭帶白色氈帽,不似中土人士的英武漢子和那個面如黑炭一般的黑漢子,以及他身前的那個當時已經十二三歲的小少年,禁不住的自言自語嘀咕道:「不會吧?我對他們有救命之恩,他們怎麼可能如此對我?,一定是另有其人!」不由自主的搖頭道。
「喲,坤兒,你想起什麼人來了嗎?說來給為師聽一下。」玄空道長見弟子如此,知道他心中肯定有什麼線索了,便趕緊問道。
「啟稟師傅,徒兒方才想起來了幾個人,這幾個人徒兒二年前曾經和師傅提起過,就是徒兒和山生師兄一起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那幾個人。其中有一個人長臉高鼻,頭帶白色氈帽,看其外表打扮不像中土人士,但具體是哪裡人士,小徒見識淺薄,就確實不知了。但小徒看那幾人也是義薄雲天之輩,小徒有恩於他們,他們怎會恩將仇報?」王繼坤恭恭敬敬的把心中的疑慮和盤托出。
「奧?長臉高鼻,頭帶白色氈帽?契丹之地乃屬北寒之地,古語有云,」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而且契丹人又愛好打獵,因為學是白色的,所以大多帶著白色氈帽,這樣有利於隱蔽,不容易被獵物所發現,所以契丹男子大多頭帶白色氈帽。而且契丹人乃北胡之後裔,臉型較中土之人臉要細長一些,鼻子也要高隆一些,所以此人應該是契丹人確信無疑。契丹人乃化外之民,不沾聖化,粗鄙野蠻,兄弟之間都會自相殘殺,更何況你和他無親無故了。他們此次南下說不定是為了刺探我大唐軍情,可憐我大唐泱泱大國,因內亂不斷,國勢積貧積弱,百姓苦不堪言,最終落地一個蠻夷之邦窺覬的下場!」玄空道長說的慷慨激昂,言罷,玄空道長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樣子竟然噘滿了悲憤的淚水,眼淚在自己眼眶之中打轉轉,但還是強忍著我讓眼淚流下來。
「可是山生師哥和雪瑩師妹也都曾經見過他們,他們為何單獨和我過不去?」王繼坤似乎還是不能相信他們就是兇手,於是便苦苦追問道。
「這個……也行是他們想個個擊破,想殺你滅口之後再去殺其他人,也許……」玄空道長儘管見過識廣,也是仍然沒有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曾經閃過一絲懷疑,他知道山生和王繼坤素來不和,表面上兩人是重歸於好,但終究心中還是尚存芥蒂,他也懷疑可能是山生乾的,但是他無法也不願相信自己苦心栽培的徒弟竟然會同門相殘,所以他在內心深處也馬上扼殺了這份猜疑。
「此事目前還有諸多的疑點,這個我也不好太早的下結論,不過為師答應你,只要真兇一日抓不到,為師一定會儘力追查下去,還你一個公道!」玄空道長輕輕的撫摸這個王繼坤的頭信誓旦旦的說道。 王繼坤又感受到了久違的父親般的溫暖,也不禁默默留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