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三章 本初重傷 袁軍異舉顯思疑
太史慈走出了袁紹帥帳,期間面色自若,與相識的袁軍將士相互打著招呼,待走過了數個營帳后,就見史阿等人身著袁軍服飾,牽著駿馬在那等候。
「成了?」
史阿把馬韁遞給太史慈后,小聲問道。
「成了,一劍穿胸而過,能不能活過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太史慈翻身上馬。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撤!」
史阿騎著馬率先朝營門口而去。
袁紹帥帳中,荀諶只顧喚來醫官為袁紹救治,期間竟忘了派人圍捕太史慈,就這樣太史慈等人輕輕鬆鬆的出了袁營,揚長而去。
「主公何故如此?誰幹的?」
許攸聞訊趕來后,朝荀諶焦急的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
荀諶苦笑著把剛才的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高幹,你率一萬士卒朝南追去,一定要抓到那劉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許攸得知太史慈已經離開的軍營,隨即朝一旁聞訊趕來的高幹說道。然太史慈他們早已不知去向,高幹又怎能抓得住。
「我這就去!」
高幹立即領命而去。
「這.……可如何是好?」
荀諶智謀過人,然年紀尚輕,初遭變故后便慌了心神。
「慌什麼?主公受傷一事切勿傳揚出去。」
許攸眉頭頓皺,煩躁的低聲喝道。
「許大人,主公受傷頗重,雖已止了血,但創口太大,我已經儘力了!」
這時,醫官走到許攸面前,一邊擦拭著額頭的汗水,一邊擔憂的說道。
「主公治不好了?」
許攸心情大跌,沉聲問道。
「不知,我已經替主公止了血,主公究竟能不能醒過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醫官搖頭說道。
「恩,我知道了,此事切勿傳揚出去,你出去吧!」
許攸聞言點了點頭后,說道。
「子遠,這可如何是好?」
這時,顏良已經清醒過來,只見他一臉擔憂的問道。
「為今之計,我們當迅速撤軍回鄴城,把文丑、鞠義二位將軍叫到鄴城議事!若晚片刻,冀州恐有變故!」
許攸斟酌了一番后,沉聲說道。
「只……只能這樣了!」
一旁的郭圖早已臉色慘白,一邊擦著冷汗一邊說道。
「那此事要不要告訴三位公子?」
顏良再次問道。
「不能,若讓三位公子知道的話,事情就遭了!」
荀諶立即出聲說道。
「對,友若說得對,不能讓三位公子知道主公受傷的事情!」
許攸贊同道。
「為何?」
顏良不解的問道。
「主公正值壯年,還未立嫡,怎能讓三位公子知道,如今主公昏迷不醒,就更不能讓他們知道了!」
許攸解釋道。
「對,許大人說得對!」
郭圖連連應是。
「顏將軍,還請你把郭圖拿下!」
許攸瞥了眼郭圖后,冷笑道。
「許……許大人,你為……為何讓顏將軍拿.……拿我。」
郭圖大驚失色,面色慘白一片,嚇得連連後退,道。
「哼,為何?拿你?那劉喜不是你郭圖親自引薦給主公的嗎?如今出了這個事情,你以為你郭圖脫得了干係?等主公醒來后再拿你問罪,若主公醒不過來了,就拿你陪葬!」
就連顏良都知道此事郭圖是萬萬脫不了關係的,此時見他還在這裡裝傻充愣,顏良隨即冷笑一聲後上前親自捉拿了郭圖。
翌日,正在常山準備進攻黑山的文丑收到了撤退的軍令。
「大公子,主公讓我們撤軍返回鄴城!」
文丑接到命令后,便找來袁譚說道。
「怎麼好端端的就要退軍了?」
袁譚在聽完文丑的話后,便一臉不解的問道。
「這是主公的軍令,我也無法!」
文丑苦笑道。
「唉,我軍已在常山、趙國布下天羅地網,只要徐徐漸進,不日便可攻破黑山張燕,父親怎會如此糊塗,唉!」
袁譚唉聲嘆息的說道。
「大公子,此乃主公軍令,我們不能違抗,等下我便會下令全軍收拾行裝,明日一早就南下返回鄴城!」
文丑臉色一變,但這親兒子埋怨親老子,他這個外人也不好插嘴,只好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例行公事的說道。
「唉,我知道了!」
袁譚出了文丑的帥帳后,回到了自己的營帳時,才發現辛評早已等候他多時。
「大公子,文將軍喚你去是不是要準備攻打張燕了?」
辛評笑問道。
「不是,文將軍剛剛接到了父親的軍令,父親讓我們收拾行裝,明日撤軍返回鄴城!」
袁譚苦笑道。
「什麼?如此勞民傷財,為何圍了又不攻?天下間沒這個道理啊,莫非是主公那裡發生了大事,或者是其他地方發生了大事!」
辛評眉頭一皺,分析道。
袁紹膝下有三子,大兒子袁譚,字顯思,身高七尺有餘,相貌普通,善妒,有大志,亦有本事,然任人唯親,不明君主之道;二兒子袁熙,字顯奕,性格溫和,素有仁義之名,然上有大兄袁譚,文治武功壓他一籌,下有三弟袁尚,深受父愛高他一頭,可謂是尷尬得很;三兒子袁尚,字顯甫,因貌美被袁紹另眼相看,寵愛有加,從小養成了嬌縱跋扈、目中無人的性格,乃是三兄弟中品行最差的一個。
袁紹出身名門,自掌管冀州后,許多文人武將投在了他的麾下,正所謂有人的地方便有紛爭,眾口難調,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人,郭圖素來與許攸不和,逄紀、審配與辛評、郭圖亦是多有摩擦,加之袁紹生有三子,故而這些人自然而然的加入到了三位公子的麾下,企圖未來奪嫡之時,好排除異己。
隨後袁紹的勢力便分為了三大派系,一來是對袁紹唯命是從的文丑、顏良、許攸等人;二來是與袁譚親近的辛評、郭圖等人;三來是與袁尚親近的逄紀、審配等人。袁熙素來不參與這些事情,故而與所有人都保持著若有若離的距離。
「仲治,你是說父親那裡發生了重大變故?」
袁譚不是愚者,只是性子有些激烈,尋常的一些作為讓人覺得有些莽撞罷了,此時聽到辛評的分析后,袁譚立馬猜出了是袁紹大營發生了重大變故。
「大公子為何說是主公的大營發生了事情?而不是其他地方?」
辛評目露讚賞,明知故問道。
「若是幽州公孫瓚、并州楊帆、青州的曹操來犯的話,父親定會讓我們直接開赴邊地,為何還要返回鄴城?這不是多此一舉嗎?故而我猜想定是父親的軍營發生了事情,導致父親不得不暫時放棄攻張燕的打算。」
袁譚言之鑿鑿的分析道。
「恩,在下亦是與大公子一般的想法。」
辛評點頭說道。
俗話說得好,天下間沒有不透風的牆。當天夜晚,袁譚便收到了郭圖親信傳來的消息,原來是袁紹遇刺後身受重傷,一直昏迷不醒,許攸、顏良等人才會先暫代袁紹下令全軍撤退返回鄴城。
得知這一消息后,袁譚連忙找來辛評商議。
「主公遭遇刺客?重傷?昏迷不醒?」
辛評被袁譚的話給驚得一愣一愣的,一時間眼神閃爍不已,顯然是在為將來打算著。
「確實如此,所以許別駕才會下令全軍暫且退回鄴城,待父親醒來后,再做計較!」
袁譚苦笑道。
「那大公子你將如何打算?」
辛評目光閃爍,問道。
「還能如何,當然是明日一早便返回鄴城,照顧父親。」
袁譚想都沒想的說道。
「大公子,若主公一直未醒的話,你此番回去鄴城,豈不是羊入虎口?」
辛評臉色陰沉的說道。
「恩?仲治你此話何意?莫非鄴城裡還有刺客不成?」
袁譚聞言后頓時眉頭一皺,疑聲問道。
「大公子,你不妨這樣想一想,主公素來疼愛三公子,即便是我大軍出征,大公子、二公子都會隨軍出發,然唯有三公子卻不用,主公尚未立嫡,若主公一直不醒的話,群臣們無疑會從三位公子當中選立新的冀州牧,二公子性子柔和,想來不會參與奪嫡之事,三公子有以逄紀、審配為首的一群人支持,大公子你也有我、郭圖等人支持,可如今主公被刺一事與郭圖有關,想必許攸他們會想法甚多,大公子難道不知許攸、顏良、文丑、高幹、鞠義等人素來只聽命於主公,若到時他們都支持三公子的話,大公子你豈不是危險了?」
辛評分析道。
「恩,仲治你說的不錯,但我不能不回,也不得不回,其一,父親遇刺與郭圖有關,眾所周知,郭圖素來與我關係親厚,若我不去鄴城,豈不是讓人言我與此事有關?其二,我的本事,許別駕、顏將軍他們都看在眼裡,若父親真的一睡不醒,那我必將是冀州牧最合適的人選,若我不去鄴城,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三弟?三弟性子頑劣,不是明主,我不忍父親冒死拼來的家業被三弟敗光。所以,這鄴城我一定要回!」
見辛評分析得頭頭是道,袁譚心中卻看得更加透徹,只見他眼神鎮定的說道。
「大公子之才,我不及也!」
聽了袁譚的話后,辛評一臉欽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