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番外 聚一聚(全)
影子和對象的新房早就裝修完了,最近才正式入住。小群裏聊起來時,許桐琛隨口提了句:你們搬家也不溫居圖個吉利?影子跟對象的老家都在外地,這邊兒沒有親戚,礙於關係的緣故也不想跟同事走得太近,所以搬家這事兒對誰都沒提。許桐琛這麽一提醒,影子也覺得喬遷之喜於情於理確實該熱鬧一下,索性趕著十一放假,湊齊大家的時間,五號那天聚一聚。
登門拜訪自然不能空著手,可是送禮物又容易摸不準主人家的喜好,許桐琛跟景銘商量,要不直接給紅包得了,景銘沒有意見。想到沈赫還沒畢業,兩人起先沒跟他提,後來沈赫自己主動說算他一個,歸齊三個人一人封了一個紅包。
五號那天,三撥人前後腳到的,轉悠品鑒了一番裝修之後,終於幾方坐定,聊了會兒閑話,季軻問了句:“你們家這風格是誰的主意?”
“當然聽一家之主的。”影子說。
“一塊兒商量的。”影子對象同時開口道。
影子拋給他一個無語的眼神,那意思咋這麽不默契?!對象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嘟囔了句:“實話實說嘛,您那眼光也不靠譜啊。”
許桐琛對此深表讚同:“我猜也不是他的主意,他那審美真不敢恭維。”
“誒,你是不是一直不知道自己近視啊?”沈赫隨著話題也調侃了一句。他坐的位置跟影子隔著一個茶幾,影子衝他一抬下巴,笑罵道:“滾蛋。”
“靠,”沈赫手一伸,“紅包還回來。”
影子不理他,偏過視線看向坐在他腿邊地板上的嚴寞昀:“你爹怎麽這麽摳門呢?”
嚴寞昀估計也是不知道該怎麽接話,笑了一下,沒言語。沈赫提腳踩了踩他的腿,說:“你告訴他,我摳門麽?”嚴寞昀衝影子搖搖頭。沈赫又不厚道地添了句:“我對跪我腳下的向來大方。”
許桐琛哈哈笑了兩聲,影子笑著“操”了一句:“紅包還你,不享受你這大方。”
“您真是的,您就當這是他上供的不得了。”影子對象接的這話結結實實給沈赫噎了一下,影子揚眉吐氣道:“看見了麽,別當他麵兒擠兌我,沒你好果子吃。”
“那必須的。”影子對象得意地點點頭,兩人又眉來眼去地說了幾句悄悄話。
景銘在旁邊看了半天戲,這時插話道:“恩愛待會兒再秀也行,有水麽?”說著略指了指身邊有些咳嗽的韋航,“他嗓子不舒服,給弄點兒水喝。”
“合著你們這就不是秀恩愛了。”影子對象起身往廚房走,一副“誰還不知道誰”的語氣特意補了句,“你給人弄的吧。”
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聞言都不厚道地笑起來。
景銘“誒”了一聲:“之前見那幾麵沒看出來他這麽愛說話。”
“他一會兒一個樣,甭理他。”影子無奈道,“這還算好的,有時候我們倆吵架,他突然一句話能給我噎一跟頭。”
“那怕什麽,反正你總能再給他治老實了。”許桐琛笑道。
“絕對的,分分鍾讓他跪下喊爸……”影子這頭大話還沒放完,廚房的方向傳來一聲招呼:“過來幫個忙!”影子顛兒顛兒地去了,留下身後一通打趣。
影子和對象現在已經不大看得出是主奴了,對象嫌他洗個水果笨手笨腳,濺得台麵上哪兒哪兒都是水,直接把他從水池邊轟走了,讓他去給客人斟茶倒水。
沈赫又逮著機會揶揄他:“謔,你這家庭地位降得有點兒快啊,上回見麵他還不敢跟你這態度呢。”
影子一麵倒水,一麵裝模作樣地連“嘖”兩聲:“就不能太寵,要不某些就狗恃寵而驕,等著,晚上鎮壓他。”
許桐琛不信地眼皮一撇:“別解釋。”
“得了,”影子指指他,“這屋裏地位最低的就是你,你最沒發言權。”
這工夫許桐琛端著的那杯茶正往季軻手裏送,聞言一頓,臉上變換了幾個表情,季軻還以為他要把茶杯撂下了,結果他伸手一摟季軻,直接把茶送到了自家寶貝兒嘴邊,並且還不嫌肉麻地來了一句:“有點兒燙,要不給你吹吹?
“哎呦我操,你快別惡心我了!”沈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影子也跟著附和:“這兒不是你們家炕頭啊,這兒還有別人呢。”
季軻的性子稍微有點兒人來瘋,特別陌生的階段會收斂,熟悉起來就不管不顧了。或許是等了許桐琛太多年,他格外享受許桐琛在別人麵前寵他的滋味,當下雖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卻更加不願推開許桐琛,一臉笑意地在那兒點了點頭。
這下景銘也受不了了,無語地搖頭點評道:“一對兒沒羞沒臊。”
韋航悶頭笑了半天,盡管自己嗓子不大爽快,依然習慣性地先把茶杯遞給景銘,景銘故意沒接,悠悠來了一句:“太燙,喝不了。”韋航立刻心領神會地提議說:“那給您吹吹?”
“哎呀,你們倆太煩人了!”季軻終於聽不下去了,一下把許桐琛推開。許桐琛含笑攤攤手掌。
嚴寞昀一直沒作聲,他是在場所有人裏最別扭的,因為隻有他跟沈赫沒有戀人那層關係。
不多會兒,影子對象端著兩個果盤回來,也不知是不是聽見了剛才他們調侃影子的話,招呼了一圈以後,默默跪坐到影子旁邊,靠著他的腿。影子果然滿意地摸摸他的頭發,用眼神示意沈赫:不許再擠兌我。
接下去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閑聊了會兒房子的事。影子說到現在這房子是他的,對象的房子今年才剛簽合同,最早也要明年才能拿到鑰匙。季軻感到十分詫異:“你們還要分開住?我剛才就想說,你們幹嘛不合一起買處更大的?”
“不現實。”影子說,“沒法兒跟家裏交代。”
影子對象問季軻:“你不打算買?你在這邊兒可也工作好多年了。”
“之前不確定會不會一直待在這邊兒,就沒想,不過現在……”季軻看看許桐琛,“買!到時候把他拐走,再也不怕老太太上門了。”
提起這個,景銘問許桐琛家裏現在是什麽態度。許桐琛說:“放假我回去住了兩天,我媽問我:‘那個誰,自己過節呐?’你聽這話問的,以我對她老人家的了解,過年前這事兒準有戲——她心軟了。”
季軻在一邊兒笑得毫不遮掩。韋航說:“沒準兒過年你能登門了。”話題繞到這裏,又簡單說了說景銘前幾天回家的事,都是好苗頭,氣氛終於不再是以前那樣,一談這類話題就一派凝重了。
晚飯訂在外麵,八個人開了兩輛車,兩個確定不喝酒的當司機:韋航和影子。韋航是因為嗓子發炎;影子是自從上次住院以後就戒酒了。
韋航上了車,季軻往副駕一坐,許桐琛拽他:“這麽沒眼力見兒呢。”那意思你坐景銘的位置幹嘛。
季軻推開他:“你跟他們坐那邊兒去。”說著招呼嚴寞昀和影子對象坐後麵。
八個人就這麽被人為地分成了兩個陣營,那輛車上在談些什麽不知道,倒是這邊兒有即季軻在,一路都沒閑著嘴。後來不知道說到什麽,影子對象忽然問嚴寞昀:“沈赫現在就你一個奴?”
“還有兩個。”嚴寞昀說。
季軻驚訝地回過頭:“不是說之前那個分開了?怎麽又冒出來倆?”
“都是最近一兩個月收的。”嚴寞昀的語調十分平靜,略頓了一下,補道,“有一個是我給找的。”
這下連韋航都有些驚訝了,不過他開著車就沒搭話,依然是季軻扭著身子在那兒問:“他讓你給找的?”
“不是,我就是給介紹了一下,他自己聊過覺得合適。”嚴寞昀解釋道,“我現在的工作有個項目總要出差,一個月多半時間都得駐外,基本沒有時間伺候。”
“那就幫著他找別人?你不難受麽?”季軻感覺很難接受,雖說嚴寞昀跟沈赫不是戀人,但好不容易隻剩下他一個奴了,竟然還上趕著替主子另找,簡直讓季軻有種“大房替老爺納妾”的感覺。
嚴寞昀笑笑沒回答,影子對象說:“早晚的事兒,總好過玩野狗。”
韋航對此也表示認同:“固定的總比不固定的強。”
“有什麽區別?”季軻扯扯嘴角,後半句“還不都是偷腥”沒說出來。
“主奴這事兒怎麽說呢,”影子對象歎了口氣,“說白了有些地方就是不公平,做主的某個層麵上就是能把腳踩多條船這種不道德的行為做得光明正大,奴還不能過分幹涉,因為你幹涉過了可能就沒主了。”
“太不公平了。”季軻跟著歎氣。
“所以說固定幾個總比亂約好。”韋航說,“一次隻收一個奴的主不多見,能負責就不錯了。”
“不過沈赫也挺有意思,每次出來帶的都是你。”影子對象看看嚴寞昀。
嚴寞昀一推眼鏡:“可能總是趕上我有時間吧。”
他這麽一說,其他三個人也不好再八卦下去,閑扯著別的話題,很快到了飯店。
飯桌上,韋航有意無意地觀察嚴寞昀和沈赫,什麽也沒看出來,可能是兩人都太擅長不把情緒流於表麵了。飯後回家路上,他問景銘知不知道沈赫是什麽態度。
景銘想了想,感慨道:“他還太年輕。”
“怎麽說?”韋航問,其實他是對景銘的語氣感到好奇。
景銘簡略提了提沈赫之前在群裏提過的,七夕時他和嚴寞昀的那番關於操不操的莫名其妙的對話。這件事沈赫回去以後琢磨了好幾天,越想越別扭,最後認定自己那天是吃錯藥了。
景銘說:“人在沒有做好準備麵對某些事的時候,容易言不由衷,有時候根本是無意識,有時候純粹是跟自己較勁,因為確定不了什麽對自己重要。”
韋航半晌沒出聲,過了會兒突然笑起來,意有所指道:“您以前也是這樣麽?”
景銘看看他,不承認:“我一向清楚自己在想什麽。”
“那您現在在想什麽?”韋航問。
景銘淡淡道:“想等你嗓子好利索了要怎麽玩你。”
韋航現在也是臉皮越來越厚,笑著回道:“那狗狗可就提前謝恩了。”
另一邊,沈赫和嚴寞昀從飯店出來後,沒有各回各處。沈赫把另外兩個奴叫了出來,直奔酒店。
這兩個奴一個是搞編程的上班族,一個是剛讀大二的藝術生,性格都比嚴寞昀外向善談。雖然認主時間不長,但乍一看,反倒是嚴寞昀跟沈赫的關係更顯疏遠。也許是因為他不愛撒嬌。不過沈赫對他們的態度向來一視同仁,他從來不會過分寵愛任何一個奴,滿意歸滿意,但不會給機會讓他們覺得自己是特殊的。
“一個要求,別動,動一下一塊兒罰。”沈赫站在三個赤身平躺在地的人的頭頂處,三人間隔十幾公分,眼睛都被蒙著,胯下那處雖然顏色形狀不完全一致,此刻翹起的角度卻十分有默契。也不知道什麽原因,三個人聞言竟然都沒作聲,沈赫不滿地挨個兒踢了他們腦袋一腳:“都他媽沒長嘴是麽?”
仨人立刻紛紛應道:“聽見了,爸爸!”
其實踩臉踩上身還好,踩下身不管是痛還是爽,一個不留神就容易抽動腿腳。也是沈赫故意,仨人誰也沒做到一動不動,最後一起被罰了三十個俯臥撐。
沈赫不屬於規矩繁多的主,玩法也一向隨心所欲,想到哪兒是哪兒。他表示三條狗都讓他不滿意,所以再給他們一次機會表演給他看,否則今晚誰也沒有資格伺候他。
至於表演方式,當然也是沈赫定的:很簡單的一場兩攻夾一受。藝術生跪趴在中間,口裏是嚴寞昀,身後是上班族。不過前後兩人也不能為所欲為,因為不僅手都被銬在身後,兩人還被戴了乳夾,並且連在一起。隨便哪個人腰擺幅度大了,準會扯痛另一個。
“都悠著點兒,”沈赫不懷好意地提醒道,“誰拽掉了……”頓了頓,兩人還以為接下來的話肯定是“掉了的挨罰”,誰知沈赫來了一句:“我就抽他。”這個“他”顯然指的是被夾在中間的那位無辜的倒黴蛋。
仨人完全就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整個“表演”是痛並快樂著。等沈赫終於喊停時,均是出了一腦門子汗。
沈赫把三個人挨個兒打量了一番,視線尤其在上班族和嚴寞昀之間打量了幾個來回,最後揉揉上班族的頭發,說:“賞你伺候爸爸。”
他坐在床邊,腿間跪著得了賞的狗,一麵招呼藝術生跪到他腳底,允許他自淫,唯獨對嚴寞昀說了句:“你今天不能射。”
“是,爸爸。”嚴寞昀順從地等在一邊。這個結果他早料到了,他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表情不夠賤,沈赫對他不滿意。他看著埋首在沈赫身下聳動的腦袋,心裏一陣酸澀。
早在曾經的閑談中嚴寞昀大概了解過韋航跟景銘的事,那時候隻覺得他們能有如今這份感情得之不易,現在他才深刻地體會到,從關係的一開始就不是每個奴都能有韋航那樣的好命。
可是轉念一想,他又覺得他跟韋航不一樣,因為他到現在都不能完全確定自己對沈赫究竟抱著什麽感情。他想跟沈赫談戀愛?答案沒這麽簡單。他不介意沈赫隻把他當奴看,甚至沈赫有別的奴也並沒有特別刺激他,他談不上想獨占沈赫,但卻越來越無法忍受跟別的奴一起伺候沈赫。這讓他很難受。他不奢望成為沈赫唯一的狗,他隻是希望主人心裏能有一塊專屬於他的不一樣的位置。沈赫今天不允許他釋放,他完全不覺得憋悶,因為他根本也不想——他不想在跟沈赫親密接觸的時候,中間還夾雜著別人的氣息。
屋裏徹底平靜下來,嚴寞昀連澡都沒洗,跟沈赫請示能不能先回去。沈赫提眉看看他。嚴寞昀解釋道:“明早我就得回那邊了,要回去收拾一下換衣服。”
“那走吧。”沈赫點了頭。
嚴寞昀跪安完剛出門,沈赫也跟了出來。
“您這是……”
“有話跟你說。”
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酒店。此時已經午夜,除了偶爾過輛車,街上沒有行人。沈赫先停下來,沒什麽語氣地問了句:“對我有意見?”
嚴寞昀一愣,搖頭道:“絕對沒有,我從沒那麽想過。”
沈赫淡淡點了下頭,略作沉默後冒出一句:“你話太少了。”
“……對不起,讓您覺得乏味了。”嚴寞昀一直對自己性格裏寡趣的一麵不自信,可他也沒有辦法,他就是這麽個人。他也羨慕那些八麵玲瓏能言善道的人,但他學不來。
“白說。”沈赫無奈歎了口氣,一時也沒心情再談什麽,衝他擺擺手,“算了,你先回去吧。”
嚴寞昀看著他的背影轉沒了才回過味兒來,可是心裏仍然猶豫,他不知道他的想法到底能不能直白地告訴沈赫。他掏出手機斟酌了半天,給沈赫發了一條消息:我對您沒有任何意見,我是對自己不滿。
沈赫沒有針對這句話做回複,隻給了嚴寞昀一個任務:以後每天都給我寫思想匯報,包括一閃念。
這是他第一次感到竟會有奴帶給他壓力,不是壓迫,是讓他總隱隱有種不舍的感覺,不然他也不會特意出來跟嚴寞昀說幾句話。
嚴寞昀跟沈赫曾經玩過的奴都不是一個類型,沈赫當時收他也是一時起意,畢竟沒玩過直男奴,新鮮,看著他冷淡的表情,心裏那股征服欲就躍躍欲試。嚴寞昀在被調教時會摘掉眼鏡,更顯得眼神迷離,加上禁欲式的犯賤和相當的奴性,這些都是沈赫十分喜歡的部分,隻是嚴寞昀的性格本身讓他有些頭疼。
沈赫有時候會想,他幹嘛要“招惹”這麽個人,他都不確定在嚴寞昀身上他能不能做個合格的主人。
【作家想說的話:】
又一個番外,大家看個樂吧~~~誒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