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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番外 到底在乎不在乎(沈嚴)

  這一晚沈赫沒有留宿,因為嚴寞昀說明天上午要回母親家一趟。有兩個多月沒去過了,每每趕上有空回來,他第一選擇都是見主人。兩個城市間折騰,難免匆忙,母親的工作又隻比他更忙,娘兒倆總也湊不上時間好好說說話。前兩天母親給他打電話,說挺久沒見了,問他在忙什麽,他想他再不回來看看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沈赫點頭說,是該去看看,怪嚴寞昀不早言語,還以為他把這些事都料理好了,合著有了主子忘了媽,簡直該打。


  嚴寞昀說:“就是覺得太久不見主人,不好。”


  沈赫說:“我希望你隨叫隨到,但不是不準你有自己的生活。”


  嚴寞昀看一眼時間,說不早了,爸爸還是住下吧,明天他早點兒起來送爸爸回學校。


  沈赫想也沒想,接道:“那樣我還得起個大早。”


  嚴寞昀拿了車鑰匙便和沈赫一塊兒下了樓。


  七月初,還沒到這座北方城市一年中最粘膩的時候,少了白天車擠人擁的喧鬧,夜晚的街上涼風習習。沈赫將車窗降下一半,伴著晚間電台播送的懷舊歌曲,與嚴寞昀閑閑散散地搭著話。


  沈赫不是個八卦的性格,對生活裏的朋友也好,對奴也好,除非彼此間的話題深入到了,否則他從不主動打聽人家的私事。當然,也可能是他奴多,他問也問不過來,總是要在奴放下戒心,願意對他傾訴的時候,他才依著氣氛多問幾句。他對嚴寞昀的家庭情況了解有限,隻知道嚴寞昀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從小沒見過父親,連姓都是隨他母親的。


  不過嚴寞昀有個好母親,沈赫是知道的。嚴寞昀說過,他母親是真正做到了又當爹又當媽,不但在情感層麵上對他照顧有加,關懷備至,也為他提供了不比任何健全家庭的孩子差的物質條件;那是個女強人,在事業方麵一直是嚴寞昀的榜樣。


  沈赫對此曾挺意外,以他的經驗看來,大部分奴在成長過程中難免存在有不同程度的情感缺失。這倒不是說好這口兒的人就一定都經曆過豐富的不幸,或者一定能從過往傷痛中總結出某種確切的心理因素,隻圖個爽難道不行嗎?當然行,也絕對有這種人。畢竟是即便與主奴這碼事兒無關,一個人在這世上活了二十來年,丁點兒委屈沒受過,片刻遺憾未曾留,生活完滿得有如童話,那也屬實罕見。但凡活過,總有局限,有局限就有煩惱、有壓力,或多或少而已。


  沈赫相信人多少都是缺乏安全感的,不隻奴,也包括主。就說他自己,一個從小失去父母的孩子,怎麽可能一點惶恐一點不安都沒體會過?早先他也不願承認,那時他幼稚地認為安全感和歸屬感是奴追求的東西,主要的是掌控。不知什麽時候起,他意識到尋求這樣“極端”的心理滿足,或許正是源於對自身存在的一種不踏實、不確定。


  沈赫現在想開了,做主的未必就要比奴強大,成熟。有些角色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些吸引力也確實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大家不過是在一段關係裏更加認識自己,了解自己是誰罷了。問題是嚴寞昀長久以來展現的狀態,讓他常常想不通,他覺得嚴寞昀的需求跟他收過的大多數奴不一樣。


  怎麽說呢,奴想找個比自己成熟強大的主是很常見的狀況,正因為希望被管教、被支配,希望能在一段關係中獲得最大程度的安全感,所選擇的臣服對象自然是要有能力在生活的方方麵麵引導奴,為奴負責的。也有單純為了生理痛快的,調教是調教,生活是生活,互不幹擾,這種多半是不固定的關係,以放鬆發泄為目的。


  而嚴寞昀兩種皆不是,他既不需要沈赫來教導他,也極少表現出欲求不滿的樣子。他永遠把自己的需求擺在主人之後。這話說起來簡單,理論上也是做奴的基本,可真要做到,並且是長期,絕不容易。


  沈赫有時也琢磨,嚴寞昀到底看中他什麽?就是不提那份“不知打哪兒滋生出來的多餘感情”,隻論主奴,他都納悶,他到底什麽地方這麽蠱惑嚴寞昀,讓嚴寞昀對他如此忠誠,如此離不開。他不是感覺不到嚴寞昀有委屈,有些委屈根本就是他故意給的,但嚴寞昀就是不動搖。


  反過來捫心自問,你沈赫這麽縱容嚴寞昀的“多餘感情”又是為了什麽?就因為你自信你不會陷進去,不會受傷,你就置身事外地等著看這段關係最終會發展成什麽模樣?沈赫搞不懂自己,真就這麽自私,這麽不把別人當回事嗎?實話說,他或許真不是個東西。


  相識以來第一次,沈赫認真地問嚴寞昀當初是怎麽想的,認一個比自己小也不如自己成熟的人做主?新鮮過後,刺激過後,還願意跟著,沈赫對此真挺好奇的。


  嚴寞昀開著車,略頓一下說:“您怎麽想起問這個?”


  沈赫說:“你別緊張,你說什麽我都不會跟你算賬,就隨便聊聊,咱倆談心確實也不多。”


  嚴寞昀還是沉默了一陣,等車子駛到一個路口等紅燈的空當,才說:“您知道,如果一個人身邊的人對他太好,他也是有壓力的,有壓力就需要出口。”


  沈赫看他一眼:“你說你家裏人?”


  嚴寞昀點點頭:“我媽對我有很深的愧疚,因為她沒能給我一個完整的家,我從小就感覺的到,她對我太好了,好到我不知所措……那時候太小,很多事兒稀裏糊塗,我現在知道她是在補償我,那會兒意識不了這麽清楚,我就隻是好好學習,更乖一點兒,想著別讓她為我操更多的心。……後來長大一些,我明白她對我好是好,但也不知不覺地把她的愧疚轉移到了我身上……我小時候大概就一直隱隱的有種希望,希望她能偶爾對我發發脾氣,罵我兩句打我兩下,她發泄了壓力,也能平衡一下我心裏的愧疚。”


  沈赫說:“你沒有錯,那不是你的錯。”


  嚴寞昀說:“我知道,但是孩子永遠是忠於父母的,會下意識覺得有些事是自己的錯,我說不清這種感覺。我媽到現在都對我特別縱容,她從不幹涉我的個人生活。”


  沈赫笑:“她不管你將來成不成家?”


  嚴寞昀說:“不管。”


  沈赫沒把這話再往下接,半開玩笑地問嚴寞昀,是不是他從小有爸爸疼的話,就不會再想找爸爸了?

  “我不是想要那種充滿父愛的爸爸,您明白的。”


  嚴寞昀笑了一下,他沒有說,其實沈赫的孩子氣、不夠負責任,某種程度上才是他真正需要的。他不用別人教導他如何工作如何生活,如何上進如何奮鬥,他從母親那裏學的已經夠多了。他想要的就是一個可以讓他不去考慮這些東西的人,那人可以隨心所欲地在他身上發泄,把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承受被發泄的這個過程正是他平衡壓力所需要的途徑,聽起來或許變態,或許莫名其妙,但他沒法騙自己。


  而沈赫具備這其中最難得的一點,那就是他的不在乎似乎是天生的。他不是在調教需要時才裝一下,他是性格使然,當他忽視奴的時候,心裏是真的一點歉疚也沒有的。外人不懂嚴寞昀為何離不開沈赫,這就是原因,除了喜歡之外,這是很重要的原因。正因為每個奴都有自己獨特的心理需求,大家才兜兜轉轉去尋找。


  然而話雖如此,當第二天看到母親特意為他準備了他從小每年過生日都要吃的一桌菜時,嚴寞昀還是有點難過了。


  母親見他發愣,說:“忙暈了吧傻兒子,自個兒的生日都忘了。”


  嚴寞昀確實忙忘了,他真正的生日和他身份證上的生日不是一天,他小時候就是因為這個,猜測他母親或許從來就沒與他的父親結過婚,他是私生子。他沒對外解釋過,同事和朋友都是按照他的官方生日給他送祝福,他唯獨隻告訴過沈赫他的真正生日,而沈赫顯然聽過就忘了。


  空等了一天,返程的火車上,嚴寞昀頭一回在消息裏帶點兒埋怨地問沈赫:【今天是我生日,您還記得嗎?】


  【作家想說的話:】


  時隔好久,這倆人進展還是這麽一點點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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