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降老攻
第二天一大早,月舒然便和月子秦一同返了京。為了盡快趕到京城,他們日夜兼程,極少會停下來休息。
期間,四喜怕月舒然吃不消,多次想將他的身體狀況告知月子秦,可都被月舒然給製止了。
等到達京城之時,已是三日後。
相爺這次破天荒的在城門口迎接了他們,剛入城中,也來不及讓他們休憩片刻,相爺便拉著他們二人一起麵見了聖上。
月舒然以君臣之禮給皇帝行了禮,而後就退到了父兄身後,靜候在一旁。
皇帝的目光從三人麵上掃過,最後落在了月舒然臉上。
這是自那次出征之後皇帝第一次見月舒然,看他似乎比之前沉著穩重了不少,皇帝心中也倍感慰藉。
他走到月舒然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嚴肅的表情也緩和了幾分,“多日不見,王妃……近來可好?”
月舒然愣了下稍回神,雙手作輯道:“承蒙殿下掛念,臣一切安好。”
皇帝聽言,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才皺眉開了口:“你……可都想好了?此次押送糧草,可謂是凶險異常,十七弟已被困在陣法中多日,若是你再被困在其中,到時候,我真的無法向母妃交代。”
“……”月舒然看著皇帝一臉為難的模樣,瞬間明了多年不曾找過自己的父兄為何突然找了自己,微微偏頭看向了自己的父兄。
相爺帶露幾分笑意,沒有開口,隻是輕輕的朝他點了點頭,隻希望他點頭。再看兄長,亦是如此。
皇帝見他半天不啃聲,以為他不願,心下倒是鬆了一口氣,笑道:“你若不想去,朕絕不逼你。”停頓片刻,又繼續道:“既然回來了,就別再回晉城了吧!十七弟不在,你就多入宮陪陪母妃,母妃最近日日盼著十七弟,你多陪她說說話,再好不過。”
看看父兄,再看看皇帝,月舒然心中閃過一絲酸楚,似嘲諷般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殿下,想來我的意思,丞相大人都已經和您說過了。王爺是我夫,夫夫間本就應當同甘苦共患難,我又怎能拒絕?”
皇帝見他如此,又輕皺了眉頭,看了眼丞相和月子秦,還想再說什麽之時,月舒然又開了口。
“聖上,臣這輩子別無他願,隻希望能與王爺生同床死同穴,還望聖上恩準。”說話間,已雙膝落跪,給皇帝行了個跪拜之禮。
皇帝忙忙彎腰將他扶起,勸說的話再是說不出口,唯有欣慰的拍拍他的臂,滿意的點了點頭:“舒然對我十七弟情深義重,有你在他身邊,我這個做兄長的也算是放心了。”
說完,皇帝再次走到了案後,提筆寫下了聖旨。
他將聖旨遞給了月舒然,又朝一直站在一旁的士兵招了招手,朗聲道:“這是與大營那邊對接的士兵,叫李興,他熟知軍營那邊的狀況,我現讓他與你一同前往,希望有助於你這次押送。”
月舒然接過聖旨,雙手舉過頭頂,單膝下跪謝道:“臣接旨,臣當必不辱使命,將糧草安全送抵我方大營。”
皇帝點了點頭,又叮囑了月舒然幾句,才讓他們退下。
月舒然剛出禦書房就與父兄告了別,也沒回相府,去看望了太妃之後便立馬去清點了糧草,直接上了路。
路上,那個李興將他所知的軍中近狀全數講與了月舒然聽。
原來北國這次之所以有底氣與離國開戰,竟是因為有了巫族相助。巫族在我方大營十裏通往外界的所有通道處都設了霧索命魂陣,此陣法在外看不出來,等你反應過來時,你已經被困在其中了。若想出去,必須入陣,而從被困到如今,除了王爺本人,其他隻要入過陣法中人,還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
巫族這個族群,月舒然也隻是在書上看到過。書中說他們一族是一群仙家之後,懂各種仙家道法,可撒豆成兵。當時他隻覺被吹得太過神乎其神,像是傳說一般,也沒細看。卻沒想到,還真有這麽一個族群。
月舒然隻覺越聽心中越寒,心裏堵得慌。他一開始以為隻是凶險罷了,現在看來卻是一條必死之路。他若無法將糧草送到,皇帝必會怪罪下來,他也脫不了幹係。他若送到,就必須進入大營,到時候也隻會落了個被困的下場。而丞相,他的父親,明知如此,卻還是向皇帝進言,讓自己去。
他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一旁的四喜見狀,忙騎馬與他並行,朝李興使了個眼色,待他走後,才十分擔憂的問道:“公子是不是身體不適?要不要休息會再上路?”
麵對四喜的關心,月舒然隻是微搖了搖頭,沒說話,輕夾了下馬肚,讓馬兒跑在了前麵。
四喜看著他的背影,滿心憂愁。
押送糧草的隊伍在路上行了十日,終是到了那士兵口中的陣法之地。
月舒然看著前方依舊平坦的大道,陷入了沉思中。
前方的路和平時所走的路一般無二,一點都看不出被人動過手腳的痕跡,周圍也沒有感覺到其他人的痕跡。
若是此處真有陣法?竟是都不派人看守的?
帶著這樣的迷惑,月舒然翻身下了馬,往前走了幾步。
“公子小心。”李興翻身下馬,小跑到月清安身前,製止了他繼續前行的腳步,“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就入了包圍圈之內了。”
四喜見狀,也忙下了馬,拉住了月舒然,“公子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了……想想啊!別進去。”
月舒然回頭看了四喜一眼,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朝著送糧的軍隊大喊道:“暫且在此處紮營。”隨後又一指離自己最近的兩個士兵道:“你們二人在四處看看,如若發現異常,立刻前來稟報。切記,隻可在陣外調查,莫要誤入陣中了。”
“是。”
“是。”
二人異口同聲,各自往一方去了。
“四喜、李興。”
“奴才在,公子有何吩咐”
“小的在……”
“你們二人在此處好好看守,我……”月舒然翻身上馬,朝兩邊的樹林瞧了瞧,皺起了好看的眉,“我去林中瞧瞧。”
“不可,公子。”四喜立刻激動了起來,一把拉住了他馬的韁繩,“若這裏真的設有陣法,那想必周圍必有人看守,而林間是最容易潛伏的地方,公子一個人去,未免太冒險了,我作為公子的貼身奴才,是萬萬不能讓公子冒這個險的。”他緊盯著月舒然,說著說著眼中見紅,竟乏起了點點淚花。
看著這樣的四喜,月舒然深感無奈,他從四喜手上將韁繩抽出,搖了搖頭:“無礙,我用真氣感受過四周,並未埋伏,你放心好了,我隻是去看看,並不走遠。”
正是因為沒有埋伏,才更加讓人懷疑。明明在此處擺了陣法,卻無一人在此看守,實在是太詭異了。
“公子……”
四喜還想再說什麽,月舒然卻搶先將他打斷了。
“好了,我一會便回,在此之前,你要好好守著我們的糧草,若是糧草出了意外,我唯你是問。”
話一落,月舒然便夾了下馬肚,騎著馬往林間走去了。
此刻正是冬季,林間樹上的落葉落了大半,因此騎馬走在林間時並不覺得陰暗,偶爾還會有落葉落下,馬蹄踩枯枝落葉上咿呀作響,讓安靜無比的林間顯得沒那麽寂靜。
月舒然並不敢走太遠,怕有敵人突然來襲劫了糧草。在林間再三確認後,並未發現有異常之處,才拉著馬兒轉身,往來時的路返回。
哪怕來時已看過一遍,這會返回他也未曾放鬆警惕,依舊認真查看著四周。
突然遠處不知有何物體從天而降,砸在鋪滿落葉的地麵上咿呀作響。
月舒然嚇了一跳,立馬將目光放在了聲源之處。卻見遠處剛剛掉落下了一個不明物體上,他離得遠,看不清那是何物。稍微猶豫了片刻,他還是騎著馬靠近了那個不明物體。
等離得近了些,他才發現,那竟是個人。心中一驚,拍了拍馬屁/股快速靠近了那處。
越是靠近月舒然隻覺心中有絲莫名的慌亂,直到走到那人身邊,他才拉了馬繩,“籲……”
看著躺在地上的人,月舒然皺緊了眉。
那人側躺在地上,正好背對著他。月舒然看不到他的臉,隻是對方的穿著便足以令他心驚了,那是一套現代的休閑服。
月舒然翻身下馬,蹲在那人身前,毫不猶豫的將人撈起,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等看清他的臉時,又不禁為之一怔。
陌……塵軒?他為何在這裏?
雖然這會他臉上有一道很長的刀傷,但月舒然肯定,這就是陌塵軒,而且是現代的陌塵軒。他抬頭望上瞧了瞧,卻隻見頭頂上的藍天白雲,絲毫找不出他會出現在在這裏的原因。
看著懷中了緊閉雙眼的人,月舒然遲疑的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喂……醒醒……”
陌塵軒擰緊了眉,幽幽轉醒,光線有些閉眼,他抬手擋在了眼上,這才撐著地坐了起來。
“你……沒事吧?”月舒然看他依舊還在流血的臉,有些擔憂。
這聲線如此熟悉,讓陌塵軒心中一顫,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了頭。
熟悉的麵容,熟悉的聲線,熟悉的感覺,就連目光都是那麽的熟悉。
“你……”
容不得他再開口,陌塵軒已經伸手,將他抱入了懷中,“我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