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打探
第二天,一個商販模樣的人牽著馬來到了扶風縣城的正門口,他對這些守門士卒道:「各位軍爺,小人可否向各位打聽個事啊?」
幾個士卒見是一個商販,於是隨意的答道:「什麼事,問吧。」
這商販連忙走近了過去,對眾人賠笑道:「各位軍爺應該也看出來了,小人是個商販,走南闖北的做些小生意,只是前兩天小人路過這扶風縣城之時,小人的一個夥計在這裡走丟了,所以小人想問問各位軍爺看見沒啊?」
幾個士卒聽完后,心想還以為什麼事呢,原是這等破事,於是連忙不耐煩的打發著商販道:「去去去,還以為你說什麼呢,這每日進進出出的這麼多人,誰能記得你那什麼夥計啊,快走!」
說完士卒們就要將這商販往外趕去,商販見狀連忙從懷裡掏出五兩銀子給了眾人,並且一臉乞求的說道:「各位軍爺行行好,要是看到我的夥計就告訴我吧,這夥計跟了我很多年了,小人實在是不忍拋棄他啊。」
「那……行吧,不過你起碼得告訴我們他長什麼樣子,或者穿什麼衣服啊,不然我們怎麼幫你找啊?」其中一士卒厚著臉接過了銀子,然後為難的對商販道。
「這……長相一般般吧,至於衣服應該……就是普普通通的布衣吧。」商販頓時有些緊張了起來,結結巴巴的答道。
「這也太模糊了吧,你要這麼描述的話,我們實在是沒辦法幫你找啊?」士卒為難道。
商販見沒有辦法了,只得故作惋惜的離開了,可走了沒兩步,他又回頭問士卒們道:「那各位軍爺前兩天可曾見到過什麼奇怪的人嗎?」
「我看你就挺奇怪的。」士卒不經意的答道。
隨後士卒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接著道:「不過經你這一提,我前兩天還真看見個奇怪的人,看在你給了我等一些銀兩的份上,我就好心告訴你吧。」
「多謝軍爺,那軍爺快快說吧,是怎麼個奇怪的人啊?」這商販似乎得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無比認真的看著士卒問道。
「你別催我啊,讓我想想。」這士卒沒好氣的道。
然後他便開始回憶起前兩天的事情,「其實當時誰也沒注意,還是一名百姓告訴我們的,說他在城外不遠處看見有個人手裡拿著一把劍,並且渾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我們聽后也不敢怠慢,就把那男人弄回來了,並且還把這事往上面稟報了。之後尚將軍就來了,她看見這人之後,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而且還命令我們不要將此事往外說,不用說,這人一定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可……這應該不會是你那個夥計吧?」
商販則連忙擺手道:「那應該不會是,應該不會是。不過,那這人當時傷的怎麼樣啊?」
「嘶!這當時也沒什麼機會仔細看啊,反正看那人的樣子,應該是傷的不輕。」士卒摸了摸下巴,仰起頭想了一會兒道。
「那軍爺知道這人現在被帶到哪兒了嗎?」商販再次問道。
「這就不清楚了,也許被尚將軍帶回自己的住處了吧,又也許在別的什麼地方,誰知道呢。」
「是嗎,那還有什麼其他特別的人和事了嗎?」商販暗自考慮了一會兒,隨後又接著問道。
「倒是沒了,不過我看你的夥計應該是很難找到了,要不你自己再去別的地方問問?至於你給我們兄弟的銀兩,我就不還你了,就當我們的買酒錢了,畢竟我也告訴了你這麼重要的信息不是嗎?」這士卒一臉猥瑣的笑著道。
商販暗自冷笑了一下,心想這些士卒還真是狡詐啊,心裡這麼想,但表面還是故作禮貌的拱手道:「應該的,應該的,那既然如此,小人就只好去別的地方再問問了,告辭。」
說完商販便走了。
「不送。」幾個士卒在後面笑著道。
商販還沒走多遠,只聽後面的那些個士卒說道:「今天運氣是真的好,遇到這麼個傻子,白白送我們哥幾個五兩銀子,哈哈哈。」
「哈哈哈,誰說不是呢。」
聽到這裡,商販露出了一絲笑意,隨後他便快步走向城外,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城門口這裡。
此時白皓躺在床榻上,由於他傷勢過重,所以依舊只能是躺著,不過他的一隻手卻緊緊摟著殤逝。沒一會兒尚花語走了進來,看見白皓似乎是有什麼心事,於是就問道:「將軍,怎麼了,是心裡有什麼事嗎?」
白皓遲疑了片刻,隨後看著尚花語緩緩道:「尚將軍,如果我想……去三鎮,你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我當然願意,只是你現在這個樣子連床都下不了,怎麼去?」尚花語隨即答道。
「我知道,可我也不能一直留在這裡,潘福他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他會不停的派殺手來殺我的,直到我死才會休止。」白皓苦惱的說道。
「可將軍,你為什麼非要這麼著急的去三鎮,你就不能考慮考慮自己的狀況嗎?」尚花語不解的問道。
「我沒事,只是夢竹她……」白皓說著就背過頭去,輕聲的說道。
雖然看不見白皓的臉,但尚花語能感覺到白皓在哽咽,尚花語明白,他這是太愛如夢竹了,於是便不再追問。只是尚花語沒想到白皓會如此痴情,明明是一個早已死了的人,他如此的執著簡直超乎想象。
「好,尚將軍,那就再過三日,三日之後,我們就出發,你也好在這期間整頓整頓大軍。」白皓依舊背著頭,只是語氣無比急切的對尚花語道。
「好吧,那將軍早點休息吧,我走了,要是有什麼事就在屋子裡喊一聲,會有人來照顧你的。」看白皓這個樣子,尚花語只得無奈的答道。
說完尚花語便走了,只留下白皓一個人側著身留著眼淚,此時他又想念起了如夢竹,他是真的希望如夢竹能立刻出現在他的面前,可這一切終歸還是他的幻想。
天色已漸漸暗了,而在白皓所在房屋的不遠處,出現了一名黑衣人,而這人就是先前出現在城門口的那個商販,他經過一整天的多方打探,終於大概摸清了白皓的所在。
這商販站在高處俯視著腳下的一切,他四處觀察著,希望能發現些什麼,可就在這時,他的身邊突然就無聲無息的出現了另一個和他一樣打扮的黑衣人,而此人正是靈陽宗的宗主范昱,此時緩緩范昱開口道:「怎麼樣了,天凌,有什麼線索了嗎?」
這個叫天凌的商販答道:「回宗主,屬下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大概能確定白皓就在此地,只是不知道具體在哪裡。」
范昱問道:「那他身受重傷的消息可否屬實?」
「回宗主,這消息確實屬實,屬下已經確認過了。」
「那就好,既然這樣的話,就不怕白皓跑掉了,慢慢找吧,等到明天動手也行,必須要確保萬無一失。」范昱背著手道。
「屬下明白。」
就在此時,某個屋子裡卻傳來了一聲男人的喊聲,聲音雖不大,但是此時恰好是夜晚,周圍無比安靜,所以一下子就被這二人聽見了。兩人聞聲連忙隱蔽起來,並且暗中觀察著聲音的來源。
在不遠處,一個下人聞聲便往屋子裡走去,沒一會兒便又出來了,隨後又再次走了往裡走去,並且手裡還端著一盤飯菜。
這一切都被二人看在眼裡,兩人隨後對視了一番,互相都心神領會,而下一刻,天凌便身法飄逸的獨自飛了下去。
此時這下人正走著路呢,突然他感覺有人在身後,於是就要回頭看,可還沒等他回頭呢,天凌就突然出現將他制服住了。
只見天凌一隻手捂住了這下人的嘴,另一隻手勒住了他的脖頸,這下人頓時就四肢亂擺,眼神也變得無比驚慌失措了起來,不過緊接著天凌便將這下人拖到了一處黑暗的角落裡。
黑暗之中,天凌對他輕聲說道:「你別怕,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保證不會傷害你。」
這下人聽后不住的點著頭,天凌看這下人已失了魂魄,於是便緩緩的鬆開了他,並且問他道:「我剛才看見你端著一盤飯菜走進了一個屋子,我問你,你是在給什麼人送飯?」
這下人連忙回道:「小人確實是在為別人送飯不假,可小人真的不認識那個人啊!大俠,你要是和他有什麼仇,你別報在小人身上啊,小人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那個人是男是女,大概長什麼樣子,身上受沒受傷,這些問題你總該知道了吧。」
「這小人知道,那個人是男的,還真是有傷在身的,而且似乎還傷的不輕。因為上面囑咐過小人要好生照看他,縣城裡的尚將軍也還來找過他幾次呢,所以看樣子應該是個有地位的人,小的也就沒敢怠慢過。」這下人一邊想著,一邊娓娓道來。
「尚將軍?你們扶風縣城什麼時候來了將軍了。」聽完後天凌皺著眉頭問道。
「哦,大俠有所不知,這尚將軍好像叫什麼尚花語,還是個女將軍,其實也就前一段時間才來的。」
天凌暗自吃了一驚,但還是故作鎮定道:「多謝你的配合了,不過你要記住,我們倆的這件事千萬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這下人嚇得連聲答道。
「好了,你走吧。」
「多謝大俠,多謝大俠。」這下人見這黑衣人肯放他走了,於是欣喜若狂的連忙拜謝了幾下后便轉頭快步離開了。
可也就在此時,站在這下人背後的天凌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隨後他快速拔出腰間的劍,並且一個瞬身就來到了這下人的後背。一瞬間,這下人就瞪大了雙眼,他顫抖的低頭看去,只見他的胸口被一把利劍貫穿了過去,這時天凌在他耳邊輕聲道:「我之前還是有些不放心你,不過現在放心了。」
說完天凌就將劍拔了出來,這下人也隨之倒地,隨後天凌甩了甩劍上的血,並且抬頭看向了范昱,在得到范昱的點頭許可后,天凌便謹慎的開始一步一步往白皓所在的屋子走去。
沒一會兒,天凌已走到了房屋門外,他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先將耳朵貼在了門上,細細的聽著屋內的動靜。聽了片刻,在沒有能聽出什麼動靜的情況下,他便直接抬腳踢向房門,可當他踢到房門之後,就發現不對了,因為這房門後面根本就沒關起來,只是合上的而已。
天凌頓時就驚慌的瞪大了雙眼,他心想白皓這等重要的人,那下人為什麼連房門都不關,這也太粗心大意了。
但此時天凌收力已來不及了,因為用力過猛,他踢開門之後,直接就慣性而半跪在了地上,手裡的劍也順勢支在了地上。
此時白皓正側躺在床上吃著飯,突然有個人闖了進來,還是半跪著的,以為是尚花語的部下,於是他一邊嚼著飯,一邊說道:「這位小兄弟,快快請起,不用行禮。」
天凌一時無比尷尬,他沒有回答白皓,只是驚訝的看著白皓,而白皓則茫然想看著他,兩人就這樣在屋裡對視著。
隨後白皓自顧自的接著吃起了飯,並且問天凌道:「你是不是尚將軍的部下,是有什麼急事要稟報嗎,不過就算是急事下次也不要踹門啊。」
天凌此時也冷靜了下來,他看著白皓躺在床上的這個樣子,除了肩膀上纏著繃帶之外,其他並沒有什麼,實在看不出傷重傷輕。
可不管白皓是怎麼樣的,此時此刻,都應該是好下手的。想到這裡,天凌緩緩的站了起來,他二話不說,直接就舉劍向白皓刺去。
白皓還在吃著飯,剛抬頭就見這人要殺自己,於是連忙向床裡邊躲去,正好躲過了天凌刺來的這一劍,可他也平躺在了床上。
天凌見白皓躲過了第一劍,於是緊接著便要刺出第二劍,白皓反應也是快,他雖然身受重傷無法起身移動,但殤逝劍就在自己的身旁,於是他連忙用右手去拿劍,待快速的拿到手裡之後,順勢就擋住了天凌的第二劍。
天凌見白皓手裡拿著殤逝,於是連忙謹慎的往後退去,兩人就暫時的對峙了起來。
天凌見白皓整個人都躺在床上動不了,甚至連起身的能力都沒有,頓時就忍不住冷笑道:「哼,白皓,沒想到你這傷的挺重啊,居然連起身都做不到。」
白皓豎著躺在床上,一邊努力的像指針一樣轉動著身體好面向天凌,一邊氣喘吁吁的道:「你是潘福派來的殺手?」
「抱歉,這我還真的不清楚,我的任務只是殺了你而已,其他的我一概不管。」天凌冷冷的答道。
隨後又不耐煩的笑著道:「我看你這個樣子真的是辛苦啊,不如讓我給你個痛快吧。」
說完天凌便要再次發起進攻,也就在此時,突然他覺得身後有一股冷風來襲,於是便條件反射的提劍回頭看去,只見尚花語正提著劍殺向了自己。他見狀連忙擋住了尚花語的一劍,隨後兩人就在這屋子裡,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
兩把劍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此時尚花語一劍揮向天凌,而天凌怕白皓在他背後偷襲,不能一直被夾在中間,而且屋內空間也太過狹小,實在是施展不開身手,於是他便低下了身子,躲過了尚花語的橫砍而來的一劍,直接往屋外跑去。
「哪裡走!」尚花語見狀便大喊一聲,回身就是一記重擊,天凌則連忙橫著劍抵擋,但尚花語力量太大,震的他直接就後退了數步,但也順勢退出了屋外。
天凌雖然刺殺白皓失敗了,但也算是脫身了,而尚花語見這刺客要跑,於是就大喊道:「刺客,哪裡跑!」
天凌已經飛上了房頂,他看了看下面的尚花語后便要逃走,可尚花語不給他這個機會,也飛上了房頂,並且直接舉劍劈向了天凌,天凌無奈,只得又回身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