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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真相敗露

  村長見滿福來了,於是就對他說道:「滿福,你來的正好,你快過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隨後滿福便走了過來,他看著這一切,就沉默了,圍觀眾人也都緊張的看著滿福,周圍突然變得安靜了起來。

  村長見狀問道:「滿福,村裡有人親眼看見毛五去過你家,並且之後就再沒有出來過,你老實告訴村長,毛五是不是你殺的?」

  見滿福沒回答,於是村長又接著道:「我記得你和毛五是發小,關係一直不錯的啊,是不是他欠你錢不還了,還是欺負你了,你和村長說說。」

  過了許久,滿福才開口道:「村長,毛五是我殺的,至於原因……沒什麼原因,殺了就是殺了。」

  「你!」

  村長顯然被驚到了,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滿福居然會是這個樣子,「滿福啊,我記得你可是個好孩子啊,你怎麼能做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啊,你可別忘了你還有個老母親。」

  「一人做事一人當,毛五是我殺的,和我娘沒關係,她什麼都不知道。」滿福一臉無所畏懼的道。

  「你這混賬東西真是氣死我了,來人啊,把滿福先抓起來,這事我必須要向縣裡稟報。」村長大發雷霆道。

  隨後一眾民兵便將滿福控制住了起來。

  此時李二狗偷偷在村長耳邊說道:「村長,那滿福他娘怎麼辦,她老人家歲數可大了,若是知道滿福犯了殺人的罪,肯定受不了的。」

  「嗯,算你小子問了個正事,關於這件事就先不要告訴滿福娘了,我們只要等縣裡的差人來了就行。至於滿福,到時候他們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不過我還是會為他求求情的,畢竟這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村長嘆了口氣說道。

  之後滿福便被關在了一個小黑屋裡,並且屋外還有幾個民兵在把守著。

  此時在滿福家裡,老媼正在哭著,並且還自言自語道:「滿福到現在還沒回來,肯定是被他們發現之後抓起來了,我苦命的孩子啊,你讓娘可怎麼活啊!」

  哭著哭著,老媼又對尚花語哭道:「姑娘,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現在滿福被抓去了,你看在滿福救了你一命的份上,求求你救救他吧。」

  尚花語沉默了片刻,隨後答道:「大娘,您和滿福對我的救命之恩,我此生無以為報,你放心,我會救他的,一定。」

  老媼聽到尚花語說會救滿福,於是連忙跪在地上磕頭道:「謝謝姑娘了,我給你磕頭了。」

  尚花語見狀便連忙下床去扶她,「大娘,您千萬別這樣,這是我應該做的,要跪也是我跪您才是。」

  經過這麼多天的休養,尚花語的傷勢好了一些,也可以獨自下床了。

  此時只見尚花語眼神無比堅定的說道:「這次……我不會再逃避了。」

  一個時辰之後,村長便迎來了縣裡派下來的差人,只是讓他意外的是,這次來的居然還是上次的那個劉軍候。

  劉軍候走來后便直接抱拳道:「老村長別來無恙啊。」

  村長則一臉不解的問道:「這……大人,小人明明派人找的是縣裡的差人,怎麼還是大人您啊?」

  軍候微笑著道:「哦,是這樣,這你也知道,這幾日整個長歸郡里裡外外都在捉拿尚花語這個叛逆,所以實在分不開多餘的人手。這不我正好也沒走遠,你們縣的張縣令就還是讓我過來處理此事。」

  「哦,是這樣啊,那就有勞大人了。」了解了情況之後,村長連忙拜道。

  隨後村長就簡要的和劉軍候說了一下村裡剛才發生的事,並且在村長的帶領下,劉軍候也來到了關押滿福的小黑屋。

  屋外,村長對劉軍候求情道:「大人,還望您能留些情面,畢竟那孩子還小,家裡也有個老母親要養。」

  「村長不用再說了,我會儘力的,你在外面等我一會兒,我進去看看。」

  「哎。」村長應道。

  見到滿福后,劉軍候顯然有些不太相信村長的話,於是便問他道:「滿福,剛才村長和我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殺了你的發小毛五?」

  滿福此時正低著頭,聽到劉軍候的問題后,他並沒有回答。

  「我記得沒錯的話,你還有一個年邁的老母在家中,你做這些的時候,可曾想過後果?」見滿福不語,於是劉軍候又面帶惋惜的說道。

  滿福沉默了一會兒后,突然就抬起了頭,他的雙眼早已布滿血絲,並且聲音低沉的說道:「大人,您要殺就殺吧,一命抵一命,我沒什麼可說的。只是殺毛五的時候,我沒後悔過,一點都沒有。」

  劉軍候顯然被滿福的這個態度嚇到了,這和滿福之前給他的印象完全不一樣,甚至超乎了他的預料。他不由得心想這裡面難道有什麼隱情嗎?這個年輕人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做出這種平常人做不出來的事!

  「滿福,你還很年輕,不應該就這麼死了,可你犯的是殺人的重罪,我也救不了你。不過我可以帶你去和你娘見最後一面,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之後我就會帶你去泰寧縣的縣衙,把你交給張縣令來處置了。」

  「多謝大人成全了。」滿福拜謝道。

  隨後他們便來到了滿福的家裡,而滿福的娘此時正站在家門口,似乎在守望著潘福的歸來。當她看見一群士卒帶著滿福走了過來的時候,於是立刻就哭著迎了上去,滿福見狀也哭著跑上前去。

  劉軍候的部下見狀都想上前抓回滿福,但卻被劉軍候阻攔道:「不用追,讓他去。」

  二人相擁后,老媼就抱著滿福哭道:「兒啊,娘想死你了,你可不能就這把娘給撂下啊,你要是死了,娘也不活了,嗚嗚嗚。」

  「娘……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就是馬上得去縣裡待幾天,到時候還會回來的。我不在的這些天,你要有什麼困難的話就找街坊鄰居幫幫忙,缺柴的話,就去找李二狗,他一定會幫忙給你砍的。」滿福哽咽道。

  隨後劉軍候走了過來,他見這母子倆如此情深,暗自也是唏噓不已,「滿福,都到家門口了,快扶你娘進屋吧,她應該站了很久了。」

  滿福聞言便扶著老媼走進了屋內,「娘,進屋吧,你慢點。」

  就這樣,劉軍候也一同走進了屋內,也就在此時,他一個不經意的轉頭就看見了一個端坐在床上,並且正凝視著自己的女人,而且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人。

  劉軍候看著這個女人,不由得驚訝道:「滿福,請問這是……」

  說著他便再次看向了滿福。

  滿福見到尚花語沒有藏起來,臉上微微一驚,但隨後又平靜了下來,可對於劉軍候的疑問他卻沒有回答。

  見潘福不答,劉軍候不由得心生疑惑,更是開始仔細的端詳起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片刻后,劉軍候的表情突然就變得極其不自然,甚至有些扭曲與恐懼,就連他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此刻,他在糾結著,雖然有些不情願與無奈,但隨後還是咬牙跪拜道:「卑職參見將軍。」

  尚花語依舊坐在床上,只是不知在什麼時候,殤逝劍被她拿了出來,並且放在了身前。面對劉軍候,她表情平靜的說道:「大人不必向我行禮,我現在只是一介平民罷了,受不起。」

  此時守在外面的士卒們意識到了這屋內的這個女子似乎就是尚花語,於是一個個都無比緊張的拿著武器沖了進來,並且還將她圍了起來。

  劉軍候隨後慢慢站了起來,他對身後的部下說道:「沒有我的命令,你們都別動手。」

  「尚將軍,卑職一直以來都很敬重您,只是卑職實在想不明白您為什麼會和白將軍一起做出如此叛逆之事。如今抓您是聖上親自下的旨,卑職也沒有辦法,只望將軍不要再做抵抗,這次就老老實實的和卑職走吧。」

  尚花語沉思了片刻后對劉軍候說道:「我可以跟你走,只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劉軍候聞言便鬆了一口氣,「只要將軍能跟卑職走,什麼條件都行,但凡卑職能做到的,都會盡量滿足。」

  尚花語看了看滿福和老媼二人說道:「就一條,赦免滿福殺人的罪過。」

  「這……」劉軍候顯然有些為難,他沒想到尚花語居然會提這個要求,倒不是很過分,只是這事實在是不歸自己管啊。

  一時劉軍候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這個要求提的是不是很過分?讓你為難了。」尚花語平靜的問道。

  「卑職沒這個意思,只是這刑罰之事不歸卑職管,卑職沒這個權力答應將軍啊。」劉軍候一臉無奈道。

  「滿福殺人的事都是因為我,要不是我的身份不小心被別人發現了,滿福也不會幫我殺人。我不想再牽連任何人了,所以,這一切的一切,就由我一個人來承擔吧。」

  經尚花語這麼一說,劉軍候心裡的一些疑問也被解開了。

  「沒事,大人解決不了也不關係,大不了我就不跟你走了。」尚花語見劉軍候還沒答應自己的要求,於是又補充道。

  劉軍候聽后便左右為難了起來,他心想本來還在為自己能親自抓到尚花語而感到慶幸呢,誰知居然如此難纏,可若是此刻翻臉強行抓她,又怕沒把握拿下,畢竟她的劍就放在手邊,顯然應該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了。哎,這該如何是好!

  就當劉軍候還在思考有沒有折中的辦法之時,他身後的士兵突然就怒道:「大人和這逆賊廢什麼話,她現在就是一個重傷下不了床的廢人,我們這幾十個弟兄在這兒呢,難道還怕她不成。」

  劉軍候又何嘗不想這樣乾乾脆脆的拿下尚花語呢,可尚花語的實力他還是清楚的,即使是有傷在身,哪怕就是很重的傷,那也不是自己這等小人物能打敗的。想到這裡,他便對部下吼道:「你們都給我閉嘴會不會,你們不說話沒人當你們是啞巴,都往邊上站著!」

  劉軍候思前想後,最後還是暗自咬牙決斷了下來,只見他無奈的對尚花語跪拜道:「將軍,卑職答應您的要求行了吧,您放心,卑職一定會想盡辦法保住滿福的命的。」

  「算你聰明,別忘了你承諾的話,既然事已商定,那便走吧。」

  尚花語說完便下床向劉軍候走來。

  「將軍請!」劉軍候見狀連忙彎腰道。

  而一旁的滿福見狀則哽咽道:「尚姑娘,你要走了嗎?」

  見滿福一臉依依不捨的樣子,尚花語不由得微微笑了一笑,「嗯,這是遲早的事,躲也躲不掉的。滿福,多謝你和大娘這麼多天對我的照顧,只可惜,我沒有什麼能報答你們的。」

  滿福則哭著道:「我不需要你的什麼報答,我為你做的一切,全都是自願的。」

  尚花語不再說什麼,直接就和劉軍候等人往外走去,身後的滿福雖是一臉的不甘心,但卻無可奈何。

  可尚花語沒走幾步,就突然回過頭對著身後的滿福說道:「滿福!從此以後,就當我們從來都沒見過,再見了。」

  這次尚花語是真的走了,一直到消失在滿福的視線,也沒有再回頭多看一眼。

  之後劉軍候找來了一輛馬車,讓尚花語坐在裡面,他則和部下們護在左右,眾人一路往泰寧縣走去。到了泰寧縣之後,也已經天晚了,與縣裡的官吏簡單的交接之後,尚花語和劉軍候他們便都安頓了下來,等明天一早再去長歸城。

  此時在長歸城的府衙內,太守胡烈正和肖雲在商討著事情,外面官吏來報道:「大人,將軍,泰寧縣縣令派人說在縣內抓到了逆賊尚花語,如今現被關押在縣裡的大牢內,不過請二位大人放心,牢外時時刻刻都在重兵把守著,明天一早就押送到這裡。」

  肖雲聞言頓時大喜道:「好!很好,去告訴他們,等他們什麼時候把尚花語押送到我這裡,我就重重有賞。」

  隨後他又想起了什麼,於是又囑咐道:「對了,既然尚花語已抓到了,就讓郡內四處搜尋的全體將士都回來吧,告訴他們回來有好酒喝。」

  「遵命。」

  官吏走後,胡烈便拱手對肖雲道:「將軍,下官在這就先恭喜你了,你現在可是立了大功啊。」

  「哎!胡大人這是說的什麼話,此次畢竟是在你的地盤上捉到的尚花語,所以,這功勞理應也有你一份,還請胡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會在潘大人那裡替你美言幾句。」

  胡烈笑著道:「哈哈哈,肖將軍太客氣啦。」

  隨後他又試探道:「那這件事要不要和潘大人通個氣?」

  肖雲則擺手道:「不必了,潘大人已將此事全權交於了我,還是不要讓大人他再為此事操勞了,等砍下了尚花語的頭顱再報於他也不遲。」

  胡烈附和道:「對對對。」

  可隨後他又突然沮喪了起來,「這尚花語明天一早就要被押送過來了,可惜現在已經拿不出人派去泰寧縣了。真是沒想到居然這麼簡簡單單的就抓到尚花語了,我到現在都有些不敢相信。」

  肖雲也無奈道:「唉!是啊,我也沒想到。如今兵馬都被分散開來去尋找她的蹤跡了,實在是沒有多餘的人手了,就算現在命令將士們都向泰寧縣集合也來不及了。」

  「我們還是不要多慮了吧,尚花語又不是什麼神仙,她僥倖跑了一次,怎麼還能跑得了第二次呢。」胡烈自我安慰道。

  「哈哈哈,也對,那我們就坐等佳訊吧。」肖雲答道。

  與此同時,在新宜縣城的雲月軒內,如劍清等人都在安靜的坐著,這時周牧打破寧靜說道:「大哥,白皓死了,你……」

  如劍清深感無奈,但還是無比堅毅的說道:「這沒什麼,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聽說跟他一起的有一個叫尚花語的將軍還活著,殤逝似乎也在她手裡,言兒,你去把劍拿回來,路上若是遇到官軍,就儘力繞開,不要惹事。等你回來了,從此以後,我們就過與世無爭的生活,什麼都不再管了。」

  一旁的如槿言猶豫著答道:「是,師傅,那喬君風還殺……還殺不殺了?」

  「不用去了,靠你一個人如何近得了他一個擁有千軍萬馬保護的將軍呢。」

  「哦。」如槿言嘴上這麼說著,但卻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待在原地,不停的看著臉色極其不好的師姐喻菡。

  果然,沒一會兒喻菡開口了,她對如劍清冷冷的說道:「師傅,那師弟師妹的仇就不報了嗎?師妹死在了敵國武將的手上,這便認了。可師弟如今卻慘遭陷害死在了朝廷的那些畜牲手裡,他可是為這個國家拼殺了十年,到頭來……卻落個如此下場,這不公平!」

  她說著說著就激動了起來,眼淚也在此時流了下來。

  可如劍清卻冷靜的答道:「這是當年他們自己選的路,怨不得別人。」

  隨後他又嘆了一口氣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若想退出這紛亂的世間,就得付出點代價,每個人都是這樣。為師曾經就放棄了一此,如今依然可以再放棄一次。」

  「師傅,你這話什麼意思?」聽到這話后,喻菡的表情頓時就凝固了。

  如劍清說道:「菡兒,復仇是要付出代價的,為師不想再失去你們任何人了,你明白嗎?皓兒和夢竹不是已經被葬在了一起了嗎,這就夠了,我們就可以不用再管了,到此為止吧。」

  如劍清說完便離開了,臨走前還對一旁左右為難的如槿言說道:「別忘了為師交代的,不能再意氣用事了。」

  「知道了。」如槿言答道。

  待如劍清走後,如槿言便安慰喻菡道:「師姐,你別哭了行嗎?你要一直哭的話,我也想哭了。」

  「師姐沒有想哭的,只是心裡放不下皓兒和夢竹,師姐……太想他們了,好端端的兩個人,就這麼說沒就沒了。十年……他們倆就一起回來過一次,現在……連這一次都沒有了。」喻菡已哽咽到說不下去了。

  屋內的周牧見喻菡這副樣子,也只是嘆了一口氣后便離開了。

  「師姐,你不是還有我嗎,我保證以後會替他們倆加倍疼你的,真的!」如槿言此時俏皮的說著,但眼淚也還是流了下來。

  喻菡見如槿言哭了,於是便一邊幫她擦著眼淚,一邊說道:「師傅剛才不是說讓你去拿回殤逝劍嗎,快別哭了,準備準備出發吧。」

  「不行,我要看到師姐你不哭了,我才能放心離開。」如槿言堅強道。

  「好好好,師姐不哭了。」喻菡強擠出微笑說道。

  「天也不早了,師姐你早點睡,我走了。」如槿言見狀便依依不捨的說道。

  「嗯,你也是,明天早上走的時候小心點。」

  「放心吧師姐,我可是很強的。」如槿言握著粉拳,一臉堅強的說道。

  看著這一幕,喻菡不由得揪心了起來,眼前的槿言和當年年少輕狂,並且一心要從軍的白皓和如夢竹他們倆一模一樣。想到這裡,她便想伸出手和如槿言說些什麼,可就這麼一分神,如槿言已離去了,只徒留她一人獨自悲傷。

  此時如槿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但卻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好幾次,怎麼也睡不著。索性她下了床打開了床前的窗戶,月光緩緩的照映了進來,她看著窗外的明月,不由嘆息一聲:「今晚的月亮真圓,只是可惜……」

  如槿言靠窗而坐,漸漸的,她又忍不住思念起白皓和如夢竹了,隨後她腦子裡便開始湧現起許多的往事,回憶起很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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