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初戰
第二日，李欣然正坐在臨時搭建的營帳內看著一堆一堆的書札。
這時姬小夜從外面跑了進來，她對李欣然說道：「欣然，第一批兵源來了，是白皓的舊部，一共七千人，用不用？」
「白皓的舊部？」李欣然皺著眉頭抬頭問道。
「是的，白皓那件事過後，他的舊部就一直被看押著，這次樂陽城的官員為了響應你的徵兵告示，就把他們都送過來了。反正對那些官員來說，這七千人留著也是浪費糧食，還不如送給我們呢。」
「嗯，我知道了。」
「那……用還是不用？」
「用。」李欣然想了想後點頭道。
「第二批是尚花語的舊部，五千人，原因和白皓一樣，用不用？」
「用。」
「第三批是長歸郡太守胡烈送來的，有五千人。」
「第四批是樂陽郡周圍各縣的軍隊，也是五千人。」
隨後姬小夜自顧自的算道：「一共算下來才兩萬兩千人，這也太少了，更可惡的是，其他兩個郡人馬加起來還不如白皓和尚花語的舊部多，他們一定是故意整我們的。也不知道祁水郡還剩多少人了，要是不算上他們，光靠我們這兩萬兩千人對付梁軍的八萬人，這……」
「行了，別抱怨了，說實話，這已經很好了，我先前以為朝廷只會給我一萬人呢，沒想到居然是兩萬多。」李欣然樂觀的說道。
「欣然，你可要注意了，之前聖上對你說的那番話，就已經相當於是明說了，我們此次是決不能失敗的。」姬小夜提醒道。
「我知道，我心裡有數。」李欣然表情凝重的答道。
「欣然，那要不我還是派人去朝廷那裡問問吧。」姬小夜不死心的繼續說道。
「不用了，已經來不及了，時間太緊了，祁水隨時都有可能告破，去把這些兵馬整頓整頓，今晚我們就去祁水。」李欣然命令道。
「遵命。」姬小夜無奈道。
而此時在長歸城外，梁軍再次發起進攻了，雖然炎熱的天氣使雙方的銳氣都減了半，可一方還得攻，一方還得守。只是這回，在這關鍵時刻，梁軍指揮使黃尋親自上陣督戰了。
「大人，末將讓將士們都撤下來了，這祁水城實在是攻不下啊。」一梁軍將領苦著臉抱怨道。
「什麼！誰讓你撤下來的，將士們受不了了，難道晉軍就受得了了？狗娘養的，這城池明明馬上就要攻下來了，你卻撤下來了，你這一撤，之前的努力不就又白費了？之前死的將士們不就又白死了？你這混賬東西。」
說完黃尋拔劍就殺了這個梁將，隨後他又舉起劍高喊道：「傳令下去，所有將士給我一起上，要是讓我看見有敢畏戰逃跑者，殺無赦！」
被黃尋的這一恐嚇，梁兵們再也不怕這灼熱的烈日與晉軍的箭矢，一個勁的往前沖，因梁軍攻勢越來越猛，城上的晉軍便難以招架了。
此時城樓上的肖雲看著眼下的這一切，已是絕望無比，他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要為這破城陪葬了，而現在無能為力的他，只能把希望寄託給了身後的朝廷，希望朝廷的援軍能快快到達。
這時他身旁的吳興說道：「將軍，不如我們趁著城池還沒被攻陷快點跑吧，若是等到梁軍殺進來了，再想跑就來不及了。」
肖雲卻猶豫道：「可朝廷命我要死守祁水城，若是我現在跑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吳興一時也沒了主意。
「畢竟太守馬平還在指揮著戰鬥，他都沒跑，我怎麼能跑呢，再等等，沒準援軍就快到了。」肖雲苦著臉無奈說道。
又過了幾個時辰，眼看祁水城就快要告破之時，突然，在祁水城後門方向的遠處，出現了一支軍隊，而且看樣子是直奔祁水這裡的。看到這支軍隊的守城士卒立即就將這一情況報告給了太守馬平，馬平聞言頓時喜出望外，他連忙跑到肖雲那裡，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而這時肖雲也絕望了，他現在已經都打算跑路了，正當他想帶著親兵離開時，只見馬平突然跑了過來，於是肖雲連忙迎上前，並且一臉緊張的試探著問道：「太守大人你不去指揮戰鬥，跑下官這裡來是……」
「肖將軍，告訴你個好消息，朝廷的援軍到了。」馬平握著肖雲的手興奮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肖雲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哦哦，那……那真是太好了。」肖雲尷尬的笑著道。
此刻，肖雲心中的石頭終於能落下了，這讓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走，我們一起率軍接應援軍去。」隨後馬平就硬拉著肖雲往外走去。
沒多久，馬平和肖雲就見到了朝廷派來的援軍，同時也見到了李欣然，他們倆都不由得驚訝了起來，因為他們都沒想到率領著援軍的居然會是她。但他們倆的驚訝又有些不同，馬平是喜悅的驚訝，而肖雲則是戒備的驚訝。
「你是……李欣然李將軍？」此時馬平激動的李欣然問道。
李欣然聞言微微一笑道：「馬太守，這麼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喔喔，既然是李將軍親自上陣了，那梁軍潰敗是指日可待啊，這真是我祁水郡全郡人民的福氣啊。」馬平崇拜道。
「末將參見將軍。」肖雲則低著頭默默的抱拳道。
「嗯，二位這些天守城辛苦了，接下來，就把一切都交給我吧。」李欣然笑著道。
「好好好，李將軍您請便，我們現在開始都聽你的。」馬平連忙彎腰道。
隨後李欣然便對身後喊道：「霜生，楊沐風何在？」
「卑職在！」霜生與楊沐風齊聲道。
「你們率一萬人馬現在就殺出城，給我滅一滅梁軍的威風。」李欣然說道。
「遵命。」
說完兩人便率軍向城外奔去。
與此同時，在梁軍的臨時營地內。
「報！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士卒神色慌張的跑到黃尋的面前說道。
「什麼事把你嚇成這樣？」黃尋見他路都走不穩了，於是問他道。
「祁水城……祁水城……」這士卒一時結巴的竟說不出話來了。
黃尋看他這個樣子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後突然露出了笑容，並且開心的說道：「別說了，我知道了，一定是將士們把祁水郡攻下來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將士們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不……不是。」這士卒搖頭道。
「啥？不是，那是什麼？」黃尋不解的問道。
「是攻城的將士們被擊退了。」士卒答道。
「這怎麼可能？守城的晉軍現在還有反攻的能力？」
「不是，是援軍，晉國派援軍過來了。」
「援軍來了又如何，我會怕？我會怕嗎？」黃尋怒道。
「援軍是李欣然，是無雙軍，是他們來了，屬下親眼看到一群黑甲武士扛著黑龍大旗殺出了城外。」士卒崩潰的說道。
黃尋說道：「你放屁！李欣然不是在明月關與方庭對峙著嗎？她要是來了，方庭之前的那些人能不會告訴我？」
但他隨後便沉默了，因為他想起了之前方庭派來的那些人，他們當時好像說過讓自己不要再打祁水了，難道說他們早就知道李欣然已經回來了？
想到這裡，黃尋自語道：「他們就是想故意看老子出洋相，所以才沒告訴我李欣然回來了，這方庭老賊，居然敢耍我。不過……李欣然就算回來了又如何，就算整個梁國都怕她又如何，我黃尋就是不怕她，我還就是要和她死磕到底了。」
隨後他對這士卒囑咐道：「去告訴前線的將士們，讓他們不要慌，城先不要攻了，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這些殺出來的援軍身上。」
「遵命。」
這士卒說完便跑了出去。
黃尋心裡覺得現在是關鍵時刻，於是便整理了一下衣裳，也走了出去。
此刻，攻城的梁軍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他們本就和祁水城內的守軍差不多，都剩下最後一口氣了，現在又突然殺出來一股大軍，實在是讓他們措手不及。雙方就這樣交戰了沒一會兒，梁軍便有些吃不消了，城上的在打著他們，城下的也在打著他們，他們兩面作戰根本就是力不從心。
而這時梁軍接到了黃尋的命令，於是他們便連忙往後撤了下去，打算遠離城池再與晉軍一決勝負。而霜生與楊沐風率領的大軍自然是追了上去，與梁軍就在城池不遠處繼續打了起來。
「肖將軍，我們現在要不要乘勝追擊？梁軍現在已經被打跑了，這可是個好機會啊。」馬平見狀對肖雲說道。
此時祁水城的周圍雖然已經沒有梁軍了，但卻堆滿了雙方將士的屍體，肖雲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嘆了口氣對馬平說道：「太守大人，你說的沒錯，梁軍的確被趕跑了，但你看看，咱們的將士也死傷慘重，光受傷的就有數千人，這會兒真的不能再戰了。殺敵的事就交給無雙軍吧，我們這些個殘兵敗將就不要上去給他們添堵了。再說了，如今李將軍任三郡的指揮使，她的首戰，我們怎麼能去搶了她的風頭呢，我們這些下面的人做好本分的事就行了。」
「將軍說的有理，那就聽肖將軍的。」馬平覺得有道理便答應了。
二人剛說完，城樓上站在李欣然旁邊的姬小夜就對二人揮手道：「馬太守，肖將軍，你們守城辛苦了，這出城殺敵就交給霜生他們吧，你們好好休息一下。」
「馬大人你看，我說的吧，呵呵。」肖雲見狀便笑道。
「好，有勞了。」馬平聽完肖雲的話后便抬起頭沖姬小夜抱拳道。
隨後馬平和肖雲便開始整頓起了城內剩餘的兵馬，和重建一系列的防禦工事。
而在祁水郡外，梁晉雙方正在激烈的交戰著。
霜生此時正與一群梁兵廝殺著，只見她手持梨花槍在不停的殺著梁兵，一個又一個的梁兵倒在了她的腳下，其餘梁兵見狀，心驚不已，一個個都不敢上前了。不過其中一個領頭的軍候卻喊道：「兄弟們不要怕，她霜生也是人，我們一起上，就一定能殺了她，都跟我沖！」
「好！沖！」
「殺啊！」說著便有七八名士卒拿著長槍大叫著沖向了霜生，而同時在霜生的身後也有七八名梁兵拿著長槍要刺她。霜生見狀臉上並沒有露出一絲慌張，只是笑了起來，那是一種無比自信的笑容。
只見她直接將梨花槍拋上了上空，待它還在半空中的時候，霜生就一腳將梨花槍橫著踢了出去，長槍隨即就飛向了正面這些要殺她的梁兵身上。而這些人躲閃不及，全都被砸倒在了地上。
而同時她身後的幾名梁兵也殺了過來，而且他們手裡的長槍已經快要刺到了霜生，這些人頓時就亢奮了起來。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梁國的噩夢終於要被擊倒了，他們甚至都已經想象到殺了霜生之後，自己這些人會成為軍中萬眾矚目的對象了。可隨後他們的笑容便凝固了，轉而變成了吃驚，又接著變為了崩潰。
只見霜生赤手空拳的猛的回過了頭，並且直接用胸膛硬接下了他們刺過來的長槍，可與其說霜生是用身體接的，不如說是用穿在身上的無雙鎧接的。更為誇張的是，霜生硬接下來之後，並沒有不動，而是頂著這些長槍往前一步一步的走著。手持長槍的梁兵們當然不甘示弱，也拚命的抵擋著，但霜生力氣太大了，原本筆直的七桿長槍因她的前頂而變得彎曲了起來，而且彎曲的程度越來越大，漸漸的，這些木頭做的槍桿就發出了扭曲折裂的聲音。沒過一會兒，這些梁兵便都頂不住了，可還沒等他們鬆手往後撤，長槍就先他們一步支撐不住，直接就將這些梁兵彈飛了出去。
戰場是瞬息萬變的，每時每刻都充滿了危險，特別是霜生這樣引人注目的存在，暗地裡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她。
這時，早已埋伏在霜生的周圍，準備趁機偷襲她的幾名梁兵拿著大刀跑了過來，而霜生此時手裡根本就沒有武器。
這些人動作麻利，待快跑到霜生面前後，一個個都騰空而起，舉起大刀就劈向了她。不過即使這樣，霜生反應也是快，她沒有絲毫的停留，直接就一個翻滾，並且快步拿起了掉落在不遠處的梨花槍。
這時又有梁兵上前阻止霜生，霜生見狀直接拿起梨花槍上去就是一記橫掃，被掃到的幾名梁兵直接就飛了出去，然後她又回頭與其餘追上來的梁兵戰在了一起。
可即使霜生一直在殺，但梁軍的數量依然很多，還是一眼望不到邊。這不很快就又有幾十名不怕死的梁兵圍過來了，霜生見狀便扭了扭脖子，待這些梁兵提槍刺來的時候，她便直接用手裡的梨花槍格擋住，然後大叫著往前頂，幾十人硬是擋不住霜生一個人。
此時在後軍觀戰的黃尋正好看到了霜生，雖然他並不認識霜生，但看到霜生如此強悍，那麼多將士都拿不下她，無比驚訝的同時，他居然還看得有些津津有味了起來，隨後他便指著遠處正在廝殺的霜生，一臉好奇的問身邊的梁軍將領道：「前面的那個女人是誰啊，怎麼這麼厲害？怎麼我軍那麼多人都拿不下她。」
「那個女人……居然回來了！大……大人，那個女人便是『武麟』霜生啊。」當這梁將注意到霜生的存在後，他瞬間就露出無比恐懼的神情，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在不住的顫抖。
「這就是你們大梁武人眼中的死神？這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吧，區區一個女子，就能讓你們百萬大軍怕了這麼多年？不至於吧。」黃尋不解的問道。
「大人，你是不知道她的厲害，她完全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狂，誰也不知道她到現在到底殺了多少我大梁將士了。」梁將答道。
「哼，看你那慫樣，她就算再厲害，也始終是個人，我就不信了，難不成她能是神？傳令下去，殺霜生者，賞金百兩，封校尉。」黃尋一臉鄙夷的看著這瑟瑟發抖的梁將說道。
「末將領命。」這梁將無奈只得拜道。
「將士們聽著，指揮使大人有令，誰要是殺了霜生，賞金百兩，封校尉！」隨後這梁將站在後面的戰車上，對著前面正在作戰的眾梁兵喊道。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梁兵們回頭一聽有如此高的獎賞，於是個個都大叫著向霜生靠去了，這麼豐厚的賞賜，任誰都想拿到手，但是因這梁將的一通大喊，也被不遠處的霜生注意到了。只見霜生聞聲看向了他，也許是霜生察覺到了梁軍主將可能就在那裡，於是在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后，她便向著那梁將沖了過來。
而這梁將混亂間見霜生渾身是血的提槍向自己這裡跑過來了，頓時就嚇得跳下了戰車，然後往黃尋這裡跑來，他對黃尋大喊道：「大人，不好了，霜生殺過來了。」
「什麼？她怎麼知道我這裡的？」黃尋聞言也有些慌張了，只見他一邊觀察著前面的戰況，看霜生是不是真的殺過來了，一邊問這梁將道。
「末將剛才傳令的時候，聲音太大，好像被她聽到了。」
「你他娘的就不能讓底下人去傳嗎，豬一樣的廢物，你快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要過來了，我們好快點跑。」黃尋憤怒的罵道。
黃尋這時甚至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只見他起身就跑到了戰馬那裡，看樣子是要準備逃走了，這梁將見狀便攔住他道：「大人，您不能走啊，您剛才不是說您不怕霜生嗎，您現在該是率著將士與她一決死戰才是啊，怎麼能自顧自的逃命呢。」
「你他娘的給老子鬆手，老子是說過不怕霜生，可要是她只對付我一個人怎麼辦，要拼你們去拼，我才不去呢，快鬆開。」黃尋一邊推攘著這梁將，一邊緊張的說道。
「大人，您真不能走啊，您要是走了，將士們可怎麼辦啊。」這梁將哀求道。
黃尋一想也對，心想自己若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跑了，那不僅之後再想打祁水城就難了，就連士氣上也會出大問題，本來軍中就有人不服自己這個權貴子弟，到時候怕是會更瞧不起。眼下自己迫切的需要功績來凸顯能力，哪怕這回打個不分勝負，也決不能倉皇而逃。
想到這裡，黃尋便咬著牙下定了決心道：「好，我不走，不就是一個霜生嗎，老子才不會怕，一個臭女人而已，老子玩的多了。來人啊，都保護好老子，我現在就親自過去會會她。」
說完黃尋便下了馬大步的朝前面走去，這梁將隨即就帶著一眾將士跟了過去。
可黃尋才剛走沒幾步，就看見了渾身是血的霜生，也就在同時，霜生也無意間看到了黃尋。
而霜生見黃尋穿著一身不俗的衣裳，而且還有數百名梁兵保護著，便料定此人便是梁軍的主將，於是她就對著黃尋大喊道：「梁將休走，納命來！」
黃尋見霜生居然二話不說就向自己這裡跑來了，嚇得他連忙對左右說道：「快快快，看到那個女人沒有，都給我過去攔住她，別讓她過來。」
左右護衛聞言便持著盾牌與長槍一步一步的迎了過去，而黃尋則不停的往後退著，只是這時只聽被擋在不遠處的霜生大喊道：「那個穿華服的，我看見你了，別想跑！」
黃尋一聽就嚇得不輕，他連忙就將身上的華服脫了下來，並且強行的要給站在自己身旁的那個梁將穿上，「快穿上，給你穿，我不要了。」
這梁將頓時就不幹了，他連忙害怕的掙扎道：「大人，您不穿可以扔地上啊，給末將算怎麼回事？」
「你怎麼這麼多廢話，她要是看到穿華服的人沒了，一定會找哪些人沒穿衣服，但如果你穿上了我的衣服，我就一定會沒事了，你明白嗎。」黃尋說道。
「可大人……末將也不想死啊。」這梁將委屈道。
「你這廢物，服從老子的命令是你的職責，聽到沒有，我命令你穿上！」黃尋見他不情願，於是便大聲的威脅道。
這梁將無奈，只得不情願的披上了黃尋的華服。
這時霜生正被這些盾牌兵攔在外面，她一心急於要殺死黃尋，於是提起梨花槍就用力的刺向了這些攔住自己的盾牌，這些盾牌哪擋得住這排行第四的神兵梨花！只見霜生手裡的梨花槍不僅一擊就可以刺穿盾牌，而且順帶著持盾牌的梁兵也能一同刺死。其他持盾牌的梁兵見狀紛紛都嚇破了膽，誰也不敢再站著不動等著霜生一個一個殺了，他們全部丟掉了手裡的盾牌，都轉身往黃尋那裡逃跑。
此時黃尋還在和那個梁將磨嘰著，但他們見本應該在前面抵擋霜生的眾侍衛，此刻都跑回來了，疑惑之際，黃尋正想問問是怎麼回事呢，可還沒開口，他就看見侍衛們的身後還跟著霜生，她居然殺過來了！黃尋眼看情況危急，於是他急中生智，指著身旁的那個梁將大喊道：「他就是梁軍主將！」
霜生聞言便看向了黃尋，見他身上沒有衣服，於是便問道：「那你的衣服呢？」
「我……這……我的衣服……」黃尋緊張的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你分明就是梁軍的主將，嘿嘿，還敢狡辯。」霜生揭穿了黃尋，對著他殘酷的笑道。
「你給我死吧！」
就當霜生準備提槍向黃尋殺去時，突然，她身後跑過來一人，此人正是楊沐風，只見他急促的對霜生喊道：「霜生，快撤，梁軍勢大，將士們有些頂不住了，跟我上馬。」
霜生聞言便露出了不甘心的神情，她惡狠狠的看了看黃尋后，便快速的騎上了楊沐風的馬，與他一同跑走了，而他們身邊的梁兵也是個個精疲力盡，心驚膽戰，無人再敢上前阻攔。
沒一會兒，梁軍的主力便都趕了過來，眾將見黃尋模樣十分狼狽，於是皆下跪道：「大人，您沒事吧？」
然後他們就都奇怪的看向了穿著黃尋衣服的那個梁將，而那梁將見狀便尷尬的連忙脫下了華服。
而黃尋則擦了擦臉上的污漬，看著遠處正撤回祁水城裡的晉軍說道：「我沒事，今天算他們走運，下次可就不會再讓他們趁虛而入了。霜生是嗎，我記住你了，給老子等著吧，下次再遇見，我一定好好收拾你。」
隨後他又對眾將說道：「今天就這樣，撤軍，來日再戰晉軍。」
「遵命！」眾將皆答道。
而此時在城樓上的李欣然看著徐徐退去的梁軍，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看樣子事情發展的比她預想的要順利。
此時已經回到祁水城的霜生對著楊沐風抱怨道：「老楊，你剛才為什麼要讓我撤退，你知不知道我對面的就是梁軍的主將，若是殺了他，八萬梁軍便會不戰自敗。這倒好，現在放了他，之後還不知道得打多久才能贏。」
「你是不是傻，剛才你都已經深入梁軍的包圍圈了，先不說你能不能殺了梁軍的主帥，你自己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個問題。就這你還好意思說我？你每次打仗都只顧自己不顧別人，你知不知道戰場上有多少敵人在盯著你？又有多少兄弟為掩護你而喪命？你剛才直接一個人都打到梁軍的後方了，我能不擔心嗎？我們前方已經頂不住了，難道我要讓你一個人留下來打梁軍八萬人？」可楊沐風卻怒道。
「可即便如此，那我只要和那個主將一命換一命，也不虧啊！這樣一來，祁水郡的危急就會……」霜生狡辯道。
不等霜生說完，只見楊沐風狠狠的打了霜生一巴掌，「胡說！」
隨後他又激動的說道：「你在我心裡，在欣然他們心裡，是一萬個梁軍主將都比不了的，你明白嗎！你也為大家想想，行嗎霜生？」
霜生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低下了頭，認錯道：「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橫衝直撞的了。」
「對不起，我剛才沒忍住就……」楊沐風隨後心疼的摸了摸霜生那稚嫩且又滿是鮮血的臉龐。
「沒關係老楊，欣然說過，朋友同僚之間，就要互相接受批評才是，我會接受並且改正的。」霜生隨後笑著道。
楊沐風聞言便欣慰的點了點頭道：「傻丫頭……好，我們走，去見欣然。」
「嗯。」霜生答應著，隨後二人並肩向城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