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星之黎明 空之聖殿 第七十四章 命運的軌跡
「第二階段的相關人員，做好準備，等待時機成熟。」阿奇茲說完后，起身離開了大殿。
「是。」
殿中眾人俯身領命，待阿奇茲離開后，才各自起身，互相交流了起來。
「伊芙，這些給你。」
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一人，被叫到名字后，轉身看了過去。
「哦，第九……不對，不該再用這個臨時身份稱呼您了。」被稱作伊芙的人，從對方手裡接過一件物品之後，用著慵懶輕浮的聲音說道，「說起來，這就是您在作為執事期間，完成的最後一件任務了吧，嚯嚯，這分量，看來下了不少功夫嘛。
也難怪，你會爬的這麼快，只不過短短一年，就到了我們這些老人前面了，真有你的呀，新任主教大人……」
聽著這些陰陽怪氣的話語，被稱作新主教的這人低沉開口道。
「做好你該做的事，如果你不服，我隨時奉陪，但如果你因為這些無聊的心思，耽誤了大人的計劃，我會親手，殺了你。」
……
大殿外，教會的一處高台之上。
此時的阿奇茲，正背著雙手，獨自站在黑夜之下，任憑狂風將暴雪卷到自己身上。
「大人，已經將您吩咐的東西，交給了第五執事。」一道聲音響起，剛剛在大廳中的一人，已經來到了阿奇茲身後。
「收集那些東西，你也算四處奔波了許久，做的不錯，伊芙這人，雖然懶散莽撞，但接下來的事交給他，卻是再合適不過。」
說話間，另一人也走上前，站在了阿奇茲斜後方不遠處，從那個角度，也看到了阿奇茲身前的景象。
從時之石碑上，展開了一張如同地圖般的漆黑光幕，光幕之上，閃爍著數個不同顏色的光點。
其中綠、紫、藍、金、銀，五種顏色、大小不同的光點匯聚在一團，另一個方向，是一團土黃色的光點，如三角形般分佈，位於最後一角的，是黑色與紅色兩點光芒。
「你相信命運嗎？」阿奇茲看著眼前的光幕，淡淡地開口說道。
另一人似乎習慣了阿奇茲的這種狀態，並未回答，只是默默等著。
「命運是絕對的，無法干預，無法改變，無法抗拒。你也好，朱莉也好，我也好，我們都是命運的奴隸。
我一直是這樣去理解、去相信、去順從的。
人的眼界和思維，會隨著經歷、實力的增長而變化，在我擁有了一點實力之後，可以窺視未來，改變過去，那時候的我，開始有了一點不同的想法。
命運，真的是絕對的嗎？
比如說，有一個將要死於意外的人，我在意外來臨之時，救下了他，這是不是改變了他的命運？
不，我只是改變了名為『時間』的過程，而結果，這個人在未來，終究還是會死於另一場意外。所謂多活了幾年、死於不同的方式，這些在命運面前，都是瑣事。
命運，不在乎瑣事，
如此一來，我又多考慮了一些事情。
所謂命運，是不是一種遠遠超出我們所能理解的一種……法則？
所以，我想去了解，去更近的觸碰這一存在，但我太弱了，弱到連這些普通的桎梏都無法掙開。」
阿奇茲自顧自的沉浸在思緒中，將背在身後的一隻手抬到眼前，豎起一根手指。
手指上，一顆如黑洞般的物質緩緩旋轉著，其周遭的法則，如同被摧毀吞噬一般，連空間都在不斷扭曲。
宛如微型黑洞的存在，其散發出的威能，與斯科爾所用的「外之理」類似，甚至，還要更勝一籌。
「太弱了，不進入真正的神階，根本連命運的表象都觸碰不到。」阿奇茲搖了搖頭，散去了手指上的法則之力。
「我並非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我只是想親眼看到，束縛著我的命運，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為了我的目的，你們可要好好配合這命運的安排。」
說最後一句時，阿奇茲的目光，放在了面前光幕上的……金色光點。
「人的成長，需要一些動力，而最好的動力，只能夠來源於自己，我為你所做的一切，足夠將你捲入這場命運的風暴之中，盡你所能，完成你的命運吧。」
說完，阿奇茲轉過身來，對著身後之人繼續說道：「明日，我會公開宣布你的身份，最後一個主教的位置，就交給你了。」
「是，大人。」
「明天之後，有件新的任務需要你去做，今天就先回去吧……
諾亞。」
……
星黎城。
騷亂已經結束，城中進行了一段時間的戒嚴后，就再度恢復了如往常一般的平靜。
對學院而言，雖說出現了學生是他國間諜這一事實，但在學院長的要求下，並未對其他學生進行大規模排查。
「不必讓懷疑和猜忌在學院中擴散」，基於這一理念，再加上多數人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因此這件事情對多數人來說，只是一件隨著時間流逝，就可以淡忘的事情而已。
而對於事件的知情者，以及親身經歷者而言，就不是那麼容易忘卻的了。
來到星黎城后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實際身份是與自己立場完全對立的敵人，這件事對林恩來說，雖然難受，但與另一件事比起來，還算好的了。
在戰鬥之後，林恩一直在不斷嘗試呼喚空，但卻再也得不到回應了。
對林恩而言，空不僅是石碑的靈魂，而是與自己一同來到這片異世，唯一有著共通點的存在，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但卻是林恩最初的心靈依託。
但現在，空之石碑，失去了自我的意識。
雖然林恩只為此消沉了一天，當第二天林恩出現在其他人面前時，看似已經恢復了正常。
但大家還是可以感覺到，林恩內心中的陰暗，又深沉了一分。
「這幾天中發生了許多難以預料的事情，以此為起始，未來可能會出現更多的危機，所以，我們需要為此做出準備。」
此時集合在院長室中的，分別是斯科爾、蕾澤斯、愛麗絲、葛瑞絲和林恩五人，斯科爾正面帶嚴肅的說著。
「身為永夜教國教宗的阿奇茲，在這次的入侵中失敗了，沒有如他計劃一般，拿到愛麗絲的【幻】，而且，阿奇茲也遭到了我的重創，可以認為，短時間內不會再遇到這種規模的入侵。
但是敵人絕不可能就此放棄，下一次會用什麼方式，以誰為目標，我們目前無法預料，因此，為了能夠對抗敵人、保護自己，你們需要力量。
特殊之時當用特殊手段，神之石碑的存在，是你們能利用的最優解，因此，蕾澤斯，這些孩子就託付給你了。」
蕾澤斯同樣凝重的點頭，斯科爾作為帝國的支柱，是不可能將自己的時間與精力完全放在這些年輕人身上，而這一職責，只能交給完全可以信任，並且同為石碑擁有者的蕾澤斯了。
對蕾澤斯囑託之後，斯科爾看向自己的女兒，將風之石碑從體內取出，一掌斬下。
將石碑從已有的宿主體內取出，是存在一定風險的，但這一風險與雙方的實力相關，如果說從四階的愛麗絲體內，取出同為四階的幻之石碑，其代價等同於取出一片肺葉，那從超階的斯科爾體內取出四階的風之石碑，這一行為僅僅相當於拔了一顆智齒。
「本來，這塊風之石碑就是打算合適的時間交給你的，這些年你的實力與努力我都看到了，我認為你已經有足夠的資格得到它。
雖然從阿奇茲處得知，他的目標是愛麗絲，但我希望你也能夠擁有足夠的力量，與愛麗絲一起度過這些難關。」
葛瑞絲上前接過斯科爾手中那翠綠的石碑，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
「林恩，有關你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最後，斯科爾面色複雜的看向了林恩。
「沒想到，你一人能夠擁有兩塊石碑，這次的陰謀，也多虧了你才得以將其粉碎，對此我對你表示感謝，以及……歉意。
你失去的石碑之靈，是之前我們從未接觸過的存在，對此我有一種推測，只有空之石碑擁有獨立的靈，是不是代表著【空】有自己的獨特性，那麼有沒有可能，在它的核心得到完整的恢復后，石碑之靈會重新誕生。」
林恩知道這只是一種推測，但這種可能性並非不存在，最少，可以當作一個值得期待的奇迹。
斯科爾接著說道：「我知道這樣說對你不公平，因為可能還會將你捲入危機之中，但是，能否請你今後也繼續留在這裡呢。」
林恩沉默了，斯科爾也沒有去催促。
但林恩只沉默了一會，抬頭看了斯科爾，又將目光緩緩掃過其他人，最終定格在愛麗絲身上。
「我願意，不如說，留下來才是我最好的選擇，畢竟，選擇什麼的，我早就做好了。」
得到了林恩的回答，斯科爾滿意的笑了。
「那麼，接下來的幾個月里，你們就在蕾澤斯的帶領下，踏上追求力量的旅程吧。」
……
結束了這場交談后，林恩等人直接跟隨著蕾澤斯的腳步，離開了學院，而學院門前早已有一輛車等著大家。
不多時，幾人到達了目的地。
一股林恩早已熟悉的海水味道湧入鼻腔中，看著面前並不大的碼頭，林恩略顯不解。
蕾澤斯帶著大家走到碼頭上唯一一條氣勢磅礴的巨船邊上，船上早已有許多人在忙碌的搬運著各自物品。
這時，看著大家臉色的疑惑之色，蕾澤斯總算開口解釋了。
「石碑的晉級需要魔核，學院雖然可以直接提供，但這種方式無法讓你們真正提升實力，因此，需要你們親手去戰鬥，去狩獵。
這艘船上的人都是我多年來帶出來的親信，絕對值得信任，而且茫茫大海上，敵人也很難預測到我們的行蹤。
接下來的時間裡，就讓你們體驗一下，冒險團的生活吧。」
「大海嗎？確實是當下最好的選擇。」林恩心中如此想著，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右手上。
「空，你為我做的一切，我不會忘，假如真的有奇迹存在，我只希望能在奇迹的盡頭，再度與你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