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3章 溫書青又不需要靠美貌來征服人
「先不管那些。」皇甫霖將杯子拿開,揮了揮手讓如霜出去。
重新將溫書青的手握在掌心,問:「你現在還很疼嗎?」
溫書青:「……」
感覺他有點兒婆婆媽媽了。
她這人吧,不太會哄孩子。
因為自己懷孕的事,還設想過:將來孩子生下來,教導孩子的任務,自己怕是無力勝任。她性子寡淡,跟孩子怕是不親。
以前照顧發脾氣的皇甫霖的時候,她要麼跟他懟上,要麼就避開,等他自己冷靜。
叫她溫聲哄人,她不會!
所以,眼前的皇甫霖,還不如原來那個大脾氣的三皇子!
見她不說話,皇甫霖認定了她肯定疼得厲害,眼裡的戾氣又凝聚起來,道:「我不會讓俞晚清好過的,你吃的苦頭,一定要她血債血償!」
溫書青一怔,問:「怎麼血債血償?你還能等她懷上孩子了,再把她的孩子弄了?」
皇甫霖沉默,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不知道聖上會怎麼看這件事。」溫書青抿唇,道:「若是現在就把孩子直接弄沒有了,按罪責判,也只能弄俞晚清一個人。」
她的聲音有些發涼:「用我們的孩子,只換來俞晚清一個人付出代價。不值當!」
所以她才暫時要保住抬起,等合適時機!
皇甫霖看著她。
他慣來知道自己的皇子妃是個多有腦子的人,她肯定還有說法。
果然,溫書青盯著床頂,過了一會兒,又道:「這種事,俞晚清最多被懲處,有長公主罩著她,她不會死。但俞晚清其人,心胸狹窄、囂張跋扈、又沒有腦子,做事毫無顧忌。以後還會做什麼,誰也不知道!」
皇甫霖問:「所以,你是要把對方全族連根拔起,哪怕要不了她的命,也要把她趕走皇宮?」
他家皇子妃的手段,他是清楚的。
但他還是低估了溫書青的野心:「她是郡主,是四皇子妃,僅僅是趕出皇宮,怎麼能夠?以後有家宴、宮宴,她還是會出現的!」
「只要她出現,就難免讓我膈應!」
「偏生她的身份,又是噁心死你,你還不能拍死她的那種!」
「所以……」
她終於轉頭過來,對上了皇甫霖的眼神,說道:「我要將他們……趕出帝京,這輩子都回不來的那種!」
皇甫霖一震!
果然,還是他家溫書青夠狠!
「那怎麼做?」他問:「要我做什麼?」
她夠狠,他也不遑多讓。
在他眼裡,父母兄弟親戚,可能都比不上溫書青的。
沒有溫書青,就沒有現在的他!
他不能給她強而有力的保護,還讓她遭受失去孩子的痛苦,給她足夠的支持,還是能做到的!
溫書青便開始給他講自己的計劃……
皇甫霖聽完了之後,沉默了很久很久。
「你覺得不好?」溫書青莫名有些忐忑。
他們倆半斤八兩,在用計謀上心狠手辣也是雙方都知道的事,但這還是頭一次她說完自己的想法后,皇甫霖不吭聲這麼久的。
他是猶豫呢?不贊同呢?還是其他?
她出聲詢問,皇甫霖回過神來,道:「挺好的,就聽你的。」
又伸手撫摸了一下她落在枕上的頭髮,道:「溫書青,對不起!」
「幹嘛說對不起?」溫書青挑眉。
皇甫霖垂著頭,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狠狠吸了一口氣,他才道:「你照顧我幾年,如今唯一有了需要我保護的時候,我卻沒能護著你。」
他有點兒煽情,溫書青卻實際到叫人感覺她很無情的程度。
她一點兒也不想煽情,說道:「走著瞧吧,這才到哪兒啊,以後有你護我的時候!」
一下子,把皇甫霖的情緒給弄沒了!
他瞪著眼睛看著她,不太服氣地道:「溫書青,你一個女人,不那麼好強會死啊!你柔弱一點,依靠我一下會怎麼樣?」
但是,在她平靜冷淡的目光下,皇甫霖自己的氣焰又消了下去。
他嘆了一口氣,語氣里充滿了自省:「罷了罷了,是我不夠強,沒能讓你依靠,怪不了你。」
「日子要過,該怎麼過就怎麼過。」溫書青還是很沉著冷靜,道:「不管你可不可靠,事已至此,除了自己強一點兒沒有別的辦法。」
頓了頓,她又看向他,安撫一下他的精神,道:「當然,如今你身子日漸好了,能你扛起來的事,你自己扛起來。我但凡能輕鬆一點,自不願意扛下所有。」
皇甫霖:「……」
這叫安慰嗎?
但……
他也只能認了!
誰叫老天給他送來的媳婦兒,就是這麼個人呢?
想想,當初他要死不活的,一般的人家也不願意將閨女嫁給他。
而沖喜的對象,是蕭妃選的。
蕭妃能夠選門戶,卻不能指定人選。
在當時嫁過來很可能就是守寡、甚至是陪葬的情況下,哪家會把貴女嫁給他?
能把溫書青送來他身邊,已經要感恩戴德了。
這麼一想,他心情又安定下來。
「你臉上的膏藥好像都消了,我再給你抹一點。」皇甫霖把放在床邊的膏藥拿過來,輕輕給溫書青塗抹在臉上的小傷口上。
傷口不大,但太多了。
說是毀容有點誇張,但在脫痂復元之前肯定很醜。
皇甫霖瞧著瞧著,又開始生氣起來:「這個俞晚清,我一定要讓她也嘗嘗這種滋味!」
溫書青只知道自己臉上疼,卻沒有照過鏡子瞧過自己的臉是什麼樣子。
見他這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不由疑惑地問:「我破相了?」
「這麼多血痕,當然是破相了!」皇甫霖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但想了想,又小聲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有二皇嫂的葯,肯定能夠祛疤消痕,不會毀容的。」
給她抹完葯,藥盒放在一旁,他又道:「溫書青又不需要靠美貌來征服人,別擔心。」
「你的意思是……」溫書青幽幽地問:「我原本就長得丑,所以不在乎這點疤?」
皇甫霖瞪她:「……」
得,多說多錯,在他家皇子妃面前,幹什麼都能被挑出刺兒來!
溫書青看著他,眉眼卻帶著一點兒笑意,雖然不明顯,卻也是破天荒似的。
她嘆息,道:「你去問問,聖前那邊情況如何了?」
皇甫霖見她這麼關心事情的進展,便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回來,道:「聽說,父皇傳長公主、俞晚清她爹,還有你的爹進宮了!」
「我父親?」溫書青很是意外!
「喏,喝葯!」皇甫霖又將葯端了過來。
他知道溫書青怕喝葯,但……這不是沒辦法嗎?
卻不料,溫書青雖然眼神里都是抗拒,卻並沒有猶豫,苦著一張臉把葯喝了!
皇甫霖:「……」
可見,她心裡該有多恨俞晚清!
御書房這邊。
皇甫嬌、俞泛、溫實都被召喚過來,進入御書房內叩見皇帝。
皇甫權令他們起來說話,給了隆安一個眼神。
隆安將事情的原委給簡單說了一遍,越聽,溫實的臉色越是一片紅一片綠!
而皇甫嬌、俞泛母子倆,已經從俞晚清那裡知道了一點情況。
聽著聽著,皇甫嬌難免大怒插嘴:「什麼叫做四皇子妃故意與三皇子妃為難?她自己倒霉,自己懷了孩子不知情,還在外面瞎跑,把孩子弄掉了,怎麼能賴別人?」
隆安被打斷了說辭,鑒於對方是不能得罪的長公主、是皇帝的姑母,他也不敢發怒。
但內心對皇甫嬌,肯定是十分惱的。
怎麼說,他也是太監總管、皇帝近侍、大紅人,就算身份低下是個宦官,但所謂「天子近臣」,誰見了他不讓三分?
皇甫嬌真的是眼睛長到頭頂上去了,難怪能養出來俞晚清那樣的孫女來。
現在好了,弄掉的是皇孫!
就算目前孩子還沒掉,可這一個時辰的時間裡,皇甫權派人去將所有對這件事知情的人都問過了。
舒太醫的意思是,這個孩子縱然眼下能保住,以後也是危險!
隆安頓住了話語,不再吱聲,若是朝皇甫權看去。
皇甫權面色冷然,眉頭緊蹙,道:「姑母,朕已經四下都審問過了。四皇子妃與三皇子妃相逢在夾道上,同為妯娌她不分尊卑,三皇子妃不計較也便罷了。」
「但四皇子妃不依不饒,口出狂言且不談,還動手推人。」
「無論三皇子妃是否有孕在身,就算沒有,四皇子妃這般推人,難道不是錯處?」
皇甫嬌被皇甫權一番說辭,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皇甫權又道:「你貴為長公主,是朕的姑母。故而,所有人都讓你三分,但地位越是尊貴,說話做事越是要注意身份。」
這麼一說,敲打來了:「朕命隆安將事情闡述,話未竟,姑母便如此咄咄逼人,是否不將朕看在眼裡?」
這頂帽子,可就扣得狠了!
皇甫權一向是很能容忍之人,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可見他已經對皇甫嬌忍到極限了!
「聖上息怒!」俞泛見母親被苛責,他當即跪了下去,道:「懇請聖上允許四皇子妃為自己辯駁兩句,或許有不一樣的認知!」
雖說已經過問了各方,但必須說明的是,那些話,都是執掌鳳印的蕭妃審出來的。
蕭妃是三皇子生母,誰知道是否會有偏頗?
皇甫權頭疼不已,卻也不得不允許:「准。」
又給了隆安一個眼神。
不多時,俞晚清被傳喚進來!
跪下之後,俞晚清便開始哭哭啼啼:「啟稟聖上,臣媳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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