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滄瀾正是從外面回來的:「回母親的話,完顏氏那批人,骨頭還是挺硬的。」
「殺一儆百,也不太起作用。」
「願意臣服的,倒也有一些。但都不是手握實權的,沒多大意思。」
「那些帶頭造反作亂的,我都命人抓起來,關在大牢里了。」
楓無涯本來不想用這種手段。
畢竟,完顏氏是不重要。
但趕盡殺絕,給他們帶來的局面並不好,反而讓大蜀有足夠的理由將他們弄下來。
現在,柳拭眉端著正義之師的旗號攻打北齊,帶著那新式武器大炮,所向無敵。
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隱患。
他有些後悔,先前去救月滄瀾的時候,為何不直接去殺了柳拭眉!
「嗯。」命令是孫清下的,她當然不會覺得不好。
吃了枇杷膏,暫時好了點。
她的喉嚨也順暢了一些,又說:「不聽話的,全部殺了。反正,完顏氏留著也沒什麼意思。如今朝中,都是我們的人了。」
月滄瀾看了一眼楓無涯,有些詫異,直截了當地問:「咱們的人,對於兩軍對壘節節敗退,也挺有意見的。這件事不解決,等大蜀的大炮逼到京城,我們就待不住了!」
楓無涯皺眉,斥責他一句:「你這小子,怎麼凈長他人志氣!」
孫清身子骨太差了,他都不想用這些事讓她煩心。
聽了兒子的話,孫清朝楓無涯看了一眼,再看向月滄瀾,道:「你還有臉跟我說這件事?去了大蜀這麼久、待在柳拭眉身邊這麼久,什麼都沒打聽到,還差點把自己小命給搭上了!」
對此,月滄瀾赧顏。
這件事,被孫清責罵過好幾次了,他再一次主動認錯:「兒子知道錯了。」
他不是差點搭上小命,而是柳拭眉沒要他的命,所以他才能活著!
如果當時擒住他就把他給處死了,他焉有命在?
至於柳拭眉為什麼不殺他?
其實,他還是想不太明白。
每當他自以為自己看透了柳拭眉的時候,她都能給他一個新的面目!
楓無涯為徒弟說話:「那柳拭眉姦猾,滄瀾性子不夠老辣。我已經讓他好好反省了,清清你就別怪他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說是徒弟,但這麼多年來,他也算是愛屋及烏,把月滄瀾當做自己的兒子看待。
兒子有錯是該教訓,但也不能一味指責。
不然,他們這一代百年歸壽以後,下一代如何撐得起天下?
孫清捏著帕子掩嘴咳嗽,痛苦萬分。
每當她難受得受不了的時候,都忍不住要咒罵一句:「該死的慕將離!但凡他有落到我手裡第一天,我都要把他身上的骨頭一塊一塊拆下來!」
沒錯!
他們已經查出來:潛入北齊京城、在皇宮裡對孫清下毒的人,與楓無涯狹路相逢、給楓無涯下毒的人,正是慕將離!
其實也不難查。
所有藥師、太醫全部來給他們看過診,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
當今天下,如果非要說有人下毒手段達到這種高度,除了他們自己人以外,大概也就數出來三人:
一、鬼醫祁陽。
但祁陽人在西魏,這個消息並沒有失誤,所以不會是他。
再者,就算是他,他也沒有與楓無涯交手的實力。
二、柳拭眉。
但柳拭眉身為大蜀女帝,不可能有任何人允許她跑到北齊京城來。
更何況,柳拭眉根本不會武功,比祁陽武力值還差!
三、雪山之巔,葯君慕將離。
此人本就是天才人物。
不僅是在藥理毒理上,凌駕於葯宗所有弟子,武功、陣法、謀略、氣魄……
簡直可以說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而他們的探子也探訪出來,七月十五之前,葯君慕將離確實不在京師!
確定是他無疑,他們已經去找葯宗的人,看看有沒有誰能瞎貓碰上死耗子,給楓無涯解毒。
而給孫清治病……
這個大家都諱莫如深,不敢多談。
一個起死回生的人,要怎麼治,實乃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呀!
提到慕將離,楓無涯說道:「我已經讓人去葯宗了,只要葯宗裡面弄出點事來,把慕將離調開。不僅可以截殺他,還能順勢把柳拭眉弄了。」
孫清沒有接腔。
沒說話,就代表認可。
月滄瀾抬頭看了二人一眼,眼睛里露出遲疑。
但還是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楓無涯又道:「最近藥師給我的葯還算很有效,我打算帶著葯去一趟南面。」
他看向月滄瀾,道:「我不在的時候,你照顧好你母親。」
「是。」月滄瀾當然是答應。
他又問:「師父什麼時候去?」
楓無涯答道:「等這兩日吧。」
「哦,那徒兒給師父做好出行準備。」
月滄瀾很想問:那這兩日,你還要做什麼?
但,他沒問。
他與皇甫令堯一母同胞、一胎雙生。
卻與皇甫令堯的性子南轅北轍。
皇甫令堯就是個不服輸的主兒,從小就叛逆。
大人越是想讓他幹什麼,他就越是不想干。
那脾性,確實是妥妥的狗脾氣無疑。
但月滄瀾就不一樣了!
他小時候在夜神國跟著表舅長大,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從小就學會了順從。
後來,回到孫清身邊。
孫清又是控制欲那麼強的一個女人,哪裡允許兒子有任何叛逆?
楓無涯倒是對月滄瀾溫和一些,可畢竟是師父,在武藝上也絕對是說一不二的。
這樣的成長環境,月滄瀾哪怕心裡不太情願的事,也不會把「不」字掛在嘴邊。
他曾經想過這麼一個問題:皇甫令堯在母親身邊也待過那麼多年,為什麼母親就不對他控制欲強一些、而是放任自流呢?
大概是因為,孫清那時候意在天下,卻不能將野心展露。
因此故意麻痹世人?
有時候,也不太說得清。
孫清這人性格乖張,她並非任何時候做事、做的任何事都是有道理的。
有時候,僅僅憑著心情,不符合邏輯的事發生在她身上,絲毫不奇怪!
要不然,魏遜怎麼會這麼愛她呢?
想到魏遜,月滄瀾問:「母親,那個魏遜人已經在京城好幾日了,卻沒有來見你。你也沒想見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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