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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大會之如玉殤

  難得安靜的午休時間,在和墨大丞相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中度過了,鼓樂喧天,鑼鼓齊鳴,下午的比試開始了。 

  文斗第三場,題目是,以「天下」為題,作賦一首。 

  經過兩次的淘汰賽之後,進入第三場決賽的人,就是前兩場勝出比賽的前三甲,薛錫仁一身寶藍色錦袍,端正的站在椅子上,肥嘟嘟的小手攥著偌大的毛筆,顯得有點兒吃力,一張粉粉嫩嫩的小臉上寫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儘管站在寫字的樣子有些滑稽,光華淺淺,從小小的身影中散發,看似七八歲的小男娃,竟有一種無形的威嚴之氣在周身縈繞。 

  在薛錫仁身後左右,分別是並列第二的花傾羽和張衡,一個藍色,一青色的書生衣,抬筆蘸墨間,自是一派風範自天成,比之最前面那個小男娃,這二人不知要風光上多少倍。 

  楚絕看著這場景,托著下巴略有所思,他的太傅自然不會差,如玉公子的風華舉世睹目,但這恆王世子是怎麼回事?他也認識這個薛錫仁,除了聰明伶俐點兒,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一副絕對,小世子拿了一場比試的冠軍不說,竟然還進入決賽,與如玉公子和張太傅一同比試,他可真好奇,恆王夫妻到底把這孩子藏得多深?! 

  薛渡一雙狠戾的黑眸,緊緊鎖定廣場上握筆揮毫潑墨的藍衣小男娃,恨不得把這個誘人的美味,生吞活剝了,也不能讓他盡興。 

  畢竟是盛大的場合,多少人看著炎國渡皇的一舉一動呢。 

  薛渡狠戾的目光,也只在一瞬間,一閃而逝,微微頷首,端起龍案上的茶盞,以精緻的茶盞來遮掩自己狠戾的目光,心裡暗暗做著除掉「人質」的打算。 

  若只是普通的七歲小娃娃,薛渡會拿著薛錫仁當人質,必要的時候,以薛錫仁的性命威脅薛恆就範。但,現在看來,時局並不如他的意,那…… 

  花傾顏看著前面高坐的龍椅上的薛渡,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看看廣場上認真作賦的薛錫仁,再看看一臉陰晴難定的薛渡。 

  面上,傾顏儀態萬千,是傾國傾城,雍容萬千的灼華公主,心裡急得直冒火,不是花二小姐不淡定,做事毛躁,而是坐在比試場中的,只是一個七歲的小孩子而已,自己雖然答應了,但傾顏在看到整個人陰沉狠戾的薛渡之後,不得不說,花二小姐火悔了。 

  小孩子有志氣是好,但那是在沒有敵人的情況下。如今薛渡對薛恆一家人虎視眈眈,恨不得生拆吃肉的那種,身為薛錫仁娘親的好姐妹,自己怎麼也和一個七歲的頑童,一起叫上真兒了呢! 

  現在傾顏的心裡,腸子都要悔青了,只怪自己一時腦袋發熱,同意了仁兒危險的做法。 

  「想不到炎國恆王還有個如此聰慧的兒子,真讓朕刮目相看呢。」慕青一口吃著美人送到嘴邊的葡萄,看著廣場上揮毫潑墨的薛錫仁,也忍不住感慨。看來花傾顏給他的情報不假,至於小世子在三國大會上憑空殺出這事,是刻意安排,還是一個單純的意外呢? 

  「墨相,你說在場三人,誰能最後博得頭籌。」慕青淡淡問道,目光仍舊看著廣場上的薛錫仁。 

  「如玉公子雖說早就名揚天下,優雅如玉,才華橫溢,文采飛揚,然如玉公子善畫,也許在詩詞歌賦這方面,就趕不上以詩賦聞名的張太傅,品韻書籍之廣,但,凡是無定數,最後是誰更勝一籌,本相不敢妄加定論。」墨熙宸淡然說道,分析之透徹,讓人挑不出一點兒毛病來,卻至始至終沒有提及今日比試場上的焦點。 

  「那薛世子如何?」 

  「是神童,然,畢竟年幼,前面二人本相不敢定論,但這薛世子,畢為末位。」冰涼的聲音,斬釘截鐵,未出結果,先有定論。 

  慕青長眉一條,一揮手,叫退了侍候在身側的美人妃子,坐直身子,看向墨熙宸,「墨相不認為薛世子會給世人一個驚喜嗎?」 

  「驚喜已經結束了。」 

  墨熙宸雲淡風輕,冰涼,淺淺,似看透了世間紅塵萬丈,對一切都是那樣淡然,無風無浪。 

  「結束了?」 

  慕青啞然,突然響起薛錫仁在上午比試中,驚艷出場的一幕。 

  是啊,這是三國大會,人才濟濟,怎麼能讓一個被保護得密不透風小小神童,撥得頭籌呢? 

  那樣,蒼國和瓊國的顏面何存。 

  「鐺鐺鐺~~~」 

  鑼聲響起,悠悠揚揚,回蕩在整個校場內,與此同時,三人的捲紙也被考官收了上去。 

  在三國帝王亭中,輪流傳看,讚歎之聲,連連不斷。三國大會上,前三甲的詩賦,必將流傳於世。 

  結果一如墨熙宸說的一樣,花傾羽和張衡難分上下,薛錫仁次之。 

  三國文武,為了花傾羽和張衡誰應該是第一名,而爭辯不休,最終由墨熙宸出面,加試一場。 

  墨熙宸一身白衣羽扇迎風而立,清風拂過,捲起雪色的衣訣翩飛,仙姿神骨,絕色令周圍的萬物失色,高高在上,就似九天上的神邸,睥睨天下。 

  「既然是加試,那就隨便一些,本相問一個問題,你二人如實回答便是。」薄涼的聲音,好似清泉叮咚,低沉好聽,又冷得令人戰慄。 

  「墨相請出題。」 

  「墨相請出題。」 

  花傾羽和張衡齊齊衣恭掃地,示意墨熙宸出題。 

  「你們為何來奪冠軍?」 

  墨熙宸一言出,不光是花傾羽和張衡愕然了,全場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墨相這問題,不是廢話嗎?! 

  來參加三國大會,自然是想為國爭光,爭取自己今後的榮華富貴云云。 

  這個問題,還是問題嗎? 

  不光是參賽者,就連三歲的頑童,也應該知道三國大會的比試是幹什麼的吧。 

  「回墨相,自然是為國爭光,出人頭地。」張衡愣了片刻,開口答道。 

  「那如玉公子呢?」墨熙宸把目光移到一臉呆愣的花傾羽身上,燦若星辰般清澈深邃的眸子,彷彿把花傾羽看穿。 

  炎國帝王亭中,傾顏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哥會回答什麼?真如她想得那樣嗎?大哥會如怎麼回答? 

  「自然是想證明自己。」花傾羽含糊的回答,一聽便是底氣不足。 

  「如玉公子早已名滿天下,還需要證明嗎?」明明是反問句,在墨熙宸的口中說出,就變成肯定句。 

  「墨相,你且聽本公子說完也不辭。」花傾羽連忙回過神來,「那些虛名也只是世人給傾羽的一個稱呼罷了,身為蒼國人,三國大會上才是證明自己的最好機會,也是傾羽對蒼國效忠的決心。」 

  「結果已定。」 

  薄涼的四個字吐出,墨熙宸轉身回了蒼國帝王亭,白衣翩飛,似在訴說著一盛世離愁,他的身影,總是那樣漠然,冰涼。 

  「三國大會文斗比試,正式結束。經三皇的一致認可,三甲名次結果如下:第三名,炎國恆王世子薛錫仁,第二名蒼國如玉公子花傾羽,第一名,瓊國太傅張衡。欽此。」 

  太監尖利的聲音傳來,痴痴望著墨熙宸漠然背影的傾顏,這才回過神來,聽著結果,卻一點兒沒覺得意外。 

  大哥與張衡不分伯仲,文采相當,相比花傾羽第一場比試的勝利,花傾羽奪得冠軍的機會,遠遠比張衡要多很多。但張衡勝得是心誠,大哥輸得是志不在此。 

  一手丹青絕筆書盡天下風月,陌上公子人如玉,無論做什麼事情,一舉手,一投足,一蹙眉,一張嘴,什麼時候都是翩翩如玉,優雅無雙的如玉公子。 

  何時在乎過功名利祿?又有何時這麼在乎過輸贏! 

  活在鬧事間,片葉不沾身的如玉公子,本應是瀟洒不羈,一反常態,是為國?為君! 

  也許別人會相信,但花傾顏說什麼也不會相信的,自家大哥,血濃於水,她在了解不過了,無非是大哥要開始行動了而已。 

  但,高潔似美玉,如玉般的公子又怎麼肯去參加那庸俗不堪的科舉?去要官當!這都不是如玉公子的風格,也只有在三國大會大放異彩,花傾羽才能有出頭的機會。 

  坐在豪華奢侈的玉攆上,美人靜靜逼著雙眸,纖長濃密的睫毛好似斷了翼的蝴蝶,有一下每一下的撲閃著,長眉緊蹙,頭疼欲裂。 

  「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下雨。」細雨擔心的輕輕搖著痛苦的美人。 

  傾顏輕輕擺了擺手,道「有些頭疼,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小姐,一會兒回宮要不要看看御醫。」嫣紅擔心的看著傾顏。 

  「沒事。」傾顏不耐煩的說著,睡不著,索性不睡了,掀開車簾,看著熱鬧的街道,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自己曾是混跡來了十幾年的街道,想想那時候的日子,有那麼瀟洒,只是—— 

  再也回不去了。 

  傾顏兀自想著心事,卻沒有留意到一路上見到傾世容顏的人們,都是一陣呆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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