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怕了嗎?
回了宮裡,傾顏本本分分的回了自己的房間里,頭,還疼著,傾顏暈暈乎乎的躺在床榻上,有些著涼了,本想著睡一覺就會好了,正在傾顏暈暈欲睡的時候——
「渡皇駕到。」
直接把傾顏驚醒,細雨連忙扶傾顏起來,穿衣洗漱,然後匆匆往寢室外的小廳走去,薛渡早已坐在了正中,就等著傾顏過來了。
「灼華參見陛下,陛下吉祥。」
傾顏屈膝一禮,盈盈一拜,勝似陽春白雪。
「這裡不用侍候了,都下去吧。」薛渡一句話,細雨,嫣紅擔心的看著傾顏,但也還是退下了。
「陛下有事儘管吩咐。」看沒人了,傾顏也不端著架子了,不等薛渡叫她起來,傾顏自己站了起來,走向一旁的椅子上,自然而然的坐下,非常大方的說著,就好像花二小姐給薛渡辦事,是花二小姐打賞的天大的恩賜一樣,直視薛渡,全無懼怕之色。
「幾日不見,公主脾氣見長啊。」薛渡冷言冷語直射傾顏,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花二小姐早就被凌遲了。
「陛下多慮了,灼華就是灼華。」微微頷首,做恭敬狀,空靈的言語中卻絲毫不見恭敬之態。
「是嗎?」薛渡冷哼一聲,道:「灼華你不會忘了答應朕什麼事情了吧。」一個字比一個字寒冷,字字陰險。
「灼華的記性一向很好,自然不會忘。」傾顏大方承認,直視薛渡,明眸中全無懼怕之色。薛渡不會放過她,這事自己早就心知肚明了,不是嗎?
既然選擇了讓小凌皇活著,那她就必須得承受薛渡的懲罰,這是逃不過去的。
「太子還活著,灼華,你要怎麼解釋?」
「解釋」二字,幾乎是從薛渡的牙縫裡擠出來的,看著面前的女子,薛渡渾身的氣突然沒有了,他活了四十多年,還是頭一次見過這麼美麗,聰慧,有個性的女子呢。
敢直接無視渡皇聖旨的,灼華是第一個,不管是在男人中還是女人中,灼華都做到第一。但帝王的威嚴,是什麼人都能無視的嗎?想做這個第一,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灼華做事,從來不需要解釋。」
看著大怒的薛渡,傾顏的心情不知道有多好,就連剛剛還有點疼的頭,都一下子不疼了,神清氣爽,別提多精神了。
「你——」薛渡氣急,指著傾顏半天只說出個「你」,而下一秒,運有內力的手掌直接向傾顏的玉頸抓來,傾顏當然不能讓薛渡如願,身姿輕輕一閃,竟輕鬆躲過。
她的輕功什麼時候這麼好了?傾顏自己也是一頭霧水,不過自從她那天從水晶宮回來,打坐練功的效率就大增了,難道是那個給的福利?!
來不及多想,薛渡的手掌又過來。
「想不到,灼華你還是個深長不露的高手。」薛渡突然停住抓傾顏的動作,坐回椅子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傾顏,凌厲的眼神,就要把傾顏看穿。
「一兩下三腳貓功夫而已,用來防身的。」看薛渡不抓她了,傾顏拍了拍本就不髒的裙擺,慢條細理的坐回椅子上,那是一個風輕雲淡。
「既然灼華功夫如此了得……」一雙狠戾的眼眸上下打量了花傾顏幾圈,薛渡若有所思,道:「朕可以不追究你沒殺太子的事情,不過你只有三個選擇。」
「陛下請說。」
傾顏長眉微微一條,媚眼如絲,不過很快就恢復了一臉淡然,靜候薛渡的條件,薛渡會放過她一件事情,絕對不會放過她第二件的。
「第一,成為朕的女人,朕保你榮華富貴一輩子,對從前的事情,朕一概既往不咎。」看著傾顏驚世容顏,薛渡咽了咽口水,如此美人,誰不喜歡呢?
「陛下說笑了,灼華是天生『禍水』,陛下親眼所見,又何必自己往火坑裡跳呢。」傾顏不著痕迹的避開薛渡噁心的目光,淡然空靈若天籟般的聲音響起,不屑一顧。
「朕乃天子,還怕區區命數!」薛渡大聲喊道,顯然,傾顏的這句話觸碰到薛渡的底線。
「青皇還是天子呢,不也因一個洛檀雅,贏得天下罵名?」傾顏不答反問,竟是笑靨如花,風華絕艷,「陛下,您是少有的英雄,不應該兒女情長,灼華此生註定是個禍害,不敢妄想陛下,陛下還是說說第二個條件吧。」
不給薛渡開口的機會,傾顏話鋒直接轉向第二個條件。
「殺了薛錫仁。」
短短五個字,陰狠毒辣盡在其中。
傾顏在心裡倒吸了一口氣,努力維持著淡然的神態,不忍提及這個話題,「陛下還是說說第三個吧。」
「代表炎國奪得武鬥冠軍。」薛渡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句話的。
傾顏不怒反笑,道:「陛下可真會開玩笑,灼華雖然會些拳腳功夫,但三國大會上人人濟濟,一山還比一山高,陛下要灼華去,這不是給炎國,給陛下丟臉嗎?」
薛渡突然平靜了下來,沉聲說道:「反正武鬥的冠軍必是炎國的,多你不多,少你不少,不過灼華你要是拿不下來這個冠軍,等待你的只有一條路,你是聰明人,應該不用朕在給你解釋了吧。」
「看來,灼華真得選第三個了,前兩個難渡實在太高,第三個雖然血腥了點兒,死在比武場上怎麼說也是個英勇就義,為國,為民,灼華必須肝腦塗地,死而後已。」依舊是淡然悠悠空靈若天籟的聲音,卻是一個女子下了必死的決心,人生無處無賭博。
花二小姐賭了,去了炎國,她擺脫了孤老深宮的悲慘命運,認識了一群生死與共的朋友,儘管,她還沒有擺脫任人魚肉的命運,是女子,能做到如此,她花傾顏是死而無憾了……
不,不是,花二小姐絕對不能死,這世上,還有她的父母,她的哥哥姐姐,她的愛人,她的朋友,還有一切她放不下的東西,最起碼,她還沒有完成自己的「禍水」人生,不是嗎?!
不就是比武嗎?
花傾顏不能死,花二小姐一定能贏,能擁有自己最想要的人生,便是霍亂天下,也要做!憑什麼別人可以魚肉她,而她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這不公平。
「倒是個忠肝義膽的灼華公主呢。」薛渡不屑冷笑,看著傾顏絕美的臉龐,心中動容,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世上女子千千萬,要個禍水有何用!語氣留著禍害他的宏圖大業,還不如就此了結了,一了百了。
「陛下過獎了,」傾顏怎麼會輕易相信一個小人的話,但她不得不做出選擇,既然這樣,只能為自己多爭取些,「既然這樣,陛下還沒說如果灼華得了冠軍,陛下要給灼華什麼呢。」
「灼華,你認為你有資格和朕講條件嗎?朕不計較你無視的聖旨的大罪,已經是朕的仁慈了。」薛渡怎麼會給花傾顏生的希望,不能成為他的女人,他寧願毀了。
「陛下可真會說笑,那只是你我之間的一個約定而已,無字無據的,陛下您可別冤枉灼華,更何況陛下仁心仁德,怎麼可能做出謀害蒼國小太子的事情呢,是不是啊,陛下。」威脅,你以為就你薛渡會啊,本小姐做起來絲毫不比你差!
「好,你要什麼條件?」薛渡被傾顏氣得手直哆嗦,但反過來想想,左右這女人明天就得死了,答應她又何妨。
「灼華要陛下昭告天下,灼華公主已死,然後給灼華自由。」
「好,答應你。」薛渡難得痛快的答應了。
「口說無憑,得立字據,還得有證人。」傾顏一點兒也不客氣的提出要求。
「灼華,你要找誰當證人?青皇嗎?」薛渡眉頭一蹙,這女人怎麼這麼難纏。
「青皇和陛下有什麼不同嗎?」傾顏不答反問,不給薛渡反應過來的機會,便道:「我們要絕皇當證人如何?」
薛渡猶豫了,如果這事兒要是鬧到絕皇那裡,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陛下怕了嗎?」傾顏不給薛渡思考的機會,一字一句,字字珠璣。
「灼華,想朕了嗎?」如同陽光雨露通潤天地的聲音傳來,人未到,聲先至。
傾顏心中一喜,連忙跑到門口開門,「楚大哥,你來得的正好,我和渡皇有個約定,楚大哥給當個證人如何?」
「什麼約定?」楚絕滿臉戒備的看向薛渡,薛渡又想怎麼害顏兒了?
傾顏把薛渡和自己的約定如實的說了一遍,楚絕不停還好,一聽,直接把桌案拍得粉碎,內力之高,掌風字駭人,就連薛渡也嚇了一跳,沒想到,瓊國這個心即位的絕皇,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就算是他,也未必是這個絕皇的對手吧。
原來楚絕只是過來看看傾顏的,沒想到竟然碰到這出,楚絕暗暗慶幸,還好自己過來看看了。
「楚大哥,這是我自願的,灼華只要取得冠軍,就是光明正大獲得的自由,渡皇開了三個條件,灼華只選了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