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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高照在雪山之巔,天空亦是湛藍而清澈無比,飛禽們在天空中盤旋飛舞,人們仰視這景緻也覺得心情舒暢,怡然自得。
而洵國都城這天色到了這季夏之時,正午時分人們也不需穿著紗袍,而早晚出門,甚至要舔一件衣裳備用。
曲禮自夏瓊殿里搬出一把交椅,衛溫披著便袍便坐於廊中,他瞧著台階下站立一排之女官們,淡淡掃視了一番。
忽然目光堅定,他端正身姿,緩緩道,「諸位夫人清楚,我衛溫昔日便不善同女眷近處曾經遣退諸位,而今諸位復職於東宮乃因太子妃初來乍到不懂洵國甚多,可如今太子妃已然有博士教導,我以為她無需再需要太多女眷來教導了。」
衛溫順勢翹起二郎腿,想了想再道,「國家初建百廢待興,耗銀之處甚多,東宮亦不能養閑人,望諸位海涵。」
聽到太子這一段說辭,所有貴族女眷們都面露惶恐之色,隨即紛紛抬手貼胸,躬身行禮,低聲下氣懇求道,「請太子殿下三思而後行。」
為首之東宮內侍主官阿蘭夫人對太子所言,亦是心頭一驚,她於東宮侍奉十年,東宮飲食起居等,皆由她經手怎麼是閑人,太子如今竟說出這般寒心話。
阿蘭夫人全名札合珠·阿蘭,比起洵國王室,她才是洵國本地土著。早年投身新王室為女官,不久后又得王后垂愛便入職東宮,十年來,她已然將太子衛溫視為子侄般的人物,而衛溫也一直對她敬重無比,稱作她是小姑姑。
衛溫抬眼看到了女眷里為首的阿蘭夫人,眉頭緊鎖,於心中思忖起來。
阿蘭彎著腰站在女眷里,她將頭埋在胸前,這也令她感到有些受屈;因為即便是孑然一身沒有婚嫁,但她仍然是洵國名門札合珠家族之貴女,尋常人是不能相比的。而今天自己會在太子衛溫面前卑躬屈膝,這讓她斂起臉色,心裡對那太子妃有些非議。
一度寂靜無聲,傅蘊玉坐在衛溫另一旁,臉色也有些尷尬,她現在覺得這些洵國貴族女眷,定在心裡謗她。
伸手拍了拍膝蓋,衛溫才從深思熟慮中睜眼,他挺身而起,徐步走到女眷們面前,左右望了望,最後走到阿蘭夫人面前,雙手扶起人來。
「阿蘭夫人既是衛溫小姑姑,便也是太子妃小姑姑,其他人可以遣退,但是小姑姑要好生招待,且衛溫自小由小姑姑照拂,如今已經離不開了。」衛溫淺淺一笑,臉上滿是凈重,可轉臉看向其他女眷,又斂容收笑。
不過言辭還是稍微和善,他開口說,「內侍局女官之位還有空缺,我會妥善安排諸位,定不會叫諸位寒心。」
其他女官聽得太子這一番話,心中十分不悅,臉色立刻也有些難堪。但太子始終也是君,她們是臣,所以他們亦不好反駁與非議,也不能君前失儀,只好紛紛又行了禮來拜謝。
「對不住諸位,可委實也無需太多人於左右,我性子沉悶,不善太多言談,諸位於我這裡,也是苦悶的。」
傅蘊玉看到這些人臉色別有一番味道,立刻察覺敵意,只好委婉一點,將衛溫要遣退這些人之原因,攬在了自己這裡。
而實際上,衛溫是聯繫到那枚金錠,害怕這些各部貴族女眷若是有不良人,那可是在卧榻之側,懸一匕首,隨時可致命。
話不多說,衛溫抬手叫來耶律秀寧,令其左右端來托盤,他負手而立,又開口說,「請諸位將綬帶交出,方便去內侍局,重新任職,」
那些女眷聽言,面面相覷,全部都猶豫了許久,方將裙裾之側的綬帶,依序不舍地交出,放進了托盤中。
瞧見這些女眷各個臉色陰沉,衛溫清楚這些人打心眼裡肯定在罵他,可如今草木都得皆兵,既然那些人能涉及金錠,那黑手也只有在這王室及各部貴族之中潛藏,這些女眷也不得不防。
有一名女官發出苦笑,看到耶律秀寧,又面朝太子衛溫,謹慎道,「我們也不妨礙太子妃殿下舞刀弄棒,太子殿下真是太寵溺太子妃殿下了,奴婢便祝二位百年永嘉。」
「多謝。」衛溫禮貌地淺笑,雖然他也清楚有些突兀。
隨後,這些貴族女眷紛紛在耶律秀寧引導下,離開了東宮。
輕風吹過夏瓊殿一角,鈴鐺響起了清脆而悅耳的聲音,傅蘊玉側首抬眸瞧了瞧,神情方有些緩和。
借著著風向,傅蘊玉又抬眸看向眼前人。衛溫負手而立站在庭院里,面朝西方,正抬眸望空,風吹著衣裳裙擺,劉海亦在隨風揚起。
衛溫轉過眸看了眼小姑娘,須臾插話道,「現在,應當安全了。」
可是,傅蘊玉瞧著那雙眸,似蹙非蹙中亦有冰霜覆蓋般,待她挺身而起,衛溫卻是徑直走過來,與她保持一步遠時止步。
「但你這樣興師動眾,真的不礙事嗎?」
傅蘊玉方才看著衛溫舉止言談,在心裡一直思忖著,她總覺得衛溫這麼做,雖為安危著想,但又有些說不上來的唐突。
衛溫依舊是似蹙非蹙的神情,看到小姑娘似有迷茫,本想解釋清楚,但又經過深思熟慮以後,他還是沒有開口。
因為,衛溫知道,這些貴族女眷來自洵國各部,如果這些部族當中有人涉及到東涼河變故,那麼一定會為這人罷免東宮女眷這事而惶恐不安而以為自己暴露,那麼此人定會有所反應,比如欲蓋彌彰。
「用你們中原人一個詞,拋磚引玉。」想著,衛溫再言,「你貴為公主,千金之軀,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最後,衛溫不自覺淺笑,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卻也惶恐不安起來。而傅蘊玉看著衛溫這一點淺笑,卻是不由得眉頭緊蹙,有些嫌棄地撇撇嘴。
「你笑起來不好看。」
傅蘊玉小聲嘟囔起來,她看著這笑容忽然想到東涼河圍獵時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