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戶西芽

  「吶,這是我給你買的蔥油餅和一個雞腿,算是我們的離別禮了,以後我們都見不到了。」

  十四將紙袋子放到十三懷裡。

  十三看了看紙袋子,又看了看十四,笑了笑,「謝謝。」

  「安啦,我走了,你多保重,有緣再見啦。」十四跟他揮揮手,爾後毫無留戀的轉身離開,臉上笑容不再。

  於他而言,出了這道門,他和這些人就不會再有任何關係,和十三就更不會有任何交集了,買東西給他告別,不過是和過去的自己告別,從今往後,他將不再是那個無根飄搖的十四了。

  其實,十三很想問,十四既然當自己是朋友,那有沒有問過那個人能不能帶他一起?或者來看看他的根骨,哪怕是跟在身邊做些粗活,他也願意,畢竟,他從不曾有十四那般的運氣。

  可是十四隻是來跟他道別的,除了手上的紙袋子,他別無所留。他在十四身上並沒有看到十四對他的不舍,反而有一種感覺,十四,好像是故意回來跟他說他要走了。特意回來,跟他說他可以離開了。

  爾後又嗤笑,大概是自己覺得十四能走,有些嫉妒吧,所以才把十四想得那麼壞。

  明明,明明十四善良聰慧又可愛……

  唉。

  十三在雜房裡把東西分出來一小份包好,又將剩下的吃完了才出去,要是回去吃,肯定又要分給他們,十三不想分,因為他很久都沒得吃飽過了,今天這一次是他這三個月來,吃得最好的一次,也是吃得最飽的一次。

  他將那小份包好的半塊蔥油餅和一點點雞腿肉拿去給了將挽。還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偷偷的吃,不要被別人看到了,這才在角落裡抹了一把嘴,又在風中散了會味,才回到了自己的通鋪。

  明天,又是渾渾噩噩的一天。

  ……

  半夜,不知道是誰吃壞了肚子,一直在吐,大夥吵得將挽睡不著。她滿腔無名之火披著半舊不新的襖子走出院子。

  外面飄著小雪,月亮蒙蒙。

  脫離了上個世界后,西芽莫名遁逸了,死活喊不出來。將挽知道這傢伙老毛病又犯了。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任務是什麼,那就只能自由發揮了。

  之前也有過類似的經歷,而那次將挽花了三天就任務失敗了,搞得她差點想把西芽揪出來暴打一頓。

  雖然嘴上說著自己很厲害,但將挽做任務也不是十全十美都能很好完成的,畢竟不想和不行完全是兩個概念。

  她向來隨心所欲,雖說西芽綁定了她,但主動權一直都在將挽手裡,就算要踹,也是將挽把西芽踹走,敢踹她將挽?那就等著她『愛的撫摸』吧。

  畢竟對待別人,她從來都不心慈手軟。她的包容,只給自己人。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自己能量受損,不然怎麼會淪落到和一個破落戶綁定契約?

  破落戶西芽:我謝謝您嘞。

  外面天寒地凍,不知道搞了多久,久到將挽都想以天為被地為床睡上了,裡面終於安靜下來。將挽終於又回到了那硬邦邦的床上,大通鋪里是別人嘔吐過的酸澀氣味,著實難聞。但現在也沒法選擇。將挽只能把鼻子埋在被子里,盡量隔絕那令人窒息的氣味。

  第二天的將挽成功感冒。暈乎乎的腦袋一擺一擺。看著鍋里比豬食還糙的、完全看不見米的粥,混濁的粥水上漂浮著稀疏的黃色物體,這特么煮的是糠吧?

  再看看四周眾人吃得津津有味,她突然間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果然是她太挑剔了?可她真不想下嘴這玩意。

  本來就所剩無幾的食慾此刻更加不想動嘴。缺乏能量補充的身體更加的難受。將挽將粥推給了旁邊可憐巴巴看著她碗里的孩子,起身走了出去。

  陽光撒在院子里,將挽想著出去曬會太陽,不曾想下個階梯的時間就撞上了一肉牆跌倒在地,還不等將挽反應過來,只聽罵罵嘞嘞的一聲,鞭子揮動間劃過空氣發出的聲音襲來,將挽即使知道該如何躲開,但軀體跟不上腦子,力氣也所剩無幾。

  緊接著鑽心的疼痛從身上傳來,根本不給她適應的機會,一鞭接著一鞭。本就暈乎乎的腦袋更加不清楚。昏昏沉沉之際,感覺有人撲到自己身上……

  【滴,歡迎啟用咕咕嚕嚕咪咪嘛嘛嘩嘩啦啦星球的看得見當沒看見聽不到是不想聽到牌的第10381號試驗品,本機編碼為xy5292,很高興為您服務,請輸入啟動密碼。】

  回復他的是一片沉寂。

  【回復密碼成功,正在開機,請稍候……】

  【卧槽,我不過離開了幾分鐘你鬧哪樣呢?】西芽看著滿身鞭痕被拋棄在外地將挽一臉懵逼。

  回復他的依舊是一片沉寂。哦,不對,應該還有十三焦急且帶哭腔又很無力的聲音。

  西芽十分豪氣的給將挽用了一顆回春丹。當然還小扣了10積分。也要為自己的錢袋子著想不是。

  十三身上也是很多鞭痕,他艱難的背著將挽,腳步卻不敢緩慢。她們已經被趕出來了,趕出了這個大院,趕出了唯一的庇護所。

  今天負責看管的是石叔,石叔脾氣不好,今日又喝了許多酒,被十六撞到后發了火,硬生生抽打十六,十六被他打得皮開肉綻。石叔以為十六死了,不想費力埋葬,只能連同他這個想要保護十六的人一起丟了出去。畢竟少了兩張嘴吃飯,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他完全就是被牽連的,可是他並不怪十六,是他沒有保護好十六,是他沒有能力保護十六,才讓她如今這般遭罪。

  都是他的錯。

  剛剛他探著十六微弱的鼻息,摸著她滾燙的身體,真害怕她就此離去。

  在大院中,和他關係最深的莫過於十六,其次才是十四,雖然十六平日里有些孤僻不語,但心地是好的,也很懂得照顧別人的感受,還多次幫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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