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新年的夜空瀰漫著鮮明又生機勃勃的慾念,林天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頂上的窗戶,窗外許多人在互相道一句「happynewyear」,聲音此起彼伏。

  「第八年,你那一年去災區了記得嗎,我在新聞上看見餘震不斷,信號塔都塌了。你就在前線,幫助救治,我得不到你的消息,就跟著捐贈的物資飛過去。」

  「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事?」傅星河忍不住擰眉,「膽子肥了你。」

  「擔心你。」他的的聲音被焰火洪流淹沒,「知道你去前線參與救治的時候,我一整天都在擔驚受怕,我不知道能做什麼,也怕你出事,只能捐贈大量的物資,順道我也過去看看你,確認你平安。」

  「你跟領導在一起的,我混在一群記者裡邊兒,隔著很遠看了你一眼,確認你沒事才鬆口氣。」他說,「中央要表彰你,還讓你做代表上新聞,你沒辦法,接受了採訪,才說自己不想上新聞,記不記得?」

  「我記得,那條新聞最後還是沒播。」

  林天小聲說:「是我給攔下來的,我知道你不想上新聞。那條新聞要是播了,全國人民怕是都要愛上你了!你原本戴了口罩,那個女記者問你能取下口罩嗎,你很不爽,說什麼感染一套一套的,拒絕了。你眼睛太迷人了,估計把她給迷暈了,就非要看你全臉。」

  「採訪的錄像帶被我收藏了,誰都沒有,回頭我放給你看。」林天專註地望著他,「我一個人的時候,看了許多許多遍,沒事就放一遍看看,聽你說話的聲音。」

  傅星河安靜地聽他說著,心裡有股奇妙感,又發澀,覺得自己很幸運。他不可思議地想著:原來在十年間,在自己看不見的某個地方,有個人一直注視著自己,默默喜歡自己。

  「第九年,那年年底滬市下雪了,我在公司開完年會,就去了你們醫院,我喝酒了,我坐在你們腦外科手術室外面的那條走道座椅上,抱著腿睡著了,特別特別想看你一眼。你下夜台的時候,已經兩點過了,路過我時你停下了,出於職業本能,你像是在確認我有沒有事。我像個醉漢,我抬起頭看見你,就很慫地跑掉了。」

  「你……你回辦公室的時候,有沒有在地上撿到一張卡片?是我寫給你的,一衝動就塞進你辦公室底下了,又很後悔,想拿出來,又拿不出來。」林天有些懊惱地咬嘴唇,心裡稍微有點後悔,他怎麼把什麼都說了!

  傅星河說沒看見,「可能被保潔掃走了,你寫了什麼?」

  林天支支吾吾不肯說,「就是我愛你啊什麼的。」

  傅星河也沒追問,按照林天的性格,自己還並不認識他,他要想示愛的話,大概也就是一句含蓄的詩。換句話說,假使他看見了地上的卡片,也不會打開,會直接扔進垃圾桶。

  「我曾經有無數次的機會來認識你。」外面歡呼不停,傅星河安靜地說話,帶著遺憾,「林小天,為什麼我沒有早點認識你。」

  「是我不夠勇敢,想吧,可是又不敢。」

  「那你怎麼突然就敢了?」

  「暗戀你的第十年,我才第一次跟你說話,在閔老師那裡跟你打招呼,你態度既禮貌又生疏,只和我說了一句『你好』。就是你打招呼這兩個字,讓我提起勇氣來。閔老師在那裡說你怎麼還不找個伴侶,你說心裡沒人,工作忙,沒時間。」

  「我不知道你也喜歡男人的,可是你說自己心裡沒人,我難免會想一想。」或許別人眼裡,他從始至終,這長達十年的暗戀,是懦弱的。他在傅星河背後做了許多事,傅星河人生重要的轉折點,他全部都參與進去了,可是從頭到尾,傅星河都不知道他這個人的存在。

  「你一點也不像個gay,你看起來太完美了,完美到不會喜歡任何人……也不會和任何人在一起,度過你們的下半生。」

  「但我還是很害怕,我怕我喜歡你那麼久,最後眼睜睜看著你和別人在一起。」林天眼睛里盛滿了眼淚一樣的星光,「所以我就變得勇敢了。」

  傅星河很想感謝他的勇敢。

  他和林天在一起這段時候,足夠他了解這個人的性格,他性格里有不可磨滅的自卑,總認為自己不夠好。在這段感情里,林天總是把自己擺在弱勢的地位,做什麼都來遷就他。傅星河覺得和他相處舒服,可是不免深思,怎麼世界上會有人這麼遷就別人?

  但林天卻一點也不像是勉強的模樣,他做飯,看見自己吃光了,就會很開心。他的開心和滿足來得太容易了,有時候自己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比如風很大,他把衣服脫了披在林天肩上,這個人都會愣好久,說他真好。

  他手指在林天臉上摸索,穹頂上的焰火星光,照耀著他。「師母跟我說,說你有一個暗戀很多年的人,其實我一直都在想,那個人會是誰,」他嘴角有不明顯的笑,「我想那是不是你騙人的,因為你跟我說你只喜歡過我一個人,怎麼會有一個暗戀多年的人呢。」

  「我從來都不會騙你,頂多不說出來。」林天的腦袋還趴在他的膝頭的,安靜地趴著,很忠誠,「我以後也不會騙你,永遠都不騙你。」

  傅星河想了想,發現果真如同林天所說,他真的從來都沒有對自己說過假話,有的只是一些不願意說的苦楚的過去。

  「腿跪在地上不酸嗎,起來了。」他拉著林天起來,將外面的吵嚷與熱鬧關起來。林天就勢抱著他的腰,壓在他身上去,嘴唇在他下巴上蹭了蹭,「現在是第十一年,我們在一起了,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他意有所指道:「等會兒聲音啞了,唱歌就不好聽了。」

  傅星河捏住他的下巴,眼睛望進他的,「唱。」

  林天趴他身上,雙手撐在他的腦側,腿也分開跪在他身側,他慢慢貼著傅星河的耳朵唱:「howlongwilliloveyou……」

  「aslongasstarsareaboveyou,andlongerifi…howlong……」

  林天是聲音很好聽的那類人,他有音樂細胞,會許多樣樂器,音色也好。歌曲簡單,沒有難度,不需要太高技巧,他唱起來,嗓音低柔,他聲音一低起來,就顯得性感,唱的全是情話,裹著濃情蜜意,嘴唇在他耳畔輾轉,聲音忽近忽遠,偶爾夾雜一聲低笑。

  他會愛傅星河多久?大概會像穹頂的星光那麼久,也像一年四季,按部就班,運轉更迭,生生不息。

  林天給他唱完了一遍,還覺得不夠,「哥,我再唱一遍給你聽吧……」

  傅星河點點頭。

  沒有人能拒絕的了林天,沒人能拒絕他這種熱情,他這樣的告白。

  唱完第二遍,林天把頭枕在他的肩頭,側臉在肩胛骨蹭了蹭,「生日快樂,我愛你傅醫生。」

  傅星河勾起嘴角,手放在他的背上,「林天,我也愛你,謝謝你的堅持和勇敢。」他說完,腦袋往旁邊一側,就親在林天臉頰,用手兜著他的臉,躺在枕頭上吻他,無比自然,外頭明明滅滅的新年氛圍,也將他感染。

  林天睫毛微顫,緊接著閉上,他感覺自己像失重的宇航員,在太空漫無止境地飄啊飄,拴住自己腰的,能把他拉回來的,只有傅星河。

  傅星河親他時很溫柔,和昨天那種顯得粗暴帶著掠奪性的吻不一樣,他含著林天的嘴唇,慢慢地吮吸,舔舐,舌尖在他嘴皮上掃,慢慢再鑽進去,林天呼吸變得沉悶。傅星河把他往懷裡勒,舌頭在他嘴巴里動,林天睫毛一直在顫,呼吸也不穩,喉頭攢動,吞下去不少唾液。

  也有口水流到了枕頭上,林天覺得自己臉頰濕了,頭髮也濕了。

  他有點兒不受控制,全身都讓傅星河這個吻親的發軟了,他雙手無力地搭在傅醫生的肩膀上,傅星河一放開他,林天就又吻上去,吻他的嘴唇,臉頰,眉毛,眼睛,鼻子,吻他的整張臉,把傅星河臉上舔的全是口水。

  傅星河的手移到他的腿上,摸了一小會兒,林天呼吸粗重,聲音沙啞著,「別摸了哥……哥你把我褲子脫掉吧。」

  他眼睛一暗,手上動作停了一秒,接著開始解他的褲子,林天在被子里把褲子蹬掉,膝蓋蹭到傅星河的胯,他掀開被子,想鑽進去給他弄。

  傅星河按住他的肩,「別動。」

  林天看他。

  「躺好,我來,」他撫摸林天的臉頰,「辛苦你了。」

  林天眼眶一下就紅了,他眨眨眼,把淚花逼了回去,但還是濕濕的,看著很潤很亮,傅星河覺得心裡疼,很想疼他。

  「你別動,聽話,我疼你一輩子。」

  林天果然不動了,傅星河鑽進被子,他一移動,就帶走了被子,林天的褲子也蹬掉了,傅星河隔著內褲揉他,然後把內褲扯下來,把臉埋上去,他張嘴吃下,臉上毛茸茸的,有點兒癢。

  不過林天定力不行,或者說他在傅醫生這裡是沒有定力的。沒過多久,林天不太清楚時間,只不過天上煙花在放,腦海里煙花也在放。傅星河讓他射了一回,就把他的腿打開,壓著他兩條大腿。

  林天還以為傅醫生要進來了,就抬著屁股配合他。

  哪知道!傅星河是把腦袋擠到他腿根那裡了,股縫是舌頭濕軟的觸感,林天啊的一聲,往回縮,「別……傅醫生,不要這樣……」

  「別動,」他掐著林天的腿和腰,聲音低沉,「哥疼你。」

  「你怎麼拿嘴……舌頭,噯別,哥你出來,」林天聲音帶著哭腔,「你出來,不要用嘴。」

  傅星河從下到上地舔過去,林天失神地叫喊,不敢用力掙扎,怕自己力氣大了,把傅醫生傷到怎麼辦。傅星河拿他沒辦法,抬起頭來,看見林天已經哭了,他伸手抹掉他的眼淚,「哭什麼?疼你呢。」

  林天紅著眼睛望著他,抿唇說:「下次……下次不要這樣了,手就能擴張,你拿舌頭……插,我……」

  「好了,磨嘰,哥這就干你。」傅星河拿手抓過潤滑劑,塗在套上,慢慢擠進去。

  林天表情這才慢慢舒展開來,他伸手去抓傅星河的手,喟嘆道:「書里說的靈肉合一。」

  「你都看些什麼書?」

  「拿破崙寫給約瑟芬的情書。」林天眨眼,「是正經書!我不看那種東西。」

  「撒謊,聊騷群都加了還說不看。」

  「真的真的,我不看那種,我滿腦子都是你,想著你就能來感覺,才不需要看書。」林天誠實說。

  「電影也不看?」

  床的歷史很悠久了,被撞得咯吱咯吱響。

  林天辯解說:「我那是學習,學習姿勢。」他身體被撞的跟著床猛烈晃動,聲音也發顫。

  傅星河俯下身親吻他的嘴角,胯下不停,低聲問:「喜歡我粗暴還是溫柔?」

  「都喜歡……」林天摟住他的脖子,「你什麼樣我都喜歡,今天粗暴點吧,這床會晃,晃得我好舒服,你乾的也好舒服。」

  床晃得像一條船,像外面水道上停留的貢渡拉,林天被撞哭了,晃的頭腦發暈,身體卻很亢奮。

  他調了鬧鈴,北京時間的12點響,鬧鈴響的時候,林天抱緊他,「我們這也算是從去年干到今年了,真好。」

  傅星河親吻他的脖子,將他翻過身來,壓在他的背上進去。

  背上的重量如此真實,林天腦袋埋在枕頭上,聲音細碎地刺激著伏在他後背的男人。

  林天以前會用各式各樣的話語來刺激他,但是現在自從傅星河說過他幾回后,林天就不這樣了。

  「雖然你那麼叫的時候也挺爽的,但是不用也沒關係。」

  「別人說,這個叫情趣,」林天無力地辯解了一句,看看傅醫生沒有表情的臉,一秒變慫,「好嘛好嘛,不那樣了……」

  北京時間的零點,已經是威尼斯的清晨了,傅星河也沒清理,插在裡面睡的,因為林天說他想要粗暴點的,就放縱了一晚上,林天的手機在響,抓過來看了一眼,是各種各樣的簡訊,一些客戶的,大剛的,祝他新年快樂。

  林天也沒回簡訊,傅星河動了一下,嗤地一下滑出來,林天不高興了,回過身去,給他弄硬了,又坐上去。

  一月三號,傅星河去開研討會了,林天也跟著去了。聽說附近有個露天場的演唱會,林天大晚上的,載著傅醫生去了太空針塔。這是西雅圖的著名景點,這會兒已經關門了,林天倒是進去的挺容易的,黑漆漆的整座塔,接近兩百米高。

  坐著電梯到了頂層,一個人也沒有的觀景台。

  下面一片寂寥又羅曼蒂克的燈海,演唱會的聲音也能聽見一點,林天喜歡那個樂隊,趴在觀景台的欄杆上,向下眺望著,和傅醫生說話。

  一場研討會,開了一整個星期。

  回去時,踏在滬市的土地上,林天心就安了。

  奔波了兩個國家,三個城市,結果還是覺得傅醫生家裡最好。

  林天去了公司,親自招待了他從索羅斯那裡挖過來的人才羅威廉,帶著他去看了青海灣的施工地,「我們的資金是到位的,不過也只能暫時修海底生態系統公園,長橋和方舟都得押后。」

  中午林天招待羅威廉還有工程師一起去吃飯,吃完林天就讓老吳把他送到醫院去。

  周遭全是病人,排隊挂號的病人,坐在大廳的病人,哭泣的病人,高興的病人,人間百態全都有。

  廣播里在叫一些人的名字,林天飛快地穿過這片嘈雜的區域,他看見有個病人突然吐了,吐在了一個女護士身上,然後那女孩兒忍著沒叫,把病人扶了起來。

  林天爬樓梯上了樓。

  傅醫生還在動手術,林天抱著飯盒在他辦公室外面等了他一會兒,傅星河就出來了。

  「哥,今天我沒做飯,和工程師財務官吃飯去了,就給你打包的,他們家宮保雞丁好好吃。」

  「辛苦了。」傅星河接過去聞了一下,「你下次有工作忙就不用特地過來了,我點外賣。」

  林天說不行,「工作再忙哪兒能忽略你,你才是最重要的。」

  比起工作,他對傅醫生的熱愛確實是要多一些,傅星河進了休息室,打開飯盒開動,「林天,我媽回來了,她今晚要來看我。」

  林天怔愣,「那……那我?」

  「你跟我一起去,她忙,今年見了一次,下次見你或許就是明年了。」

  「那,那她……會喜歡我嗎?」林天不由自主抿著唇,很擔心。

  傅星河說:「她是個很強勢的人,但是不會要求我跟著她的想法走,所以我說好,她不會有什麼意見。」

  林天噢了一聲,「噯好緊張啊……嗷好緊張…」

  「她是天體物理學家,說話跟我們不太一樣,你就像平時那樣就好,她不會問你問題的,別擔心。我們去閔老師那裡吃晚飯。」

  林天還是滿臉憂愁,「好。」

  天體物理學家——聽著便是很高冷很高冷的人,林天想到了傅醫生的奶奶,上回生病來看他的老太太。

  老太太氣度非凡,說的話有一種超脫的理智,明知道傅星河喜歡做外科醫生,卻說:「以後不能開刀了,卻做生物學院士。」

  要換成林天,他肯定會努力讓傅醫生的手恢復,醫學奇迹那麼多,為什麼不能相信奇迹。

  匆忙吃完飯,還沒休息,廣播就響了,廣播里說請腦外科的傅星河主任到急診科來,有一位病人需要他開刀。

  「抱歉林天,等下下了手術再陪你。」他說完,就匆忙披上白大褂出去了。

  林天一句沒事還沒說出去,他已經走了。他嘆口氣,開始收拾桌上的殘羹,拿出去扔時,一開門,一個人就撞進來了。

  「啊!」穿白大褂的女人尖叫一聲,林天連忙閃開,她踉蹌幾下,差點摔了,林天也沒紳士風度地去扶。

  這樣的姿勢——一看就是趴門上偷聽呢。

  林天擰眉,看見了她的臉——是譚嬌嬌醫生。

  「我找主任,有台很急的手術。」她蹩腳地解釋了一句,林天說:「他剛剛聽見廣播就走了。」

  「這樣啊……你,你是主任的病人?」她小心地問,眼睛落到林天手上提著的飯盒上。

  林天面無表情,「關你什麼事?」他說完,很大聲地拉上傅星河辦公室的門,就走了。

  譚嬌嬌盯著她的背影,嘴唇都氣的在抖,這個人看著人模狗樣的,怎麼這麼沒有風度!

  還有!他和主任關係也太不對勁兒了吧!

  林天讓這個女人糟蹋的心情,很不爽,想找事兒把她趕出醫院。這個譚嬌嬌,是譚醫生的侄女,還喜歡他們家傅醫生,平時看看算了,誰都要看傅醫生的,可是趴門上偷聽是怎麼回事?

  把垃圾扔掉,林天打電話叫了老吳,老吳把車開到醫院大門口,林天回去沖了澡,換了件白色大衣。

  白色的衣服,是不是看起來要清純點?林天沒法揣摩像傅醫生媽媽那樣的人,只能憑著感覺去討好她。

  弄好后,他就開車去醫院接傅醫生,沒讓老吳送,也沒讓87開車。

  但傅醫生的手術好像出了問題,病人死了,不是傅星河的問題,送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行了,家屬點名說讓他們主任動手術。

  林天去了急診科,家屬正在鬧,那個哭喊聲,醫院大樓都要震垮了。

  他聽見旁邊有護士在交頭接耳,「是槍傷,受傷的人是特警隊副隊,追查毒販的時候中槍了。」

  「警局的同事怎麼沒鬧啊,你看這些家屬……不是傅醫生的責任啊,鬧著要他償命是怎麼回事?他兒子出息為國捐軀人民公僕醫生就不是人民公僕了?本來就不行了……是挺遺憾的,前途無限的副隊長,可是人各有命怎麼就想不通呢。」

  這時候,傅星河出來了,畢竟手術是他動的,他有職責和家屬解釋,安撫他們。

  哪知道,他剛出現,病人的父親就衝過去要打他,警局的同事就要過來制止,林天跑得最快,一把推開中年人,他力氣大,一下把人推倒在地。傅醫生不能對病人發火,他能。

  「怎麼動手打人?有沒有素質了?!」

  中年男人吼:「我兒子才三十多歲!他剛當上副隊!你賠我兒子,賠我兒子。」他吼著還要衝上來打,林天死死護住傅星河,中年人打在他身上,傅星河瞳孔一縮,撈過林天用身體護他,旁邊立即衝上來一群警員,把失控的中年人拉走了。

  傅星河抱他,又鬆開,確認他沒受傷,罵他:「你擋什麼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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