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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3章

  半個小時的時間,秦婉和謝淮將有關遊戲賽事的合作大致商討了一遍。

  在這種時候,秦婉是最公私分明的,前一秒可以和眼前的人激.情擁吻,下一秒就可以正兒八經地討論合作,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

  謝淮自是知道秦婉的性格,所以在商量合作的時候,也只把自己當作是程風公司的代表,如若不此,指不定又會惹得秦婉生氣。

  然而,男人表面雖說裝得一本正經,但是斂在清冷表情下的心思卻極為火熱。

  女人嚴肅且認真的神態放在此時,卻莫名讓他有種詭異的興.奮,尤其是在叫他『謝總』的時候,總是不免讓人心神蕩漾。

  眼前的女人是如此高傲且張揚,而在不久之前,她還曾拽著自己的領帶說愛他,還曾熱情地回應他的吻。

  秦婉總是這樣,魅.惑的時候就像是個妖精,一舉一動之間都會讓他瘋狂,而一旦結束之後,她又能快速地恢復冷靜,抽身地一乾二淨。

  但儘管如此,他還是依舊為她而痴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大致方面都討論地差不多的時候,秦婉這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而坐在對面的謝淮也下意識地起身,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聽見秦婉開口道:「那今天就到這裡吧,謝總慢走不送。」

  謝淮微微一愣,視線沉沉地看著眼前的女人,開口的語氣聽似冷淡,但細品又帶著一絲委屈,「你不送我?」

  秦婉聽到這兒,眉峰微微一挑,口吻聽起來格外冷漠,「我還有事要忙,你自己出去吧。」

  謝淮抿了抿嘴,眼底一暗,緊接著又開口道:「我好歹也是集團的新股東,要是自己走出去,萬一被那些嘴碎的人看到怎麼辦?」

  說到這裡,男人又跟了一句:「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為你著想。」

  此話一出,秦婉的眼神微頓,半晌后勾了勾嘴角,抬步往謝淮的方向走去。

  看著女人逐漸走近的身影,男人的心情不免有些緊張,喉結上下一滾,對上她明亮且勾人的眼睛,心跳速率不由自主地加快。

  下一刻,嘴唇被狠狠地一壓,眼睜睜地看著女人抬手,拿指腹擦過他的唇,緊接著嗤笑一聲道:

  「真有你的。」

  話音剛落,女人驟然收手,直接略過男人,往辦公室大門的方向走去。

  看著秦婉離開的背影,謝淮的眼神微沉,抬手模仿著女人剛剛的行為,低頭便看見了留在指腹上的那一抹嫣紅。

  是剛剛接吻時,秦婉留給他的。

  嘴角微微一勾,不過片刻就恢復到了原來的模樣,抬步跟著秦婉往辦公室門外走去。

  兩人走出了辦公室,卻是在半路撞見了前來找秦婉的秦海,三人猝不及防地碰面,場面一度變得有些尷尬。

  「你們這是……?」

  秦海疑惑的視線在兩人間流轉了一番,最終落在了謝淮的臉上,眼睛微眯,總覺得這位新股東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和秦副總商討了一下關於合作的事情。」

  不等秦婉開口,身後的謝淮便率先出聲道。

  和剛剛在會議室里的模樣截然相反,此時的男人臉上帶著溫和且禮貌的微笑,主動沖著秦海伸出了手,說話的語氣不卑不亢,但也不乏幾分示好。

  「剛剛在開會前沒能和您好好打招呼,是我失禮了。」

  秦海打量著眼前的謝淮,凌厲的視線暗暗將人從頭到尾審視了一番,半晌后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回握住了謝淮的手,開口道:「說笑了,謝總年輕輕輕就有這般作為,秦某也自愧不如。」

  一時間,謝淮眼中的笑意更盛,毫無半點在會議室里發言時的狂傲,此時的謝淮確是多了幾分後輩的謙遜。

  「哪裡,秦總才是我們後輩的榜樣,之前一直聽學校里的老師有提及過您,今日一見也算是小輩之幸了。」

  秦海聽到這兒,眉眼間自帶的莊嚴也柔和了些,說話時多了幾分興趣,「哦?

  不知謝總是哪兒畢業的學生?」

  「晚輩不才,畢業於A大的金融系。」

  「A大?

  那可真是巧了,我之前還去做過幾次演講。」

  「是的,每次聽完秦總的講話總會覺得受益匪淺……」

  ……

  秦婉一臉冷漠地站在旁邊,看著謝淮的暗自吹捧,而在她印象里總是嚴肅刻板的秦父這會兒似是也沒察覺到謝淮的心思,這會兒的眉宇間也隱隱透著幾分愉悅。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是站在一旁的秦婉率先忍不住,開口道:「秦總,你找我有事?」

  聽到這話,秦海才將注意力放在了秦婉的身上,隨後輕咳了一聲,似是想要挽回一些自己剛剛的失態。

  「咳,是有點事。」

  秦海說著,緊接著像是又意識到什麼,出聲道:「你先送謝總,我在你辦公室等你。」

  話到此,兩個男人又相互道別了一番,謝淮這才跟著秦婉往電梯間的方向走去。

  密閉的電梯箱里,兩人站在中央。

  氣氛變得有少許尷尬,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陷入了靜止,唯有頭頂的數字在不斷跳動。

  「晚上你幾點回來?」

  終究是男人率先開口,打破了平靜。

  「這段時間我住老宅。」

  此話一出,電梯廂內的空氣彷彿驟降了幾個度。

  謝淮的表情一沉,陰鬱縈繞在了眉心,而秦婉看著電梯牆裡的倒影,將男人所有的情緒變化盡收眼底。

  「你什麼意思?」

  謝淮說著,眉宇間夾雜著濃濃的戾氣,出口的聲音降至了冰點,「你要搬走?」

  話出口的瞬間,謝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語氣似乎是沖了些,於是又忍不住抬步上前,從背後將秦婉摟在了懷裡,臂膀橫在了女人的肩膀出,再次開口的語氣多了幾分討饒,「你還在生氣?」

  秦婉挑了挑眉,面對男人類似於撒嬌的行徑,竟也只是無動於衷站在原地,頗有些冷酷無情的味道。

  「你不是知道?」

  謝淮沒想到秦婉居然會回答地這麼乾脆,微微一愣之後,驀地又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以前,秦婉不是這麼對他的,先前總是會頗有耐心地哄著,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變得這般『冷漠』,可偏偏他卻也喜歡地緊。

  「這是懲罰?」

  男人說著,側頭微微在女人白皙的脖子上啄了兩口。

  秦婉眼神微閃,片刻后又『嗯』了一聲。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謝淮說道,倒也沒有反抗的意思,因為他知道,但凡是女人認定的事情,其他人說得再多也不過是浪費口舌罷了。

  比起不懂眼色的撒潑和質問,是時候的退讓才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自己的偽裝早已被女人看破,但這也恰恰昭示著,當初他耍的那些手段,都是有用的。

  『以退為進』

  依舊是這個道理。

  「看你表現。」

  秦婉說著,視線落在那數字不斷減少的顯示屏上,隨後表情一緊,再次冷聲道:「鬆手。」

  然而,聽到秦婉的話,男人卻是絲毫沒有照做的意思。

  電梯廂上顯示的數字還在不斷減少,而男人的唇依舊流連在了女人的脖頸處。

  秦婉眯了眯眼睛,不明白這個當初在換衣間里被她親一口都會惱羞成怒的男人,這會兒怎麼會變得如此放肆。

  果然,被扒了披在身上的羊皮之後,他是徹底沒了要裝的意思。

  顯示屏上的數字歸於『1『,就在這時,女人突然有了動作,直接掙開了男人的懷抱,在轉身的那一刻猛地拽上了男人的領帶,不等謝淮反應過來,狠狠地咬了一口男人的下嘴唇。

  「叮——」

  電梯門即將打開,男人的心頓時被提到了嗓子眼裡。

  這本該是他主導的局面,卻是又突然被女人給反攻一記,而他先前的防守被擊得潰不成軍。

  就在電梯門開始出現縫隙的那一刻,女人又驟然鬆開了男人的衣領,狠狠一推他的胸膛,使得男人猝不及防地往後退了兩步。

  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開了半米,一系列動作行如流水,等到謝淮反應過來的時候,女人早已重新轉回了身子,淡然的側臉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

  電梯門大開,站在門外的職員似是也沒想到會撞見秦婉,微微一愣之後便又畢恭畢敬地出聲打招呼道——

  「秦副總好。」

  「秦副總好。」

  心跳是止不住的狂亂,男人的表情緊繃,嘴角下壓,不疾不徐地整理著自己的領帶。

  而看似雲淡風輕的表面之下,卻是幾近要掩飾不住的瘋狂。

  秦婉沖著門口的職員淡淡地點了點頭,緊接著便開口道:「謝總,我就送到這裡了。」

  謝淮剛整理好領帶的手微微一頓,出聲時的聲音透著幾分他自己都沒想到的喑.啞,「辛苦秦總了。」

  說完,謝淮便抬步離開了電梯間,幾步后,忍不住自己內心的衝動,轉身看了一眼秦婉,不過一眼就撞上了女人帶著幾分笑意的眼睛。

  一時間,心緒頓時又亂了幾分。

  電梯門被合上,而秦婉的那張臉也消失在了眼前,只是那眼神卻像是印在了男人的心裡,久久都沒能消散。

  謝淮突然發現,他這輩子調過的所有酒,都不如秦婉萬分之一的烈。 .

  秦婉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秦海正坐在謝淮剛剛坐過的沙發上。

  看到來人之後,秦海表情鬆動了些,開口問道:「送完了?」

  「嗯。」

  秦婉淡淡地嗯了一聲,腦子裡卻是回想起了在電梯間里的場景。

  「你之前說在談戀愛的那個,是他吧。」

  秦海說著,極為平淡的語氣卻是讓秦婉微微一怔。

  沒有否認的必要,片刻后,女人點頭承認了下來。

  秦海眼底閃過一絲瞭然,嘴角忍不住一勾,緊接著又開口道:「呵,難怪那小子,上來就拍馬屁,感情是打的這算盤。」

  秦婉聽到這裡,面無表情地斜睨了秦父一眼,卻是在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這馬屁不是拍得挺對胃口的嗎?

  怎麼這會兒又開始故作深沉了?

  「小夥子長得不錯,儀錶堂堂,而且都能打到秦氏這兒來,說明也不是個普通人。」

  秦海說著,臉上不免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緊接著像是又想到了什麼,眉頭一蹙,開口問道:「他幾歲了?」

  「24。」

  「這也太小了點。」

  秦海說著,先前的滿意頓時大打折扣,「比你還小一歲。」

  秦婉自是知道自家父親在顧慮些什麼,無非是覺得年紀小的男生心思不沉穩罷了,畢竟男性的心理本就比女性要晚成熟些,24歲的年紀,也不過才剛大學畢業,這若是放在別的男人身上,還是瘋狂勾搭小姑娘的年紀。

  雖然謝淮看上去的確比同齡人要沉穩,要優秀,但誰又能確保,他對感情也是如此?

  女人的眼神一暗,卻是也沒有要開始解釋的打算。

  畢竟謝淮的身份特殊,他過去的所有經歷造就了現在的他,若是真要解釋些什麼,牽扯地就不止那麼一星半點了。

  更何況,感情的事情,和外人多說也毫無意義,儘管對方是自己的『父母』。

  最主要的是,謝淮過去的那點破事,由她來說不合適。

  說到底她也不需要用『博同情』的方式來讓家裡人同意她和謝淮的交往,就算以後有相互了解的必要,那也該是由謝淮自己來說。

  「算了,只要你不像之前那樣,隨便找個人玩玩就行。」

  秦海說著,像是也沒有要繼續糾結下去的打算,「反正日子還長著呢。」

  話到此,秦海的潛意識裡便覺得,秦婉和那位姓謝的小子並不會長久。

  首先那小子雖說能力出眾,但年齡著實小了些,在對待愛情方面難免會缺點責任感,而自家女兒是個什麼性子他更是清楚,指不定就是看在那小子臉的份兒上才會和他處上的。

  不管怎麼樣,至少那小子比秦婉之前談的那幾個不入流的小明星要強。

  「對了,你今天跟我一起回老宅。」

  秦海說著,一副下達指令的口氣,卻又帶著幾分些許擔憂,「你應該知道的,前幾天你媽去醫院做了例行檢查,結果不怎麼好,她平日里最疼你,你這段時間也多回家跑跑,好讓你媽開心點。」

  秦婉聽到這兒,臉上的神色不免也沉重了些。

  趙女士的心臟一直以來都有些小毛病,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私人醫院做個例行檢查,還會服用昂貴的藥物來調節。

  之前的檢查結果一直都是不錯的,不過可能隨著年齡漸漸增大,最近這段時間的情況卻是不怎麼盡人如意。

  秦婉在前兩天就接到了主治醫生的電話,聽說了這個情況。

  只是這頭分公司的事情迫在眉睫,於是想著在開完股東大會之後就連忙回老宅。

  今日突然發生的這一幕是始料未及的,這也倒是讓她有了個契機,可以回老宅多陪陪趙女士。

  「我這兩天回老宅住。」

  秦婉說道。

  秦海聽此微微一愣,緊接著面色閃過一絲欣慰,點了點頭道:「那正好,你媽知道了肯定會很開心。」

  「至於姓謝那小子的事兒,我就先不跟她說了。

  你媽這人就喜歡一驚一乍,還是先調養身子比較重要。」

  「嗯,明白。」

  ……

  傍晚下班后,地下停車場里,秦婉坐在了汽車的駕駛座上。

  安靜的車廂內,女人的表情像是陷入了沉思,半晌后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

  不到十秒鐘的時間,電話被接通,不等對方開口,秦婉便率先開門見山地問道:「謝淮是什麼時候辭職的?」

  對方頓了幾秒,隨後輕笑一聲,回道:「快一個月前了吧?

  我也記不清了。」

  「怎麼?

  是被自己養的寵物給反咬了?」

  秦婉聽到這裡,眼神微眯,開口的聲音多了幾分寒意,「祁安易,嘴欠?

  我和他是在處對象,你當是什麼?」

  「是是是,玩笑而已。」

  知道自己踩了秦婉的線,電話那頭的祁安易連忙認錯道,話語里也多了幾分無奈,「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那小子是真的不簡單,你小心別到時候被他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現在的她自是明白,謝淮不是個簡單的人,他比自己想象地要危險很多,但正式因為如此,他才比之前的任何一個「男友」都要來得迷人。

  沒再多說,秦婉掛掉了電話,卻是又從汽車的儲物箱里拿出了煙,點上一根后開始慢悠悠地抽著。

  下午在股東大會時,謝淮帶給她的刺.激到現在依舊沒有消散。

  事實上,現在細數,謝淮帶給她的驚訝和驚喜實在太多太多了。

  她本以為,自己的人生是枯燥的,所以先前的她才會如此追求所謂的快樂,可如今想來,當初她乾的那點破事所帶來的刺.激,遠不如一個『謝淮』帶給她的要更加猛烈。

  住老宅這件事,陪趙女士是主要的,剋制自己是次要的。

  從今天這事兒來看,她本應該是要生氣的,畢竟謝淮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竟是把手伸到了秦氏。

  的確就像是祁安易說的那樣,像是被裝乖的孩子反咬了一口。

  可事實上,她對謝淮的容忍程度竟是超乎了她自己的想象。

  她明明知道,謝淮對她的依戀已漸漸往畸形的方向上走,她本是該矯正他的,卻又開始莫名其妙地縱容他的行為,任由他一點點地將她蠶食。

  這自然是不對的,她必須要下狠心調.教。

  不僅是對他,更是對自己。

  幾分鐘后,一根煙燃燒殆盡,而秦婉這才啟動了汽車,往老宅的方向趕去…… .

  意料之中的,趙女士在知道自家女兒要在老宅呆上一段時間后,整個人頓時喜笑顏開,連忙招呼著管家說要給秦婉的房間再重新打掃一番,準備大動干戈。

  秦婉有些哭笑不得,勸了好久才終於制止趙女士的行為。

  一家人在餐廳用晚餐之後,秦婉又陪著自家母親說了會兒話,叮囑了一些身體方面的事宜,惹得趙女士嘴上嫌棄,眼裡卻隱隱閃著淚光。

  晚上九點多,趙女士因為身子弱要提早休息,秦婉這才回到卧室開始洗漱。

  然而……

  那一頭,獨自在公寓里的男人卻是站在了洗手間里,面無表情地將瓶子里的藥片盡數倒進了馬桶里,隨後又風輕雲淡地按下了沖水鍵。

  安靜的洗手間里頓時響起了一陣水流聲,而男人則是表情漠然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盯著那些藥片消失在了眼前,那宛若死水的眼睛也終於有了起伏……

  半個小時后,秦婉從浴室里走了出來,拿起手機點開了微信,看到了謝淮發來兩條的消息,是一句話和一張空瓶的照片——

  謝淮:「圖片」

  謝淮:葯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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