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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事成。百態之鏈誠

  「微臣梁衍,救駕來遲!」梁衍舉劍高喊,「殺反賊,救聖駕。」

  立峰見梁衍攜親信直入宮城,他緊緊握著劍,「殿下,我們還要繼續等嗎?」

  宗政鏈誠在等最後那個信號彈,他抬頭看著宮城上方快速升起的一顆紅點,笑說:「走吧。」

  最後的信號彈是尤之容放的,他必須要等到這一顆信號,唯有這樣子他才真正確信勝利在握,他是篤定尤之容對自己的那一份感情,也是因為這一份篤定,他獲得不少情報和其他官員的弱點。

  宗政鏈誠舉著劍,用力踢了一下馬肚子快速前行,跳下馬衝進正在廝殺的人群中,毫不留情揮著手中利刃,將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化為烏有,空氣里瀰漫著血腥,他看著地上和遠方的屍體,心裡愉悅無比,他真的要贏了。

  「殿下!」立峰跳下馬,用力將劍刺入正要傷害宗政鏈誠的人,他與宗政鏈誠背靠背,咬牙道:「到現在都沒有消息,是不是梁衍背叛了殿下。」

  「他要背叛不用等到現在。」宗政鏈誠說,揮動手裡的劍砍斷射來的亂箭。

  立峰正要說話,聽身後北宸殿方向傳來一陣聲音,「逆賊已擒,爾等速放下武器。」他紅了眼笑著看向宗政鏈誠,這些年終於是贏了,他單膝跪下抱拳道:「殿下,成了!」

  宗政鏈誠緊緊握著劍,走向北宸殿,走上一級又一級的台階,他的腳十分沉重,看著被擒獲的宗政朔誠,他眼淚突然掉出眼眶滑過臉頰。

  「大哥,你好糊塗。」

  短短几個字里,飽含情緒,宗政鏈誠緊緊抓著宗政朔誠的肩膀,喊道,「裡面的那個人可是我們的父親,是我們南秦的君王!」

  「少廢話,成王敗寇,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宗政朔誠的手被緊緊束縛在身後,他看著宗政鏈誠臉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冷笑出聲,「是我太小看你了,你可真會演戲。」

  「殿下,陛下醒了。」

  尤之容推開宮門,看著鏈誠白色盔甲上的血,她一頓,她愣愣推開擋著視線的人。

  近處遠處歪七扭八躺著的屍體,還有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原在殿中聽著外頭的刀劍廝殺聲,心已經差點跳出胸口,卻不想見了外頭的場景。

  之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做的事多殘忍,可是做都做了,一時的假仁假義又有什麼用處,今日這番局面到底都是利益所驅。

  「娘娘,外頭血腥小心臟了衣裙,還是進殿去吧。」立峰說。

  尤之容轉身走進殿內,見宗政鏈誠脫了盔甲跪在床邊,她想要出聲安慰卻礙於殿里還有其他人在。

  「殿下,這是前些日子陛下精神尚可時寫的。」之容從袖子里拿出一塊絹布,雙手遞給宗政鏈誠,垂眉站在一旁等待著他的反應。

  「赫連蘇離?」宗政鏈誠看著絹布上的字跡和玉璽印跡,他看向尤之容,「你做的?」

  「殿下,這上面寫的什麼?」尤之容皺眉,一臉不解,雖然她大概能知道絹布上的內容是什麼,這些年的恩寵和枕邊風,還有司天鑒的話,足夠了。

  天象所歸,赫連相爺之女,朕欽點其為繼任新君皇后。

  宗政鏈誠緊緊握著絹布,他跪步前行緊緊握著那雙滿是皺紋的手,「父皇,兒臣來了。」

  「鏈誠,朔誠只是一時糊塗,你不要殺他。」宗政皇帝聲音沙啞說,似乎多說幾個字都隨時要了他的命似的,「別殺他,你答應朕!」

  「兒臣聽父皇的。」宗政鏈誠強忍著哭腔,眼淚卻不停歇的滑過他的臉龐,新痕覆舊痕。

  宗政皇帝咳嗽了幾聲,手顫抖指著宗政鏈誠手裡的絹布,「朕最悔的一件事就是養了梁家這個禍患,赫連家是兩朝元老,忠心耿耿……」

  「父皇,若今夜走進來的是大哥,您是不是依舊會對他說這些?」

  宗政鏈誠咬著牙,他不明白為何明明自己才是嫡子,可父親對他一直置若罔聞。

  即便是現在彌留之際,這個人卻還不肯對自己說一句關懷或期盼的話,他的母親才是中宮皇后啊,論容貌和家世哪裡一點比不上宗政朔誠的母妃。

  「朔誠若死了,她也會死的。朕已經欠了她很多,鏈誠,他是你哥哥。」皇帝緊緊抓著宗政鏈誠的衣服。

  「難道父皇對兒臣和母后就沒有虧欠嗎?」宗政鏈誠低下頭,用袖子擦去臉上的眼淚,他強壓著心緒,「兒臣會留大哥一條性命,父皇未完的心愿,兒臣會辦好。」

  鏈誠嘴角掩著淡淡笑容,「父皇,你欠兒臣和母后的,很快就還清了。」

  皇帝躺在床上望著上方明黃的帷幔笑出聲,他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宗政朔誠居然這般沒有耐心,連短短几日都等不了,非得鬧到如此滿盤皆輸的地步。

  但一切已定,他此刻已沒有再過多的心力可以去過多安排了,只能吩咐和命令著他一直以來都不喜歡的兒子不許殺了朔誠。

  是啊,因為鏈誠的生母是皇后,這個女人佔了一個不該屬於她的位置,因為當時他的父皇和百官一直說她端莊淑良德才兼備是中宮佳選,於是他的昭嫣只能一輩子都被壓上一頭,身份也不是正妻,這便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憾事。

  皇帝目光幽幽逐漸渙散,像是喃喃自語一般,「不過只是一個皇位罷了,你想要倒是跟我說啊,這些年我真是厭倦了。」

  宗政鏈誠看著皇帝眼裡的光芒越來越弱,直至熄滅,他緊緊抓著絹布,磕了一個響頭后,哭聲斷斷續續。

  「父皇,從兒臣記事起一直努力著,想著有一日會超過大哥,能得一句誇獎,可是我真的贏了嗎?在父皇心裡,我還是比不過他對吧?就好像母后這輩子一直得不到父皇的真心一樣。」

  「殿下,此時不該太過心傷,還有其他的事要做。」尤之容輕聲說,收回想要安慰的手還有自己的帕子,她轉身走了幾步,聲嘶力竭喊道:「陛下駕崩了。」

  「父皇,您看看,這裡面的人都這麼會演戲啊。」

  宗政鏈誠笑著,他依舊跪在地上抬手擦著臉上的眼淚,「記得您唯一一次對兒臣傾訴過心事,在十五月圓時就在北宸殿的偏殿。」

  「您對兒臣說,您這輩子過得很幸福,愛有所得,讓兒臣也要像您一樣平生美滿幸福,可是父皇,明明是您毀了兒臣最渴望的父子情深,哪裡還有什麼美滿可言。」

  立峰進殿的時候,見宗政鏈誠跪在地上深埋著頭,小聲道:「殿下,殿下。」

  「你去請赫連相爺和尤奉常,就說一些事還須他們定奪。」宗政鏈誠起身,趔趄了身子,他臉上淡淡笑容推開攙扶自己的立峰,他說:「我沒事。」

  鏈誠走到殿外,看了眼跪著的梁衍和其親信,他走到宗政朔誠身邊蹲下,親自給他解了繩索,「大哥,父皇說你只是一時糊塗受人挑撥,你還是進去見見父皇吧。」

  「你不殺我?」宗政朔誠一怔,他明知自己是犯了死罪,敗了只能一死,哪還能讓宗政鏈誠親自來為他解繩索。

  宗政鏈誠默然搖了搖頭,他轉過頭不再看宗政朔誠,揚著聲音說:「奉先皇遺旨,宗政安陽意圖謀反,弒君弒父乃不忠不孝,著廢為庶人,近身奴僕一律杖殺,其餘奴僕發配邊疆。」

  「不關安陽的事,都是我。」宗政朔誠推搡著面前的侍衛,扯著嗓子喊。

  「你再繼續喊一聲,我會直接殺了她,殺了昭貴妃。」

  宗政鏈誠瞪了一眼宗政朔誠,繼續說:「宗政朔誠為其兄長,有疏忽之責,即日起,革去所有職務幽禁宮內思過,近身奴僕發配邊疆。」

  梁衍雙手抱拳,叩頭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宗政鏈誠拉著宗政朔誠進殿,他將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手上,狠狠向朔誠的臉打去,「這已是對你對安陽最輕的處罰,你要鬧也要想想你的孩子你府里的那些人,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胡鬧,真是不知所謂!」

  「不用你假好心,這些都是父皇對我們兄妹的仁慈。」宗政朔誠說。

  「並沒有。」宗政鏈誠冷冷打斷他,「父皇只讓我不殺你,並無再說其他,尤淑媛可作證。」

  宗政朔誠一怔,素來安陽可是父皇最喜歡的孩子,平時玩鬧破一點皮都要嚴懲侍候的宮人,如今竟一點也不護著她了嗎?他精神恍惚,滿嘴只重複著,不會的,一定不會的,這樣子的話再無旁的。

  「要怪就怪你們貪心不足蛇吞象,別說我什麼會演戲,心機太過。若你們不起事,我根本沒有理由和權力處置你們,這些年我對你們從未有過陰招,倒是你們多次明裡暗裡的下毒暗殺,大哥,再如何也要適可而止吧。」宗政鏈誠冷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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