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趕上隊伍
「最沒前途的工作就是在戰列艦上當一個聲納員，就戰列艦那糟糕的隱蔽、笨拙的機動、航行時更大的噪音，你還能指望它去干好反潛工作？能不被克拉肯級水怪反殺就不錯了。再說深海水怪是最近幾個月才出現的，許多國家的海軍在此之前根本就不重視有關聲納的操作。」
嘴上這麼說，陳畢博的手已經開始動了起來。只見他不斷地在聲納台的面板前拔動一個個開關。紀海不覺明厲，至少看起來很牛逼的樣子，應該是陳畢博想要改變聲信號的強度和頻率吧。
「其實我也只是在軍校里從電腦上模擬操作一次，和你們一樣沒多少經驗。」陳畢博一邊按照理論操作一邊解釋道，「聲納交流我記得用專業的詞來表達的話，應該叫水聲通信，是水面艦艇與潛艇之間相互通信的重要手段。說簡單點就是把要表達的信息以電信號形式轉換成聲信號，聲信號會把水作為介質傳遞到對方軍艦的接收器，再然後聲信號就會變回電信號，這樣他們就可以收到我們發出的信息了。「
「我沒記錯的話，以前蘇聯海軍有艘戰略核潛艇要從俄羅斯北方的巴倫支海轉場到太平洋地區的遠東艦隊。他們最近的航程就是往東邊穿過北冰洋邊緣的楚科奇海，但是當時楚科奇海大部分海域的水深只有五十米左右。又因為常年結冰，一年中只有四個月的時間可以航行。即使是潛艇也只能在八九月份的時候穿過楚科奇海的淺水區，所以蘇聯人就乾脆選擇環球航行。」
「至於核潛艇的轉場航線，蘇聯人選擇繞行南美洲大陸，穿過德雷克海峽到達遠東，總航程至少有兩萬海里。那麼核潛艇是如何穿越危險的德雷克海峽呢？紅海軍提前在那個海峽部署水面艦艇，當潛艇到達的時候就會通過水聲通訊與水面艦艇取得聯繫，最後在友艦的引導下有驚無險地穿過死亡海峽。」
感覺陳畢博說了一大堆毫無關係的內容，紀海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糟，最後只好吐出一句話：「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艦橋里所有人發出感概道：「」老陳的閱歷還真是豐富啊，居然連一百年前的事情都能知道，海工大的學生就是牛逼。」
「我還以為德雷克海峽這種地方潛艇根本就不可能通過，沒想到還真的有潛艇成功穿越過死亡海峽。」趙志強表達自己的想法，「當然，水聲通訊非常重要，沒有水面艦艇的引導蘇聯人的核潛艇很難單獨穿越海峽。不過即使有引導，潛艇穿越布滿冰山的海峽也很不容易。」
「水聲通訊是潛艇與水面艦艇之間的重要手段，那它能不能在水面艦艇與水面艦艇之間使用？」有人忽然問出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德克兔號也可以使用水聲通訊與前面的友軍艦艇取得聯繫嗎？」
陳畢博點點頭說道：「肯定可以啊，理論上只要有聲納主動工作模式發送聲信號就可以與友軍艦艇取得聯繫。只不過現代的軍艦通常都是使用無線電頻道聯絡，很少主動使用水聲通訊。即使有也只是跟水底下的友軍潛艇取得聯繫，所以就很容易給人造成軍艦與軍艦之間不能使用聲納聯繫的錯覺。」
接下來陳畢博又開始講起他所知道的東西，剛開始紀海覺得陳畢博只是在隨便說毫無關係的內容打發時間。後來一想人家的學歷畢竟比自己高，聽他說的話准沒錯，一定會有收穫。
關於水聲通信，陳畢博舉出幾個實戰中的運用例子，並且強調這種通訊方式雖然潛艇很少在實戰中使用的機會，但是在軍事上有著非常重要的價值。聲波是到目前為止是人類已知唯一能在水中遠距離傳播能量的形式，比如說蛟龍號潛水器在執行科學考察任務的時候，為了能在水深幾千米的地方得到命令並將獲取的數據發回考察船，就必須得用到水聲通信。
「水聲通信你也可以理解成無線電通信，我認為兩者之間都是差不多的，只不過是水聲通信將傳播介質從空氣變成海水。在海水中我們要把信息傳到遠處，就需要發射不同頻率、不同強度的聲信號來讓對方接收到聲信號並將其轉換為有用的信息。」
「那個，我能問一個問題嗎？」無線電通訊兵李柳刀舉手問道：「我們和友軍艦艇之間是一條直線，那艦殼聲納是不是發射的聲信號必須要像激光那樣才能將信號傳遞到友軍艦艇的接收器，水面艦艇與水面艦艇之間的水聲通信距離會非常短嗎？」
陳畢博突然閉上嘴巴不說話，這個問題暫時難倒了他，他又看不見那些聲波到底是以怎麼樣的形式在水中傳播的，是不是像魚雷一樣直接奔著目標而去。
軍艦確實可以使用聲納向友軍艦艇發送信息。由紀海玩窩窩屎的經驗來看，就是聲納距離有點短而已，即使是德意志魔法水聽也只能探測到五公里內的目標。
「好了，儘管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回事，但是對方確實收到了我們的信息。」陳畢博不再說話，將注意力集中在耳機上，等待友艦隨後的回復。
不一會兒，對方發來信息要求德克兔號儘快歸隊，靠近編隊的時候盡量不要與友軍艦艇發生碰撞。得到回復的紀海明白對方不會把已艦誤當成深海驅逐艦射擊，便下令德克兔號繼續往前靠近友軍編隊。
當雙方距離只剩下三四公里的時候，為避免發生碰撞，德克兔號減速到四分之一的航速。她在夜間中不斷地調整航向試圖進入友軍編隊的尾端，就像一架戰鬥機在空中準備加油，她必須得小心翼翼避免碰撞事故的發生。
儘管沒有航行燈，聲納還是可以探測出雙方的距離。一座巨大的「黑山」出現在眼前，紀海立馬就認出這是艾許維爾號防空巡洋艦的輪廓，此時德克兔號成功加入編隊尾端。整個過程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紀海剛鬆一口氣就發現編隊內戰艦的數量有點兒不對勁。
好像希爾菲諾說過這支編隊少了幾艘戰艦，紀海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察看，奧尼斯少將的巡洋艦編隊真的少了兩艘主戰巡洋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