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四、風力變化

  雖然新時代下人類戰列艦的火炮技術得到足夠的發展，特別是先進裝彈機設備的研發。供彈室與供藥包室的改進，新艦炮時代的戰列艦射速可以壓縮到15到20秒，主炮塔一分鐘理論上可以打出四發的極限射速。

  不過有一些國家的戰列艦發展出更大口徑的主炮，不僅炮彈過重填裝不便，而且能存儲的彈藥量不多，很少用極限射速射擊。

  更重要的原因還是戰列艦的火炮壽命，實戰中炮手們很少使用極限射速和最大裝葯射擊。除非雙方之間的距離很近，有很大的把握擊中對方。

  目前第二戰列編隊正在以平均每分鐘兩發的射速朝深海戰艦開火，即使是四艘戰列艦總共三十六門508毫米主炮一起射擊，可以在一分鐘之內投射出七十二枚炮彈，但節奏與陸軍的分秒必爭相比還是顯得非常地緩慢。

  特別是在發現己方炮擊精度有著極大的誤差之後，每個戰列艦的槍炮長都下達放緩射擊頻率的命令，把每一個能夠影響到炮彈飛行路線的因素全部都計算進去再選擇開火。

  主炮塔的射速就這樣從每分鐘兩發變成每分鐘一發，海戰進行的節奏顯得緩慢。如果你能適應戰場危險氣氛，那麼一邊喝紅茶一邊戰鬥也不是問題。

  儘管第三戰列編隊的緬因號和羅得島號沒有再遭到深海戰艦的射擊，但是損管人員已經控制不住艦上的二次災害，特別是水線以下部分正在進水的艙室。最終這兩艘戰列艦不得不拖著殘破不堪的艦體撤出戰場，即使她們能夠活下來，也要進行一次返廠大修才可以重新作戰。

  十六點鐘已經過去了，第三戰列編隊撤出戰場之後，第二戰列編隊繼續在人類主力線列的前段與左斜線上的深海戰列艦編隊交戰。

  船員們也許可以在開火之後欣賞一下南半球逐漸出現的極夜，夜幕將要籠罩德雷克海峽，沒有人知道接下來的夜戰是什麼情景，海戰的節奏拖得太慢，43.4突襲艦隊因暴風雨沒有按照預定的時間出現在深海艦隊後方，人類打夜戰是必須的。

  十六點一十三分鐘，深海艦隊在視野中逐漸地變成一團漆黑的小點。這倒不是它們有意與人類艦隊拉開距離，而是天黑時的視野變得更差，戰場周圍的光亮度極大地影響到瞭望員，人眼隨著光線變暗能接收的信息變少，根本就看不清遠處的目標，即使是舉起望遠鏡也無濟於事。

  其它方向交戰的巡洋艦與驅逐艦開始往深海艦隊頭頂發射大量照明彈，為主力艦線列提供良好的視野。儘管如此，交戰距離還是由原先的12公里縮小到10公里。

  德雷克海峽糟糕的海況就註定雙方不能從25公裡外開始炮擊，不說猛烈的狂風、灰暗的天空、以及忽然下起的陰雨，都是影響到雙方視野可見度的重要因素。

  「該死的，我們今天射擊的不可控的因素太大了！」槍炮長艾尼克斯看到馬里蘭號最新一輪的齊射沒有取得命中的記錄，忍不住罵道：「這鬼天氣，炮彈落點還是在深海戰列艦半徑三千米的圓圈內。再來一次，隨時留意縱向和橫向這兩個方向的風力，我們一定能擊中目標！」

  然而人類的第二戰列編隊與左斜線的深海戰列編隊互射好幾輪炮彈，都沒有重創對方的其中一艘戰列艦，最好的一次也就是黑騎士級的400毫米副炮對南卡羅來納造成近失彈。

  而後面的第一戰列編隊此時已經重創右斜線上的深海主力艦黑騎士級GOLF號，只要再接著把剩下完整的黑騎士級FOXTROT號擊毀，右斜線的深海戰列艦就造不成多大威脅。

  但是天已經變得更黑了，儘管火控雷達依舊鎖定著遠處的深海戰艦，但是它們在蜂巢級的電磁屏蔽圈中性能並不可靠，人又不可能在夜晚中觀測炮彈落點手動修正射擊數據。再加上環境多變的影響，槍炮長艾尼克斯知道馬里蘭號射擊不能每次都要靠運氣，每一次試射計算機所得到的數據在不到幾十秒之後就會出現變化。

  是的，包括馬里蘭號的槍炮長艾尼克斯在內，第二戰列艦編隊每一個槍炮長不得不下令把射擊頻率放得更慢，開始將能夠影響炮彈飛行的各種因素納入考慮範圍。有一些人準備在甲板上遙控小型無人機升上天空，打算利用無人機攜帶的探測設備獲取高處的風力變化，為下一次炮擊提供更準確的數據。

  畢竟戰列艦炮擊時，不光要考慮本艦的風力情況，還要在大仰角射擊時將高處的風力數據考慮在內。炮彈可是要先飛到數千米的高空再落到目標頭頂，高處的風力數據顯得至關重要。

  不過就算有這兩個數據還不夠，因為你根本不知道30秒後會刮什麼風，也不清楚左斜線上的深海戰列艦編隊的風力情況到底如何。

  遙控無人機探測結果卻讓所有炮手們心中暗暗叫苦，高處的風力變化十分混亂。德雷克海峽不愧是東風環流與西風環流交匯的地方、南極大陸的空氣與南美洲大陸空氣進行交換，這就造成一會刮的是東北風，過一會又變成西南風的尷尬現象。

  當你將好不容易測定的數據輸入火控計算機，德雷克海峽的風力又突然變化，此前的射擊數據徹底報廢。

  槍炮長艾尼克斯總算知道為什麼人類艦隊和深海艦隊的炮擊精度不如從前，就是因為不可變的因素大大增加。

  開個玩笑，計算這麼多數據相信科學，還不如在開炮前向上帝祈禱。這情況已經不是科學數據能夠控制的了，或許相信玄學更加「可靠」。

  按照USN海軍火控知識一書介紹，炮彈飛行要考慮的因素不光有風力，還有炮彈自轉、空氣溫度和濕度、以及炮管的磨損等等。這些都是平時能影響到炮擊結果的數據，不過炮手們可不會真的按照操作手冊上來。

  將差不多的數據輸進計算機，靠玄學來取得跨射，再最後就是效力射擊。至於能不能命中目標，那是屬於上帝的事情。實戰中炮手們根本就沒有工夫測出一大堆數據，將種種變數納入考慮範圍之內。那樣做太麻煩了，還不如直接靠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