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七、接近目標

  德雷克海峽會戰從人類艦隊十五點走出風暴遭遇深海主力艦開始，最初的線列作戰並沒有陣亡多少人，也沒有任何一艘戰艦被擊沉。後來十六點的時候為迅速打開僵持的局面，人類艦隊與深海艦隊的炮戰越來越激烈，傷亡率直線上升。

  前半個小時雙方沒有一艘軍艦被擊沉，後半個小時卻有戰艦陸陸續續被擊沉。好比一戰殘酷的溝壕戰，雙方在炮擊的時候躲在洞內死不了多少人，但是隨後向對方戰壕發起衝鋒，面對機槍陣地這一關就要陣亡很多士兵。

  整個海戰就是一個慢熱的過程，一旦到戰況最激烈的時刻，幾乎每一分鐘就會有上百個水手陣亡。與其它戰爭形式不同，陸戰從一次大規模戰役開始直到結束，每一秒過去都會有好幾名戰士犧牲。

  ……

  南緯57度15分，西經58度65分

  一小時前，提前於利維斯43.4突襲艦隊出發的43.41驅逐艦編隊

  斯萊瓦上校發現情況有點兒糟糕，雖然這一次蜂巢級深海旗艦派出新製造的狂蜂式深海無人機阻攔他們，但是驅逐艦編隊沒有防空巡洋艦的支持，無法構成有效的防空作戰體系，只要有一枚電漿炸彈擊中整條軍艦就可能會報廢。

  更重要的是，因為天色比較黑，發現敵機較晚，他們已經來不及組成輪型防空陣型了。

  好消息是對方只有五架無人機，可能是蜂巢級深海旗艦的強弩之末，把它們打掉就不會再有任何飛機過來。壞消息是只要被命中一枚炸彈，驅逐艦就會徹底完蛋。就算電漿炸彈未能命中目標，落在海水裡濺起的漿液很容易引起發射管內部的魚雷殉爆，可以讓一艘驅逐艦轉眼間成為廢鐵。

  斯萊瓦讓編隊內各個驅逐艦儘可能地靠攏在一起，密集地打出防空彈幕。每一艘驅逐艦都使用127毫米高平兩用炮最大射速進行對空射擊，在深海無人機的面前製造出一團團黑雲。站在甲板望向灰暗的天空，每過兩三秒就可以看見閃耀的火光。

  與通用驅逐艦相比，這一支主要由驅逐領艦組成的編隊擁有更多的127毫米高平兩用炮。從長程的防空圈上有著極強的攔截能力，但是由於甲板空間不多、安裝的中小口徑火炮比較少，中近距離的防空圈可能會比較差。USN海軍設計的驅逐領艦數據上防空火力雖然強大，但綜合防空能力還不如一艘通用的驅逐艦。

  當有一架狂蜂式深海無人機從天空中墜落時，斯萊瓦上校突然發現編隊有個尷尬的情況。起初驅逐艦編隊打出的防空火力非常密集，在天空中創造出一片不可逾越的火雲。近炸引信幫助127毫米防空炮彈從遠距離上擊墜兩架深海無人機，但剩下的三架無人機卻直接闖入中距離防空圈，一時間火力就弱下來。

  與其說是驅逐艦編隊的防空火力減弱，還不如說127毫米高平兩用炮打出來的幾乎都是煙花。127毫米這種大口徑在近距離上進行對空射擊遠不如中小口徑有效，驅逐艦編隊之前還能打出壯觀的防空彈幕，而現在中小口徑的防空炮組成的彈幕還沒有127毫米高平兩用炮密集。

  剩下的三架狂蜂式戰機很快就闖入近距離防空圈，開始它們標準的俯衝攻擊動作。而此時驅逐艦編隊只有德克兔號還能繼續朝剩下的敵機射擊，其它的軍艦要麼高射炮太少無法組成密集火力，要麼就是敵機進入防空火炮的死角無法射擊。

  雖然離俯衝狀態下的飛機距離很近，但是防空火炮卻很難命中目標，它的速度在重力的加成下幾乎接近於馬赫單位，想要打下一個高速移動的目標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方法就是組成一道密集的火力網，製造出一片彈幕讓敵機自己撞上去，可是驅逐艦編隊暫時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防空彈幕。

  最後關鍵時刻，斯萊瓦上校命令他編隊內的驅逐艦散開，讓每一位艦長自行判斷作出規避動作。

  處於狂蜂式無人機俯衝路線的驅逐艦，開始向某一個方向進行急轉彎躲避電漿炸彈，同時用己艦上薄弱的防空炮對空射擊。但深海無人機的動作比驅逐艦們更快，更早地投下致命的電漿炸彈。

  溫斯洛號的艦體中部直接被電漿炸彈命中，隨著一聲劇烈的轟鳴，她的艦體頓時斷裂成兩半，慘不忍睹。僥倖在爆炸中倖存的水手們避開那些難以熄滅的藍色火焰，直接跳海逃生。

  還有一艘驅逐艦安東尼號在轉彎途中艦尾被另一架飛機的電漿炸彈擊中，就像一隻失去尾巴的老虎，她的螺旋槳因損壞無法運作，被迫在海面上拋錨。

  最後一架狂蜂式戰機還未對人類驅逐艦編隊造成更大的傷亡，就被驅逐艦們中小口徑防空火炮擊落。看著這架無人機墜落在編隊左舷1500米的海域，電漿炸彈在海水裡爆炸濺起的大量水花讓斯萊瓦上校不由鬆了一口氣。但是他很快又要為溫斯洛號和安東尼號的慘重損失而頭疼，不得不從編隊抽出卡普斯號留下來打撈船員。

  目前最合理的做法應該就是不管溫斯洛號和安東尼號的船員，也不該留下卡普斯號減少驅逐艦編隊的兵力。他應該讓落水的船員們自救，交給後面的43.4艦隊。

  但是斯萊瓦認為這個做法在德雷克海峽行不通，這個冰冷的海水以及洶湧的波濤，落水的船員活不了多長時間。要是等後面的艦隊趕來，他們要麼凍死在德雷克海峽，要麼被直接海浪吞噬。

  斯萊瓦上校不能這麼做，否則可能會有上軍事法庭的危險。所以他只能讓編隊內再減少一艘驅逐艦，儘管這樣會給接下來的行動帶來更多的不穩定性。

  此時斯萊瓦上校的編隊只剩下八艘驅逐艦，除了他自己的坐艦艾伯特號驅逐艦，還有布萊克本號、德克兔號、布朗德號、克拉倫斯號以及雷擊驅逐艦法拉格特號、莫納漢號、戴爾號，這一支小隊重新整理好隊形，繼續按照利維斯少將的命令向前進發。蜂巢級深海旗艦就近在眼前，每一艘驅逐艦的航速都加速到45節以上。

  雖然所有人不知道還要航行多久才能找到深海旗艦，但是雷達上的雪花越來越多，他們已經位於電磁屏蔽區最猛烈的地方，也就是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