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生意
當夜，史進抱著沉甸甸的錢袋難以入眠。難怪世人都說不羨鴛鴦只羨仙，自己這剛跨入修仙界沒多久賺錢就可以這麼容易了？
如今自己手頭有了六百五十兩銀子，按照這趨勢再往臨易城跑個五六趟，怕是就能湊齊購買《道書十二種》所需銀兩。不過若是再算上銀子換赭銀幣的兌率損耗，怕是要跑上近十趟才能達成自己的小目標。
不過只要心裡有盼頭，再苦再累都不怕。史進最怕的是所處環境是永遠的黑暗與狹窄，正如之前靠體力在藏經閣打工的那段時日。
整日里十分焦慮，但卻又充滿無力感。什麼都改變不了。
如今，通過初戰告捷的小生意，史進可以自豪地跟自己說：我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了。
史進內心十分感激比利。比利每天沒個正型，瘋瘋癲癲，一臉的不靠譜。可他通過言傳身教傳授給史進的商業思維卻在切切實實地影響著史進的所有決定。
這一夜，史進很疲憊，卻一直睡不著。他想東想西直至凌晨破曉，才勉強迷糊了一會。
……
三日之後，又是一個沒有必修課的一天。史進比上次起的更早，天剛蒙蒙亮就再次來到了書院的牌坊門口。正巧，今日又是駱先生再次值守。
「史進，你又要出去買東西吃？」駱先生暗自納悶這個學生怎的如此貪食，上次背回來一大包美味才過了兩三天就吃光了？
可史進這瘦削的體型不像是個吃貨呀。
史進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是彎腰抱拳作揖，說道：「不不，這次是去採購其他東西。」
史進可沒在扯謊。這幾日他可沒閑著，小生意做起來的第二天，他就立即將藏經閣內的職責辭掉。黃鶴真人很不滿，因為若是沒有史進在他就要開始做起許多的繁雜工作。為此他用語言隱晦地表示：「年輕人要踏實有覺悟，要能耐得住寂寞，不要總是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些話讓史進事後回想起來，越想越是氣憤。原來你竟只把我當成一個應該永遠在這裡做雜活的工具人，完全不考慮我買不買得起典籍，要不要修鍊。
倒是金珠真人的反應出乎史進的預料。
「修士修行，不可只依靠身外之物的輔助，更應修心。」這句話是金珠真人和史進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也不等史進行禮致謝就自顧自走了。史進回想著那品了半天，好似砸吧出一絲師長對後輩真心實意的教誨。
看來這個保養好的女先生，也是個面冷心熱之人。
史進這幾日還花了大量時間仔細思考了如何優化自己的飲食小生意。
誠然，今晚若是再背回一大包肉食，應該還可以賺個盆滿缽滿。但這幾日的遭遇令他改變了思路。
前日，史進宿舍樓上的一位曾購買烤鴨的戊字班師兄專門上門找到他，問他何日再去城寨，定要給他多留點吃食。
「師弟，除了肉之外，你怎麼不考慮帶點酒回來？山裡冷清蕭索，若是有兩口美酒潤喉豈不舒爽？」
這師兄叫馬傑，二十齣頭的年級已經是琴心境築基四層的修士，前途無量。為人也頗豪爽，在書院上上下下名聲極佳。
當然，人緣好也跟馬師兄出手大方有關。據傳馬家也是北國修仙世家，家族中多位長輩都曾在雪頂書院進修過，家底極為殷實。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史進被啟發了新的思路。烤鴨燒雞再好吃連吃個兩頓也會吃膩，給書院內的同窗換換酒水也挺好。
最關鍵的是，酒水可比熟食更易於保存，自己可不用像之前擔心食物口味變糟，必須嘚連夜挨家挨戶去敲門推銷了。
那樣做雖然銷的快，可確實對臉皮是個很大的考驗。
更重要的是，若是始終做個送貨上門的外賣小哥，那就永遠是一鎚子買賣。這與史進更深層次的生意設想相去甚遠。
……
史進此番速度比上回要更快。一是因為對路途更加熟悉了，二則是由於風行術的熟練度的提升也導致了這一魔法效果的增強。
很快再次來到了悅來客棧，小二一眼就認出上回帶走眾多烤鴨和燒雞的客官，連忙又招呼道：「客官裡邊請，今兒還是先吃飯再打包？」
史進卻搖了搖頭。他這周吃了辟穀丹，平常完全感覺不到飢餓。而上次的暴飲暴食讓他一次過足了癮，如今看到葷腥的肉食反而沒有胃口。
「小二，我這次來打算買些酒帶回去給我們師兄弟飲用。我上次在你們這吃飯時你給我上的那一小壇酒口感清爽，入喉回味卻又極醇厚。那酒叫什麼名字？」
「嘿，客官您可真識貨！那是如今正當季的秋露白，以前可都是皇宮裡御酒坊才能生產的酒品，只有王公貴人才喝得到。」
「這酒怎麼賣？」
「咱這可是度數高的大酒，賣的貴些。上回您喝的是一小壺，二兩酒賣四十八文。一斤酒賣四百八十文，一罈子裝有十斤，那就是四兩八錢銀子了。」
「還有其他好酒嗎？」史進盤算著這酒還是不夠名貴，繼續追問道。
「那必須嘚有哇。咱們這靠近太易山脈，那裡山頭終年積雪，有匠人取那山巔寒潭水釀製而成寒潭香，入口清涼但後勁很足，令人入口難忘，是咱們這臨易城一大特色。
那些讀書人想去山中尋仙蹤，必定是先喝兩壺寒潭香才夠意思。這酒好，價格自然就高，一大壇賣七兩六錢銀子。不過喝過這酒的人可都是讚不絕口！」
史進盤算了下自己的打算，最後下定決心和小二說道：「幫我拿一壇秋露白，兩壇寒潭香。封口封緊些，我可是要帶著三壇酒長途跋涉的。對了，你知道哪裡有賣竹背簍嘛？」
小二見又談成了一單大生意，心裡正美著呢。見大主顧發問，連忙慌不迭點頭道：「有，有。這條街上有個大雜貨鋪，什麼都賣。你沿著這條道往東走一里左手邊就是了。」
史進順著小二所指方向走去，不久就見著一個鋪子，也沒掛招牌，但鋪面倒是很大。門口的地上正擺著不少竹制物件，史進一眼就望見自己所需要的竹背簍。他抄起一個就往櫃檯處走，打算結賬。
可不經意間，史進發現貨架上擺放著一項物件，這可讓史進興高采烈。有了這玩意，自己做個酒水的二道販子一定比做熟食外賣更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