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另類的隊友
在黑夜降臨之前，街道的路燈一盞接著一盞悄悄的亮了。
照耀著每一個夜行人不斷前行，照耀著每一輛車子在公路上飛奔，點亮了整座漆黑的城市。
白露輕踩著輕柔的光線，腳步靜悄悄的。
身旁矮半個頭的女孩步履反而發出「錚錚」的聲音。
隨著路燈明亮的照射，女孩的橘色的頭髮在黑暗中變得格外的清晰。
微風拂過，微漣漾動，泛起片片銀光。
橘色頭髮的女孩，是住在白露隔壁鄰居的小孩，青梅竹馬的姐姐，沐芊柔。
「哎？上課回答問題失敗了嗎？沒事的，下次在努力就是了。」
「社團也沒有報到名嗎？這才是開學第一天呢，打起精神來，後面還有很多機會呢！」
「音樂教室也很無聊了，啊，要不小滿加入藝術班吧，從普通班轉到藝術班，我看看，你學什麼藝術比較好。」
沐芊柔認真的語氣，白露不好意思的摸摸頭表示拒絕。
仔細想想，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展現出任何藝術方面的天份。
而沐芊柔不一樣，她的音樂才能是得到大多數人肯定的。
沐芊柔蹦蹦跳跳走在前面，腳步帶有節奏的「錚錚」作響，雙手背放在後面。
調皮的轉過身面對著白露，腳步倒退著走發出另一種奇怪的聲音。
沐芊柔眨眨眼，笑著道：「開學第一天我還在擔心呢，不過，真是太好了呢，小滿，居然都已經交上朋友了。」
白露緊張的練練擺手，慌忙的解釋道：「不……不是那樣的，只是因為要進行排球練習賽的人數不足，碰巧才邀請了我而已。」
沐芊柔微笑的看著白露，又轉回身來，微微一笑！
聽完沐芊柔的話，白露抬頭看著天上的星空，低語著：朋友……
「啊，小滿，是這傢俱樂部嗎？好厲害，真的好大。」沐芊柔指著前面，大呼道。
白露也有同感，羽千尋只是說約定好的是室內排球場。原想著位置這麼偏僻，外面的建築也比較老舊，沒想到裡面能夠容下十幾個排球場。
白露和沐芊柔走進室內排球場，沸騰的氣氛衝擊著全身，刺激受到最強烈並不是視覺，而是聽覺。
腳步在地板摩擦的聲音，緊接著排球接起「砰」的聲音，然後爆發出充滿熱情的叫喊聲。
汗水揮灑濺射地板「滴答滴答」的聲音，緊接著毫不懈怠的呼吸聲，最後膝蓋碰撞地板轉身彈起關節發出的聲響。
奇妙的是這些聲音混合在一起並不雜亂，反而帶像是帶有節奏感的狂響曲，蓬勃有力，活躍奔放，熱血沸騰。
裁判哨聲響吹起的聲音，那是剛開始，還是已經結束了呢？！
不知道為什麼視線忍不住被吸引過去。
瘦小的像片瘦竹葉的身影騰空而起，如同高傲的海燕，飛起的翅膀掠起波浪的飛沫，像黑色閃電一般越過烏雲般的攔網。
它或在大笑，它又或在號叫……
「啪」的一聲！
一雙皓膚如玉的縴手清脆的擊打在排球上，電光火石間，如同正在勇敢俯衝的海燕，穿過層層波浪，翅膀激起了片片浪花。
球滾落到對方的腳邊，裁判哨聲吹響的那一刻，這群勇敢的鳥兒們發出了歡樂的嚎叫，擁抱彼此的同伴。
「咦！來了，來了，白露同學，這裡！」剛才如海燕一般的身影，揮舞著手臂。
白露沒有想到，羽千尋同學可以跳得那麼高，那麼快。
羽千尋小跑過來，禮貌的感謝道：「非常謝謝你，真的幫了大忙了。」
白露害羞的摸著頭，說道：「沒事沒事，那個.……這個，那個.……這位小姐名叫沐芊柔。」
小姐？！
沐芊柔驚訝的看了一眼白露，實在沒想到小滿介紹人的方式這麼驚世駭俗。
「是比我大一歲，是我青梅竹馬的姐姐，兩家的關係也非常好。」
沐芊柔的表情有些無奈，這個介紹方式也太雷人了。
羽千尋禮貌的鞠了一躬，調皮的道：「我是羽千尋，請多多指教，小芊柔姐。」
小芊柔姐？！
沫芊柔嘴角抽搐著道：「請……請多指教。」
白露左右看了看，問道：「這裡就是室內排球場？」
沐芊柔神秘一笑，道：「第一次來吧！這裡很棒哦。」
沐芊柔話音剛落，兩名剛結束運動的女生相談甚歡的從旁邊走過，被汗水浸透的外衣讓她們的內衣若隱若現。
「好熱啊，內衣都變得黏噠噠了。」
「走吧，我們去洗個澡吧，不穿內衣好像更大了。」
聽到她們的對話，白露滿臉通紅，口齒結巴道：「確……確實很棒！千尋同學。」
羽千尋抿嘴一笑，自言自語的說道：「雖然不是那種意義上的厲害……不過，這樣也不錯啊！」
小滿！
沐芊柔嘟起小嘴，敲了敲白露的腦袋，氣呼呼的走掉了。
場地有十幾個，幾乎每個場地都有佔滿了，而且似乎觀眾也不少。
當然，女生的排球場地的觀眾男生比較多，因為可以更好的「近水樓台」，能不能得月尚未可知。
羽千尋帶白露他們來到的排球場寫著A區2號位，地板和攔網一些器材都和新的差不多，保養的措施很到位。
白露站在排球場的欄杆旁邊，才發現中間高高的攔網如同山峰一般高不可攀。
千尋同學剛才就是越過這麼高的網，把球扣進對面的防守區域的嗎？！
「給，這個拿去用吧！」羽千尋從板凳上的挎包中拿出一雙藍白鞋子遞給白露。
白露一愣，不解的問道：「可以嗎？這樣合適嗎？」
「嗯，沒事的，以後也用不著了，你就當做麻煩你的謝禮吧！」羽千尋留戀的眼神一閃而過，笑著道。
白露滿心歡喜的接過球鞋，心中的激動無法平復，接住球鞋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沐芊柔也開心的笑了，只有她明白，這個禮物對於白露來說有多麼的不容易。
這是小滿第一次收到同齡人的禮物啊，而且對象還是一個女生！
穿好球鞋在排球場蹦噠的白露，開心得像個小孩。
沫芊柔溫柔的拍著手，輕輕的鼓掌，微笑道：「很帥哦，小滿。」
白露似乎注意到自己的失態，轉過身不好意思的摸著頭說道：「嗯……嗯，真的嗎？」
在白露換鞋的時候，羽千尋已經先一步去組織人員了。
A區2號位排球場的另一頭，羽千尋正在跟雞冠頭的男子說著什麼。
「嗨，好久不見，哪個是林之夏吧，高中也還在打排球嗎？」雞毛頭男子後面的人閑聊著。
「不太清楚嘞，不過主攻手的位置可以拜託給他了。」
「難說……聽說他初中那會……關鍵局故意不防守。」
「小聲點，被人聽到就不好了。」
跟其他人打完招呼，羽千尋走到雞冠頭男子旁邊，高興的說道：「林之夏，好久不見，感謝你能來。」
「正好在附近，又是女孩子的邀請，我現在只打自由人的位置。」林之夏站起來回答著。
羽千尋一愣，輕聲道：「這樣真的沒有關係嗎？」
透過網縫看到羽千尋和林之夏她們在說話，白露露出羨慕的表情，「原來她這麼有人氣啊！」
沫芊柔接著說道：「她的球也一定打得很棒吧，真是個不錯的女孩。」
白露有些疑惑的看著沫芊柔，難道芊柔姐剛才沒有看到千尋同學打球嗎？！
誒，難道剛才是我眼花了嗎？！
「喂！白露，給你介紹一下隊員，他們還在休息室，這邊的是今天的對手喲！」羽千尋在另一邊喊道。
嗯？！
白露和沫芊柔相互對視一眼，還以為剛才那幾個是隊友呢，沒有想到既然是今天對手。
不過，白露想著，對手年齡跟自己差不多，隊友應該也是差不多的，要是能交上朋友就好了。
跟在羽千尋的後面，白露非常期待自己的隊友，滿心期待的走進休息室。
休息室撲鼻而來的是濃烈的煙草味，進入視線的是一群凶神惡煞的大叔臉，再加上他們的姿勢並不友善，絕對個個是黑社會的頭目。
白露表情僵硬，身體彷彿被凍住了，立正，轉身向外走，閉著眼睛道歉著：「對不起，不好意思。我走錯地方了，失～禮～了～」
羽千尋看了一眼白露，不以為然的說道：「他們是你今天的隊友喲！」
啊？！
白露停下腳步，睜開眼睛滿臉疑問的表情。
坐在板凳上的瘦條男子優先站了起來，朝著羽千尋打著招呼，「尋子，我們這邊一切都準備就緒了。拜託的人有了嗎？」
羽千尋點點頭，有些擔心的道：「大雄叔，你腎不好就不要抽煙了。」
稱為大雄叔的男人一臉吃憋，臉微微一紅，拍頭無語道：「我腎不好不要搞得人盡皆知啊！」
「別又在中途體力透支跳不起來了，大雄。」後面的人開玩笑的說道。
沫芊柔湊到白露耳邊，輕聲說道：「好厲害啊，可以這麼輕鬆地和大人相處，你也要好好加油。」
白露還沒從隊友的噩夢中醒過來，傻傻的「嗯」了一聲。
大雄這時也注意到羽千尋後面的人，不確定的問道：「這位少年是？」
聽到詢問自己，白露緊張的站直，搶先回答道：「我是白露，雖然是個排球菜鳥，但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想起第一次白露見面的介紹，羽千尋忍不住一笑，介紹道：「這就是我在電話里告訴你們的朋友。今天由他要跟你們組隊喲！」
朋友？
白露心裡頓時樂開了花，沒有想到他也能交到朋友？
大雄等人都有些意外，叼著煙，點上火，不由的認真打量起白露。
弱不禁風的身體，畏畏縮縮的性格，說話吞吞吐吐。
這不是典型的御宅族，又稱蹲在家裡的宅男。
「哎呀……，聽說是尋子的朋友，我還想是不是那位不得了的人呢！哈哈！」大雄吐出一口咽，笑著說出大家的心裡話。
不得了的人？
沫芊柔歪著腦袋，一臉的疑惑。
這時，羽千尋跟裡面的人也打完招呼，走到白露身旁，笑著道：「白露同學，不用有太大壓力的，盡情享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