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逮到一個小丑
空蕩昏暗的走廊當中。
賈全一個人站在過道里，目光凝重的環視四周。
慘澹的暗紅色指示燈光映在他的臉上，
隱隱透著一股驚悚、不安、疑惑與慌張。
寂靜的二層甲板上，只有他粗重的喘息聲在回蕩，一切都靜悄悄的。
那道神秘的身影在回到二層生活區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黑暗吞沒了一切，好像從沒有任何事發生過一樣。
那種詭異怪誕的感覺，簡直令人不寒而慄！
「是誰？！那人到底是誰？！他究竟想幹什麼呢？」
「二半夜的不睡覺，被人發現后直接就跑，絕對是心裡有鬼！」
「不行，這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得告訴司令！」
這個時候，賈全早已尿意全無。
體內儲存的水分，順著毛孔化作汗液浸透了後背。
夜裡值班時突然遇到這樣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處理範圍。
賈全決定，
不管怎麼樣，先把這事彙報給孟雷再說。
快步走到艦長休息室，賈全神色慌張的按下了門邊上的門鈴。
除了餐廳、衛生間、酒吧等公共區域之外，
船里的大部分設施，都是需要特殊的信息認證才可以進入。
也就是類似門禁卡的設定。
比如船員室、武器庫和艦長室這些地方，只有ID卡信息符合認證的人員，才能夠打開艙門。
在保障隱私的同時，也是一種杜絕隱患的措施。
所以，賈全並不能直接進入艦長室。
片刻后，艙門開啟。
孟雷眯著眼睛站在屋子裡，狐疑的看向賈全，揉了揉雞窩般雜亂的頭髮，打了個哈欠，問道：
「怎麼了老賈，有事？」
船員室的艙門密封效果很好，也相當的隔音。
除了引擎和水泵的嗡鳴聲之外，幾乎聽不到船艙內的其他聲音。
當然了，真要持槍在走廊里火併，引起的響動還是會驚擾到裡面的人的。
但賈全剛才的叫喊聲和跑步聲，孟雷卻是毫無所覺。
畢竟，人在睡覺時的注意力，不可能像清醒時那麼集中。
「司令，剛才我遇到一件特別詭異的事！」
賈全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走到艦長室里。
然後把自己剛才的經歷，原原本本的對孟雷講述了一遍。
當聽完賈全的敘述之後，孟雷頓時睡意全無。
「你說，有人在反應堆機房外面搞事情？」
「是啊！」
賈全壓低了聲音，彷佛生怕黑暗中有人在竊.聽似的，緊張兮兮的湊到孟雷耳邊道：
「那個人鬼鬼祟祟的，被我發現之後立刻調頭就跑，絕對沒安好心！」
聞言，孟雷立刻皺起了眉頭。
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在潛艇的走廊里晃悠，這本身就不正常。
尤其是，當行為暴露之後，那人居然兜了一個圈子，把賈全給甩開了。
這一點也足以證明，那個神秘的傢伙絕不是在夢遊，肯定是有意的在搞事情。
頓了頓，孟雷又問道：
「你有沒有看到那人的特徵，比如身高，髮型之類的？」
賈全搖了搖頭，有些懊惱的嘆了口氣：
「沒有，當時我就下來尿個尿，也沒想著開燈。
走廊里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樣。」
孟雷點了點頭，不再多說，拿起外套穿在身上，直接邁步向艦長室外走去。
走廊內，依然是一片昏暗，只有澹澹的紅色游標在閃動。
孟雷讓賈全回到指揮室，關閉節能模式，打開了所有的照明設備。
接著，在賈全的帶領下，兩人來到反應堆機房門外。
「司令，那人當時就在這附近。」
賈全指向存放PUCS防輻射服的立櫃。
孟雷走上前去，在四周仔細的搜索了一番。
他忽然發現，走廊牆壁上的某一個配電箱，似乎有開啟過的痕迹，沒有和牆壁完全貼合在一起。
輕輕的扣動一下，配電箱很輕易的就被打開，外殼是虛掩著的。
孟雷和賈全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顯然，之前有人對這個配電箱動過手腳，卻沒有來得及把它完全鎖好。
雖然裡面的線路，從外表上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
然而，孟雷眉宇間的神色，卻顯得無比凝重。
他意識到，這事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把所有人都叫起來，別睡了，立刻到這裡集合！」
孟雷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冰冷。
隱約中，散發著一絲威嚴。
一直以來，大多數時候他給人的感覺，都像是一個鄰家大男孩，很少透露出那種管理者的氣勢。
但此刻，他的氣質卻發生了很明顯的改變。
有一種讓賈全心慌，無法直視的感覺。
賈全當即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就朝不遠處的船員室跑去，挨個敲門喊人。
很快的，正在夢境里瀟洒的眾人紛紛驚醒。
一個個睡眼惺忪的，穿著亂七八糟的睡衣，來到了反應堆機房外的走廊里。
其中，吉娜這個女船醫更是過分。
直接穿著簡單的內.衣，隨便往身上套了一件白大褂，就這麼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
紅色的蕾絲在白衣下若隱若現，引人無限遐想。
但這個時候，卻沒人會留意她那麼多。
所有人都暈暈乎乎的，頂著雞窩頭，哈欠連天的看向孟雷。
完全搞不清楚，這位年輕的船長二半夜把大家從被窩裡叫起來做什麼。
但孟雷那陰沉的臉色，卻讓他們意識到，
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很不好的事情了。
「司令，啥情況啊？這個時候把大家叫起來，出啥事了？」
霍野點上一根煙，強打起精神，疑惑的問道。
孟雷沒有跟他們磨嘰，直截了當的把事情經過一說。
這下子，所有人都打消了睡意，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且不說被賈全撞見的那個人，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樣的行為，已經很難不讓人猜忌了。
這是被賈全發現了，打斷了對方的後續計劃。
如果任由事態發展下去的話，誰也不知道最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媽的，出海第一天，船上就出現內鬼了？這什麼情況？」
霍野深吸口氣，
目光不善的在其他人身上一一掃過，看誰都帶著懷疑。
「咱們沒招誰沒惹誰的，到底是被什麼人盯上了啊？」
徐輝也是一臉的警惕，下意識往霍野那邊靠了靠，和異星土著船員拉開了距離。
不用想也能知道，這件事不可能是他們幾個藍星玩家乾的。
歸根結底，問題還是出在這幾個異星土著身上。
孟雷沒有說話，目光一直在打量西蒙和漢斯他們幾人，試圖從表情和神態上找到什麼線索。
然而，
每個人的表現都十分正常，疑惑中透著茫然，沒有更多的情緒流露。
只有吉娜，永遠是歪著腦袋，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這時，漢斯從人群當中走出來。
他邁步走到那個被孟雷打開的電箱旁邊，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認真觀察了片刻。
最後，他的神色也變得無比凝重。
扭過頭，沖孟雷說道：
「船長，反應堆機房的閘門線路被人動過，一旦開啟，就不能再自動閉合。
問題不大，但卻存在著一定的安全隱患。」
聞言，籠罩在眾人心頭的疑惑，不由更濃了。
「那個人把反應堆機房的門打開做什麼？他到底是什麼目的啊？這不有病么？」
賈全自顧都噥了一句，想不通這其中的關鍵所在。
不過，
人群當中的機械工程師卡爾，這時候卻站了出來，緊皺著眉頭說道：
「正常情況下，反應堆機房是不需要維護的，在燃料棒用完之前，甚至都不用開啟機房的艙門。
這個時候，也就沒人會發現線路被人動過手腳。
可是……」
說到這裡，卡爾停頓了一下，目光閃過一絲凝重，繼續道：
「可如果反應堆發生嚴重故障，比如熔毀、泄露等問題，而無法及時關閉艙門阻隔輻射傳播的話。
那麼……
短時間內全船的人都會受到輻射感染！
到時候，就算及時得到治療，也會埋下嚴重的健康隱患！」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感到背嵴發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霍野更是氣的破口大罵，「該死的狗東西，他要害死我們所有人！到底有什麼仇怨，對方要如此的惡毒！」
「必須把那傢伙儘快找出來！扒光了衣服丟海里，給他上一節不穿潛水服的戶外游泳課！」
涉及到生命安全，絡腮鬍的西蒙也是無比暴怒。
就連一直事不關己看熱鬧的吉娜，精緻的五官也爬上了一層寒霜，冷笑道：
「戶外游泳課太便宜他了，還是用我最喜歡的燃素灌腸療法比較合適。
保證在他下地獄之前，生命中能留下一份珍貴的記憶！」
在幾人交談的時候，孟雷的視線不停在每一個人身上遊走。
雖然大家都對那個神秘人的行為，表現出了無比的憤怒。
看起來，不像有作桉嫌疑，可孟雷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在他看來，沒有找到真正的兇手之前，任何人都值得懷疑！
因為這件事顯然不是仇殺！
先不說他們初到西爾城，根本不可能和任何人結仇。
光看對方的行為，明顯是要拉著所有人一起陪葬！
這就不是個人仇怨的問題了，而是一種極端的反人類報復性事件！
想到這裡，孟雷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濃重的既視感，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這時，漢斯在檢查完電箱之後，又打開了潛水服立櫃。
在那件PUCS防輻射服上，仔細摸索了一番。
最終指著腳後跟部位的一個破洞，沖眾人道：
「防輻射服也遭到了破壞，對方的下一步計劃，顯然是要對核反應堆動手了，幸虧我們發現的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徐輝始終想不明白神秘人的行為目的，無比焦心的道：
「我們也沒招惹誰啊？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不是害人嘛！」
徐輝話音一落，
漢斯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蒼白。
他深吸口氣，朝著人群相反的方向後退了一步，沉聲道：
「有些人做事不需要理由！他們根本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瘋子，完全找不到任何行為邏輯！
或許……」
漢斯說到這，孟雷突然插話道：
「你的意思是，有小丑成員混上船來了！？」
聞言，眾人全都聳然一驚！
漢斯重重的點了點頭，語氣凝重的說道：
「沒錯，很有可能是這樣，否則無法解釋對方的行為！」
孟雷深吸口氣。
果然！
剛才在想到這種極端行為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種情況似曾相識。
再仔細一想，可不就是那群瘋狂的小丑愛乾的事情么？
「這也太點背了！首次出海的處.女航，船上居然就混進來了一個小丑，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孟雷在心裡暗罵了一句，忽然感到無比的悲憤。
這倒霉催的。
幸虧賈全發現的及時，把隱患扼殺在了搖籃里。
否則真要讓那個小丑逮到機會，把破壞計劃給完成了。
那海蝗號八成會跟他的姐妹船一樣，外殼畫上一個色彩鮮艷的小丑服，永遠的沉沒在冰冷黑暗的海洋當中。
「司令，咱現在咋辦？」
霍野湊到孟雷跟前，皺著眉頭看向在場的其他人。
他也知道，這裡除了賈全和徐輝他們幾個藍星人之外，所有人都有作桉嫌疑。
孟雷沉著臉，
目光陰沉的在漢斯、卡爾、查利和尤金幾人身上一一掃過。
這幾個人，都是船上的工程師。
那個小丑既然可以修改反應堆機房艙門的電路系統，就證明，他掌握著一定的電氣知識。
因此，這幾個人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
但也不能排除另外一個可能，
對方雖然是其他職業，可為了進行破壞計劃，事先特意學過這方面的知識。
然後通過這樣的手段來混淆視聽，隱藏自己的身份。
所以，其他人的嫌疑也不能排除。
孟雷沉吟片刻，最終開口說道：
「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不準擅自離開其他人的視線，交出你們的ID卡，到一層區甲板集合！」
接著，孟雷又轉頭看向霍野幾人，吩咐道：
「你們拿上身份卡，對每個人的船員室進行搜查，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物品。
不管有任何發現，立刻上報！」
「是！」
霍野幾人轟然應諾。
最後，孟雷又將目光投向那幾名異星船員，沉聲開口道：
「事態緊急，關乎著所有人的安全，希望大家能配合調查。
如果不把這個小丑揪出來的話，對於我們所有人，都將會是個巨大的威脅！
所以，大家都自覺一點，主動一點。
希望我們可以儘快的解決掉這個事情！」
孟雷第一次露出船長的威嚴，不給任何人迴旋的餘地。
在這件事情上，他也不會聽取任何異星船員的建議，因為很可能會受到小丑的誤導，影響他的判斷。
而對於孟雷的做法和要求，眾人也沒有反駁，一個個乖乖的交出各自的ID卡。
在這種情況下，眾人也能夠理解。
關鍵是，如果拒不配合的話，立刻就會被當做嫌疑人抓起來，群起而攻之。
哪怕是真正的小丑，也不會蠢到這種地步。
「你們檢查的時候仔細一點，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我去艦橋指揮室查一下監控，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孟雷交代了一句，然後便督促眾人集中向一層區域走去。
離開前，
吉娜兩手揣在兜里，扇動著寬鬆的白大褂，優雅飽滿的線條忽隱忽現，隱晦的散發著誘.惑的氣息。
「翻找的時候動作輕一點，可別弄壞了我的東西哦~
尤其是私人物品，不要拿來干奇奇怪怪的事情，」
鮮艷的紅.唇露出一個頗有深意的微笑，澹澹的酒氣中，混雜著荷爾蒙的味道，丟下一句不合時宜的話語。
「想要的話，可以直接來房間找我……」
聞言，孟雷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小丑的出現，令所有人都如臨大敵。
可這個女人卻好像滿不在乎的樣子，絲毫沒有意識到當前的危機。
到底是她心大，還是腦子真有問題？
又或者，
死亡對她來說，是件毫無所謂的事情？
還是說，小丑就是她呢？
帶著疑惑，孟雷爬上了豎井通道，然後來到艦橋指揮室。
其他人這會也沒心情理會吉娜的挑弄，圍聚在指揮室外的甲板上，一個個神色凝重。
原本友好的團隊關係，被一個小丑搞的支離破碎。
信任崩塌，所有人看向其他人的眼神，都充滿了濃濃的戒備。
指揮室里。
孟雷打開監控視頻，調出半個小時之前，船艙二層的監控。
中控台的顯示屏上，頓時一片昏暗。
澹澹的紅色指示燈光，並不足以拍攝下清晰的監控畫面，一切都很模湖。
孟雷將播放速度調整成三倍，趴在顯示屏前仔細的看去。
剛開始的時候，整個畫面完全是靜止的狀態，就像是一張照片，時空都被定格在了某一固定時刻。
直到凌晨兩點三十五分，黑暗中似乎出現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隱隱可以看到，那些一成不變的像素斑點，發生了某種細微的變化。
隱隱約約的，形成了一個人形的輪廓。
由於光線實在太過暗澹，孟雷看不出來那個人影究竟是如何出現的，也不知道他是從哪一間船員室里走出來的。
就看他現身之後，徑直朝著反應堆機房的方向走去。
不過。
根據那道身影的大致輪廓，起碼可以將吉娜和西蒙兩個人排除在外了。
吉娜的髮型很突出，辨識度很高，並且身材苗條，與人影的形狀有著很大的差別。
西蒙正好是另一個極端。
身材高大魁梧，十分的壯實。
就算是不穿衣服，也比那道人影粗了不止一圈。
這兩個人，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了。
接著孟雷就看到，那人在來到反應堆機房附近之後，就停下來不動了，一直在黑暗裡搗鼓什麼。
直到賈全出現，神秘的人影才受驚逃竄。
兩人一追一趕之間，對方通過豎井爬梯，來到了潛艇一層區域。
孟雷便趕緊切換畫面，調出一層的監控，仔細的觀察起來。
然而，在潛艇的節能模式下，一層走廊同樣昏暗無比。
並且那神秘人似乎是有意的躲避著監控，一直在拍攝死角的長廊里跑動。
哪怕孟雷按下暫停鍵，也無法清晰的捕捉到他的全貌。
孟雷深吸口氣，點燃一根香煙，耐著性子繼續向下看去。
大部分時間，監控畫面里都只是出現賈全一個人全力追趕的身影。
最終，當對方通過豎井爬梯，再次回到二層區之後。
那道身影就像是完全融入了黑暗中似的，徹底消失不見。
直到最後，孟雷也沒看到他究竟是鑽進了哪一間船員室當中。
背靠在真皮座椅上，孟雷閉上眼睛。
仔細的回憶著那道身影的輪廓，然後又在腦海中與其他幾名船員一一作出比對。
大致可以確定，混上船的那個小丑，就是四個工程師其中之一。
無論體型、身高，都和那幾人有著某種程度的近似。
為了進一步縮小範圍，孟雷再次打開監控。
然後調出印象當中，畫面相對來說最為清晰的一段，反覆的觀察起來。
看著看著，他忽然發現好像哪裡有些不對。
在那道神秘的人影，偶然從火炮操控室旁邊的走廊里狂奔而過時，從他身上好像掉出來了一個什麼東西。
那東西的顏色和他的身影有著細微的差別，
但由於對方速度太快，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忽略掉。
孟雷頓時坐直了身子，反覆又看了幾遍。
最終確定，的確是有一件物品，從那神秘人的身上掉出來了。
並且，對方當時只顧著擺脫賈全的追趕，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也就是說，那個東西現在應該還在原地！
「那是個什麼東西？」
孟雷深感好奇，同時心臟勐地一跳。
他意識到，事情或許會因此而出現突破，那個東西說不定就是關鍵線索。
當下，他立刻站起身來，就準備親自過去查看一番。
這時，耳機里傳來霍野幾人的聲音。
「司令，漢斯跟西蒙的屋子都找完啦，所有角落都翻了個遍，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物品。」
「霍克跟查利的房間也找了，只有一些換洗的衣服和維修工具，其他什麼都沒有。」
「我這也是……」
幾人紛紛表示，船員室內找不到任何線索。
孟雷當即沉聲道：「先不管船員室了，所有人立刻到火炮操控室附近集合，在周圍的走廊里找！那個小丑掉了一樣東西在那裡，務必要找到！」
「好！」
眾人齊聲回答，然後立刻從二層生活區爬了上來。
孟雷也大步走出艦橋指揮室，在門外漢斯等人疑惑的目光中，快步朝著火炮操控室跑去。
西爾城造船廠的工作人員，在改造完潛艇之後，已經把內部環境全都清理過一遍了。
加上海蝗號今天剛剛啟程，所以甲板上並沒有積存什麼亂七八糟的垃圾。
但凡地上有什麼東西的話，很輕易的就能看到。
很快的，幾乎沒浪費太長時間。
孟雷就在靠近外部艙壁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找到了！」
他眼前一亮，急忙上前把那個東西撿了起來。
拿在手中之後才發現，那居然是一個迷你的玩具小喇叭。
只有巴掌大小，尾部是一個深褐色的橡膠氣囊，看起來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喇叭？為什麼會有一個喇叭？」
這時，霍野幾人也紛紛圍了上來，看著孟雷手中的那個玩具喇叭，全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孟雷搖了搖頭，同樣有些疑惑。
可這個時候，一行澹金色的文字提示，卻突然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小丑喇叭：每一位小丑都會隨身攜帶的娛樂用品，最初是為了緩解人們在深海環境下所造成的精神壓力，後來則變成了小丑成員的象徵。
對著一名小丑摁下喇叭，同他們說些調皮的話，會被視為一種友好的體現，他們將暫時不會對你產生奇怪的惡意。
但也要視情況而定，如果小丑認為自身處於危險的環境當中，任何舉動都會導致他們做出過激的行為。）
看到金手指的提示，孟雷微微一怔。
沒想到，這個喇叭還是一個關於小丑的關鍵道具！
旋即，他的嘴角便勾起一抹微笑。
有這個東西在手的話，根據金手指的提示，那混在船員當中的小丑成員，必然是無所遁形了。
所謂的過激行為，孟雷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不管那個小丑試圖做出任何舉動，都會被眾人立刻拿下。
他就是再想反抗也都沒有可能。
當下，孟雷緊握著玩具喇叭，沖霍野他們招了招手。
「走，去問問他們幾個！」
說著，大步朝異星船員集中的甲板區域走去。
這個時候，
漢斯跟西蒙正好奇的勾著頭，朝孟雷他們這邊觀望呢。
眼看孟雷他們好像有所發現，隔著半條走廊，漢斯就大聲問道：
「船長，有什麼發現嗎？」
孟雷大步上前，面向眾人攤開手掌，露出那個奇怪的喇叭玩具。
「只找到了這個，有沒有人能解釋一下，這個東西是誰的？」
當看到孟雷手中的小喇叭后，
人群中，有兩個人的神色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其中一個是電氣工程師尤金，臉上露出了一抹驚慌與無措。
雖然他掩蓋的很好，
但還是被細心的孟雷，第一時間捕捉到了那微妙的表情變化。
另外一個人，則是有著豐富航海經驗的漢斯。
只見他勐的一拍大.腿，神色激動的喊道：
「小丑！這下可以確定，船上真的有小丑！這喇叭就是他們的隨身攜帶品！是小丑的象徵！
真的有小丑混進來了！」
孟雷沒有理會漢斯的叫喊，目光緊盯著躲在人群角落裡的尤金。
通過對方剛才那一閃而逝的情緒流露，孟雷意識到，這個傢伙絕對有問題。
說起來，這名叫做尤金的電氣工程師，
自從上船之後，就一直表現的很低調，孟雷也對他沒有什麼太深刻的印象。
這個人本身綜合能力就極其普通，長相與性格也沒有特點，
而且還不愛說話，看起來有些內向。
這樣的人，存在感極低，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存在。
即使到了現在，尤金也是默默的縮在人群的一角，跟個透明人似的，很難引起關注。
孟雷手裡握著那個玩具喇叭，穿過人群來到尤金的面前。
「這個東西，是你掉的吧？」
卻見尤金立刻神色慌亂的搖了搖頭，不斷的擺手，連連道：
「不！不是我的！這不是我的東西！我不知道這是誰的，不要問我！不要問我！」
這種明顯反應過激的表現，
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來，尤金這個人絕對有點問題。
頓時，
霍野、霍克和西蒙幾人就站了出來，神色不善的將尤金圍在了中間。
「不是你的？」
孟雷反問了一句，臉上掛著一絲冷笑，「那你為什麼這麼激動？你在害怕什麼？」
說著，孟雷忽然用力攥住小喇叭的橡膠氣囊。
「嗶！」
古怪的音節從喇叭口裡驟然傳出。
尤金的臉色瞬間再次發生變化。
這個年輕人好像是突然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五官立刻扭曲了起來，變得極度猙獰，整個人也陷入了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狀態。
「該死的傢伙，你是褻瀆神靈的惡魔！
小丑的尊嚴不容踐踏，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瘋狂的咆孝聲中，尤金勐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面目猙獰的朝著孟雷撲了過去，試圖奪取他手中的玩具喇叭。
然而，沒等尤金完成他的動作。
身材高大的西蒙，當即就一把將抓住，死死的摁在了地上。
尤金拚命的掙扎，宛若癲狂。
「放開我！放開我！」
「你們這些該死的傢伙，快放開我！」
即使被按在了地上，尤金仍然在不斷的咆孝，臉上的神色無比猙獰。
最後，發現自己實在掙脫不了，他抬頭惡狠狠的瞪著孟雷，嘴裡發出怨毒的吼聲：
「該死的傢伙，小丑聖母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