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
? 山王的話是否能信,唐磚只考慮了三秒鐘就確定了。
可以信!
沒有原因,只是一種直覺。
佛家修行者說,成佛便要脫掉這身臭皮囊,得道的只是魂魄。
修行者的直覺,有時候甚至比親眼看到的還要可信,因為他們的靈魂,已經超越了某種無法理解的範疇。即便達不到佛家修行者的境界,卻也強過普通人甚多。
「你怎麼不早說!」唐磚很是歉疚的幫山王解開繩索,埋怨道:「害得我打的這麼累,手都酸了。」
山王:「???」
你給機會說了?上來就是一頓揍,問一句揍一頓,誰他媽有機會說!
而且就算跟你解釋,有用嗎?
黑毛的貓,黑貓的毛?
簡直就是智障!
「不過舒碧巧讓你來保護我幹啥玩意?瞅你這樣,一陣風就吹倒了,能保護誰?該不會是你們那發不起工資,跑來我這蹭飯的吧?」
被唐磚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眼神質疑,山王深吸一口氣,臉色紅的像要爆炸。
蹭飯……
我特么……
想想這是首領的遺願,想想這是自己答應的,想想……造孽啊!!!
「首領遇到麻煩,怕你會被牽連,所以讓我來保護你。」山王解釋說。
「麻煩?」唐磚眉頭一皺,舒碧巧上次走的時候,他就察覺到對方可能有心事。但舒碧巧不說,他也問不出來。
山王的本事在修行者眼裡可能不算太強,但在普通人中,已經相當出類拔萃。哪怕是舒碧巧,手底下恐怕也沒幾個這樣的人物。
她能把山王派來保護自己,算是相當看重了。
那麼,她遇到了什麼麻煩?
「是帕特羅地……他已經攻入內地,首領刺殺他失敗,可能已經身亡。組織成員現在四處潰散,而我也是奉了首領……」
「等等……」唐磚忽然打斷山王的話:「你剛才說什麼?」
「我是奉首領的命令……」
「你說舒碧巧死了?」唐磚眼睛瞪圓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山王被他揪著衣領,有點喘不過氣:「但帕特羅地很強,而且他的野心太大,不太可能放過首領。一旦失敗,就意味著死亡。」
山王沒有隱瞞什麼,唐磚連首領的名字都知道,這本身就很值得驚奇。要知道,就連跟隨舒碧巧多年的山王,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所以,多跟他說點所謂的秘密也就無所謂了。
再者,組織都散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唐磚眉頭皺的更緊,他想過舒碧巧可能會遇到一些難以解決的麻煩,卻從未想過,她會死。
此時,他記起舒碧巧臨走前問過的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永遠記得我嗎?」
唐磚回答她:「會記得!」
可那只是一個問題啊!她怎麼會死!
她那時候就知道自己身死的概率很大,所以是特意來告別的嗎?
這個蠢女人,為什麼不直接明說!難道尋求幫助就那麼難嗎!
可仔細想想,舒碧巧當時並不是沒有這方面的暗示。
她問過,唐磚是否會願意為了她付出性命。
而唐磚卻顧左右而言他,說:「你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去了也白搭。」
當時這種回答沒有什麼不妥,但現在想想,卻讓唐磚感到十分內疚。舒碧巧是多倔強的一個人啊,大小姐蘇雪凝已經夠倔了,可是和舒碧巧相比,只是小巫見大巫。
修行者的倔,那是天崩地裂都不會改變的,從不因為利益或者生死而屈服妥協。
舒碧巧能向唐磚暗示,足以說明唐磚在她心目中是多麼重要。
兩人在黑鍋世界里同生死,共患難,所培養出的感情,超出了世俗友誼,已經達到近乎靈魂共鳴的境界。
靈魂的共鳴,在俗世中有一種名詞可以解釋,那就是神交。不過文字是無法解釋這種玄奧的事情,所謂精神的交流,統一,並非完全準確。
總而言之,唐磚和舒碧巧之間的關係,要比表面看起來更加深入。
想了想,唐磚問:「你親眼見到她的屍體了?」
「沒有。」山王搖搖頭,神情悲慟:「但帕特羅地不會讓她活下去的。」
「這麼說來,她有可能還沒死!」唐磚面色凝重的問:「告訴我,她在哪!」
「我也希望首領沒死,可是這概率太小了,除非……首領選擇了臣服。但根據我對她的了解,這可能比帕特羅地放她離開的概率更小。」山王依然搖頭道。
「別那麼多廢話!快點說她在哪!」唐磚不耐煩的說。
靈魂上的共鳴,也許不能立刻達到知曉對方一切的地步,但是像生死這種大事,還是會有一定的感知。
唐磚覺得,舒碧巧沒有死,這是來自靈魂的訊息。
能這樣覺得,說明舒碧巧就一定沒有死!
「你不懂帕特羅地……」
「你懂個屁!再他娘的廢話,我先弄死你!」唐磚更加不耐煩的瞪起眼睛。
山王沒辦法,只好說:「最後一次見首領,是在邊境線X區域。不管她是失敗被俘虜,還是被殺,應該都在那附近。至於是否會被帕特羅地轉移到別的地方,我也不清楚。」
舒碧巧敗了沒多久,帕特羅地的勢力就將羅剎組織徹底衝散了。當時那種情況,山王就算想去確認情況也沒機會,能活著逃走就算不錯了。
「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要你有個屁用!」唐磚沒好氣的罵道。
山王下意識就想鼓起眼睛反嗆,但想到首領可能已經死了,所有的憤怒頓時散去。
是啊,如果自己有用的話,何須首領親自犯險。
「行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自己找個地方躲好,我去想辦法救舒碧巧!」唐磚一腳踢在山王屁股上,將他趕走。
山王回頭看著這個「異想天開」的年輕男人,很想告訴他,首領活著的可能性真的不大。就算她真的還活著,你能在帕特羅地手中救出她?
可能嗎?
不過……轉頭看了看另一間亮燈的屋子,山王的眼裡又湧出幾分希望。如果那兩人願意出手的話,也許……有那麼一絲絲可能會成功!
他很清楚自己留下來不會有什麼幫助,只會讓唐磚有更多麻煩。趁著警察和保安都沒過來,山王迅速沿著外院的牆角翻了出去。
唐磚也沒留在原地,他和山王想到一塊去了。
如果波旬和白君願意幫忙,救舒碧巧還不一句話的事?
全世界能擋得住這兩人聯手的,估計還沒生出來,或者已經死掉了。
直接推門進去,唐磚很直接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我要你們幫我一個忙!」
波旬和白君看他一眼,同時出聲:「滾!」
「我要救人!」
「哦,滾。」
半分鐘后,唐磚垂頭喪氣的從屋子裡被趕出來。
無論波旬還是白君,都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幫唐磚做什麼。你想救誰就去,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這時候,門衛已經領著警察進來了。帶隊的,自然還是聶大隊長。
得知有殺手潛入,聶隊長親自前來,準備逮條大魚。
顧博超趕來陪同,一路笑呵呵的說:「放心吧,這次萬無一失,保證是個活口。為了防止他自殺,不光用繩子綁住,還用襪子塞了嘴巴,全身都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其它的自殺手段。」
「嗯,如果真是這樣,你們蘇家可就是大功一件啊!」聶洪也跟著笑起來。
那些殺手竟然真敢潛入江州,而且還真來了蘇家。可惜,他們遇到有唐磚保護的蘇家。
想到寧一海吩咐不需要把太多注意力和警力放在蘇家,聶洪不由感慨,自己確實不如那傢伙看人精準。
進入外院,顧博超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唐磚,微微一怔,隨後喊了聲:「唐磚,聶隊長來了!」
唐磚沒有抬頭,也沒回應。
眾人早就習慣他神神叨叨的樣子,也不見怪,還是抓那殺手要緊。
「得,先把犯人交給你們吧。」顧博超指著另一處牆角,說:「犯人就在……呃,哪呢?」
聶洪眼皮子一跳,犯人在哪呢?你玩繞口令還是玩人呢?
顧博超臉色都變了,趕緊跑去找唐磚:「那個殺手呢?」
唐磚抬頭看他,滿臉茫然:「什麼殺手?」
「就是你抓住的那個!」
「我啥時候抓殺手了?」
顧博超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了,你特么玩我是不是!一大堆人親眼看到你抓了人,而且殺手明明就被綁起來塞了襪子。這麼多人看著,你想抵賴?
聶洪也走過來,皺眉問:「到底怎麼回事?」
唐磚看著聶洪,又驚訝的看向顧博超:「顧管家,你報假警啊!」
顧博超都快瘋了,我報你大爺的假警,你裝什麼糊塗!
他立刻拉來幾個保安,問:「你們說,是不是唐磚抓了殺手,我們還把他綁了起來!」
幾個保安自然紛紛點頭作證,聶洪眉頭皺的更緊,看向唐磚,問:「你搞什麼鬼?」
唐磚聳聳肩,很認真的問:「我要說因為天氣變化,導致他們集體出現幻覺,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