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我不想在跟你吵架,我們和好吧
「我剛才給先生送葯,葯全都被扔了,水杯也被先生打碎了,先生還划傷的手……」
「他在哪裡?」
「吧台。」傭人指著一樓唯一的亮燈的地方。
「你去在準備一份葯來,還有包紮傷口用的東西。」宋安然望向那一處曖昧的紫色燈光。
「是是是,我馬上就去。」
裴瑾年幾乎已經醉倒在黑色的沙發上,但他的意識是清醒的,他高大的身子歪歪斜斜地倚在沙發之上,因為身上的衣服全都是黑色的,沙發也是黑色的,他整個人好像跟這黑色融為了一體。
融進了黑衣之中。
他的一隻手搭在沙發外面,上面全都是血。
宋安然一靠近,他卻發現了,大吼一聲,「滾——!我說了別來煩我!」
他身上濃重的酒氣,宋安然一靠近這邊,就聞到了。
腳步還在靠近,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腳步聲讓裴瑾年非常煩躁,又吼了一聲,「滾開!你們都聽不懂嗎?不想活了!?」
傭人已重新拿來了葯,給了宋安然就害怕地走了,宋安然一手端著水杯,一手拿著葯,已經走到裴瑾年跟前。
「滾開——」
聲音戛然而止,裴瑾年睜開眼睛,看到站在身邊的宋安然,她身上穿了一件淺紫色的絲質睡意,是很保守的樣式,這件睡衣是情侶的,裴瑾年有一件黑色的。
「為什麼不吃藥?」宋安然問。
「你來做什麼?」裴瑾年揉揉發疼的額角,不耐煩地也問。
「你的葯。」
「與你無關。」裴瑾年一揮手,就要把葯打翻,幸好宋安然知道他可能會這樣,早有準備,躲了過去。
「你想變成瘸子嗎?不吃藥,也不做輪椅,連拐杖都不用,那疼得是別人嗎?你到底在逞強什麼?那是別人的腿嗎?」
這些話想到就說了,她並沒用思考。
「……」
裴瑾年看著宋安然,目光迷離又迷茫,她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是在意他嗎?怎麼可能,這個狠心的女人怎麼可能在意他。
「給你。」
宋安然把葯裴瑾年裴瑾年面前,他只是用迷茫充滿大霧的眼神望著她,好像根本就聽不懂她在什麼一樣。
宋安然見他不接,拿起他的手,放在他手裡,裴瑾年沒有反抗,他現在像是一個木偶,任憑宋安然做什麼。
「怎麼這麼燙?」宋安然皺皺眉,他的手滾燙,習慣性伸出放放在他的額頭,也很燙,「好像真的是發燒了。」
腿受傷,發燒,還不肯吃藥,他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身子是鐵打的?
「好了,你吃藥吧,我一會會告訴德爾管家,你發燒了。」言下之意,就是她要走了,她猛然發現自己對裴瑾年說的話太多了,而且還做了那麼親昵的動作——把手放在他額頭上。雖然這個動作很經典,認為發燒了,都會下意識的摸摸那裡,但是她和裴瑾年的關係……
宋安然轉身,手被一雙灼熱的大手抓住,嘶啞到不成樣子的嗓音,「別走……」帶著祈求的意味,根本不應該在裴瑾年嘴裡發出的語氣。
宋安然身子一怔,那雙滾燙的大手一拉,就把她帶到沙發上,然後灼熱的帶著酒氣,帶著濃濃的渴望的唇壓了下來。
宋安然掙扎,理智上不想讓裴瑾年吻自己,感性上卻渴望這個吻。
最後理智站了上風,她捶打裴瑾年的後背,「裴瑾年你快放開我,我懷孕了……唔……難道你想把感冒傳給我嗎……唔唔……你不怕……孩子不健康……」
身上強壯的身軀突然停住了所有的動作,沉重的喘息,過了大約十秒鐘的時間,竟然真的從宋安然的身上緩緩起身。
在裴瑾年的身子離開她的那一刻,她分明是失望的,他所做的那一切都是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什麼為了找她身上弄得全是沙子全都濕了,什麼他親自去找每一塊岩石的後面,什麼一天沒吃飯,什麼腿傷又眼中了……都是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既然他是為了孩子,那麼在意這個孩子,宋安然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他可以用以默來要挾她,那她是不是可以也用孩子來要挾他呢?
不自覺地一隻手撫上了自己還很平坦的小腹……
……
醉酒加上腿傷,讓裴瑾年身形不穩,他卻依舊固執地拽著宋安然向前走。
「別拽了,我自己會走。」宋安然掰裴瑾年的手,「你攥的太緊,我的手腕疼。」現在裴瑾年正拽著宋安然上樓的樓梯上,宋安然本來自己本來能走好,被他搖晃的身子拽著,她的身形也跟著不穩起來,她真怕他一個不穩拽著她一起摔下樓去。
裴瑾年的手放鬆了一點,並沒有放開,他現在的意識非常清醒,只是喝酒太多,身子失去平衡,不穩。
兩人到了宋安然睡的那間客卧的門口,說道,「你放手吧,我要去睡覺了,我明天還要走起去醫院。」
裴瑾年身子僵了一下。
「怎麼,你又想反悔?」宋安然警戒地不安地問。
「沒有。」裴瑾年竟然開口說話,剛才,他一直緊閉尊口,秉承沉默是金的良好美德,不肯和宋安然說話。
聽到他說沒有,宋安然安了心。
「那你放開我吧,我要睡覺了。」
裴瑾年竟然真的放開抓著宋安然的手,實在出乎宋安然的差異,她以為他們會因為讓不讓抓著手這個問題,他又會生氣。
手已經被鬆開,宋安然沒有不進房間的理由,她推開門,走進去,要關門的時候,裴瑾年也跟著走進來,宋安然睜大眼睛,他進來幹嘛?
裴瑾年走進,坐到床上,斂下面容,宋安然不喜歡房間里燈光太亮,所有調的很暗,他的面容一般隱匿在昏暗裡,看不清他臉上什麼表情。
宋安然站在床邊的沙發上,看著裴瑾年,他從進來之後,就一句話沒有說過,不會是醉的太厲害,以為自己進的是自己的卧室吧?
宋安然打算還是叫德爾來把裴瑾年弄走,要是她說的話,他這個男人一定又會跑跳如雷,畢竟他已經忍了這麼久還沒發火。
起身,手被裴瑾年的滾燙的手抓住,他起身,從身後摟住了她的身子,燙人的胸膛挨著她微涼的後背,親吻她的髮絲,極盡的纏綿溫柔。
氣氛有些詭異,又是突然的溫柔,以宋安然跟裴瑾年在一起的經驗,溫柔之後,就必然會發生暴虐的事情。
他的吻很細緻,輕盈,良久,他沙啞著嗓子開口,「我不想在跟你吵架,我們和好吧。」聲音低沉低緩,極盡耐心。
他發現,這個「毒」戒不了,毒已經如今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他這是什麼意思,實在主動求和嗎?
怎麼可能?他真的是裴瑾年嗎?
宋安然的沉默,讓裴瑾年不安了起來,他又重複了一邊,「我不想在跟你吵架,我們和好,好不好?」詢問討好的語氣。
宋安然這次是真的懵了,在她反應過來之時,裴瑾年已經轉到了她身前,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眸光里好像環繞終年不散的大霧,又似在詢問。
這樣的裴瑾年看著竟是充滿了悲傷,好像若是她不說好,他的悲傷便會把她溺死。
她皺了皺眉,「我也不想吵架。」誰會願意整天吵架啊,只要裴瑾年不跟她吵不沖她發脾氣,她才不會傻到跟他去吵架。
「不要打掉我的孩子,那是我唯一的希望。」他接著說,「我會學會怎麼尊重你,會努力了解你的真是想法,我會慢慢的讓你……」聲音極致的疲憊。突然他高大的身子想著身後的大床上直直地倒去。
別墅里,燈火通明,德爾叫來了四五個醫生。
裴瑾年的腿傷因為他太逞強,根本就沒到可以走路的時候,卻走路了,用力過度,使得骨縫錯位,需要做一個小小的手術來矯正,還有他幾天洶酒,幾乎不吃飯,他的胃也宣告罷工,還高燒不退,情況算是比較棘手。
矯正骨縫錯位,只是一個小手術,德爾把所用的器材都搬到了別墅,手術大約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就完了。
現在他安靜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很不好,陷入昏睡狀態,掛著消炎和退燒的點滴。
宋安然坐在他的身邊,本來想做一回就回房間睡覺的,可昏迷中的裴瑾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她掰了半天,都沒有掰開,叫來德爾。
「我想裴總希望宋小姐在身邊陪著他。」德爾替裴瑾年解答他的意思。
「……」宋安然無語,「可是我要睡覺啊,明天我還要早起去醫院呢。」
「宋小姐不必擔心。」說完德爾就出了裴瑾年的卧室。
「……」宋安然更覺無語,他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把她涼在這裡,還說讓她不要擔心,他當然是不會擔心,有不是他弟弟。
十分鐘之後,德爾再次進來,身後跟著幾個保鏢,似乎在抬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