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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勾當

  張寒文的臉色鐵青,只覺得荒誕無比。

  怎麼會失手呢,那麼大的橫樑,那麼大的屏風,那麼小的陳容,應該被一棍子砸死了才算合理!

  只要能砸死陳容,後續的調查她才不害怕,如果認定是意外那就皆大歡喜,如果查出來了貓膩她也已經準備好了替罪的。

  本來一切都安排好了的,但是陳容怎麼就沒有死呢!

  張寒文恨的咬牙切齒。

  「啊,這.……」陳容歪歪腦袋,臉上的驚愕分明,她看向盼雪,「這木頭真是不錯,就算是腐朽了也能保持腐朽的這麼光滑。」

  盼雪瞥了她一眼,盯了她半瞬,將手中端詳的木頭扔在地上:「無知稚女!什麼腐朽,這明明是有人故意砍斷了這樑柱!」

  「啊!」陳容滿臉驚訝,繼而面上浮現恐懼,「是有人要殺我嗎?」

  殺你?盼雪上下打量著陳容,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怎麼會有人取她的性命。

  恐怕是有人要來取她盼雪的性命,卻不知道為什麼砸到了這女孩子吧。

  這樣想著,盼雪的臉色變得凝重,她這次千里迢迢的從京城來到雲縣,明面上說是為了給家中的那個庶子親自挑選妻子,但是實際上.……

  盼雪看著跪在地上的張寒文母女,微微眯了眯眼睛。

  先是舞劍的時候劍斷了,又是房梁塌了。她總覺得,這和陳家脫不了干係。

  「先將她們放了吧,」盼雪說道,「這陳錦梅劍舞很是平庸,也並不是什麼練家子,若是真的有人要害我,應該安排一個高手來。」

  陳容微微垂眸。

  是啊,如果要殺盼雪,可不就得派一個頂級的高手來嗎。當初盼雪和她一起學的功夫,身手並不在她之下。當初就算是自己和她打鬥,有時候也會落了下風。

  陳錦梅腦子一片空白便被張寒文拉了起來,她有些不明白,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什麼叫做劍舞很是平庸,明明大家都說她劍舞很好的,她可是跟著孫夫人學的,孫夫人可是親眼見過安陽公主舞劍的人啊!

  明明之前大家都說她好的,怎麼忽然就變了。

  對,陳容,是自從陳容來了之後就變了,這陳容果然是和她八字相剋的,什麼都要妨礙她!

  陳錦梅緊緊握緊了雙拳。

  她看向二樓,看到丫頭似雲在偷偷的向她招手。

  陳容,你既然非要事事都妨礙我,那我也只能將你踢開了!陳錦梅這樣想著,不再猶豫,悄悄的走向了二樓。

  官府很快安排了官兵前來,嗚嗚泱泱的官兵將燕歸樓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被留下的賓客們苦不堪言,但是卻又不敢聲張,他們互相私語討論著,都知道了前面那個盛裝的女子竟是以為公主。

  那可是天子貴胄,怎麼就來到雲縣還要被暗算。

  官兵們查的仔細,一些小姐們隨身攜帶的東西都要一一仔細查看,這些千金們雖然會有些怨言,但是也都知道現在亂糟糟的情況是容不得她們的脾氣的,都不過是埋怨兩句就閉了嘴巴。

  忽的,陳容看到了瑞安。

  瑞安站在二樓樓梯的拐角處,看到陳容看過來開心的笑了起來,漏出來兩個漂亮的虎牙。

  瑞安向她招招手,陳容似乎不疑有他,登登的跑了上去。

  「安安,怎麼了。」陳容笑著問道。

  瑞安似乎很喜歡安安這個稱呼,頓時笑的更深了,臉頰上出現兩個若隱若現的梨渦。

  「你那二姐姐,在外面這裡開了一個房間。」瑞安說道。

  「啊?」陳容驚訝。

  「不知道是要會哪家的公子,這麼不頂用,還點了助興的香料來用。」瑞安繼續說道,眯著眼睛看她。

  「我去看看。」陳容說罷便提了裙子向二樓深處走去。

  瑞安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你怎麼這麼著急,我看你那二姐姐是個長得丑的,估計也不會有男人來會她。」

  「說不定是來對付你呢。」瑞安看著陳容急匆匆的步伐,好心提醒道。

  「你不知道,在我的家鄉,那些名門小姐們,最喜歡的便是用毀人名節來達到目的。」瑞安說道。

  陳容停下腳步看向他:「哦,那你的家鄉在哪裡。」

  瑞安卻說道:「不如你猜猜,若是猜對了,我就不見別的客人,每天就向著你陳三姑娘。」

  陳容沒有搭理瑞安的調笑,接著向前方走去。

  「哎,你怎麼不聽話呢,說了你可能有危險的,我告訴你啊,這次你那好姐姐用的香可是最猛的一個呢!」

  穿過走廊,陳容才發現這裡還有一條隱秘的小道,裡面有著幾個隔間,小道前面被竹子的紙條掩著,若不細看,很難被發現。

  陳容撩開翠綠的竹條走了進去。

  許是因為隱蔽,又距離竹林太近,陳容可以感覺到空氣中的濕氣。

  她抽了抽鼻子,總覺得有些不對,回頭看去,剛才聒噪不停的瑞安也已經沒有了蹤影。

  陳容順著小道向裡面走去,便看到陳錦梅站在最裡面的隔間門口。

  陳容走了過去。

  「陳容你……」陳錦梅剛說了幾個字,便看到眼前的陳容忽然揚起來胳膊,重重的砸在她的頭上。

  陳錦梅轟然倒地,手裡一直握著的白色錦帕飄落在地,陳容撿起仔細看看,上面還帶有白色的迷情香粉。

  「嘖嘖嘖,果然是骯髒的手段不分地方,」陳容嘴角微挑,「莫不是京都的雲縣的小姐們都看了同一個話本子,連陷害人的手法都如出一撤。」

  陳容抽抽鼻子,有些嫌棄的將那帕子收起來,將陳錦梅拖到房間床上,又將桌子上燃著的助興情香熄滅,將香灰也一併收了起來。

  又將陳錦梅搬到床上躺好。

  陳容關門走了出去。

  她已經將那害人的迷情香帶走,若是陳錦梅沒有害她的心思,那便是好好的睡上一覺,如果是真的想害她,那便自食苦果吧。

  小道靜謐安靜,這樣的地方一向是適合密會的。

  陳容停下了腳步。

  她剛才就覺得空氣中有一股味道,現在終於可以分辨出來。

  這股氣味,是血。

  她在一個雅間門前停了下來,推開了虛掩著的門。

  鮮紅的血泊里躺著一個人。

  一個身穿名貴綢緞,頭戴名貴玉冠,身帶名貴玉佩的中年人。

  他直挺挺的躺著,胸口被捅了一個窟窿,鮮血正汩汩的往外冒著,在屍體的旁邊,有一個小巧的匕首,鋒利透亮的刀刃,黃金寶石打造的刀柄。

  只是粘上了鮮血,再華美也讓人覺得不舒服。

  忽然,陳容神色一凜。

  在桌腳處,有一方錦帕,上面綉著熟悉的螞蚱戲蝴蝶圖案,還有一個小小的「容」字。

  這是朝露綉給她的帕子,十分的好認,畢竟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想起來把螞蚱和蝴蝶放在一起綉。

  不能讓這個帕子在這裡,被人發現她真的什麼都說不清了。

  陳容走進房間,走到那個桌腳邊上,將那錦帕收起來,和剛才那迷情香灰放在一起。

  陳容又看向那地上躺著的男人,她看著那張臉,總覺得有些熟悉。

  臉上的鬍子去掉,皺紋去掉,腰間的肥肉去掉,名貴的發誓去掉……

  吳光!

  是當年沈源麾下的一名戰將!

  是曾經一起喝酒吃肉的人。

  當年沈源被人誣陷,他的很多屬下也都被趕盡殺絕,為什麼獨獨這個吳光活了下來,還來到這樣一個偏遠地界當了郡王。

  當了郡王,為什麼又被殺了……

  是因為當年的事情嗎?

  陳容只覺的眼前似乎有一層迷霧,讓她怎麼也分不清楚。

  忽然,一股大力突然鉗制住了陳容的腰腹,來不及她反應,一股大力便帶著她直接破了那臨街的窗戶,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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