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曜石有錢，能有錢過我們沈家？
曜石集團。
林姍姍躡手躡腳地上了十三樓，總裁辦的同事臉色都不太好看。
她隨手拉了一個女同事就問：「又怎麼了？這都幾點了還不讓回家……你們總裁辦不走，我們下面所有的部門都不好走啊。」
女同事不滿極了，卻又不敢提高聲音發火，只好憤恨地低聲道：「還能有什麼？新總裁對我們做的東西不滿意唄。真是搞笑了，曜石這麼些年做下來的風格說換就換，一點兒緩衝期也不給，要不是因為這是曜石，真他媽不想幹了！」
說到最後，女同事都飆起了粗口。
林姍姍汗顏：「說真的，好想以前的總裁啊。」
「是啊。」女同事嘆了口氣，「雖然以前的總裁要求很嚴格，但最起碼是真的體諒我們。而且有什麼問題都是總裁幫著我們一起解決的。現在倒好，什麼東西都丟給我們，連個大方向都不給，做的不好又要挨批，真是受夠了……」
旁邊的女同事白了兩個人一言，趕忙提醒道：「別說了，總裁來了！」
尹澤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正看見林姍姍。
他想了想，推開門走進了辦公室。
他對林姍姍說：「你是童小棋的朋友吧？」
就算她再怎麼笨也不至於看不出來，新總裁這說話的架勢絕壁是笑裡藏刀。
於是林姍姍也傻乎乎地笑了起來：「回總裁，是的。」
他點點頭，很滿意她誠實的態度：「她最近有聯繫你么？」看似是漫不經心地隨口一問，林姍姍剛想回到，就瞧見了尹澤眼裡深藏不露得一抹白光。
他在計劃什麼……
她愣是臨時把到嘴的話給咽了下去。
「沒……沒呢。」她把昨天童小棋給自己打電話的事給藏住了，怕尹澤不相信，她又補充了一句，「總裁……您有尹曜的消息嗎？我的意思是……您如果知道尹曜和童小棋的消息……可不可以順帶告訴一下我？」
尹澤冷笑了一聲。
「好。」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剩下林姍姍一個人在原地喘粗氣。
這個總裁雖然也是尹家的人，但是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陰謀感，似乎他說的話、做的事都不是表面上的那樣，都有其深層的含義。
有些人看上去是好人，但卻不是個好人，比如說尹澤。
有些人看上去不好說話，卻是個十足的爛好人，比如說尹曜和童小棋。
如此看來，那倆人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不過他們兩個人現在在哪裡呢？上次曜石周年慶兩個人大搖大擺地就走了，也不說要去哪裡，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現在過得怎麼樣……
還有昨天童小棋給她打電話問她有沒有錢，他們兩個人該不會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吧？
該死……去哪裡也不跟她說，她要去哪裡找人啊！
真是混蛋……大混蛋……
等等，可以找那個人！
她知道童小棋絕對不會向那個人開口，但是就現在的形勢而言，她只能去找那個人幫忙了！
尹澤剛進電梯，助理就開始向他彙報這幾天的情況。
「老爺子出去了？」
「是的，尹總。尹老爺子是一個人走的，走的時候嘴裡念念有詞。」
他嗯了一聲，沒再言語。
看來，他也沒幾天能蹦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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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小棋在病房外坐了一天。
「愛情很好，很偉大，但是沒有任何人能脫離物質只依靠所謂的愛情過活。童小姐，你還年輕。」
那時候得她固執地看著尹老爺子，聲音異常堅定：「他是你孫子，你不能見死不救！」
「我救了他讓他撂下曜石不管，跟你去私奔？」
「所以你一直以來，生養的都是曜石的繼承人，而不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你的孫子么？」
尹老爺子笑了起來：「我不止一個孫子，有血有肉有情感的孫子，一個就夠了。」
她很想告訴尹老爺子，他所認為的有血有肉有情感的尹澤，其實是個無血無肉無情感的爛人。
對於尹老爺子，她終究還是懷著對長輩的敬畏和同情。
也是在很久很久之後，童小棋才知道，尹老爺子的心裡的的確確只承認過一個孫子，當然，這是后話。
她去銀行看了下自己所有的存款，十萬塊，還不夠這一次的手術費用，還有接下來的住院費用，檢查費用，每一天都是好幾千塊。
她去找出版社的老闆預支了薪水，但這無疑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法解決本質上的問題。
她想起昨天尹老爺子對她說的話。
「我也不想拆散你們。如果你願意收下我的這筆錢，成為尹曜背後的女人，我會去救他。但是，如果你還是想和尹曜逃到別的地方去，那麼，別怪我心狠。」
他所在高居的世界是她所不能理解的世界，可即便是再不能理解，他也必須費盡心思、用盡一切方法去融入他的世界，學會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她從包里掏出老爺子給她的那張名片，猶豫了很久，隨後推開了病房的門。
護士說，現在的探視時間最多半個小時。
她看著尹曜蒼白的臉，閉上眼，眼前又浮現起他滿身是血的畫面。
安慧琳也好，尹建國也好，他們說的都沒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應該去硬融。
她整理好呼吸，拉開門直奔名片上的地點。
難得的好天氣，尹建國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喝茶，見管家領了人過來，他放下茶杯，並不驚訝會在今天會在這裡見到童小棋。
他請她坐下，言簡意賅：「想要多少錢？」
她把費用單遞給他，鎮定地答：「我一分錢也不會要。」
尹建國點點頭，道：「也對，我說過不會阻止你和尹曜交往。尹曜結婚之後，你也照樣可以做他的女人，我不會有任何意見。只要尹曜對你還有感情，曜石會養著你的。」
「我願意走。」
「什麼？」
童小棋深吸了一口氣，繼而道：「離開尹曜的生活，從他的世界徹底消失。」
「哦？」
「我不做尹曜的情*婦，也會牢牢地閉嘴，只要你救他。」
「童小姐，我憑什麼相信你？」
她說：「我們立合同。」
尹建國似乎很早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合同，就等童小棋開口。
合同上的條約寫的很明白，離開尹曜的生活，徹底消失。
「尹老爺，我還有一個條件。」
尹建國眯起眼睛，臉色不覺有些變化。她大概還是想要錢。
「你說。」
她拿起石桌上的鋼筆，在落款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式兩份。
她抬起頭，微微一笑：「等他醒來你告訴他，我以為他醒不來了，移情別戀了，就說，我和沈彥城在一起了吧。」
她話音剛落，突然有人把石桌上的兩份合同拿了起來。
嘶啦一聲，合同被人撕碎。
童小棋回過頭，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你要和我在一起的這件事，為什麼我這個當事人還不知道啊？」說話的是沈彥城，他穿著一身拉風的粉紅色西裝，依舊是那麼風騷的表情。
說著，他朝尹建國鞠了一躬，爾後把童小棋拉到了身後。
他的掌心很溫暖，讓她覺得短暫的心安。
「這不是沈家少爺嗎？不知道我這個老頭子在和童小姐談事情，你怎麼就衝進來了呢？」
追過來的保安氣喘吁吁地說：「對不起老爺，我們沒攔住……」
「下去吧。」
「是，老爺。」
沈彥城嘖嘖兩聲，笑得無比燦爛：「我呢，也就是大半年沒回來了，看看近期國內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看看你們曜石又在使什麼手段。」
他沒心情跟尹建國啰嗦，拉著童小棋就往外走。
「童小姐。」尹建國拄著拐杖站起了身，他對著童小棋和沈彥城的背影一字一頓地說道，「別忘了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我們的協議還沒有正式達成。」
「曜石很有錢？」沈彥城頭也沒回地答，「所以我最討厭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有錢人瞎比比了。請別自我感覺太良好，全世界不止曜石一家公司。更何況，曜石有錢，能有錢過我們沈家？」
童小棋整個人都驚呆了。
雖然就地位而言，曜石的影響力是要略微高出沈氏一點的，但是由於沈氏主打的是國外市場，所以就收入來說，沈氏並不低於曜石。
他拉著童小棋，笑得如沐春風。
「我們沈家沒別的，也就錢多。這麼點手術費，我們沈家就當是贊助了。」
「……」
童小棋又看呆了。
呆主要有三個原因：第一，沈彥城說的話、做的事的確太犀利了，太帥了。第二，她很好奇沈彥城為什麼會回來，又為什麼會知道她在這裡？第三，也是她最為驚呆的一點，為什麼沈彥城翻起臉來也是笑眯眯的，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簡直可怕。
他就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每次出現，總帶著讓人畏懼的氣息，以及讓人有些好奇的小驚喜。
童小棋正想著，冷不丁腦門兒被人彈了一下，她嗷嗷叫了一聲，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沈彥城。
「喂，你幹嘛！」
許久未見，沈彥城比以前更加成熟了，眉宇間都散發著一股半成熟男人的魅力。
人長得也更帥了……
「你有事不懂跟我說？找你也不搭理我，要不是林姍姍打電話給我，我還不知道你發生什麼事了呢。童小棋，你就不能讓我省心點？」
她覺得憋屈：「我什麼都沒告訴你，還不是為了讓你省心啊！」
「你以為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肚子里咽就是為我好讓我省心了？童小棋啊童小棋，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這麼幼稚！」
「你才幼稚！」
真是，每一次和沈彥城說話不出五句就開始要生氣。
話雖如此，他還是大大方方地掏了錢。
「以後呢，有什麼困難就找我彥城哥哥。」給完錢，他還臭不要臉地開始吹噓，「雖然我們沈家人是暴發戶，素質不是很高，但是錢，管夠。」
她哭笑不得：「沈彥城你真是一個神經病。」
「誰說不是呢。」
他剛從機場過來，整個人都疲憊不堪。
於是他看著童小棋：「陪我走走吧。」
「嗯。」
說是走走，他還是開著車帶她去了江邊。
「你開車到這裡來的？」
「是啊，難不成你還指望我走過來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沈彥城想找個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既然沈彥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她的話，那麼尹澤和安慧琳那邊，不可能不知道尹曜的行蹤，不可能不知道尹曜現在的境況的。
那麼他們為什麼遲遲都沒有什麼動作呢？
如果尹澤一心想要奪取曜石，現在是殲滅尹曜的最佳時期，他還顧及手足之情嗎？
「謝謝。」她不知道除了謝謝自己還能說些什麼，「這些錢……我可能會還得比較慢，但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你別擔心，這些錢會有人給我的。」
他說完，手機就響了。
沈彥城舉著手機給童小棋看。
是銀行卡的轉賬信息。
「尹建國是個多愛面子的人。自己的孫子被別的人給撿了，他一定會覺得特沒面子，肯定會把錢給我。」
「……」
「這些裝模作樣的有錢人就是噁心，非要繞個彎，直接掏錢把孫子救了不就得了嘛，非要搞這麼多事情出來，真是受不了他們。」
沈彥城好像對有錢人的意見很大，儘管他自己就是個有錢人。
他想了想，還是選擇開口：「你就打算一直這麼和尹曜過下去？」
「嗯，對我們而言，這已經是最好的生活狀態了。」
「不理解。放著好好的總裁和總裁夫人不當，說什麼最好的生活狀態……」
「沈彥城，你知道的，站在高位，就必須承擔高處不勝寒帶來的痛苦，不是兩個人足夠相愛就可以在一起的。」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答得極快：「和我在一起，哪怕是站在高位，只要我愛你，誰都沒有資格說不，我會讓那些反對的人統統閉嘴，而不是選擇逃避。」
童小棋沉默了。
「我說過不逼你，但我也說過，我會等你，而我知道，現在的你過得並不好，所以我要出手了。」
「可是我還是不能和你在一起。」
「一點機會也沒有？」
「嗯，沒有。」
「童小棋，我一直蠻好奇的，你怎麼就能對我這麼狠心呢。」
她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沈彥城，這不是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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