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給你配個秘書?
「第一次,這麼隆重地出現在大家的面前,總歸是要很忙的。」聲音融融,算是給她的解釋。了解廖天磊的人,覺得傅冰倩此時應該要感激了,因為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王,他的話代表著一切真理,他睥睨天下,又何必降尊為一頓晚飯,浪費過多的口舌呢。
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很久,因為一個早上他們已經耽誤太多時間在無謂的事情上了。
門,已經在他們面前緩緩開啟。
陽光像個**的孩子,迅速地跑過門框,躲進避風的港灣。
心情似乎也在它俏皮的行動中,變得開闊清明起來。烏雲也難以抵擋太陽的激情四射,早已經四處逃竄,煙消雲散了。
樂森筆挺地站在黑色邁.巴赫的門邊,看似已經等候多時了,臉上也已經泛起了紅光,眼神里也夾雜著宛若彩虹般的色彩。傅冰倩讀出了那裡面有促狹的意味,只是他在廖天磊面前不敢表現得過於明顯罷了。
廖天磊欣長的腿幾個跨步,親自為傅冰倩打開車門,另一隻手架在車頂。姿勢帥氣堪比車模,一個「請」字已經完全道出了他此刻的心情,好比這天上高懸的太陽,努力釋放著能量與激情。
也許他自身並未覺察,自身沐浴在這片陽光的人都已經感同身受。
待傅冰倩上了車,廖天磊鑽進車內,與她並肩而坐,執起她放在身側的手,揉摸著那顆紫藍之星。他要感謝那個七月,讓他有了這段緣分,將散落在城市不同角落的兩個人牽繫到了一起。
她的手很柔、很滑,又很小,放在他掌心裡,好像鑲嵌了進去,那麼貼合,那麼自成一體。
「給你配個秘書?」他隨口問著,然後舉起傅冰倩的手,迎著陽光,讓陽光從指縫間穿過,透射在他的臉上。光影從紫藍之星的背面打入,變換著不同的顏色,那裡似乎寄託了他太多的情愫。
看似隨意,其實自從傅冰倩提出要進入公司高層那刻起,他就為她在籌謀,為她在考慮。
他不希望她的妻子活得太辛苦,最最主要的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被別人利用,到頭來受到傷害的一定會是她,那樣的她,他不想見到,所以安排個得力的助手似乎變得迫在眉睫。
不管他如何焦急,他都得要過問妻子的意思,尊重她的決定,所以才有了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問。
「也是男的嗎?」傅冰倩的眼角瞟到了正危襟坐在副駕駛座上,卻不時用餘光透過反光鏡瞄看著後座情況的樂森,一句話就這樣脫口而出了。
「除非那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待膩味了。」廖天磊平和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冷冽的光,這個人又開始展現他強勢的佔有慾了。
「呵……」這是樂森第一次親眼見識到廖天磊吃醋的表情,躁動宛若少年。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樂森終究還是沒忍住,噗呲一下哼出聲,換來的當然是冷冽的一刀。看來只能忍,即便是忍出內傷也得忍。樂森真不明白,他家總裁是怎麼做到快速轉變的,剛才面對夫人的時候,淺褐色的眼眸里溫柔如水,可面對他是,卻寒冷如冰。
勤勤懇懇相伴五餘載,卻不如夫人的十數日。只恨生得不是女兒身啊,不對,即便是生得女兒生,不是傅冰倩,只怕也奈何不得啊。
「把我身邊的女秘書配備給你?」王琳在他身邊已經三年有餘,是個懂擦眼觀色,能瞬刻洞悉上級的需求,並作出最好的反應。有這樣的人在她身邊,可以分擔傅冰倩很多事情,而且可以提點她,讓她在商場上愈趨老練,幫助她分辨人心。
廖天磊心裡明白,他提出這樣的要求,並不見得傅冰倩會接受,畢竟有些人有些事,在她心裡已經根深蒂固,可他仍然想試試。
「怎麼?派人監視我?」果然如廖天磊心裡所想,傅冰倩曲解了他的用意。
「你接受嗎?」廖天磊不答反問。
「不接受。要選秘書,當然得選我信得過的人啊。你覺得穆歡怎麼樣?」傅冰倩眨了眨眼,俏皮地提出自己的想法,話語裡帶著三分任性,七分認真。
「像她這麼能幹的人才,屈居你的手下,是不是太屈才了?而且,她在現在的位置幹得很出色,突然調動位置又要從零開始,浪費很多精力不說,幹起來怕不順手啊。」廖天磊果然是談話的高手,就算不滿意於這些人背後的小動作,可勸起人來不著痕迹,處處設身處地為別人著想。
「沒關係,她會願意的。」後面還想說些什麼,傅冰倩卻驟然停了口。在廖天磊的帶動下,她的感情總是進入得太快。她朝門邊移了移,想要拉開兩人過於親密的距離,還給自己一個清醒思考的空間。
「是嗎?」廖天磊翻過傅冰倩的手掌心,上面的紋路條條分明清晰。清雋的臉龐表情清冷,似對剛才傅冰倩說的話並不以為意,「那就把倆個人都留在你身邊,為你所用,直屬你領導。」清涼的指尖劃過感情線,然後又順著事業線慢慢走過,剛停在生命線的一端,傅冰倩便敏感地蜷縮了起來。
「癢。」
此時,樂森的手機鈴聲響起。
待他接罷電話,微側了側頭,謙恭地朝車後座的人彙報,電話的內容,「廖總,公司門口已經圍了很多記者。」
「嗯。」淺褐色的眸終於捨得從傅冰倩的柔夷上移開,俊美的五官幾不可見地微微蹙了蹙,語氣淡然,「就停在公司門口。」這是他昨天就已經安排好的行程,樂森有意在傅冰倩的面前提起,想必他也已經感知到一些頭緒了。
他對樂森的自作主張,心裡有些不甚高興,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至少可以給她一些做心理準備的時間。
「記者?」傅冰倩水粲粲的星眸,瞬間暗沉了下來。眸底蘊含的疑問與不快,廖天磊已經讀懂了。想來,她是誤會自己了。
看來有些解釋是不能省卻的,「一些有心人似乎對我過於關注了,把我受傷的事情告知了媒體,現在公司的股票波動很大,所以需要找媒體澄清一下。」
「不知道是什麼人,可以如此神通廣大,我們一直小心翼翼地處理了,還能被他挖到內幕。」有時候樂森的膽子真的有些大,尤其是關乎於廖天磊切身利益的事情上,他從來不含糊,總是在關鍵時刻兩肋插刀。
廖天磊對這個助理喜大於厭,因此有時候也會比較放任他。
廖天磊看到了,也撲捉了傅冰倩那雙宛若葡萄般的黑眸里,一閃而過的慌亂和焦慮。放在他掌心裡的手出汗了,正在一點點地收緊。
「沒關係,只是一個很好解決的小問題。」他的手覆在她手背上,輕輕地拍了拍。然後,他停頓了一下,再度開口,聲音悠悠,宛若林中清泉,潺潺流動,悅耳動聽,「說不定我還要感謝這個人呢,是他給了我們再度一起走入鏡頭的機會。」
傅冰倩睨著身旁這位輕易便可扭轉乾坤,將劣勢轉化為有時的男人,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種欽佩的情感來。她沒有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可以被卓然如此完美的運用了起來,她不能怪他,因為是自己當初授意的。
怪?為什麼?
她不懂自己為什麼莫名會生出這樣的念頭來。
傅冰倩轉眸,盯著窗外飛逝的風景,思緒也如這風景一樣變得模糊,分不真切了。
心底緊繃的弦開始有了動搖的跡象。
車子緩速慢滑著朝公司門口接近,有眼尖的記者端著長槍短炮,以這邊為中心點,迅速靠攏,有人已經耐不住性子了,生怕自己落後於人,扒著窗子就想往裡面一探究竟,都想要挖掘到更多更有賣點的新聞。
只可惜,這輛車子**性能極好,裡面可以觀察到外面的情況,外面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休想撲捉到一點影像的。
「怕嗎?」廖天磊在這樣的情況下,首先想到的還是坐在他身旁的嬌妻,他單臂從她背後環過,輕擁著她刀削般的肩膀,將她呵護到自己的胸前,「如果你不想下的話,我們可以從另外一條道進去。」
一雙眸緊凝著突然安靜下來的妻子,心裡想著,只要她微蹙一下眉頭,或者點一下頭,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馬上叫司機掉轉頭,從另外一個通道進入公司。此刻,在他心裡,任何事都比不上妻子的感受來得重要了。
「就從這裡進也是一樣的。」好像有他在身邊,就算是首次遇到這樣的場面,似乎也並沒有那麼緊張。
「好,一會兒,記得拉緊我的手。」他像是一個害怕孩子走丟的父親,又像是害怕學生會怯場的老師,恨不得每一步都能為她墊下腳下的磐石,「你只要保持微笑即可,剩下的一切交給我就可以了。」
「嗯,好。」傅冰倩心底啞然,好像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的人是他。這個男人恨不得將自己保護在臂彎里,免受一切世俗紛擾。
不愧是大集團,就連保安個個都像是見過大場面的,遇到這麼多涌動的記者,很快便為廖天磊和傅冰倩開闢了一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