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對抗的勢力
看來,只能等到傅冰倩睡著的時候再去洗了。
他再度走到傅冰倩的床邊,拿出吸管一端放進盛紅糖水的碗里,另一端湊近傅冰倩的嘴角,眼裡有著促狹的精光,「來喝點紅糖水,聽說有助於體內環境。」
傅冰倩知道,他這是在有意讓氣氛輕鬆一些。
她沒有點破,倒是很配合地掉著吸管喝了幾口,視線回移的時候,看到這個男正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那眼中的寵溺……
哎!!!傅冰倩在心裡輕嘆了聲,又被他當成小孩子般看待了。然而,此時她卻非常享受這種待遇,這是不是說明她在他面前又在時光倒退呢?
他們視線相纏,誰也沒有想要開口打破這種寧靜。
床畔,手機震動摩擦傳來的聲音一陣響起,是廖天磊的,應該是怕會影響到她休息,這才將聲音給調成靜音的吧。
「還想喝點嗎?」廖天磊似乎並不關心那個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只是拿著一條白色的毛巾為她擦拭著嘴角溢出的水漬。
手機響得久了,傅冰倩蹙了眉,她枕著枕頭輕輕地晃了晃頭,心裡卻想她可不想廖天磊因為她耽誤了重要的事情,那樣的壞名聲她可不想擔,看了看他放手機的褲兜,提醒道,「你的電話。」
「沒什麼,不是什麼重要的電話。」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可還是站直身,將手上的盛糖水的杯子,放在床頭柜上,掏出手機,瞥了一眼。
也不知道傅冰倩是不是看花眼了,她竟然從廖天磊的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陰鷙,只是速度太快,她還沒來得分辨,便已經消逝不見了。
廖天磊並沒有直接接起,而是將手機再一次放進褲兜內,俯身將被沿拉到她的脖子處,細心地掖了掖,在視線對上傅冰倩的時候,像是一種寬慰,臉的線條瞬間柔化了下來,嘴角勾起一個美麗的弧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是樂森打來的。」
傅冰倩想在他的臉上獲取什麼信息,註定是失敗的,她並不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卻總是從廖天磊有意掩瞞的種種行為中,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到底是什麼呢?她卻又說不上。
像是對方終於疲於撥號了,手機回歸了平靜。
有關於傅冰倩的一切,廖天磊從來不敢大意馬虎,就連蓋被子,都像是雕花一般,傅冰倩有些無奈,但也隨他。
直到他自己滿意了,這才側坐在傅冰倩的床邊,伸手將她額前的碎發捋到了耳側,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傅冰倩的臉頰,聲音出奇的溫柔細軟,「乖,閉上眼,醫生說多休息才能恢復得快。」
她才剛醒過來,哪裡那麼快就能睡得著呢,雖然他語中只有輕柔的誘哄,但傅冰倩卻隱隱感覺到,那個電話透著一絲不尋常,廖天磊應該是不希望她聽到內容。
像是真的困意來襲,傅冰倩輕輕地闔攏了眼睫,細微的顫動過後,歸於平靜,勻稱的呼吸聲,透露出她已經陷入沉睡狀態。
廖天磊站起身,將房內的窗帘拉上,站在床畔很久,直到確定傅冰倩是真的睡著了,這才轉身出了房間的門。
淑珍醫院是一間高級私立醫院,全醫院的所有設施都是按照國際最高標準建造的,所以來這裡看得起病的人非富即貴。然而這樣的富人在人口中佔比畢竟是少數的,所以醫院反而不像是醫院了,更像是一個修身養性的療養院。
沒有了大聲喧嘩,每一個病人身邊都標配一位護士,就為這些來看病的人省卻了很多的麻煩,在病區的走廊內,看到最多的居然是護士。
廖天磊招來了負責傅冰倩這個房間的護士,簡單地交代了幾句以後,自己轉身進了安全出口的樓梯間。
因為上下都有電梯代勞了,這裡反而是成了私密性最好的安全區域。
廖天磊推門拐進來后,樓梯間的感應燈瞬時在頭頂上亮了起來。暈黃的光暈將廖天磊整個人都攏籠在了其中,忽明忽暗的光亮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個剪影,沒有溫暖他的身體,反而在牆壁上無限地拉長了他的身影,留下了一牆的孤寂。
廖天磊拿出煙,攏手點燃一支,叼在嘴裡,深深地吸了一口。而後靠著牆,仰頭將嘴裡的煙吐出。煙霧隨著他嘴裡的氣,噴出了很遠,在昏黃的燈光下,絲絲縷縷的盤旋著,久久不能消散,一如他此時腦海中的繁雜的思緒。
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個平時看起來乖巧靈氣的小優,究竟會因為什麼才會對傅冰倩做出這樣的事情。
如鷹鉤般狠戾的冷在廖天磊的雙眸中盤旋,漸漸沉積,他一手插進兜內,從褲兜內再次拿出手機,回撥了剛才的號碼,貼在臉側,整個人看上去慵懶中卻帶著隨時將人置於死地的戾氣。
「嗯,說。」話語簡單明了。
樂森卻能感覺到廖天磊正在一點點的失去耐性,他遲疑了半秒,對著手機說出自己調查到的結果,「我們派出的人回來報告說,小優還沒有逃出g市,但是想要抓到她,卻是很難。」此時的樂森也正站在他自己的辦公室,樓層很高,兩面的窗戶被他全部都打開了。
夾雜著寒意的風,撒著歡地不斷湧入,颳得桌上的紙沙沙作響。照理說他應該感到冷的,可為什麼他此時的手心一直在不斷地冒著汗。
他也顧不得形象了,攤開手掌心直接在西裝褲上抹了抹,他從不知道自己身體里的水分這麼的足,才剛抹完的手心,又開始不斷地有汗液冒出來。
現在,他是真的開始感到緊張,他甚至能從這突然沉靜下來的空氣中,撲捉到暗潮湧動的等待爆發的因子。
「那你現在打電話給我是什麼意思?是告訴我,你辦事到底有多麼不力嗎?還是希望我另外再換一個人?」廖天磊邊說邊將手中的煙放進嘴裡吸了一口,仰頭間喉結因為說話正在上下緩慢地滑動著,這是一幅畫,一副關於一個憂鬱男子陷入沉思的話。
很美,卻因為他嘴裡迸射出來的話語,為這幅畫增添了邪魅慵冷的色彩。
他的聲音一如剛才的平靜,痛過電磁波,砸進樂森的耳朵里的時候,就像蜜蜂狠狠地蟄在了他的中樞神經上,駭然與痛感同時在他的身體里擴散。
樂森明明知道,結果一定是這樣的,但是他還是打了這通電話,不是因為他的皮到底有多厚,而是他真的覺得有些六神無主了。他緊了緊嗓子道,「我們現在所有的行動好像都被別人監視了,就像天上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們一樣,每次當我們獲知到小優的藏身地點的時候,等我們趕過去,小優就已經被轉移了。」
「看來,這次的實力不容我們小覷。」沒有頹敗,反而是在瞬間挑起了廖天磊的鬥志。他就像是被困在籠中的狼,正在試圖努力地尋找逃脫的出口,卻有個人不知死活地拿著一塊肉在他的眼前晃動,以此激起他更高一輪的憤怒。
「還有,我們另外派了一撥人趕到小優的老家,走訪了老家的鄰居,說她父母已經消失了一個多月了。是被兩輛很高檔的轎車接走的,聽她父母說是要跟著女兒去城裡享福去了。」
「原來敵人準備了這麼久。」而他卻直到妻子出事了,才知道。
廖天磊拿著手機,一隻手夾著煙,不斷地往嘴裡送,直到手中的煙燙到了手指,他才將煙屁股投入了一旁的垃圾桶內,沉呤了一下,這才緩緩地開口,「你那邊繼續按照原來的思路去做,帶著那般人奔跑,其他的事情我自己來安排。」
「好。」樂森應了一聲領命。
廖天磊就在以為沒有其他的事情的時候,樂森又透過手機遲疑地說了一句,「廖總。」
廖天磊拿著手機看了一眼,皺緊了眉頭,這個樂森什麼時候說話也開始這麼婆婆媽媽啦?他再次將手機貼在耳畔,顯得有些不耐煩地吐了一個字,「說。」
「高昊焱今天打來電話了。」樂森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說這件事情是否合時宜,但是鑒於上次被廖天磊罵過的經驗來看,這件事情應該也是迫在眉睫需要弄清楚的吧。他停了一下,想要等待廖天磊的反應。
「完整話不會說啦?」果然,廖天磊的耐性已經開始達到臨界點了,每一個字都像是小鋼珠一樣,從菲薄的唇中綳出來。
這一次,廖天磊的反應,倒是讓樂森很高興,至少說明他在這個時候提這件事情還是對的,這一次他沒有一絲遲緩,將高昊焱的話對著廖天磊完整地闡述了一遍,「高昊焱說,那段被剪接過的視頻,除了有接頭,倒是沒有被修改過的跡象,現在他們可以斷定的是,那場大火併不是老夫人放的,而是另有其人。而且他們也走訪過那幢別墅的周圍的鄰居,從那些人的反應來看,好像被人威脅過,都絕口不提當年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