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這樣的淚,不會讓你再流
「口是心非。」
如果將這件事情放在幾年前,哦,不,距離太遙遠了,有些不夠現實,就放在經年的七月前吧,打死他都不會相信自己會如此迷戀一個女人的身體。
這種迷戀是唯一的,想來,這輩子除了她便不再有人能夠引起他的興趣。
因為他已經將自己所有的愛人的能力都給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了,同樣的,他也不敢想象,如果她那一天離他而去,他是否還能安然獨活在這個世界上。
情之所動,他薄唇輕移至她的耳畔,「小偷,偷了我的東西,可不能輕易的離開。」
廖天磊的話,讓傅冰倩的心尖驀地一縮,她現在已經不敢保證廖天磊是否已經發現了她的意圖。耳畔太過灼熱,她伸手去拂,同樣找到了躲避他的理由,她將頭側向了另一側,小聲道,「胡說,我可沒偷你什麼東西。」
這女人可是迷糊得很,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偷了什麼東西嗎?趁傅冰倩不注意間,他拉著傅冰倩那隻沾滿泥巴的手,毫不在意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別,臟。」傅冰倩被迫著面對向廖天磊,掙扎著想抽回手。
廖天磊哪肯輕易放過,而是將她的手按得更緊了些,從未有過的認真地看著傅冰倩,控訴道,「你偷了。」
「你偷了我的心,你偷了我的靈魂。」
傅冰倩燦然的雙眸瞬間聚攏了水光,長睫顫了顫,終是無法承受如此神情的重量,垂憐了下來,「磊,我……」她無以為報,但有些傷害,她卻是終究要帶給他的。
但,傷痛,終究是敵不過她帶來的遺憾吧。
「傻瓜,我說這些不是為了給你增加負擔,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在我的心裡再無人可以取代。」廖天磊的目的真的不是為了讓她難過,見傅冰倩這般表情,他反而是有些心疼了。他長臂一攬,將傅冰倩摟入懷中。
泥,也在他們中間被一點點的擴散開來。
他,廖天磊是沒有潔癖的,是真的。只要能跟傅冰倩在一起,那一點臟有能算得了什麼呢。
如果說跟傅冰倩在一起,讓他從此只能停留鄉野,栽花總裁,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上一下。
「我知道,我都知道。」繾綣在他的懷抱內,汲取著他身上每一絲能溫暖她靈魂的氣息。
秋後暖陽,懶洋洋地灑在身上,困意來襲,傅冰倩就蜷縮在廖天磊的懷裡,靜然地睡著了。怎麼說呢,傅冰倩較之前變得更加的嗜睡了,好像恨不能把這輩子缺失的覺都給不回來似的。
廖天磊看著躺在他臂彎里的女人突然覺得很平靜,彷彿所有的俗世紛擾全都被他拋棄在了景觀別墅恬靜的歲月里了。
他的嘴角有著文化的笑。
廖天磊一生就懼糾纏,卻想被一個叫做傅冰倩的女子糾纏一輩子,這是怎樣一種糾結心裡?
愛,最磨人!
而他卻在愛中尋找了自己存在的價值。
以前,曾有媒體這樣評價廖天磊,說他生得絕世容貌,年少工程名就,還擁有著別人求而不能的超強大腦,這樣的人被老天過分厚愛,老天將所有美好的東西都眷顧在了他一人的身上,這輩子該是了無遺憾了。
樂森拿著這片報道進來的時候,他正站在那片被他特意辟出來的區域,手指夾著煙,看著自己腳下川流不息的黑點。
真有這麼幸福嗎?可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全身肅冷,亟待一股暖流的注入呢?
「少年老成,失去的才是人生最寶貴的東西。」那句話被廖天磊說得很輕,但那天的風也很大,送進樂森耳朵里的時候,仿若如雷貫耳,重重地砸在了樂森的心坎里。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樂森才真正地看到了廖天磊眼裡的落寞。
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愫呢?只怕是外人很難體會的。
因為沒有站在他那樣的高度,又怎麼會知道身居高位者的痛苦呢?
樂森也曾經試圖像廖天磊那樣,站到廖天磊開闢出來的透明區域,但都因為沒有那樣的膽識而卻步了。
是了,想要擁有那樣的膽識,付出的到底是怎樣的努力,需要拋卻多少那個年紀的同齡人,該擁有的生活,才換得這樣的成就呢?
樂森也才真正的明白,廖天磊的成功不是老天的眷顧,而是犧牲了別人不能犧牲的東西換取的。
廖天磊失去的,恰恰只有傅冰倩能夠填補。傅冰倩較於廖天磊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廖天磊正想得出神,剛才還安睡在他懷了的人兒,轉了個身,就那樣一張掛著淚痕的臉呈現在了他的面前,原本舒緩的眉宇間也被她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抬手為她擦掉淚痕,那般輕柔,仿若對待一尊易碎的水晶藝術品。
近在咫尺,呼吸纏繞,他薄唇輕啟,「這淚,以後不會再讓你流一滴。」
另一隻手繞過她的膝,小心翼翼地將傅冰倩打橫抱了起來,抬步往樓上主卧室走去。
怕驚擾了她的睡眠,沒有給她換上其他乾淨的衣服,倒是把傅冰倩放到床上,蓋上被子后,轉身往浴室內走去。
他打了一盆水,為傅冰倩擦拭著手上已經乾涸的泥漬。
雙手沾著泥睡覺,總歸是不舒服的。
待將雙手處理乾淨,端著臉盆欲站起身的時候,他的視線掃到了傅冰倩的睡顏。
對了,她的臉上還殘留著剛才捉弄她后,留下的泥痕呢。那麼稀薄的一片,照理說早已經乾涸了,可此時卻是仍潮潤一如當初。
怎麼會呢?
哦,是她的冷一直在滋潤著它們。
廖天磊又從浴室內拿了一塊更為柔軟的毛巾,溫熱的溫度接近身體的溫度,劃過傅冰倩的眼畔的時候,她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仍是沉浸在她自己的小世界內。
廖天磊停下來了手上的動作,他的心痛了,就連那塊被他擰得很乾的毛巾,在他的掌心下也被攥出水來。
他站在床頭很久很久,就連太陽循著他的足跡,漸行漸遠的時候,他也不自知。
房間內的光亮在一點點的暗下去。
廖天磊轉身往卧室外走去,他輕輕地掩上了房門。
走到了別墅外,掏出手機。他按了一下手機的鍵盤,黑屏。
哦,他已經讓它休息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來到景觀別墅內后,在打了那兩通電話以後,他便一直將手機處於關機狀態。
現在,他要把它開啟,因為他有重要的電話要打。
他按下了樂森的電話號碼,樂森還在廖氏大樓內辦公,風很大,澀澀的擦過手機話筒表面,直灌廖天磊的耳膜。
「廖總。」在這個時候接到廖天磊的電話,著實讓樂森很吃驚,同時心也跟著驀地緊了起來,有一種預感。但廖天磊沒有說出口,他不敢胡亂猜測。
「那件事,我不希望再繼續下去。」廖天磊徘徊在景觀別墅的窗檯下,正對著傅冰倩此時正在睡覺的卧室,不過距離有些遠,就算傅冰倩現在想聽,怕也是聽不到任何聲音的。
他做這些事情不是為了讓傅冰倩知道,他只求能夠撫平藏在傅冰倩心底的痛。
她說,她答應過要許卓然一個原諒他的承諾。
既然她已經承諾了,那麼他就要為她做到。他的想法在這一刻都顯得無足輕重了。
「廖總。」樂森在電話的另一頭又重複了一聲剛才的話,廖天磊突然改變這樣的想法,跟他平時的處事風格太不像了。
而且在檢察院派人將穆歡跟卓然抓起來的那一刻,很多事情也同時被媒體給挖了出來,如果在此時包庇卓然的話,那麼他們以後在商場處理起事情來,可能會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阻礙,對廖氏的發展帶來不利。
很多話湧上了樂森的喉嚨,最後,再多的話全都化成了兩個字,廖總。
因為他知道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撼動廖天磊已經決定了的事情,能夠讓廖天磊突然改變想法的人,怕是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傅冰倩。
既然廖天磊已經決定了,那麼他說再多,只怕也是徒然,所以,剩下的,樂森也只有沉默與服從了。
就像廖天磊接下來說的,「執行。」
是的,他除了執行,還能做什麼樣的努力呢?
「是。」樂森咬了咬唇,應了下來。
一支煙,在秋風中明明滅滅,燃得很快。他重新從煙盒中抽出一支來,點燃。抬眸,朝窗口望了一眼,這才又開口道,「把他從裡面弄出來,告訴他,我不希望再在g市看到他。」
「好。」
廖天磊轉身往來時的小徑上走,天色已經暗了,還是讓他清晰地看到鵝卵石小徑上,橫橫豎豎地躺著數支已經燃盡的煙頭,他以為自己只是抽了兩支,沒想到卻是遺留下來了這麼多的煙蒂。
他彎身,將一支支煙蒂撿在手心裡。
雖然傅冰倩從來沒有說出口,但是他知道,傅冰倩不喜歡看到他抽煙。
將所有的煙蒂都扔進了紙簍內,他才又按下了另外一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