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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情感所累

  阿韻推門而入的那一刻,瞬間難過的留下眼淚來。

  只見她臉上蠟黃,沒有一點血色,瘦削的臉頰上,兩個顴骨像兩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裡。

  她半跪於床榻前,望著柳泠芌嚶嚶抽泣起來,這是第一次見柳泠芌受傷,還是在自己最粗心大意的時候,她自責要分,緊緊握著她的小手不松,生怕柳泠芌會突然消失一樣。

  小丁狼立在一旁,沒有勸阻傷心難過的阿韻,此時的他,又何嘗不是難過的要死呢!

  初堇揚更心疼,食不下咽寢不安席,就盼著柳泠芌趕緊醒來。

  隨即想起一事來,便向阿韻問道:「你來時,將軍府可還安靜,有沒有因此而讓杜老將軍焦急擔心?」

  阿韻此時猛然想起,自責一拍自己額頭。

  :「哎呀!我給忘了,這會兒舅舅肯定急的到處找人呢!」

  初堇揚眉頭一挑!這姑娘除了吃會放在心上外,其他的基本智商沒在線過。

  :「阿韻,你先回去告知杜老將軍一聲,就說辛荑閣病患太多,柳姑娘抽不開身,可能會多耽誤一些時辰,也好讓他們不要擔心。」

  阿韻得令,匆匆而去。

  一年難得說幾句話的小丁狼,也順勢提醒道:「少公爺身份尊貴,還是請速速回景王府吧!」

  初堇揚不理他,只管在一旁守著柳泠芌,小丁狼無法,只好任由他吧!

  只是此時的小橘子就可憐多了,沒有問出初堇揚蹤跡的靈姬夫人,正嚴厲呵斥逼問著他呢!

  :「你小子常常攛掇少公爺在外廝混,招惹了不知名的野花們,今兒你老老實實交代了少公爺的行蹤,也好保得你這條小命。」

  小橘子與初堇揚從小一起長大,是有感情的,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自己主子。

  他趕緊搖著頭,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請夫人明查,奴真的不知少公爺行蹤,當時奴也勸過少公爺,獵得野物即刻便回,只是奴人微言輕勸不動,想要跟著又被少公爺呵斥了回圍場等待,這一等,便再也沒有見少公爺身影。」

  靈姬夫人冷冷一哼!顯然明白這小子在撒謊。

  只見她揮了揮手,隨即上來幾個護衛,將小橘子按倒在地,各個手持木棍,看樣子是要挨板子了。

  小橘子趕緊求饒,但卻沒有要透露初堇揚行蹤的意思。

  靈姬夫人不悅,甚至都懶得聽他廢話,只側過臉去,聽他一陣陣呼喊聲!

  景王府大部分的護衛都跟小橘子玩的很好,下手之間都收著力呢!以至於疼痛感不是很強烈,只假意痛苦的嚎叫著。

  靈姬夫人這樣聰明的人如何看不出這其中蹊蹺,便冷牟掃了一眼,隨即冷漠的說道:「你們若手下留情我也不勉強,只是這小子如果身上沒有半點傷,爾等同罪論處。」

  幾個護衛相視一望,隨即給了小橘子一個「抱歉」的眼神,他深知這一劫是躲不過去了。

  小橘子頓覺身上一股蝕骨疼痛襲來,眼淚汪汪流淌,連求饒的話已然喊不出口了。

  :「你若老實交代清楚,興許還能保得一條小命。」

  小橘子聽罷!一字一頓的說道:「請——夫人,開——恩,小橘子真——真不知——少公爺去——去了何處!」

  靈姬夫人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揮了揮手,冷漠的說道:「打死。」

  就在小橘子痛苦呻吟,慌忙告饒之時,蕭敏敏突然拜訪,靈姬夫人並未停止懲治,而是將蕭敏敏請至了客廳。

  經過院子,聽有僕子叫喚,便快速瞧了一眼!原來是小橘子,初堇揚身邊兒的仆子,又不知何故犯了錯,她不好問,只能慢慢觀察,待有時機再試探試探口風。

  蕭敏敏在仆子們的引領下,順利來到客廳,見靈姬夫人悠哉悠哉喝著茶水,看似心情倒還不錯。

  :「靈姬夫人安好。」

  她望著蕭敏敏,心情也跟隨好了許多,趕緊親自將之扶起,這丫頭雖然長的不盡人意,但行為舉止落落大方,端莊大氣。

  :「你呀!許久都沒有來探望我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盼著你來呢!」

  蕭敏敏幽幽一笑!隨即喚來兩個仆子,各個手中提著兩個竹籃子,靈姬夫人瞧著是什麼吃食,雖不大滿意,但總也得給人家一個笑臉不是。

  :「近日哥哥在嬤赭河尋了些海味回來,特意給您選了最好的。只是不知夫人吃不吃的慣。」

  靈姬夫人定眼一瞧,有魚、螺、蛤蜊、鮑魚、海參、魚翅、魚肚等一些海鮮,心中多少有些小滿意,至少在左政史眼裡,自己的身份也沒有被輕慢了去。

  :「你這孩子,來就來嘛!還客氣個做什麼!如今你跟堇揚的婚事越來越近,不必來回的跑,可別累著。」

  蕭敏敏淡笑,對於靈姬夫人的客氣話,反而覺得陌生,雖然心中明白,靈姬夫人看中的是自己的家世而非自己這個人,但她為了初堇揚,是絕不會去計較。

  :「心裡只想著您,怕您一人守著這府里多少有些煩悶,所以便常來看望。」

  :「你有心了。」

  蕭敏敏見她對自己的態度還是挺不錯,便試探性的問道:「方才來的路上,望見小橘子正在受罰,他是少公爺身邊兒的心腹,不知犯了什麼錯?要受如此懲罰?」

  :「倒也沒什麼!堇揚昨兒一日一夜沒有回府,正問著近身伺候的仆子呢!這些個小東西,以為本夫人不大管事,居然各個都幫著堇揚瞞著我,一不高興,就懲罰了幾個慣會撒謊又不知好歹的東西。」

  蕭敏敏有些驚愕!原以為靈姬夫人應該不會輕而易舉的告訴自己,何況還是家事,甚至影響兩家聯姻,難不成她篤定自己深愛初堇揚,絕不會因此而放棄納親?看來靈姬夫人是吃定自己了。

  只是,她那裡曉得靈姬夫人的心事,她本性腹黑,都敢跟望帝對著乾的人還會怕一個區區聯姻失敗嗎?只不過不想親自動手處置外面的野花,而影響了她與初堇揚的母子情罷了!她吃定蕭敏敏對自己兒子的心思,自然不怕兩家因此分手,反而還會讓蕭敏敏這個傻姑娘,去幫助料理掉外面的爛攤子。

  :「既然仆子們不肯說,必然是少公爺吩咐了的,兩邊兒都是主子,仆子們也不好背叛任何一方。」

  靈姬夫人見她有主意,故而問到:「你且說來聽聽!」

  :「不如就去放了那仆子,興許他還會去向少公爺稟報事宜,咱們大可暗中觀察著,這樣,咱們找尋少公爺的蹤跡豈不是不費一兵一卒。」

  靈姬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故作頭疼的嘆息道:「唉!年紀大了就是不比你們年輕,這頭疼病總犯,哪裡還有心思去處理這些事情,真希望敏敏你早些進我家門,這樣我這老婆子也該退居別院修養了。」

  蕭敏敏倒也聰慧,自然聽得出來靈姬夫人是什麼意思!她淡笑了笑,扶著靈姬夫人寬慰道:「明兒我著人送些滋補的參葯來,您便將養著身子吧!少公爺之事,您若放心,只管交給我就是。」

  靈姬夫人趕緊點了點頭,隨即裝頭疼,被仆子們帶進了內閣休息。

  蕭敏敏此時派遣了兩個仆子吩咐那幾個護衛趕緊停手,又命了幾個身手好的暗中注意小橘子的動向,自己則先回左政史府。

  心腹嬤嬤有些為她抱不平,便一面為其準備吃食,一面嘟噥道:「少主子原本不用多管這等閑事,何必親自插手,如若被少公爺知曉了,還不知道怎麼記恨你呢!」

  :「你今日是沒看到靈姬夫人的做派,分明是讓我親自去處理的意思,況且我本來是初家未來兒媳,以後遲早是要面對這些事的,早一天上手也沒什麼要緊。」

  :「老奴覺得,少公爺的桃花實在太多了,以後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倒不如,選一個家世好又專一的呢!」

  :「可如若不是自己所愛,也幸福不到哪裡去!世間男兒,哪一個不是室寵一大堆,我倒有些羨慕咱們蜀國百年之前的風氣,女子為尊,一生一世一雙人,多好。」

  :「是啊!到了咱們君主這裡,可就變了,好好的風氣,還不是跟周朝、巴國所學了這些回來。」

  :「人之本性,怪不得這些。」

  主僕二人閑聊了片刻,便各自散去。

  杜老將軍府中,經過阿韻一番說辭,夫婦二人便相信了,也沒有再大肆尋找柳泠芌,隨即退了兵力。

  果然——不出幾日,小橘子覺著身體有所好轉,便出府去了辛荑閣。

  這小子武功太低,完全察覺不出有人跟蹤,直到他抵達了目的地,才有暗衛回往了左政史府,稟報了蕭敏敏。

  她一驚!隨即心痛之至。

  :「果然是她,原先去試探她的時候,還以為這女子獨特,不會與少公爺有什麼關係,如今想來,只怕是自己太大意了。」

  如若真是在辛荑閣,那麼初堇揚跟柳泠芌豈不是單過了好幾個日夜的二人世界!蕭敏敏越想越氣,甚至就要親自去處理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

  心腹嬤嬤趕緊阻攔:「少主子請三思!此去必然會引起少公爺不滿,咱們不如靜待時機。」

  此刻的蕭敏敏總算冷靜下來,深思著該如何是好!

  而辛荑閣這邊兒的柳泠芌也有醒轉,但卻第一眼望見的是初堇揚,心中多少有些自責跟感動。

  :「原來少公爺也這麼會照顧人,我說我的傷勢怎麼會好的這麼快呢!」

  對於柳泠芌的打趣,初堇揚一陣苦笑,不過望著她如今的神色,看似傷勢好的差不多了,心中便已放心。

  :「我擔心你擔心的要死,成天盼望你早些醒來,這種痛處我寧願自己為你承受,從此,我初堇揚絕不會再讓你受如此委屈。」

  柳泠芌淡笑!

  她原以為自己不會為任何人動心,也認為世間必然沒有任何男子能看上她這麼一個無趣的女人,為了報仇,她固執的將感情隱藏,到最後,還是被初堇揚給融化了。

  :「那我不管,這次因為少公爺受傷,你得賠我。」

  初堇揚笑著點了點頭,隨即撫了撫她那額頭散亂的青絲。

  :「好,你想要什麼?我都賠給你。」

  :「我還沒有想好,以後若想起來了,再告訴你。」

  初堇揚見她這般,心中多少有些欣慰,至少他能感覺出了柳泠芌的心意,她對自己有了感情。

  初堇揚一把將之摟入懷中。

  :「泠芌!等你傷勢痊癒后,我便向杜老將軍府上提親,我真的捨不得你不在我身邊兒而受委屈。」

  柳泠芌起初一怔!她可還沒有準備嫁做人婦這種準備,便語塞的不知如何回答。

  初堇揚見她半天沒回話,有些焦急。

  :「怎麼了?不願意么?」

  :「你怎麼不現在就八抬大轎將我迎回去呢?此事需得嚴謹,我舅舅那一關你可過不了,況且少公爺還需向靈姬夫人稟報,還要兩家一同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談此事,你我可不能私下裡決定的。」

  初堇揚聽了她這一大堆理由,瞬間便明白了她的心意,淡笑道:「都依你,我等得,這些事情你讓我去處理便好,你好好養傷,不必操心。」

  柳泠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就在二人說笑間,門外卻起了爭執。

  小橘子捂著屁股的傷,一瘸一拐的來到辛荑閣,腿都走酸了,小丁狼非得堵在門外不讓進。

  小橘子一著急,就要硬闖,小丁狼雖發現了他的傷勢,只是沒有注意,猛的一掌推過去,小橘子瞬間摔倒在地,正好是屁股先著落,疼的小橘子嗷嗷叫!旁人看著都疼,況且還是親身感受了。

  小丁狼覺得不好意思,趕緊去扶,小橘子這時候生氣的了不得,哪裡會同意他去相扶,自己的小暴脾氣一上來,又將小丁狼一推,他一鬆手,小橘子又一次屁股先落地,此刻反而比第一次更疼痛起來,連同好了的傷口又開始滲血。

  聽著小橘子那殺豬一般的叫聲,初堇揚趕緊出門觀察,好傢夥,小丁狼正束手無措的想要去扶他,小橘子卻又不滿意了猛的捶打他,但他的力氣似乎根本撼動不了小丁狼那魁梧的身軀,一絲疼痛感都沒有。

  小橘子見了初堇揚出門來,趕緊一瘸一拐的跑了過去,並十分委屈又生氣的抱著初堇揚大腿就是一陣哭訴。

  :「你先起來,讓我瞧瞧你的傷。」

  小橘子不肯,愣是抱著大腿不依不饒。

  :「少公爺,你就可憐可憐小橘子吧!奴實在熬不住了,靈姬夫人,愣是要將奴打死不可,您如若還要待在辛荑閣,奴就該以命向靈姬夫人回稟了。」

  初堇揚此時恍然大悟,原來這傢伙身上的傷不是小丁狼所賜,而是自己母親的傑作啊!

  :「你且起來,本王隨你回去便是。」

  小橘子聽了這句話,立馬站起身來,頓時覺得腰不疼了,腿不酸了,精神也好了。

  :「奴屁股受了傷,沒有使喚馬車來接,您就跟著奴親自走回去吧!就當鍛煉鍛煉身體。」

  初堇揚無奈一笑!

  :「你在門口等著。」

  :「好嘞!」

  這主僕二人的話,柳泠芌在屋中聽的一清二楚,只見初堇揚神色有些不高興的走了進來,他恐怕是不放心自己,才會如此吧!

  :「小橘子可憐的緊,估計整個景王府都急瘋了,你且回去瞧瞧靈姬夫人吧!你彆氣壞了她的身體。」

  初堇揚點了點頭!隨即側坐在她的床榻旁,緊緊握著她那纖纖玉手,又撫了撫她那蒼白的臉頰。

  :「你覺得他可憐的緊,你都不心疼我嗎?我不放心你,更擔心你,想照顧著你,看不到你,我怕你有什麼意外。」

  柳泠芌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有小丁狼在,你不用擔心,在蜀國,怕是沒有人能是他的對手呢!你且回去照顧靈姬夫人,莫讓她傷心。」

  初堇揚無法,只好辭別柳泠芌,他輕輕在她額頭上一吻!眼神中充滿了愛意,甚至還十分不舍。

  :「你若有空便來瞧瞧我,待傷勢好后,我便會回將軍府向舅舅賠罪,辛荑閣若找不到我,便來將軍府。」

  初堇揚不舍的點了點頭,隨即將她擁入懷中久久不肯鬆開。

  小橘子身上本來就有傷,加之太陽又毒,熱得他滿頭大汗,小橘子盯著他的神態就像是防賊似得,心中多少不爽。

  :「臭小鬼,大白天看著這長相都滲人,還敢出來招搖過市,膽兒肥。」

  小丁狼只白了他一眼,又做出了一個準備大打出手的動作,小橘子嚇的趕緊別過臉去,不敢看他。心裡也不知道將小丁狼罵了多少遍!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初堇揚才匆匆走出房門來,見小橘子這可憐的模樣,不忍心的拍了拍他那瘦弱的肩膀。

  :「辛苦了,即刻回府吧!」

  小橘子應是一聲!趕緊帶頭就往辛荑閣門外踱步。

  初堇揚深深的望了一眼柳泠芌的卧室方向,良久——才離開。

  回到景王府,小橘子趕緊領著初堇揚去拜見靈姬夫人。

  只見她倚靠在床榻旁,頭戴抹額,似乎又是老毛病犯了。

  初堇揚趕緊跪地磕頭認錯。

  :「請母親安,兒子不孝,害您擔心了,還請母親責罰。」

  靈姬夫人瞧也不瞧他一眼,只冷冷的說了一句!:「你從小做錯了事,回來第一句總是說自己不孝,為娘如今都算不出你說了多少個不孝了,既然知道不孝,為何不改?還要氣惱為娘?你又要為娘如何懲罰你?」

  :「母親請息怒,一切都是兒子的錯,只是事關人命,兒子不得不以大局為重。」

  靈姬夫人冷冷一哼!心中不悅,甚至被他的說辭弄得好氣又好笑。

  :「大局?你所謂的大局就是一個女人么?她如若是大局,為娘又是什麼?你明明知道我中意蕭家,你卻在外面拈花惹草,你難不成想把我的苦心當做無所謂嗎?」

  :「母親勿動氣,您看中蕭家,但兒子更看重杜家,兒子不願意迎娶蕭敏敏,求母親成全。」

  :「糊塗,初堇揚,你給我閉嘴,你可知你犯了什麼錯?」

  初堇揚並沒有動搖的意思,反之還會因為婚姻之事與靈姬夫人辯論到底。

  :「兒子明白您的意思,可是杜家也並不差,君雖不是真心看中杜裴遠一族,但蕭家也並非是好的選擇,如今君有清理朝堂的意思,您以為以左政史的野心跟手段,君能容忍他么?至少目前的杜家還是穩定一些。」

  :「為了柳泠芌那身份不明的丫頭,居然想了這麼一堆說辭,也是難為你了,無論你同意不同意,我初家與蕭家聯姻你無可辯駁跟拒絕。」

  初堇揚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遣退所有奴僕,言辭嚴肅而認真的分析著。

  :「母親,您仔細想想,伯父當初觸怒龍顏,您以為君會就此罷休么?我初家看似落敗,實則地位不可撼動,君將所有任務都派遣兒子去任命,一來是想探知兒子實力,二來是希望我功高蓋主,一旦紅極一時,做出一絲錯處就會將整個初家滅門,當初我們母子二人決定刺殺君主為父親報仇之日,便是君主要除去我初家之時,朝局一旦被君主清理,我初家與蕭家此時聯姻,那可是株連之罪,您可要三思而後行啊!」

  靈姬夫人仔細想來,她自認為十分了解望帝的秉性,就算初堇揚已經說的如此清楚,她依舊不肯相信。

  :「從小,他都是最寵我的那一個人,也是這位高高在上的哥哥,讓我做到了婚姻自由,我感激他,一直記得他的好,可我也想不通,他為何要處置你的父親?當時我初家有多衷心他,為了他肯肝腦塗地,我卻不明白!為何他會如此狠心。到底是為什麼?」

  初堇揚摟著傷心欲絕的母親,也不知還如何勸解她。

  此刻!靈姬夫人忽然想起了一個人,細思起來,不由得惶恐萬分。

  初堇揚見她這般神色,十分不解。

  :「母親,您怎麼了?」

  :「堇揚,你可發現了君不對勁的地方?」

  初堇揚不解的搖了搖頭!

  :「第一次見杜靈的時候,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想不起來,他像極了一個人,太像了,那日聽你說起君很看重他,對他好到比自己的親兒子還好,你去查查杜靈,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初堇揚一愣!以為自己的母親是操心憂思過多,看她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便只口頭答應,並沒有去查的意思,安頓好靈姬夫人之後,由於好奇心,又因為柳泠芌的緣故,匆匆去拜見了杜裴遠夫婦。

  杜裴遠對於初堇揚的突然造訪感到很疑惑也很新奇,故而並沒有主動詢問緣由,只不冷不淡的請吃酒。

  :「不知杜靈少公可在?本王想見一見他。」

  杜裴遠並未搭話,而是命仆子請了杜靈來。

  杜靈恭敬的向初堇揚見禮之後,他才說道:「少公像一位本王認識的一位姑姑,先前不敢冒犯,所以未曾提,今日一見反而越來越覺得像了。」

  杜裴遠臉色一頓,好似有些驚訝跟慌張,畢竟是過來人,老滑頭一個,隨即又恢復了以往正常神色。

  只是杜靈略顯平淡,一絲情緒都沒有。

  初堇揚將父子二人的神色一覽心底。

  杜裴遠陪笑道:「今兒老夫當少公爺來此所為何事?原來是因為這樣有趣的小事,世間之大,難免會有相像的人,何足道哉呀!」

  初堇揚淡笑!

  :「也不算小事,此來還有另一件。」

  杜裴遠一頓,隨即笑著問道:「少公爺請講。」

  :「不知少主子近日可好?本王許久沒有見她,甚是想念,今日此來便是為她。」

  杜裴遠有些訝異!今兒的初堇揚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自己十分「驚嚇」,又像是處處在試探什麼?

  :「老夫這女兒闖了些禍事,正罰她呢!不過聽少公爺這口氣,您似乎與悠兒相識很久了。」

  初堇揚淡笑!

  :「正是,本王若有意與杜家納親,不知道杜老將軍同意否?」

  杜裴遠有些不悅,看樣子這傢伙是來者不善,故意為難自己。

  :「老夫敬少公爺當初的救命之恩,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人,您何必要如此羞辱老夫呢?」

  初堇揚此刻顯得尤為認真跟霸道,連同一貫冷漠不愛管閑事的杜靈都覺得過分,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本王認真的很,也未曾有打趣您老人家的意思,此話一出,無可更改。」

  杜裴遠有些薄怒:「靈姬夫人說的很明白,只願意與蕭家聯姻,整個都城都知曉的事,少公爺今日這樣說來,到底所謂什麼原因?莫不是當我杜家是傻子?」

  :「母親已然改了注意,還請杜老將軍讓本王見一見杜悠少主,一句話說通了一切都順暢了。」

  :「來人,送客。」杜裴遠不大高興,趕緊命仆子前來遣客。

  但這些仆子哪裡敢,他可是望帝親封的景王,只敢幹看著,不敢動手,各個東望望西望望。

  杜靈不悅,隨即上前遣客道:「少公爺請回,莫要逼迫我杜府動粗。」

  初堇揚目的沒有達到,哪裡肯離開的道理,愣是不走,反而已經做好了與杜靈動手的準備。

  就在兩方不肯退讓的地步,杜悠在仆子的稟報下,突然跑了來,趕緊向杜裴遠行禮恩求道:「請父親開恩,容我與少公爺說句話。」

  杜裴遠見自己女兒這般不知廉恥,好好的閨女居然跑出來自毀形象,巴巴上趕著往男人身上湊,就要生氣的一巴掌打過去時,初堇揚趕緊乘杜靈分心之時,抽身阻攔了過去。

  杜裴遠實在沒有辦法,況且府苑這麼大,一點點兒緋聞傳出去了都不得了,只得怒瞪了一眼杜悠,隨即唉聲嘆氣的揚長而去。

  杜靈眼下對杜悠甚是失望,竟然也匆匆離開。

  杜悠趕緊屏退所有僕子,隨即查探了一番門窗,這才安心的問道:「少公爺今兒此來,可是有話要問?」

  初堇揚點了點頭!

  :「本王的疑惑,恐怕你不會願意回答,如若本王說,此事與青家有關,你會不會告知一二?」

  杜悠聽罷!便知此事有多嚴謹便點了點頭!

  初堇揚這才放心問道:「杜靈可是你的親兄長?」

  杜悠聰慧,早已猜到初堇揚可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有心理準備之下,便沒有多大驚訝!

  :「並不是,其實按理,他還要比我小兩歲。」

  :「那他的父母親該是誰?」

  杜悠望著初堇揚,她不清楚該不該相信他,他今日的神色看起來急切又冷漠霸道,甚至掠過一絲殺氣。

  :「你知道,你卻不願意告訴本王。」

  杜悠點了點頭!此事事關重大,一不小心,杜家將會大禍臨頭,甚至有被滅門的危險。

  :「看來,就算是因為青家,杜悠少主子也不肯老實回答一二了?」

  :「少公爺是這樣的人么?」

  :「你覺得呢!本王可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只要是本王想要做的事,什麼手段都用的上。」

  杜悠冷笑!

  :「起初我不大明白,原以為少公爺不過是憐惜我們這種可憐人,沒曾想,還是被少公爺利用了。您救青家,為的就是想逼迫我為您布局,更為了讓妹妹能與少公爺您納親!」

  :「你知道最好。」

  :「如若小女不說呢!」杜悠試探性的問道。

  初堇揚則眼神露出一抹殺氣,冷漠的說道:「青家,全部殺之。」

  杜悠畢竟是女兒家,仍舊被初堇揚的狠絕給唬住了。

  :「杜靈之母乃樺曾熙,當年赫赫有名的才女,其政績與智慧遠超今日帝王的樺家長女。」

  初堇揚驚訝萬分,這個女人他有過一面之緣,當時自己才十歲左右,那簡直是驚為天人,無論容貌才情氣質與智慧,至今都無人可匹敵,大可上戰場平戰亂,治國理政安天下,小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十八般武藝艷天下。

  只單單這一面之緣,便讓十歲的初堇揚險些有唯此女不娶的心態,為他今後娶妻道路多了一份參照,以至於如此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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