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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陌涼求娶阿韻

  望帝回到內殿還沒有坐定,正想著如何暗中保護杜靈的計劃時。

  巫師突然匆匆而來,見他煩憂,便打算晚些時候再回稟,並囑咐了仆子好生伺候,自己輕輕挪步欲退避之際,而此時望帝早已發現了他的氣息,故而一面喝茶一面說道:「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要走!」

  巫師會意,大步向前走來,微微欠禮。

  :「稟君,茹沁夫人方才沒了。」

  望帝聽罷!猛然一驚!手中茶杯順勢摔落在地,眾奴僕驚嚇過度,趕緊跪地行禮寬慰。

  巫師倒也冷靜非常,吩咐了幾個仆子匆匆上前收拾打掃一番。

  :「君勿過於傷心傷神,以免氣壞了龍體。」

  望帝此時回過神來,認真的望著巫師詢問:「可有派人暗中徹查?」

  巫師一頓!莫名的瞧著望帝,此時的君王似乎有些急躁,連同絲毫冷靜也沒有,難不成是對茹沁動了真情?

  巫師屏退所有奴僕,小聲提醒道:「君真打算徹查么?眼下局面,值不值得您清查呢?此事過於簡單,都是明面兒上的手段,知曉答案就沒必要勞師動眾了。」

  望帝此時反應過來,他冷靜片刻,扶額憂思著。

  良久——望帝突然哀嘆!

  :「養虎為患,養虎為患啊!」

  :「君眼下如何處置?」

  望帝搖了搖頭,隨即深思起來,他望著床榻旁的一絲燭光,微風拂來,如此微弱卻還依然堅韌。

  是啊!他的兒子各個不爭氣,是他怎麼樣也想不到的,故而一時難以接受罷了。

  :「送上一錦哀書前往巴國,就說茹沁夫人積勞成疾,常年憂思拖病,長年累月之下,故而疾病纏身便沒了。」

  :「此番說辭,恐怕巴國不會相信。」

  望帝搖了搖頭。

  :「巴國信與不信不要緊,巴國小君王相信就成。」

  巫師會意,便即刻退避照辦。

  一日一夜下來,柳泠芌並沒有等來初堇揚回府,眼下急得在府中踱來踱去。

  直到小丁狼從杜府打探了消息匆匆趕來。

  :「如何?可是打探到了什麼?」

  :「聽聞君遣杜靈少公前往壽仙城治水,而少公爺停留在杜府,安排暗中守護杜靈少公的計劃。」

  柳泠芌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難怪少公爺從政殿回來,明明有心思卻不願意向我透露半個字,他是怕我跟著擔心著急。」

  :「聽聞,政殿之中,大半官宦對杜家頗有微詞,恐怕會在路途設伏。」

  柳泠芌點了點頭,杜靈的身世她大概知道個七八分,當初無意中聽自己的母親說過,況且望帝如此正大光明的偏愛,肯定會招惹出無數棘手的禍端。

  :「舅舅舅母待我比杜悠姐姐還好些,杜家之憂也是我柳泠芌之憂,除了暗中保護他,我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說完!便吩咐阿韻收拾行李。

  小丁狼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人啊!一旦慌張焦急起來,就容易喪失理智,他不得不一面阻止著忙碌的阿韻,一面勸著柳泠芌。

  :「泠芌,你如今是少公爺之妻,初家新婦,你若突然之間消失,你叫初家如何自處?又讓初堇揚多擔心?更讓蜀國君主如何不懷疑?一旦嚴查起來,你的身份暴露,杜家初家將同罪論處,兩家族人又如何保全?」

  聽完小丁狼的提醒,柳泠芌這才醒悟過來。

  :「你說的沒錯,是我太心急。」

  阿韻沒好氣的在一旁將收拾好的行禮,又得整整齊齊的放回去,搞得自己的內心七上八下的,來來回回折騰,她可捨不得陌涼啊!

  :「杜靈少公的安危有少公爺仔細安排著,姐姐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況且杜老將軍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遠行而無所作為,你便是放一萬個心吧!」

  望著阿韻如此沒好氣的態度,心知她是被愛情所絆,捨不得陌涼情有可原,況且她也長大了,是該嫁人了,總不能將她留在身邊兒一輩子吧!

  只是阿韻不懂,柳泠芌從十歲開始便沒有了家人,自與杜裴遠相認后,才讓她重新有了家的感覺,況且杜裴遠夫婦二人給她的父愛母愛不比杜悠少,這種感情是難以割捨,也是足以讓人方寸大亂的。

  :「既如此!小丁狼你便代替我暗中保護杜靈吧!你的武功十分不錯,我也放心些。」

  小丁狼猶豫了,他認真的望著柳泠芌,心裡是不捨得更是不願意的,他可不想離開柳泠芌身邊兒,只想好好守著她。

  柳泠芌見他如此,便已看透他的心思,故而也尊重他的意願。

  :「我這兒你便放心,如若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只要是你自己真心的想法,我都會尊重,也不會生你氣。」

  小丁狼淡笑了笑,思量片刻,經過幾日幾夜的思想鬥爭,他早就將情緒感情捋了個明白,就算得不到柳泠芌的愛,但自己也願意守護在她的身旁,也願意聽她的差遣跟吩咐,相比失去她的那種痛苦,還不如去靜靜守護她來的幸福。

  只要是柳泠芌心安的事,他如何不願意去做呢!

  小丁狼望著溫柔絕美的柳泠芌,點了點頭。

  :「好,有我在,絕不讓杜靈受半分傷。」

  柳泠芌心疼小丁狼的成全,也恨自己的自私,更怨自己的無能為力。

  她撫了撫小丁狼那有些散亂的秀髮,眼神中寫滿了自責。

  :「不但是他,你也一樣,平平安安的回來,我等著你。」

  小丁狼怕她心裡有自責有負擔,故而強裝笑意的點了點頭,此刻卻望著她那不舍的神色,又怕自己改變主意,便以身體疲乏為由轉身走了。

  柳泠芌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也不由得苦笑一聲!

  :「外面的世界有太多不一樣,或許對於你來說,還有另一番機緣。」

  阿韻望著發獃的柳泠芌,隨即幽幽一笑!

  :「他能有什麼機緣,就小丁狼那副地獄里爬出來似得尊容,誰見了他不嚇死的。」

  柳泠芌望著打趣小丁狼的阿韻,嗔怪的甩了一個眼神給她。

  這丫頭被自己縱的無法無天。什麼時候嫁入陌涼那樣的大家庭,別說宅鬥了,一個小丫頭都能將她欺負死。

  :「姐姐我錯了。」望著柳泠芌似氣非怒的神色,阿韻趕緊告饒。

  她知道柳泠芌向來寵愛自己,這才在她的面前口無遮攔無拘無束。

  柳泠芌只淡淡一笑,撫了撫阿韻那肉嘟嘟的臉頰。

  她並沒有回話,而是認真的為小丁狼準備著各種傷葯,以及乾糧跟換洗衣物,直到半夜才安然入睡。

  待到初堇揚回府,柳泠芌已然進入了夢鄉,他靜靜望著熟睡的她,心中多少是安穩的。

  他不願意擾醒她的美夢,故而輕輕靠在床榻旁,輕輕摟著柳泠芌的小蠻腰入睡。

  第二日一早,杜靈啟程壽仙城,杜裴遠夫婦二人含著淚送至大門口,想要多踏一步都不成,整個府外全部是望帝的人馬看守,雖說是禁閉,倒不如說是望帝在暗中保護著。

  杜靈也是個孝子,足足在大門外磕了三個響頭才罷!

  :「兒子不在二老身邊兒,望萬分保重,待到兒子凱旋,再孝順膝下,守護杜家安危。」

  二老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連連揮手示意他該啟程了。

  杜靈忍痛轉身上了馬背,不舍的望了杜裴遠夫婦二人。

  此時,初堇揚與柳泠芌及時趕到杜府大門外。

  如此大搖大擺,一眾人慌忙向這對新婚夫婦行著大禮。

  初堇揚親自將杜靈扶起,並淡笑著小聲提醒道:「此去有諸多危險,本王已盡最大所能,安排了暗衛護送,只是你自己也要多多注意些,壽仙城離都城甚遠,莫讓旁人鑽了空子。」

  杜靈感激初堇揚的照拂與提醒,連連行禮應是。

  隨即望著柳泠芌也免不了囑咐一番,他最放心不下杜裴遠夫婦,話語之間除了叮囑她好好照顧自己以外,也頻頻交代著柳泠芌好生看顧二老。

  :「放心,舅舅舅母我都記掛在心上,也會日日都來杜府探望。只是哥哥如今去了壽仙城,也要萬分保重自己,時時注意身體,莫要過於擔心都城這邊兒,你若好,我們便都好。」

  聽她說來,杜靈此時放心許多,初堇揚的為人他信得過,故而也不願太矯情。

  他輕輕拍了拍杜靈的肩,淡笑著說道:「本王與泠芌會好生看顧二老,你只管在外面拼出一番政績來,待到你凱旋之日,我們所有人接你回家,時辰不早了,趕緊啟程吧!」

  杜靈深深的向初堇揚行了禮,隨即環顧四周,圍觀的百姓之中,除了各方勢力的暗探,卻偏偏沒有注意到,喬裝打扮藏在人群中的青雲依。

  他望了一眼頻頻向自己揮手的二老,頓時紅了眼眶,又怕自己堂堂男兒流下淚來,便趕緊快馬加鞭而去。

  初堇揚此時輕輕摟著柳泠芌,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懷抱,以當安慰她吧!

  她只勉強笑了笑做回應。

  原本還想寬慰杜裴遠夫婦二人幾句,怎奈門外護衛快步攔在身前,並恭恭敬敬行禮說道:「少公爺少公夫人請留步,眼下這個時辰還不是探視杜府的時候,況且君有嚴令,卑下等不敢大意,也不敢違逆,請您莫要為難卑下。」

  初堇揚冷漠的點了點頭,柳泠芌則在遠處向杜裴遠夫婦微微欠禮,二老忍痛揮了揮手,眼巴巴望著初堇揚領著柳泠芌匆匆而去。

  新婚夫婦回到府中還沒有坐定,便見阿韻殷勤的伺候用茶,將桌椅擦拭的賊亮,按摩或是撒嬌,簡直一切恭維都用在了柳泠芌身上。

  她與初堇揚相視一望,這丫頭今兒也不知怎麼了,居然殷勤到這份上。

  就在二人疑惑不解的時候,陌涼突然求見,初堇揚這才恍然大悟,雖然對他有頗多意見,但都看在柳泠芌的份上,盡量保持一抹微笑。

  :「你這丫頭,難怪今日如此反常。」

  聽了初堇揚這般打趣,故而恍然大悟!

  她嗔怪的望著阿韻,心中只怕已經知道了陌涼的來意,當即不悅,這姑娘本還是單純的年紀,她那裡知道嫁做人婦的艱辛,便當即吩咐小橘子將陌涼打發了出去,如若不肯走,便大棍子拖出去。

  阿韻頓時一急,趕緊抱著柳泠芌胳膊撒嬌。

  :「姐姐,姐姐你都不知道原由就攆人家走,不如你放人進來,且聽他說什麼!」

  柳泠芌搖了搖頭,見都懶得見,何況是聽陌涼廢話了。

  阿韻見求柳泠芌沒有用,便轉頭跑近初堇揚的身旁,拽著其袖子便撒嬌。

  :「姐夫,你瞧瞧姐姐,你都不管管,客人來了,怎麼能將人趕了出去的理,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姐夫,你可得給我做主。」

  一句句「姐夫」叫的初堇揚心情愉悅,竟都不好意思拒絕阿韻的熱情。

  柳泠芌聽的是眉頭一挑,她自己都還沒有承認這麼個撿來的丈夫,怎的阿韻這丫頭就巴巴的往上趕了。

  初堇揚淡笑著望著柳泠芌,試探的詢問道:「不如咱們且瞧瞧陌涼那小子想做什麼?」

  柳泠芌沒好氣的嗔怪了他一眼,這傢伙也太沒定力了,但憑一句「姐夫」就將他給收買了去。

  柳泠芌實在拿他們沒辦法,何況初堇揚的面子她要給足,便只好點頭同意。

  阿韻高興的恨不得蹦起來,隨即摟著柳泠芌撒嬌道謝。

  小橘子會意,匆匆給人請了進來。

  陌涼被晾了大半日在外邊兒,心中多少有些氣性,況且他本身身體不好,都等得不耐煩險些暈過去。

  只是如今為了阿韻而忍耐,不得不恭恭敬敬行禮問安。

  :「陌涼少公,今日所來是為了何事?」

  陌涼望了望阿韻,二人相視一笑,看神色似乎早已私定了終身,非彼此不嫁娶。

  :「此來是求娶阿韻,還請少公爺與少公夫人准允。」

  雖然二人對此都有心裡準備,但在自己親耳聽到時,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何況初堇揚還不大喜歡陌涼這樣的為人。

  柳泠芌望著阿韻,見她欣喜成這樣又不好拒絕,故而再三詢問道:「你可願意?」

  :「願意。」阿韻羞澀的點了點頭。

  :「當真願意?這可是一輩子的事,並不是一時興起,你要想仔細了。」

  對於柳泠芌頻頻確認,阿韻趕忙肯定的點頭。

  :「姐姐放心。我已經很認真的考慮過了,絕不會反悔,也絕對非陌涼不嫁。」

  柳泠芌與初堇揚相視一望,二人多少個不願意都寫在了臉上,可如若阿韻執意,他們也無法阻攔或者逼迫,畢竟自己並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

  :「姐姐,你就同意了吧!求求你了。」

  阿韻見她猶豫,又開始拽著柳泠芌的纖纖玉手撒起嬌來。

  :「你既然願意,我也不好說什麼,一切就由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阿韻陌涼當即高興的趕忙恩謝行禮。

  :「只是此等大事,不知陌涼少公可有跟家親商量過?又打算在何時行納親之禮?」

  :「近日茹沁夫人病逝,恐怕要多多等些時日,今兒我陌涼敢來,必然是與家族長輩們商量過得,少公爺少公爺夫人請放心。」

  二人只淡淡的點了點頭,也不好說什麼。

  :「既如此!阿韻便等著陌涼少公來迎娶,只是這會兒時辰不早了,我還有些體己話與阿韻說,便不留你了。」

  柳泠芌遣客的語氣並沒有商量的餘地,弄的陌涼與阿韻有些尷尬,也只好先告辭。

  待到陌涼一走,柳泠芌便帶著阿韻去了內閣,初堇揚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媳婦兒的脾氣他了解,便也無法阻攔,只好任由她去。

  :「少公爺,您不跟著么?萬一打起來可怎麼辦?」

  初堇揚沒好氣的瞪了小橘子一眼。

  :「所以,你打算去勸架么?」

  小橘子聽罷!趕緊慌忙搖頭。

  :「奴不敢,奴打不過少公夫人,阿韻現在也不好惹,奴敢動她,估計陌涼少公得把奴千刀萬剮了。」

  初堇揚聽罷!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就要走。

  小橘子趕緊追了上去:「少公爺要去哪?帶上奴唄!」

  初堇揚並沒有理會他,任由小橘子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

  柳泠芌捧著阿韻的雙頰,她捨不得她嫁做人婦而失去該有的單純跟自由,也更擔心阿韻的未來。

  :「今日提親,偏偏是陌涼,而非家族中的長輩,你可想過緣由沒有?」

  阿韻懵懂的搖了搖頭,她並不明白成親之事的嚴謹跟重視,只要所愛之人是自己心儀的便足以。

  :「當初姐姐納親時,就是少公爺親自上門提的親,不都是一樣的么?」

  柳泠芌無話可說,心中總隱隱不安。

  :「如若我不同意,執意不許你嫁給陌涼,你會如何?」

  :「阿韻會很傷心,但不會怪罪姐姐,卻也不會因此任由姐姐擺布,就算是死也非陌涼不嫁。無論以什麼樣的方式。」

  柳泠芌此時恍然大悟,看來這丫頭已經是情根深種了,恐怕再無回頭的可能。

  她不斷在心底責怪自己,如若不是自己的放縱,此事至少還有挽回的餘地,自從當初初堇揚提到過,都城滅門的那次殺戮有陌涼參與之後,她便對此人偏見頗深,也越來越不願意阿韻跟他納親。

  阿韻見她突然憂愁,以為柳泠芌後悔答應,便急切的說道:「姐姐放心,他會待我很好,也會十分疼愛我的,他說過,會一輩子寵著我愛護我,不然以他的身份,如何執意要娶一個毫無家世的我呢!」

  柳泠芌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正因為阿韻沒有這些令人眼紅的身世,還會被勢利眼的陌家求娶,所以才讓她如此擔心啊!

  :「當初,白龍坤將你交給我,我便該對你負責,如今你堅持,覺得他是你的幸福,我也不能強求你,只好成全。」

  阿韻感動之餘,將柳泠芌摟在懷中,十分認真而誠懇的說道:「姐姐放心,阿韻不會讓你失望,也一定會幸福,父親在天之靈也會為我開心,只要有姐姐的祝福,阿韻此生足矣!」

  柳泠芌笑了笑,撫去眼角幾滴淚水。

  :「好了好了,姐姐知道了,只要你幸福,我沒有什麼可計較的。」

  說完便收拾著首飾盒子,甚至將自己所有家當全部拿了出來。

  :「姐姐這是做什麼?」

  :「有一部分首飾是我師父留給我的,另一部分是舅舅舅母給我的嫁妝,還有這些金銀,也該置辦些納親用的物件,全部留給你做陪嫁,陌家顯貴,可不能讓你寒酸了去,必然要比別家貴女更風光才是。」

  阿韻感動非常,望著柳泠芌為她忙碌的身影,忽然樓著她的小蠻腰便嚶嚶哭了起來。

  柳泠芌聽她一哭,自己也跟著傷傷心心落起淚來。

  姊妹兩個哭的一塌糊塗,你勸勸我,我勸勸你,一來二去便是沒完沒了…………知心話說了大半晌依舊分割不開。

  眼下青家大門緊閉,府苑未曾有人看守,小橘子敲了好半晌的門,仆子們確認了身份這才放任初堇揚進入。

  青家老太爺與青雲澤杜悠親自前來迎接,直至進了客廳落座。

  :「這大白天的,何故緊閉門戶?」

  老太爺趕緊遣退所有奉茶的仆子,青雲澤環顧四處,將門窗關閉完好,才上前回話。

  :「妹妹不見了,祖父正派人到處尋找,此事嚴謹,不敢透露半分,所以才會緊閉門戶,杜門謝客。」

  :「不見了?」初堇揚仔細想來,忽而明白了什麼,便有些無奈。

  :「都城之內,恐怕你們是找不到人了?」

  :「此話何解?」

  杜悠一句話問出,所有人都望著初堇揚的神色沉思起來,跟著也隨即恍然大悟。

  :「杜靈遠行,此去一路必然危險重重,老夫這個孫女極重感情,又是痴情不改初心的丫頭,恐怕是跟著暗中保護去了。」

  青雲澤夫婦二人不由的一嘆,要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既如此!就更不能打著名號去尋人了,一旦被君清查了出來,怎能饒了我青家。」

  杜悠見大夥著急,趕緊寬慰道:「君頗有賢明,自不會為此而為難青家,況且妹妹前去是暗中保護哥哥,只要彼此不會兒女情長,想必也惹不出什麼簍子。」

  老太爺無奈的搖了搖頭。

  :「到底是我青家配不上,如若不是這丫頭死心眼兒,老夫但凡隨便把她嫁了出去,也不會讓她吃這種苦楚。」

  這三人不清楚緣由,但初堇揚明白,杜靈是望帝最看中的繼承人,娶妻這事兒自然要給他安排一個,能幫扶他的肱股之臣家的貴女,所以才會百般阻撓,甚至不惜代價派人暗中追殺青家老小。

  如若不是初堇揚多了一個心眼兒,將青家救走,況且青雲依對杜靈也沒有糾纏之意,不然以望帝的心思,不可能放任青家一族活到現在。

  偏偏杜靈也是個倔脾氣,非但不與別家貴女納親,又放不下青雲依。

  :「說到此處,本王此來還真有一件要緊事與青家商議。」

  三人均是一怔!但凡初堇揚開口要做的事,必然不小。

  :「少公爺只管說來。」

  :「杜靈少公此去壽仙城危險程度不用本王說,各位也明白,眼下各方勢力已經蠢蠢欲動,派去的暗衛雖是頂尖,但也免不了不可預知的意外,聽聞青家暗衛各個都是絕頂高手,本王想向您老借一隊人馬。」

  幾人不解,故而不敢貿然答應,各自相視一望。

  初堇揚自是明白青家的疑慮,趕緊解釋道:「眼下青家財力勢力是蜀國數一數二的,唯獨不受君重視,甚至百般暗中監視跟蹤,與其如此,何不立一大功,活在光明正大之下,無論杜靈與青雲依婚事到底能不能成,至少受到君重用,而不至於招來殺身之禍。」

  三人細思,這才明白過來。

  老太爺仍舊有些畏首畏尾,青家基業牽扯太廣,他不能貿然答應,一旦有個不測,恐怕就不是一個家族的悲哀,更是幾百家家族的危難。

  :「君若鐵了心難為青家,無論如何估計都討不到好,反而因為暴露而喪命。」

  初堇揚自信的淡笑。

  :「您請放心,也請信任本王,君眼下沒有心思過問青家得失,反而還有心提拔旁支。」

  此時的青雲澤恍然大悟,他幽幽一笑!

  :「我明白了少公爺的意思,君眼下忌諱蕭家與陌家,更擔心君後母子倆的野心,一旦狗急跳牆恐怕有逼宮之舉。所以茹沁夫人之死,君才會顯得如此淡漠,就怕內殿不寧影響朝堂動蕩。」

  :「眼下若有大族抗衡蕭家與君后一族,君樂意而為之。」

  三人此刻將利弊分析了個清清楚楚,心裡多少是激動的,說實話,誰願意活在見不得人的陰霾里,況且又經過初堇揚的保證,他們如何不同意,當下便清點了幾千名暗衛匆匆趕往,以便暗中護送杜靈。

  初堇揚見計劃基本實施完成,心情也愉悅了許多,便與老太爺用過膳,說了些家常話,這才各自散去。

  眼下時局已定,也該是小丁狼出發的時候,柳泠芌將重要的生活所需全部搬上了馬背,並囑咐了小丁狼一番!心中多少是有些不舍的。

  :「記得時時與我報平安,此去路途危險重重,你要好好保重,我等你凱旋。」

  小丁狼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他撫了撫柳泠芌那瀑布般的秀髮,溫柔的說道:「泠芌放心,也不必擔心我,好好準備著阿韻的喜事。」

  柳泠芌頻頻點頭,而阿韻哭的雙眼通紅,匆匆選了些點心遞給小丁狼。

  :「通通都帶上,我的納親之禮你無法在場,路上吃著點心,就當你送我的祝福好了。」

  小丁狼幽幽一笑!隨即望了一眼柳泠芌,此時有些落寞,也要裝作若無其事的笑著縱馬離去。

  他能感受到柳泠芌對他的心疼與不舍,但凡有能力,想必她也會跟著自己一同仗劍江湖吧!

  幾日後,正是陌涼阿韻納親之禮,二人拜別了初堇揚夫婦,即刻啟程前往陌府。

  而阿韻對於小丁狼的離別可以落淚,但面對柳泠芌,她絲毫沒有不舍跟難過,反而是喜悅,也許,這就是蛻變吧!

  總以為姐姐近在咫尺,隨時可見,所以未曾有過傷心難過,反而是柳泠芌,望著阿韻離去的背影,已經淚流不止,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初堇揚溫柔的撫去柳泠芌眼角的淚水,輕輕吻在其額頭之上。

  :「時辰不早了,你我該去探望舅舅了,莫讓他等急了。」

  柳泠芌收起眼淚,盡量擠出一抹笑容,跟隨初堇揚而去。

  其實也不知初堇揚是真傻還假裝,對於柳泠芌失憶這事兒,他從來沒有過問,也沒有要強迫她想起什麼?甚至也不勉強自己去試探柳泠芌失憶的真假,他不願意傷害她,故而到現在二人均沒有夫妻之實,夜裡,初堇揚都在耳房歇下。

  他或許再等,等待柳泠芌自願接受自己,他可以勉強任何人,唯獨偏偏不願意強迫柳泠芌,對於眼下的局面,兩個人能守候在一起,對於他,已經是莫大的榮幸,所以才不會強求。

  是夜!

  二人一日下來,將所有儀式程序走完,都已經累的疲憊不堪,也顧不得什麼禮數,阿韻早已親自揭了蓋頭扔了團扇,便各自都累癱了似得倒在床榻之上。

  歇息片刻,二人精神恢復了一些,隨即互相望著彼此的眼睛,這一刻,想必他們都盼望好久好久了吧!

  最好的幸福莫過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望著對方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愛意的星星。

  :「阿韻。」

  :「嗯。」

  :「阿韻。」

  :「嗯!」

  :「阿韻。」

  :「嗯?」

  陌涼總以為做夢一般,他心愛的人兒就躺在身旁,不可置信的一遍遍喊著阿韻的名字。

  他緩緩伸出手來捂著阿韻那粉嫩而肉嘟嘟的臉頰,這才安心的會心一笑!

  阿韻剛想說話打趣他,怎奈陌涼猛然吻上她那小巧而粉嫩的唇瓣,不容她掙脫,緊緊將她摟入懷中,直至得到阿韻那遲鈍的回應,二人方能放的開得擁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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