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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花娘心計

  在辛荑閣仆子們的逃往路線中,初堇揚的幾路人馬成功阻截了追殺的人,一路護送至平安族落才罷!

  而杜裴遠等人聽聞柳泠芌再一次入獄之消息,夫婦二人趕緊整裝去往政殿。

  只是剛剛踱步至大門外,花娘卻截在身前,看她雙眼通紅,淚流滿面的模樣,可憐巴巴的跪在杜裴遠腳下,哽咽著。

  :「大門外如此行徑也不怕別人笑話了去,趕緊起來,莫要阻老夫的去路。」

  花娘執意不肯,泣不成聲,委屈的說道:「將軍且先去瞧瞧咱們冉兒吧!聽聞因為柳泠芌的謀害受了傷,連同君都已請了疾醫前去看診,想來傷重非常,好歹是您的親生女兒,將軍您做父親的就去看看她也好啊!」

  杜裴遠不悅,身旁仆子在杜老夫人的示意,趕緊將花娘扶至一旁控制著,只是此舉反而讓花娘更覺得委屈,猛然掙脫仆子們的束縛,依舊跪倒在杜裴遠的腳下。

  :「將軍,奴妾求求您,就隨奴妾瞧瞧冉兒吧!如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

  就在杜老夫人示意再次將花娘拽走之時,她卻哭的更加傷心難過起來,無奈搬出自己以死的兒子來,畢竟是為救杜裴遠而死,聽了花娘如此委屈哭訴,便有些心軟,遲疑的就要答應花娘之時。

  杜老夫人趕緊上前提醒道:「將軍心疼女兒,待到去了政殿拜見了君主再去瞧瞧冉兒也是不耽誤的,況且這丫頭傷的也不重,不然哪裡會有精神親自去了政殿,再則君請了好些疾醫看診,哪裡會委屈了她,如今泠芌性命要緊,且將沒要緊的放一放吧!」

  聽了杜老夫人如此說來,花娘多少恨意自不必說,想來都恨不得吃了她這多事的老太婆了吧!

  杜裴遠思量片刻,覺得還是自己大媳婦兒說的有理,故而命人將花娘「勸解」了離開,匆匆與杜老夫人趕往了政殿。

  花娘氣結!喚了一句「古月」,只見這姑娘縱身躍來,三下五除二的將一眾困住她的仆子給擊倒。

  畢竟是人就怕死,仆子捂著重傷的身體,被花娘兇狠的呵斥了退避。

  直至回到卧室,花娘依舊咽不下這口氣,頻頻對杜老夫人一頓惡咒。

  古月擔心杜冉安危,趕緊提醒花娘說道:「夫人且不要理會杜老夫人了,趕緊想想法子救一救少主子吧!」

  花娘此時才反應過來,趕緊詢問著杜冉眼下的處境。

  :「冉兒可當真有受傷?」

  :「未曾,不過是為了指認柳泠芌而說的誆騙之詞,只是奴偷偷去打探了一番,扶青大將軍已然將紅拂塵派給少主子的心腹全部處決,更是受到了扶青大將軍的責罰與幽禁,無論是誰也不給見。」

  花娘本來死了兒子,唯獨這麼個女兒是自己的依靠,如若杜冉有個三長兩短她焉能獨活,作為母親,哪裡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女兒受苦受委屈,心裡一痛,眼淚忍不住的往下落。

  她盡量剋制自己的心緒,趕緊追問道:「紅拂塵可有打算救冉兒?可曾派人去大將軍府慰問過?她可又向君提及過我冉兒的處境,能否救她出那虎狼窩?」

  古月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紅拂塵那樣精明的人,必然是將咱們的少主子當棋子用了,指望她還不如指望自己。」

  花娘一時氣結,眼下急的是滿屋子踱步。

  古月倒還清醒些,趕緊提醒道:「夫人不如先選一些聰明機靈的仆子送去少主子身邊兒,然後囑咐著少主子莫要與紅拂塵為伍,順便也瞧瞧少主子的傷勢,雖說咱們杜家比不上初家,但身份地位也不比他扶家差,此番上門警醒警醒大將軍,也好讓他對咱們少主子客氣一些。」

  花娘思來想后,她望了望古月這丫頭,她武功高強,如若將她塞進自己女兒身邊兒,一來可以方便時時清楚大將軍的消息,二來還可以保護杜冉,方便提醒她提防紅拂塵。

  想到此處,古月瞧著她的臉色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故而跪地行禮起來。

  :「唉!你這孩子,好好的跪著做什麼,快起來。」說完!便親自將古月扶起。

  :「有話直說便是。」

  :「奴見不得少主子在大將軍府受苦,故而自願去少主子身邊兒伺候,如若有人膽敢對主子不敬,奴便剝了他的皮。」

  花娘滿意的笑了笑,也看重古月的重情重義,故而滿懷欣喜的撫了撫她那瘦弱的小臉兒。

  :「辛苦你了,難為你還這樣心疼冉兒,只是大將軍府不是個好地方,扶青也不好侍候,甚至有性命之憂,你當真可想清楚了?」

  古月肯定的點了點頭。

  :「只是奴分身乏術,一旦去了少主子身邊兒,必然無法護著夫人您,還望您萬分保重,多多注意身體。」

  花娘感動於古月的衷心,便趕緊扶起再一次磕頭行禮的她,又取了一部分金銀賞賜給了古月,並再三囑咐讓她好好照顧保護杜冉。

  主僕二人說了好一些話,才收拾完整的打算去往大將軍府。

  阻擊完紅拂塵派去的殺手之後,護衛們退回景王府,將此事稟報了清清楚楚。

  :「看來紅拂塵是真等不及要滅口了。」初堇揚喃喃自語著。

  小橘子望著初堇揚發獃,不明白他口中滅口的意思,卻又不敢問,只對身旁來複命的護衛問道:「辛荑閣內的仆子都是柳少主子的人,況且此等罪名不假,就算不滅口,仆子們也百口莫辯,紅拂塵何須多此一舉?」

  護衛得意的白了他一眼,自始至終他小橘子的智商都不咋地,這也是府中人人知道的事情。

  :「你傻啊?紅拂塵怕仆子們串供,況且都是跟了柳少主子十來年的奴僕,一旦齊心改口扯謊幫助柳泠芌脫罪,那可就功虧一簣了,所以這才急切的想要滅口,順便還可以嫁禍給柳少主子或是旁人。」

  小橘子這才恍然大悟!想想利用朝政大事與官宦們的秘聞來獲益,就如同與窺探國政的姦細一般,那可是滅族的大罪,一旦旁人被牽連,毫無疑問便會被同罪論處啊!了不得了不得,小橘子趕緊望著初堇揚一臉焦急擔心。

  他猛然走向前去,跟個小媳婦兒似得,耷拉著臉握著初堇揚的雙手,趕緊勸阻道:「少公爺您醒醒吧!您還是消停幾日,莫要衝動管閑事了,畢竟初家家大業大,還有靈姬夫人在堂,您又還沒有娶妻生子,為了救柳少主子枉死太虧了,此等案子實乃滅族大罪,您不能使初家隕落啊!咱們——初家不能牽連其中啊!」

  初堇揚望著苦口婆心勸解自己的小橘子,真情真意就快紅了眼眶,好似天要塌下來似得。

  初堇揚輕輕拍了拍他的小腦袋,淡笑著說道:「哪有這麼嚴重,放心,本王不會傻到這種程度。」

  小橘子抹了抹眼淚,還真相信了初堇揚話,便趕緊收拾起他書案上的各種文件,但凡與柳泠芌有關的全部歸攏一起。

  初堇揚疑惑的望著他,故問道:「小橘子,你這是做什麼?」

  :「拿去燒了,不能留著作為旁人把柄的證據。」

  初堇揚噗呲一笑!又一次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迅速將小橘子收攏起來的文件全部奪了過來。

  小橘子又急又氣,感情是初堇揚哄他玩兒呢!心中不悅。

  :「少公爺,您莫要拿小橘子開玩笑,此次柳少主子的案子實在太大,您不可意氣用事。」

  初堇揚淡淡一笑,連忙輕笑道:「好好好,只要你幫本王做成一件事,本王便不再插手。」

  :「好,少公爺您儘管吩咐。」

  小橘子毫不猶豫的連連點頭應是,也不管到底有沒有危險。

  :「紅拂塵扣押了林嬸勻叔的族親,想以此來威脅他二人污衊泠芌,方才回來的人乘稟,已經找到了紅拂塵看押的落腳點,你乘此時,帶著護衛將他們營救出來,如若失敗,本王依舊插手此案。」

  小橘子心裡那個氣啊!說來說去還是為了柳泠芌,還不允許自己失敗,這是哪門子的差事,明明就是賭命嘛!

  初堇揚見他賭氣猶豫的不肯受命,打量著他的心思,故而只淡然的說道:「也罷!你不去自有去的人。」

  小橘子無法,拗不過他家主子的威嚴跟強勢,便趕緊帶領著一群護衛救人去了。

  只片刻,小橘子又復踱了回來,趕緊詢問族人被看押的地點,初堇揚揮手喚來暗處的護衛,命令其一同跟著,這才順利帶著小橘子來到了一處深林草叢中,而一百丈處就是看押點。

  別院內外有大概七八十個武功高強的壯漢看守,各個兇悍好鬥,小橘子有些害怕的想要退縮。

  身旁護衛趕緊拽著其衣襟問道:「想要逃命,還不能夠,就不怕少公爺怪罪你?」

  小橘子對於這一點倒還是挺自信得意,反正不論自己做了什麼嚴重的事故,初堇揚都不會生他的氣,就更別說怪罪他了。

  護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既如此!少公爺自也不會讓你枉顧性命,你只管仔細監視著就是。」

  小橘子掙脫掉護衛的束縛,又回敬了他一個白眼說道:「紅拂塵多聰慧的人,此番必然還有埋伏,就等著咱們自投羅網呢!」

  護衛輕輕「呵呵」的一笑,好一頓誇讚:「嘿嘿!小子,跟著少公爺日子久了也聰明了許多。」

  小橘子聽罷!不由得又氣又急,再三質問。

  :「如此說來!少公爺便是知道紅拂塵正等著瓮中捉鱉呢!」

  護衛又是意味深長的一笑!

  :「對,你就是那個鱉。」

  小橘子冷汗直冒,心道不妙,恐怕自己被初堇揚擺了一道,就要逃時,護衛趕緊給他揪往身旁。

  :「少公爺的命令,你勿怪。」

  話還沒有說完!小橘子便被護衛一把扔了出去,他害怕的大呼救命,來了個幾個空翻之後,終於摔在了地上來了個狗啃泥。

  一眾壯漢一懵,若是來一群厲害的高手救人他們還能理解,怎的還只飛來一個不知死活還武功賊弱的毛頭小子。

  前去幾個壯漢打探,輕輕踢了踢裝暈的小橘子,雖說有些疼吧!倒也還能忍得。

  一旁壯漢無奈的搖了搖頭:「嘿!這是嚇死了么?」

  :「還沒活動活動筋骨打一架,人就死了,沒意思。」

  幾人正無趣的嘮叨著,草叢中瞬間竄出十來個護衛攻擊而去,按照初堇揚的吩咐,他們只許敗不可贏,所以在隱藏實力之下,幾招交手過後被片刻抓了起來,連同裝暈的小橘子,也被壯漢一手提了起來,大搖大擺的去了別院關押了起來。

  壯漢們得意的吩咐仆子前去送信紅拂塵,本來還想邀功得到紅拂塵的賞賜,誰知送信的仆子與兩個護送的壯漢被初堇揚截下,兩箭齊發,發發致命,想必這二人閉眼之前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吧!

  最後剩下的送信仆子成功被初堇揚抓獲,證人留著必然有用,為了不讓其尋死,故而五花大綁捆了起來,也為其封了口,以免咬舌自盡。

  待到杜裴遠夫婦二人來至政殿,望帝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多次,甚至早朝也不再上,政事也放置不顧。

  此時的花娘已然來到大將軍府外,在仆子們的通報之下,方放任花娘領著一群奴僕去了杜冉卧房。

  此前在政殿說明過自己在辛荑閣受了傷,就算是自己的母親也得裝一裝吧!故而躺在床上軟弱無力,臉色蒼白不堪。

  扶青就坐在一旁,望著花娘衝進房門抱著病榻上的杜冉好一頓關懷。

  她四下打量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瞬間紅了眼眶,她知道,杜冉身上的舊傷新傷大傷小傷都是拜扶青所賜,除了他,沒人傷的了她的寶貝女兒。

  :「好孩子,你讓娘真真的心疼壞了。」

  杜冉淡笑了笑,示意花娘望向另一邊兒,正瞧著扶青冷漠的坐在一旁飲茶,絲毫不在意她這個丈母娘。

  花娘也不敢擺架子,趕緊上前微微欠禮,但只以杜家妾室身份見禮而非丈母娘。

  扶青明白兩母女都恨他,甚至恨不得殺了他,但他不在乎,反正娶杜冉只是權宜之計,如若她們沒有了利用價值,必然會將之斬草除根。

  :「今日你來所謂何事?」

  花娘心裡對他是萬分不爽,如若不是為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她焉能向他低頭。

  :「只是來瞧瞧冉兒,咱們杜府禁閉多日,好不容易解禁了,冉兒這丫頭卻又沒空來瞧我,便只好親自前來了。」

  杜冉不明白花娘的深意,聽著好似再責怪自己不夠孝順,訓她沒有第一時間去探望她,故而委屈的環住花娘的胳膊,似撒嬌又是自責的說道:「母親您別怪罪女兒,實在太忙抽不開身,眼下女兒又被柳泠芌所傷,故而才麻煩母親親自前來探望。」

  花娘心疼杜冉,趕緊哄勸著她莫往心裡去。

  而眼下扶青卻明白她的深意,無非就是說他為難她的女兒,連門都不讓出,還怪他狠辣,將她的寶貝女兒傷著了才沒法出門去看她老人家,好在花娘識趣,隱晦的訓了一通,也不敢當面兒呵斥。

  :「你有所不知,冉兒近幾日忙著去辛荑閣吃酒,惹了一身案子,恐怕此事沒個結果,她還得時時等待君的召見呢!」

  花娘一愣!片刻迴轉思緒,淡笑的說道:「可不是嘛!柳泠芌這女人不簡單,索性咱們冉兒跑得快,不然說不準怎麼被害了呢!只是如今杜家也還堂堂正正立在那兒,不說大將軍多少體貼冉兒,至少不讓她拖著病體來回折騰才是。」

  扶青冷冷一笑!他哪裡聽不出花娘的深意,不就是想讓他看在杜家面子上好好待她寶貝女兒嘛!再怎麼樣也不能被欺負了去,故而淡笑的說道:「你不知道冉兒的本事,本將軍恐怕都得時時讓她看顧著,況且此案嚴謹,本將軍可以為護她一時,但若是冉兒一直這樣糊塗下去,難保護不住她一輩子。」

  花娘早已氣結,她的寶貝女兒自己都捨不得訓誡,他又憑什麼敢說杜冉的不是,要不是身份懸殊,她焉能忍得下這口氣。

  杜冉一直聽著二人你一句我一言的說著,根本就不懂得其中深意,竟還有些聽蒙了。

  :「畢竟是大將軍的愛妻,平日里多多照拂也是好的,咱們冉兒沒吃過苦,以前在娘家若是做錯了事,他父親都是捨不得罰的,以後望你請看在她年幼,和咱們杜家顏面的份上,時時提醒提醒便是,咱們都是戰場上下來的家族,互助互幫才能長久安樂。」

  扶青眉頭一挑!冷漠的回了一句!

  :「那是自然,政殿之上與家裡一樣,如若有偏差,別說冉兒,就說杜悠也不幸牽連,本將軍是大度之人,君面前各自安好,回來族裡咱們也好說。」

  花娘無話可說,畢竟杜裴遠本來有心放棄杜冉了,況且扶青為人亦正亦邪,最是杜裴遠夫婦討厭的類型,想在政殿上跟扶家一致,恐怕難上加難,也不可能放棄幫扶初堇揚、青雲澤而支持扶青吧!

  索性此時杜冉插嘴,問了一句他父親為何不來探望自己,瞬間打破了這種微妙的局面。

  花娘只得淡笑著說道:「你父親太忙一時來不了,過幾日空閑了便來瞧你。」

  杜冉雖有失望,但好在花娘這麼個親媽還如此關心自己,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扶青有些不耐煩,他可不喜歡看這二人母慈子孝,故而再次向花娘詢問道:「你今日前來恐怕不只是看望冉兒這麼簡單吧!」

  花娘依舊保持一抹禮貌的淡笑道:「大將軍怕是多慮了,我若不來看冉兒,又能做什麼?難不成堂堂大將軍府還容不得我一個婦人么?」

  扶青神情有些凝重,望了一眼花娘身旁的十幾個仆子,她瞬間會意,趕緊解釋著:「這幾個都是前幾日才得的幾個仆子,我瞧著機靈會侍候人,這才想著給冉兒送了來,扶青大將軍該不會因此生氣吧!」

  扶青冷眸掃視眾人一圈,他這將軍府最缺的可不是仆子,只要杜冉提出來多少他便能給多少,只是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整死杜冉身邊兒的兩批不聽話的仆子,今兒卻又被花娘塞了一批進來,不過眼下其中有一個仆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姑娘便是古月,因為會武功而被他十分警惕。

  :「大將軍府中可不缺幾個仆子使,還是請帶回杜府侍候吧!」

  :「區區幾個仆子而已,這都是做母親的心意,不過是冉兒用慣了杜府的仆子,留在身邊兒多一個伺候罷了!」

  扶青也懶得阻止,反正不過是區區幾個仆子罷了!畢竟是在自己掌握之中,敢鬧出什麼幺蛾子,大可像前幾批處置了便可!

  :「既如此,便留著吧!」說完便揚長而去。

  待到扶青走遠,花娘趕緊屏退所有將軍府里的仆子,並留下自己人和關好門窗才罷!

  杜冉瞧她這樣嚴謹,有些費解。

  :「母親這是怎麼了?可是遇到了什麼要緊事?」

  花娘無奈的嘆息一聲!由方才的警惕變得憂鬱起來。

  :「孩子,母親勸你,少與紅拂塵接觸,這女人並非等閑,你莫要與她為伍。」

  杜冉本就沒有花娘想的透徹,故而不甚理解她的意思,只應付著似得點頭應承。

  花娘揮了揮手,上來一個仆子,一抬頭,杜冉高興壞了。

  :「古月,母親是想將她派遣在女兒身邊兒么?」

  花娘肯定的點了點頭,杜冉開心的一把環住她,靠在她懷中連連恩謝,甚至恭維話說了一大堆。

  :「我擔心你身邊兒沒有一個可心堪用的,故而選了幾個有調教的來侍候你。」

  :「多謝母親還時時為女兒著想,只是如今柳泠芌犯了大罪,您可得勸著父親莫要衝動,我們可不能被牽連。」

  說起此處,花娘不由得生氣跟無奈,便將杜裴遠夫婦二人的固執全部說與了杜冉聽。

  此刻母女二人又恨又無奈,如若柳泠芌罪名坐實,她們可能會一同獲罪。

  母女二人商議片刻,唯一的法子便只能一面勸解著杜裴遠,一面想著不受牽連之策。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母女二人閑話了良久才肯散去。

  花娘踱步至大門口,還再三叮囑仆子們好生認真侍候杜冉,一旦有什麼要緊事,必須第一時間通報她。

  仆子們趕緊點頭應是,這才使的她放心離去。

  在幾次都無法求見望帝的情況之下,杜裴遠夫婦只得跪在政殿外求見,不論風吹日晒還是雨落夜襲,愣是以性命逼迫著望帝。

  巫師聽聞此事,匆匆趕來了政殿,路過杜裴遠夫婦二人面前,見著杜老夫人有些體力不支,也不知暈厥了多少遍,看著人憔悴不堪。

  杜裴遠望著一臉焦急擔心的巫師,頻頻點頭示意,他明白這是杜裴遠在向自己求助。

  巫師也點了點頭,他無奈於這一屆的官宦太難帶了,三天兩頭出點兒事兒,搞得自己焦頭爛額,不管吧!又感覺捨不得清官枉死,對不起祖宗,管吧!又太費神費力,便只好匆匆趕赴內殿拜見望帝。

  只要這傢伙一來,必然是要幫杜裴遠說話的,畢竟這巫師是出了名的幫里不幫親。

  :「尊此時煩惱的很,還不想見杜裴遠夫婦二人,你莫要多勸。」

  巫師笑了笑。

  :「君不見不要緊,只是可憐杜裴遠夫婦二人固執,恐怕要枉顧性命,到時候君該如何面對族人們的質疑?」

  望帝思量片刻,喚來心腹嬤嬤問道:「杜老將軍在外跪了多久了?」

  :「大約兩日兩夜了。」

  :「為何沒人通稟?」

  仆子們有些畏懼,趕緊唯唯諾諾的上前回話。

  :「君前些日子說不見杜老將軍,仆子們又瞧你心緒煩悶,故而沒有通報,以免攪擾。」

  :「糊塗東西。」

  望帝當著巫師的面兒好一頓做作,以他一國之君的睿智,仆子們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討好,此來枉加猜測帝心,那必然是他認可縱容的,如此逮著仆子發火,也不過是在巫師面前裝一裝罷了!

  :「君可見一見杜老將軍,看他有什麼說辭吧!畢竟是人非草木,焉能看著外甥女蒙難不過問的。」

  望帝思量片刻!拗不過巫師的提議只好點頭答應。

  仆子們會意,趕緊匆匆踱步政殿外,扶起顫顫巍巍的杜裴遠夫婦二人進了內殿回話。

  興許由於跪的時間太久,膝蓋疼的彎曲伸不直,在內殿向望帝叩拜時又更加疼痛難忍。

  望帝於心不忍,趕緊命仆子將杜裴遠夫婦扶起,還賜了座。

  :「既然尊肯見你夫婦二人,便是了解了前因後果,柳泠芌此案需得嚴查,在尊還沒有定罪之前,望你們莫要衝動。今日若不是巫師求情,你以為尊會見你們?」

  杜裴遠向望帝行以抱拳禮,連同杜老夫人也跟著欠禮,此時不服軟,將來難免柳泠芌受委屈。

  他老淚縱橫,哽咽的說道:「君請明鑒,我家這女兒從來就是最乖的,她若犯錯固然是最緊要之事,此番如若不是旁人使詭計,想必這丫頭也不會落入陷阱,她乃蜀國兒女,自然不會做出有損國本之事,況且以她一己之力怎能做出此等計深大事,請君清查。」

  望帝點了點頭,對於杜裴遠所說他只能當面答應著,其實心裡是不大在意的。

  :「這是必然,只是茲事體大,需得時日清查,你二人也不必跪在政殿逼迫尊,如若那丫頭當真冤枉,尊也不會為難了去,你夫婦二人這便回吧!」

  杜裴遠倒也懂得審視奪度,如若太步步緊逼,恐怕對柳泠芌也不利,故而趕緊帶著杜老夫人行禮恩謝直至退避。

  :「巫師覺得此事如何?」

  :「君心裡有數,旁人說再多也是枉然。」

  :「你且說來聽聽!」

  巫師倒也沒有矯情,反正望帝都執意如此,想必就算說錯了什麼,望帝也不至於問罪。

  故而認真的回稟道:「柳丫頭雖說衝動了些,倒也不會做出這等觸目駭心的滅族之事,這孩子在乎杜家基業,便就更不會犯下大罪了。」

  :「依你說來,便是拂塵扯謊了?」

  :「此事嚴謹,我不過是說出了疑點,哪裡就能胡口亂指認人呢!君莫要嚇壞我了。」

  望帝冷冷一哼!對於巫師所說他心裡自然清楚,但紅拂塵不能除,畢竟她還有用處,只是柳泠芌之事也不是全然無過,必然其中有一部分真實,這才讓紅拂塵有了把柄,只是她這狠絕的手段用錯了地方,如若君后能牽連其中,他豈不快哉。

  :「尊自有定論,巫師不必擔心,此事交由你來清查,務必將此事平安了結。」

  巫師領命,隨即匆匆退避。

  其實望帝心裡早有繼承人選,只是君后勢大,就怕新君一旦登位,恐怕會她會迫害,到時候蜀國必然陷入混亂殺戮之中。

  以目前的局勢來看,除了君后是望帝的後患外,那便是靈姬夫人與扶青一族,雖說杜若也野心勃勃,但好在沒有家族幫扶,更沒有勢力可言。

  一旦君后倒台,那便是紅拂塵的死地,畢竟普通人做事都得滅口防患於未然,何況是君王之家,望帝更是懂得。

  是夜!紅拂塵再次來到牢獄,望著柳泠芌這依舊面不改色的清冷模樣,心中又氣又好笑,落得如此地步,居然還能裝淡定裝從容。

  獄卒們都怕紅拂塵狠厲,故而都不敢上前說話,各個恭恭敬敬行完禮便退至一旁。

  她來到柳泠芌牢房外,輕輕揮揮手,獄卒趕緊上前開了牢門。

  她踱步上前,望著她冷漠的臉色,心中閃過一抹殺氣。

  :「幾日不見,師妹倒是清減了不少,怪我來的太晚,讓你自在了這麼許久。」

  柳泠芌瞧也不瞧她一眼!既沒有回答她的話,也沒有理會洋洋得意的紅拂塵。

  望著柳泠芌如此不屑的神態,心裡多少有些不悅。

  :「師妹倒不如自裁了便罷!免得讓杜裴遠夫婦二人這麼大年紀了還在外面為你求情,我們也懶得為你尋罪名而絞盡腦汁,你若一死,大家便都能太平,何樂而不為呢!」

  :「紅拂塵,你若敢動我舅舅一家,我柳泠芌必讓你血債血償。」

  紅拂塵終於見她生氣,心中高興,譏笑片刻。

  :「我哪裡有心思動他,明明是他自己帶著妻眷傻愣愣跪在政殿外幾日幾夜,年紀大了哪裡受得起?」

  柳泠芌氣結,她不想連累杜家,卻偏偏將杜家累及於危險之中。急得就要逃獄之時,幸而她突然反應過來,想來必然是紅拂塵的激將法,讓自己方寸大亂而再次犯錯,她踱步回到原處,盡量平復心緒。

  紅拂塵見她不上當,只冷冷一笑。

  瞬息從腰間取出軟體,明明晃晃的光氳刺眼無比,柳泠芌猛然反應,迅速躲過了紅拂塵致命一擊。

  :「師妹,你既然不願意自裁,那便讓本夫人送你一程吧!」

  說完!便又猛勢攻擊而去,招招狠辣獨特,想必這些日子她也沒有閑著,偷偷練著修習武藝。

  獄卒擔心柳泠芌有危險,趕緊乘人不備偷偷去往景王府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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