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相信嗎，世界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溫和的林風輕拂在兩人的臉上，使得凱莎潔白的流仙裙隨風擺動，亞索那一頭的馬尾也隨著微風晃動起來，此時此刻，此時此景，一切都在靜謐中，兩人無話，畫面彷彿定格了，唯美的展現在畫圖中。
凱莎轉過身，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思索，又似乎在回憶著。亞索就靜靜地站在凱莎的身旁，閉上了眼睛，此時的氛圍另他不忍心打破。
「還記得在三萬年以前，這裡的天使之城沒有如今的天使之城美麗，祥和。那時的天使之城裡，人心惶惶，那時的女性天使弱小，沒有人權，就像一件貨物一樣隨便交換，雖然我是貴族的女兒，但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除了我父親，在男性天使的眼中，我們女性天使生命短暫，戰鬥力弱小，永遠是低他們一階的東西，只是他們用來發泄的慾望。呵，那時的天宮秩序，現在想起來真是黑暗的時代。」
亞索靜靜的看著眉宇間流露出痛苦的凱莎，靜靜的站在一旁聆聽。
「呵，命運又是多麼的奇妙，誰能想到女性天使最後推翻了以華燁為首的天宮秩序，建立起新的正義秩序，從此獲得解放，維護宇宙的和諧。」
「亞索，你相信命運嗎？」凱莎睜開了有些濕潤的眼睛，看向亞索。
聽到這一句話，亞索微微一愣，隨即黯然的搖了搖頭，「我這一生都在為命運做鬥爭，想要打破它，得到屬於我真正的自由，無拘無束的飄流，可是後來才發現，我永遠也不能逃脫這被稱之為使命的東西。我曾以為我是獨一無二的，任何人都不能夠替代，後來也卻是這樣。」
亞索自嘲般苦澀的笑了笑：「我所要做的事的確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有的人處於金字塔的頂端，可他卻費勁心思想下去，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是被人頂上去的，這並不是他的初衷。我也說不出來我命由我不由天這樣的蠢話，因為我明知事不可為，又何必去浪費時間？」
凱莎落寞的捏緊了拳頭，聲音顫抖的說道：「所以說，你決定就這樣就好了嗎？即使是不能證明自己行，也要證明自己不行啊。」凱莎這些年來一直在調查這個憑空出現，幫助女性天使脫離苦海的人。因為她想要更深層次的了解他，走進他的心中，融化掉他那裹藏在萬年寒冰里冰冷的心。後來，當凱莎了解到亞索的出生以及生平歷史時，她似乎感同身受的了解到亞索的痛苦，這讓凱莎更加的心疼他。
亞索目光躲閃著，不想去看凱莎眼裡的泛泛淚光。
「天堂或者是地獄，沒有我選擇的權力，只有我被選擇的命運。」低沉的聲音在凱莎耳邊響起。這句話已經明顯的表達出了亞索的想法。
凱莎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想要把內心的氣憤，傷心，與憐憫都從這氣體中帶走。
凱莎平復了心情，「就是在這裡。」凱莎抬頭環繞的看著四周，周圍的古樹以及灌木叢彷彿能勾引起她無數的回憶。
「當年女性天使有三位王者，分別是天啟王，天基王，以及最後的天刃王。其中，天刃王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晦暗歷史，你知道嗎？現在就讓我來告訴你吧。」
亞索已經隱隱地猜到了眼前這個絕代風華的女子是誰，他不想有多餘的情感，因為他知道他的命運在何處，感性與衝動只會造成悲傷。皺了皺眉頭，「既然如此，就沒必要知道吧。」
凱莎堅定的說到：「不，你必須知道。」說完，不管亞索的任何反應，自顧自的說了起來。「當年的天刃王還是華燁統治下的一位貴族天使的女兒時，曾經在這片樹林救助過一位瀕死的人。」
說完，凱莎閉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浮，露出一抹絕美的笑容，因為，那時的記憶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回憶，人生若是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那時的他啊，全身護甲幾乎破碎，渾身都是血，亦或是血所凝固而形成的血伽，傷口還在不停的往外流著血，整個人彷彿是從血池裡面走出來一樣，就連他的長發也被染成了暗紅色。他緊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的，唯一令人震撼的是他從未放下他手中緊握著的刀。就是這一點另曾經的天刃王所好奇，起了惻隱之心並把他帶回到家中醫治，因為，沒有任何事物能擋住人的求生欲。」此時，凱莎似笑非笑的看著亞索，「你難道就不好奇後面發生了什麼嗎？」
亞索神情一緊，一股莫名的心緒湧上心頭。糾結的說「我……不知道。」
「嗯，很快你就會知道了。」凱莎語氣柔柔的說，眼中帶著似水柔情看著亞索。
「後來啊，也不知是那位天刃王的丹藥神奇，還是他的意志堅強，沒到一個星期，他就能從床榻上走下來，一個月以後傷勢就痊癒，在他醒來后開口一句話，便說出了讓天刃王銘記一生的話。
他說『你救我一命，我本該用生命報答，但我的存在會牽累你，因此，我只能在你身邊保護你一萬年。』當時的天刃王並沒有在意她所救的一個看似將死之人的話，畢竟，以後的事情，誰又說的清楚呢？她所感興趣的只有他傷躺在地上卻沒有放棄生的希望濃烈的求生欲，而且，普遍女性天使的壽命只有一千多年，誰知道天刃王能不能活到一萬年這麼久。至此以後，他便一直隱藏在黑暗中謹遵他的誓言。不過，命運這種虛無縹緲的事，誰又說的准呢？當天刃王以為這一生都毫無波瀾的度過時，意外卻悄無波折的發生了。」凱莎咬牙切齒的冷聲說到，周圍的溫度彷彿瞬間下降了十幾度。
亞索彷彿感覺一股冷冽的寒風襲來。
「就在天刃王和她的女傭來到落日之森時，不知道華燁是如何得知天刃王的位置，竟然，竟然埋伏在天刃王回去的路徑，打算強暴她。」霎時，神情激動且暴怒的凱莎瞬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第四代神體高階的戰力在此時毋庸置疑的體現出它的力量來。僅僅是氣勢就吹的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亞索眉頭一皺，運用風元素的能量吹散凱莎的怒氣，洗滌她的心靈，安撫著暴怒時的凱莎。
此時的凱莎也已經在亞索的幫助下清醒，深呼一口氣，平靜了內心后又緩緩說到。
「華燁沒有理會天刃王的抵抗，以及女傭的阻礙，並且打傷了天刃王所帶來的女傭，打暈了天刃王，準備.……準備。。」凱莎顫抖著聲線「褻瀆她。」
隨即，兩行清淚從凱莎絕美的容顏上流了下來。輕聲哭泣著，肩膀微微顫抖。
渾然不知的亞索一直以為自己就是這個故事的旁觀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果然說的一點也沒錯。」
對於亞索來說「人生除了死亡，哪裡都是擦傷。或許是他一生都處於磨難之中，一生都在為自己拼搏，所以並不理解凱莎受到的巨大痛苦，因為這對於他來說，僅僅是一道擦傷，他的意志無比的堅定，他的慾望無比的強烈，但他的絕望又是無比的相似。」
雖然亞索處在群山之中，但他還是能看見廬山的一角。
此時此刻，他怎會不知，這故事的主人公正是天使凱莎，不過縱然他心中有萬般疑問，有他自己的，有關於鶴熙的，當然也有凱莎的，但他還是拋棄了這些疑問，走上前安慰這個看起來似乎柔弱無骨的女子。正當亞索準備伸出手拍拍凱莎的肩膀鼓勵她時，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凱莎，你……」亞索神色一怔，身體突然愣住了，腦海中所想的安慰這個與她一面之緣的女子千言萬語都煙消雲散，感受著隔著衣服所傳來的溫度，以及肩膀上的濕潤，他頓了頓，終究什麼也沒說，於是，想要抽出身體，與面前的畫中人保持距離，誰知，抱的更緊了。
「凱莎，你..」亞索為難的說到
在他懷裡的凱莎，柔弱的說著：「求你了，就這樣抱著我好嗎？」
「吶，果然還是和幾萬年前一樣的溫暖。」凱莎懷戀似的抱著亞索的身軀，一萬年的孤獨寂寞另她難以想象的煎熬，她發誓，如果有機會再來一次，她一定不會就此放手，不管用什麼辦法，因為對於她來說，愛，是甜蜜的，是浪漫的，是偉大的，但同時也是自私的。
「在天刃王醒來的一刻，幾乎是絕望的，她掙扎著，不想要睜開雙眼，想認為這一切都是夢境，但她知道這不可能，她空洞又帶著死志的睜開了雙眼，彷彿認命了。但是天堂和地獄總是在一念之間的，當她一睜開含著淚水的雙眼時，她便看見了一手持刀守護在她身邊的男子，這時的他就像光明一樣，驅逐了她內心的寒冷與黑暗，把她從萬丈深淵下拖了上來。見到還稚嫩的天刃王從絕望的沉睡中醒來。
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抱歉，來遲一步。』他看著天刃王眼神中的死志這才又故作輕鬆的安慰她，不過那時的他明顯不會安慰人，因為，他再說完這句話時，便使得天刃王聲淚俱下，『你放心，我趕來的時候，那個人剛把你扔在地上，還沒有來的及動手。』聽完，靠在樹上的天刃王終於反應了過來，神色委屈的看著眼前這個人，雙手抱著他，激動的大哭了起來。良久以後，天刃王才鬆開了雙手，溫柔的親在了眼前這個男子的嘴唇上。」
「你說是這樣嗎？亞索。」凱莎的紅唇溫柔的親吻著亞索略帶乾澀的嘴唇。
亞索獃獃地看著近在咫尺臉蛋上殘留著淚痕的凱莎，感受著嘴唇上的輕柔，他的雙眼突然變得明亮起來，淡青色的眼瞳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生澀的回應著熱情的凱莎。
凱莎感覺到亞索的舉動，驚喜的看著他，柔荑微遮著張開的櫻桃小口。
亞索複雜的看著凱莎，難以描述的情緒湧上心頭。在解除了塵封一萬年的記憶時，得知曾經的天啟王，涼冰，也是神聖凱莎的親妹妹成了如今的惡魔女王，內心對凱莎的愧疚之情加深了許多，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凱莎，畢竟，涼冰走到了如今凱莎的對立面，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說卡爾是直接引領著涼冰走向與凱莎對立面，那麼亞索就絕對稱的上是間接了。因為，在他走的時候，應涼冰的要求傳輸給她了神河文明一大部分關於虛空的資料。
亞索沙啞著的聲音「對不起，凱莎。」
「不不，不要這麼說。」凱莎用她那細膩光滑的手捂住了亞索的薄唇。凱莎當然知道亞索為什麼而向她道歉，不過她又怎麼會忍心責怪亞索呢？身為姐姐的凱莎其實時常也在慶幸，慶幸她的妹妹終於找到了她的信仰，雖然這與她是背道而馳的，不過，姐妹情深，在凱莎的內心深處，一直心念著曾經的天使涼冰，不過世上所有的困難都往往源於第一步難以邁開。
「自你離開已經有一萬年了，這一萬年來我每時每刻都沒有停止對你的思念，剛開始的時候我恨你，恨你為什麼不告而別，走的悄無聲息，恨你為什麼保護我卻又遠離我，更恨，唔，你為什麼從不肯接受我。」亞索用粗糙的帶有傷疤的手撫去凱莎流下的眼淚。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緊緊的抱著她那柔弱無骨的身子。他不會解釋什麼，首先因為他是一個男人，永遠不會反駁女人，她堅信女人是用來疼愛的，嘛，雖然他也不怎麼懂。其次，這是他的宿命，或者說是使命，讓他一個人承擔就夠了，沒必要為別人徒添傷感和不必要的犧牲。
「但，但，一萬年已經太久了，如今我只想要朝夕，雖死無悔。」凱莎腕白肌紅，細圓無節的手輕輕的握住了停留在她那絕美的臉蛋上的粗糙的手，深情的看著眼前這個做夢都想要在見一面的人。
亞索微微一笑，目光堅定的看著凱莎，語氣誠懇：「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是嗎？」凱莎狡黠的一笑：「那麼你這一生都別想甩開我了。」
兩人在幽寂的樹林中相擁著，感受著此時的美好。現在已是黃昏時分，但太陽最後的落霞並沒能穿透樹林的陰翳，微風呼呼的吹著，吹起了兩人的青絲。誰也不知道這對新人能夠走多遠，或許，那句話說的沒錯，命運這虛無縹緲的事，誰又說的准呢？
「等等，索，我還有一個遺憾吶。」凱莎柔柔的搖晃著亞索的手臂，「不滿足的話太不心甘了啦。」若是天使姐姐們看見她們的神聖之王凱莎露出一副小女兒的姿態一定會嚇得驚掉下巴，一向強勢但不獨裁的凱莎女王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做出這麼大的改變，果然，若問世間什麼力量是無窮大的話，那麼唯有愛情是唯一的答案。
「你的意志便是我的刀鋒所向。」亞索堅定的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