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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出糗

  人生最糗的事,大抵是你準備對某人做壞事,卻恰恰地被人抓了個現行! 

  那情形,簡直不能再慘! 

  盛安顏手中的小瓷瓶還沒來得及收起來,酒壺邊緣上還沾著少許未融化的白色藥粉,就是想抵賴,她也一時想不出能自圓其說的言辭來。 

  宗政瀲走到她身邊,將那小瓷瓶從她的手裡取出,在掌心之中漸轉一圈,忽地拿到眼前,勾唇一笑:「你想做什麼?」 

  他雖在笑,卻連看人的目光都帶著冰霜雨雪的冷意。 

  盛安顏咽了咽口水,往後退了一步,有些艱難地開口:「想……想……」 

  「想什麼?怎麼不說了?」宗政瀲聲音悠然,不急不緩,聽在人耳里卻是說不出的咄咄逼人。 

  酒里其實也沒放什麼,十筋軟骨散和月合歡,盛安顏就想看宗政瀲出糗一次,好歹也算小小地出一口氣。 

  可是現如今的情形,她要是照實了說,應該會死得很慘吧? 

  想到明日整個上京城都在瘋傳靖王妃過門還沒一夜就橫死新房之中的消息,她深呼吸一口氣,直接豁出去了。 

  「王爺真要我說?」 

  宗政瀲高高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盛安顏走到桌邊,拿起那壺酒,突地抬頭,哈哈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了,我就覺得這酒的味道不好喝,所以給它加點料讓它好喝一點而已。不信你看……」 

  說著,她提起酒壺直接倒了些酒水到嘴裡,咂了砸嘴,然後眯眯笑地問宗政瀲:「王爺要不要喝一口?」 

  宗政瀲沒說話,直接一伸手,鉗住她的下巴,二指輕輕一捏。 

  盛安顏卻感覺兩頰吃痛,眉頭一皺,嘴巴一松,包在嘴裡的酒水立即順著食管下肚。 

  「感覺如何?」他俯下身,靠在她的耳邊,問她說。 

  盛安顏只感覺自己四肢發麻,渾身無力,倒下去的時候,她費盡最後一絲力氣咬牙道:「宗政瀲,你不要後悔!」 

  宗政瀲低聲一笑:「拭目以待。」 

  能讓宗政瀲後悔的事不多,讓盛安顏喝了那杯酒算得上一件。 

  前廳賓朋滿座,酒酣耳熱,然眾人左右觀望,遍尋新郎不見,正疑惑之際,有人笑著低聲道:「洞房花燭夜,嬌娘坐等郎。只怕靖王爺,也是等不住了。」 

  「哈哈哈哈……」眾人聞言,不禁都笑了起來,卻是再沒管宗政瀲。 

  而新房裡,宗政瀲剛剛將癱軟如泥的盛安顏抱到床上去,就見盛安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微蹙著眉心柔柔地說了聲:「疼……」 

  那聲音輕輕的,溫柔得好似能擠出水來,又像狗尾巴草撓過腳底,有些酥有些癢。 

  看慣了她平常古靈精怪的模樣,倒不想她還能有這般惹人憐愛的嬌柔姿態,宗政瀲眸色幽幽轉黑,俯下身問她:「哪裡疼了?」 

  盛安顏張了張口,聲音卻小得好似無聲。 

  宗政瀲不禁又靠近了一點。 

  卻不想那丫頭不知哪裡來得力氣,突地抓起他的手往那胸口按下去:「胸疼~~」 

  宗政瀲心跳忽地漏了一拍,忽地,又陡然加快。 

  那「咚咚咚」心跳的聲音,他自己聽著都那般清晰。 

  「胡鬧!」他牙根緊咬,眉頭擰得死死的,將手猛地抽了出來,額上卻出現了一排密密的細汗。 

  盛安顏卻好似沒意識到某人鋪天蓋地的怒氣,慢慢掀開眼帘,拋一絲媚眼:「你過來啊……」 

  宗政瀲腳步一移,退後一步。 

  盛安顏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一針一線精心製作的霞帔喜服,在她手下不斷揉皺變形,她卻半天沒有摸索到解扣的方法,急得直接用手去扯。 

  「別胡鬧。」宗政瀲見此忙上前阻止,語氣間暗含警告。 

  可這時候的盛安顏,如何能聽得進去他在說些什麼? 

  她「咯咯」地輕聲笑了起來,一隻手慢慢伸出,柔荑拂過他的耳畔,帶起一絲輕顫。 

  宗政瀲身子一震,眸子不禁闔上,復又睜開,咬牙切齒:「盛、安、顏!」 

  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往下一壓,另一隻手二指一拂,飛快地點了她的穴道。 

  隨後,他讓人端了一盆涼水過來,直接將盛安顏潑成了落湯雞。 

  「噗——咳咳咳——」 

  盛安顏吐出嘴巴里的水,被嗆得咳嗽起來。 

  宗政瀲拂袖出門,甩下一句話說:「王妃偶感風寒,需多加休息,你們都好生伺候著。」 

  「是。」 

  一眾丫鬟目送宗政瀲離去,月萱和月芽兒對視一眼,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半夜,又暈又餓的盛安顏揉著腦袋醒了過來,想去自己倒杯水喝,結果一摸到自己身上的褻衣,頓時驚得不能言語。 

  這不是她早上穿的那件…… 

  想到原本打算惡整宗政瀲的那杯酒入了自己肚裡,她顫顫地伸手解開最後一道屏障,想要驗證一下自己有沒有貞潔不保。 

  可人生最糗的事是什麼? 

  那就是一天之間,在她最尷尬的時間,被人連續撞見了兩次。 

  沒錯,就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宗政瀲再次推門走了進來,正正將她瞧了個精光。 

  盛安顏雙手捂胸,仰天長嘯:「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 

  宗政瀲聽見她已經恢復正常的聲音,彎了彎唇角:「你不說了,要每日穿給本王看的嗎?」 

  那都什麼時候的事了,他還記得呢。 

  盛安顏背過身去,隨手在屏風上取了一件衣裳裹在身上:「王爺深更半夜造訪,有何貴幹?」 

  聽到這話,宗政瀲頓時笑了:「今晚是本王的洞房花燭夜,你問本王有何貴幹?」 

  盛安顏語竭了一下。 

  暈了一會兒,竟連這個茬都忘了。 

  宗政瀲也不逗她了,直截了當地開口:「返生香有消息了。」 

  「嗯?這麼快!」盛安顏一聽是聊這個,頓時精神一震,趕緊坐到宗政瀲的旁邊來。 

  宗政瀲被她白天逗出了火,這會兒見她挨自己那麼近,心頭有些異樣,卻到底壓住了那奇怪的情緒,平靜地開口說:「本王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東西在越州仙樂谷的鬼醫手裡,三日後會在鬼市有一場拍賣。我們今晚連夜出發,還趕得及。」 

  「連夜出發?」盛安顏有些咋舌,「成親第二天靖王和靖王妃兩人雙雙不見,別人不會以為咱倆私奔去了吧?」 

  宗政瀲搖頭:「本王的行蹤沒人敢問,至於你……不是感染了風寒嗎?稱病幾日就是,有月萱月芽守著,應無大礙。」 

  盛安顏聽完點了點頭:「如此倒是可行,只是我這風寒也來得太突然了一些。」 

  「呵,」宗政瀲頓時笑了,「這你就不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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