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道君閻君
「我…不挑食。」九淵微紅了臉,微微將頭側到一邊,掩飾自己的羞射和喜悅。
他知道,主妻不喜歡他開心的樣子,否則就是她不開心。
「嗯。」竹柒確實沒見過他有不愛吃的東西,平常給他什麼他就吃什麼,倒是她自己有很多不愛吃的。
唯獨九淵煮的靈魚十分美味可口,吃了幾百年了也沒膩。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百年她修身養性,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還是這一百年她長大懂事了許多。
不管怎樣。
從那悲傷里漸漸放下,無神的眼裡也重新恢復些許神色,連話都比平時多了些,不驕不躁的模樣,到讓人無法想象她之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九淵,這好吃,你嘗嘗。」竹柒給他夾了一塊炸酥魚。
這讓九淵臉頰更紅了,低著頭謝過之後就細嚼慢咽吃了起來。
明明前面在做的時候嘗過,為何在主妻筷子這麼一夾,變得那麼可口美味了。
一頓飯下來,竹柒心情很好,坐在花田裡躺在九淵大腿上,聽著九淵給她講這些年上面發生的趣事,不時應一聲,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九淵很喜歡她心情好的時候膩歪在自己身邊的感覺,他許久沒見過她笑了,那個孩子出事後,她更是沒再笑過。
如今這樣雖然有些不安,都還是希望她天天都是開開心心的。
「然後那兩個男人在一起了?」
「沒有,最後都娶了一個不愛的女子。」
「哦!倒是挺像孤的。」
「我心儀主妻的。」
「……」
「孤知道。」
孤也不討厭你。
入夜。
九淵看著房裡沒打算離開,也沒打算回她自己的房間的少女,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今天的主妻是怎麼了,總感覺變了一個人一般,哪裡都透露著詭異。
「主妻?」九淵試探著問。
而竹柒只是看了他一眼,繼續爬在榻上閉目養神。
許久才開口:「過來,孤留宿於此。」
驚嚇總比驚喜多,九淵在痴迷也感覺到她的異常來。走過去擔憂的給她把脈,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雖然這個動作是多此一舉,但是他還是做了。
發現除了之前的身體問題,沒有多出別的來又不放心的又檢查了一遍,故而開口道:「主妻,可是那裡不舒服?」
竹柒並沒有覺得自己身上那裡不舒服,反而因為那個人說出來的話,讓她抑鬱那麼久的心情,來這裡都得消散,現在感覺心情很好。
她拉著九淵,有著霸王硬上弓的感覺,將拉到榻上,揮手將所有的燈光熄滅。
兩個人面對面,鼻息輕顫都可以感覺到對方存在。
「主妻……」昏暗下,九淵的臉已經紅的像煮熟的螃蟹,心臟砰砰直跳,似在期待什麼。如果是主妻自願的,那個人就沒辦法阻止了。
九淵和天道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竹柒關於這方面的知識給人封印起來了。或許那個人意不在此處,可能只是讓她忘記那天晚上的事情,卻歪打正著,把別人的路給斷了。
竹柒知道夫妻或者情侶可以一起睡,但不看電視,連手機都只是用來接電話的她,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該發生什麼,應該要發生什麼。
她覺得,她娶了九淵那麼久都沒有洞房,那麼多年了,總不能視而不見,所以就留下了。
竹柒窩在九淵懷裡,淺淺睡去,迷迷糊糊聽見九淵喊自己,應了一聲,又在他的懷裡拱了拱,覺得安心就不在理會九淵有沒有再說話。
九淵先是身體僵在哪裡,後面看見她在自己懷裡睡著了,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但還是覺得很開心,這麼多年第一次抱得美人歸,也是第一次有了歸屬感。
翌日。
竹柒難得睡懶覺,起來的時候已經正午。九淵確是早早起來,讓人將這裡打掃了一遍。他們其實沒有白天夜晚之分,只要是修鍊閉關,眨眼就是幾百上千年不吃不喝的。
要是不修鍊,平時就打打坐,走過幾周圈的也花不了什麼時間。他們壽命長,時間只是一個數字,其實沒有什麼意義,變相來說,他們就是長生不死。
所以晚上時候該睡著睡覺,該去玩的去玩。
九淵是一個好性子的,不怎麼串門,只要主妻不找他,他就在自己島嶼上喝喝茶、釀釀酒、養養花、養養寵物靈獸,可以說是一個逍遙神。
每一個主神都有自己的島嶼,每個人的地界都不同,不會因為地盤打架,到了一道的修為就可以去天道那裡領位面,虛無那麼大,那些星星點點,都是他們的位面,神那麼多,沒必要你打完殺的,天道管理的就是和平,法則。
可是天道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生了一個不講理的。
竹柒起來的時候,看見九淵在忙裡忙外的,忽而覺得這樣也挺好的。隨即她就打消這個念頭,她還有事情做。
九淵見她醒來,放下手裡的花枝,有些靦腆著走過去,打算伺候她洗漱。
竹柒有些不想起床,她一直是自己一個人住,出生開始就是。連父君的面都是她五百歲的時候才看見的,同時看見了那個人。
這要是除了大婚那天晚上,這還是她印象里第一次和人睡覺,她就是自己睡,每天過得冷冷清清的,十分無趣乏味。
她十分喜歡這樣的感覺,見九淵過來,又抱著人翻身睡了過去。九淵受寵若驚,因為她們是神,不吃飯也不會感覺餓,所以很享受的抱著心愛之人睡了過去。
就這樣,什麼都不做他也十分滿足。
有些東西不會就要教。
兩個人住在這裡過了幾日,竹柒除了打坐,平時就是等九淵給她投食。
得知自己女兒小嘴都不會親的時候,差點沒罵自己老友不東西,後來想想,本來就不是東西后,讓人給女兒送了幾本書,還有視頻教學過去。
竹柒看得那是一個懵昂,原來自己這些天都白過了?
不過她看得不太舒服,只感覺噁心,隨即一把火全燒了,她這個人就是壞的。燒了就燒了,轉頭就讓人把作案工具帶就灰燼一齊送回她老爹哪裡。
他老爹看見,倒沒說什麼,畢竟他也不看那些東西。只是覺得自己這個女兒越發脾氣不好。
九淵只知道君長送了東西過來,卻不知道是什麼,又聽說主妻把東西燒了,以為她又和君長吵架了,連忙過來看。可他急急忙忙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本來應該砸東西大鬧的主妻,在鞦韆椅上睡著了。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空隙漏下來,在地上鋪灑出一片斑駁發亮,幾縷打在她的白衣上,隱隱給他一種沐浴月光里高潔純靜的感覺。
一時間,他被她迷住了眼,痴痴站在那裡。那種近在咫尺,卻摸不到,碰不到那種感覺又爬滿了他的心頭。
「你看著孤作何?」
玉珠落盤,清冷孤傲的聲音將九淵在怔愣中拉了回來,一回神,就看見進在咫尺那一張他心心念念的小臉,痴迷過後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自己這個動作不會是想等主妻做什麼無禮的事情吧?
九淵現在半蹲在竹柒的鞦韆前面,身體輕斜,一副要做卻被抓抱的模樣,十分尷尬,慌亂後退。卻給竹柒拉住衣襟,那個清冷的聲音再次響:「做了壞事緊要跑?嗯?」
「主……主妻,我……」九淵懊惱自己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想法,現在給抓包,主妻一定生氣,說不定會一氣之下和……
「唔!」他還沒有想中大鼓完,薄唇就去咬住。
對是咬。
竹柒記憶力好,剛剛看過的東西現在都記得,她按著描寫的數條中選了一條通俗易懂的。
九淵差點沒飛起來,反手將被動化為主動,雖然他也是生疏,好在有上次時間倒流那次的經驗,總是比這個完全忘記的要有經驗。
竹柒就像一個受教的學生,被九淵帶著跑。
島嶼之上,虛無之間。
一雙記載世間萬物的眸子緩緩睜開。眼裡透露出遠古氣息,讓他更是神秘莫測,不可估量。
而就是這樣一雙眾神敬仰、無懼,含著遠古氣息的眸子,此刻正在透過虛無,穿過星辰大海,在一個被粉色的雲漸漸包裹起來的位面,滿眼的八卦。
忽然,這人眉間一挑,只見空間抖動了一下,一個隱藏在黑色斗篷的人緩緩向他這個地方走來,隱約間斗篷下還可見一抹血紅的顏色。
「閻君,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虛空里,那人只露出一雙眼睛,並沒有顯身,嘴裡也是說著調侃的話語,像是多年不見的朋友,「本君今日無暇與你下棋,下還是改日在切磋。」
黑斗篷的男人抬了他一眼,什麼都沒有馬上說,只是通身的冷氣每行一步,整個空間都在被一層冰籠罩,整個空間在他緩緩靠近,冷得像一個寒冰雪地,凍入骨髓。
「道君好生雅興!」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在這個虛無飄渺的空間四周響起,分不清方向,尋不到出處。
「閻君此話從何說起?」被成為道君的是天道,聽斗篷男人的話,似聽不懂般裝模作樣假惺惺開口。
天道和面前這個斗篷男人都是兩界的天地供主,是這個世界存在最久的兩個人物。
「老不死的,你少在本君這裡嬉皮笑臉。」一如既往陰冷的聲音,卻多了幾分異樣和微不可查怒氣。隨即又恢復陰冷,「偷看自己女兒與人苟且,傳出去不怕人笑話。」
「神一輩子只能來本君這裡一次,還是見不到本君哪種,本君何懼?議論天道,他們是活膩了,覺得這個世界不值得,所以想去你那裡走走。」道君在閻君面前一道沒有現象,笑呵呵的,十分不正經。
閻君側頭看了一眼被粉色雲霧包裹的萬物生島嶼,表情一如既往淡淡的,還沒有前面和道君聊天時的情緒來的起伏。
「此話在理,但本君能來,何時皆可。」
閻君,與天道不同。天道屬於虛無,神都歸他管。閻君則是陰界供主,管理的是生殺大權,連神都要畏懼他,因為在成神之前是要厲劫的,全部是在去他的地盤,畢竟上面只有神。
但成之後也是還要要歷劫的,有些運氣好,也不過在誰的位面上渡過小劫,但有些運氣特別差的劫,不小心落到閻君的地界,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沒有個數千年,輪迴數次,根本過不了那個劫。有些甚至直接隕落在途中,魂飛魄散。
閻君管理的地界,又許多事人間熟知的地界。例如修仙界、末日界、魔法界……
除了人類,這些人修到一定高度就稱為神,就會被天道的法則引來這裡。
神的隕落,這也不是閻王的手筆,只是落在他地界的基本都是生死劫,多為苦劫,情劫。這樣的劫本來就是不好過多,一不留神就是萬丈深淵。閻王本來不理這些,有時候甚至不喜歡他們來擾亂自己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