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竹柒就這麼給囚禁起來,島嶼很大,可對於她這個神可以飛來飛去了說,也只不過是一個像人間的家罷了,沒覺得有多大。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千年過去,因為兩個世界的時間差別特別大,所以她都是不擔心人間的時間。她每天百無聊賴就在島嶼這裡走走,哪裡逛逛,實在是無聊了,沒事情做,終於想到九淵也在,讓人去叫九淵過來陪她。

  九淵自然是願意的,只是在聽說主妻在逍遙島時有些意外,他竟然一點沒有感覺到主妻回來的氣息。

  境界困的是竹柒,九淵來的時候不花吹灰之力就進來了。問了仙奴,找到主妻在的地方。這個位面是道君親手自製出來的,十分安全,沒有一點危險,甚至天道致命一擊,這裡也毀不了。

  九淵人還沒有到,就聽見仙奴慌亂的聲音。

  「主,快快下來,等下摔了。」

  「主……」

  「啊——」

  隨仙奴一聲尖叫,九淵進步更加快了起來,靠近只見一顆近千米的巨樹上一個鞦韆在空中晃蕩,幅度極大,十幾個仙奴亂成一團,一個個沒了主心骨。他都沒有反應過來,半空中就聽見一個淡淡的聲音。

  「九淵。」

  九淵一激靈,瞬間騰空飛起,在高空百米上穩穩接住他的夢。兩個人在空中旋轉,微風吹過,巨樹花瓣紛紛揚揚,粉色的花瓣在兩人如那粉雨,如夢似幻,像極了一雙神仙眷侶。

  花瓣中的竹柒,即使面無表情,那一張精緻的臉蛋也讓那些伺候她的仙奴驚艷在了當場,更是驚艷住快九淵。

  她就那樣靜靜呆在他懷裡,不說不笑也好似空谷幽蘭,枝頭啼鶯婉轉,瞬時讓天道挖空心思製作出來的位面,暗淡無光。此時此刻似乎世界一切都暗淡了下去,只有她一個人熠熠生輝。

  她小小的,在九淵懷裡只有一點點,每次擁抱她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用力就把她弄壞。

  她太美,美的讓人忍不住的藏起來都覺得不安全,美的有時候讓人忘記她做過所有的好事。太美,似乎也一種罪,她得到所有的寵愛,唯獨她愛的,得不到。

  竹柒也看迷了眼失了神,他們到人間容貌都是被隱藏起來的,平時她都沒有正眼看過九淵,如今細細一看。

  他細眉鼻挺,一張臉柔和,眼神溫潤。

  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明月入懷。

  九淵是萬物之主,和她這個逍遙島的主人恰恰好天造地設。

  九淵萬物之主,容納百川。對於這個脾氣古怪,壞透了少女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倆倆互補,處成了她們的三生石。

  竹柒像後面抬了抬手指,眾人知趣離開。九淵以為她又要鬧自己,心中不由苦澀。

  哪知。竹柒一下子抱住了他,那雙無神的眸子里緩緩浮現出情緒

  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少女,讓九淵僵在那裡,他似在害怕,又似在享受。

  他在她面前總是小心翼翼的,一開始是,現在也是。他很明白,自己對她是不同的,他知道自己在幹嘛,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要什麼。

  許久過後,銀鈴般的笑聲就在九淵傳了出來。九淵更加不敢動了,數千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些年都沒有笑過,對那個人也沒有笑過,如今如同笑了,怎麼覺得那麼慎得慌。

  竹柒忽然一下子就像釋懷了,在九淵懷裡又笑,又動想極為了撒嬌的孩子。

  她拉著九淵坐到鞦韆上,小腳丫一晃一晃的,九淵真的就看呆了,他只見過她笑過一次,就是她大婚那日,和那個人大婚那日。

  那次她笑是為了她嫁給心愛的人,如今則是為了自己。

  可能是心情好,鬱結在心的那口氣散了一大半,她話也多了起來。

  「孤近日越發嗜睡了,軟綿綿的無力得很,練丹師也看不出來,因為孤身份太高,又是供主,開天闢地以來,頭一個小拱主,都不知道孤身體是如何。」

  「小時候父君說。」她比劃了一個嬰兒的樣子,「孤長大後面,不再稱孤,則是本君,皆是孤就有名號,世間也會多出一界。」

  竹柒說著靠著九淵肩膀上,輕輕搖晃著,呢喃道:「找到孤的孩兒,便與他解了吧,同你離開這,到哪去生活,再也不回來了。」

  「如何?」

  聲音輕輕的,沒有那股涼意就像那蜻蜓點水,輕輕的,但起了一圈圈漣漪。

  九淵就這樣側頭看著她,再也回不了神。少女的玄衣飛舞,滿天花瓣,他的腦海里又多了一幅刻骨銘心。

  竹柒見她不說話,抬頭望去與他對視:「九淵,你何時變得如此大膽?孤問你話,你……」

  瘋了,九淵瘋了。他的情緒,壓抑的愛已經瘋了,沒有回答她,強烈,霸道地吻上去。

  竹柒任由他去,因為她又困了了,身體那一種無力感,使得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抗就開始昏昏欲睡在九淵懷裡。

  九淵要的從來就不是名分,她這一句承諾已經足矣。見她又昏昏欲睡,將人輕輕抱起,落到地上。

  他和她的大婚也在這個島嶼,也有他的一塊天地。他將人抱回房裡,見在房裡細細看起來。作為神的好處就是,他們用的東西都是人間沒有的,見連大婚時候布置的紅紗,即使過了數千載,已然如新,千塵不染。立如大婚那日一般,千綢萬帶。

  他站在看著床上的少女,有些失神,手不知不覺撫在自己的唇上,主妻前面的話還環繞在心頭,這裡還有她餘溫。

  主妻看見自己了,真好。

  竹柒醒來的時候這裡已經過30餘天,可見這個陌生的婚房,她有些茫然,不過她也沒有忘記是九淵和她的。在短暫的迷茫后,記起來了。

  她之前因為九淵逼她娶他才答應父君的條件,她一直叫不願意來這裡。大婚那日來看來一眼見走了,走去找那人。也是那次之後,那人更加不願見她,她將這一切怪到九淵身上,對他非打即罵,可是心裡是明白,那人只接著這個借口,更加疏遠她罷了。

  隨後的日子裡,竹柒除了嗜睡一次比一次久外,她醒的時候都是修復身體,然後和九淵這裡走走,那裡逛逛。除了不能出去,竹柒似完全忘記自己半囚禁一事,臉上的笑也越來越多,漸漸的有恢復到沒遇見那人的時候,快樂、無憂。

  那人叫她好好反思自己錯在哪裡,竹柒不但沒有反醒,反倒過起小日子起來。

  漸漸的,兩個人在一點點發展中又過了一千年,在拉拉小手,到了雙雙契合。

  一如既往,契合的時候天空大變,黑雲將這個島嶼籠罩,雷霆大作。這次那人沒有出現,九淵也功德圓滿,心想事成。竹柒就像放下了之前的事情,和九淵契合之後。每天都乖乖的,要麼泡在靈泉修復身體,要麼和九淵談詩作詞,連嗜睡都不讓九淵離開。

  九淵自然樂此不疲,他巴不得無時無刻都粘在一起。時間過得很快,一次美好,竹柒懷孕上了九淵的孩子。九淵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開心如同一個孩子。

  可這讓失去過一次孩子的竹柒可是鬱鬱寡歡起來了,嗜睡過後醒來的時間但都是在發獃。

  一日。

  「主君,孤求您,不要……」九淵被一團黑色霧氣定在半空,那一雙滿是溫潤的眸子,此刻只有絕望。可能是被黑色霧氣定住的原因,他單單說出主幾個字,似乎用進了所有的力氣。唇角溢出血水,表情痛苦扭曲,完全沒有了之前那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不過他已經一在意了,他只想護住她的少女和他的孩子。

  沉睡的竹柒完全不知道此刻發生了什麼,睡得很安詳。她身邊站著一個被黑霧氣籠罩起來的人,那人手指在睡熟的竹柒腹部滑過,也就在他將要滑下瞬間。

  竹柒似感覺道危險,在沉睡中,乍然睜開那一雙犀利滿含殺意的眸子,同時身體彈起,一腳向黑霧那人脖子掃起。

  男人不動於中,竹柒的腿似一把可以開天闢地的利劍,向男人劈去,速度之快,將這個房裡的紗簾帶得似狂風吹動,肆意飄散。可這樣可以毀天滅地的攻擊,在男人黑色的霧氣前,不堪一擊,竹柒的腳踢在霧氣上,「砰——」地發出一陣巨聲,似隕石撞擊地面,氣浪以這裡為中心向四周炸開,方圓百里,無論房屋還是靈植物走獸,唯一生還,所有一切除了三人,全部化為灰燼……

  竹柒見一招不成,向後彈出百米。因為她剛剛那一擊,這裡凹近一個數千米漏斗巨坑,加上她身體無力又開始有些晃晃悠悠,昏昏欲睡。

  「你敢動孤的孩子,孤決不會放過你的閻界!閻君!」竹柒那雙恢復了神彩的眸子,此刻冰冷刮著這個她愛的『男人』,『她的夫君』。

  「本君罰汝思愆,汝竟不知悛改。」閻君黑霧裡的眸子閃了閃,陰冷的聲音發出,隨即寒冰可是已他為中心蔓延開。

  「孤思過你大爺!從來不曾做錯!何來悔改!孤愛你,你在孤這裡便天上明月,孤不愛你,你就是月老兒,也要恭恭敬敬與孤行禮。」竹柒爆脾氣上來,老爹都說不過她,在人間也學了不少粗鄙的話,罵起來自己老公來,一點不含糊。

  「主……主妻……跑——」九淵看見主妻醒過來鬆了一口氣,隨即見她很有心情和他吵架,根本不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危險,奈何現在多發力在這個男人面前全部被壓制了,認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間,連簡單幾個字都是花光最後一點力氣吼了出來。

  同時一口血,直接在肺部涌了出來,和那一團黑色霧氣柔和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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