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心君不知
閻君見如今妻子與自己漸行漸遠,微微皺眉。
那一巴掌,還是打掉了所剩不多的情分。
但那個時候的妻子氣息混亂,若不讓其平息,後果不堪設想,入魔倒是輕的,怕是……
「君妻,本君的問題,或許你一時半會想不到答案,擇日本君再來。」
「莫再來了,孤不想看見……」
「笄禮后,本君再與你生一個小君。」
「不要打斷孤的話,閻君以往訓孤不得打斷閻君說話,如今次次打斷孤,孤………」後知後覺的竹柒,等大腦緩慢劃過閻君的話,話戛然而止,獃獃看著閻君。
「閻君為了個女人,你都要賣身了?」
「你!」閻君手差點要在給竹柒腦袋在來一下。
竹柒瑟縮一下,想了想這事不是沒有可能,但祂不願意承認自己不比那個低賤的女人,硬著脖子,又開口:「閻君如此表情,莫不是纏孤身子。」
「君妻!」閻君撈起祂就在屁股上狠狠打了幾下,斗篷下的臉簡直黑得不能在黑。
「本君在君妻眼裡就是貪圖美色之人!本君不計前嫌,不說君妻大逆不道親一個養子!人類!君妻不但不感恩,反到倒打一耙,真真討打!」
「疼疼疼——」竹柒連連討饒,被疼愛了一輩子,在閻君這裡是真打。修為又低,跑又跑不掉。
「疼!君妻不是皮糙肉厚,哪來怕疼!」閻君見祂求饒,本來就不大的火氣,一下子就沒壓住,捏住祂的臉,撫身,居高臨下看著祂:「若不行那個人類死,君妻最好到此為止。」
「本君不是九淵,由得夫人胡來!」
「閻……」
「喊夫君!」閻君見祂還那麼沒有眼神,栽自己手裡還敢亂來手裡的力氣又加重了一些。
「疼疼疼!閻……」
「疼疼疼!輕鬆些,孤要壞掉了!夫君!夫君!」竹柒哪裡還敢硬脖子,這個男人從來就對祂沒有手下留情,說打就打,那巴掌祂還記得,那頭臉剛消腫,著又有要腫。
「哪裡學來的虎狼之詞,壞掉!散了!本君給你組裝回去!」閻君捏祂的手換出來撫摸,撫摸間已經給祂撫去紅腫。
「考慮得如何,可去?」
「不去,孤要找小君。」竹柒打掉閻君的手,瞪著祂,差點要睜嘴罵人。
閻君看著妻子,那張連祂都會失神的臉,血氣上涌,自己怎麼娶了個廢物!「小君在昨日便消散人間,小東西你莫在想了。」
「什麼!」竹柒臉色一下子就白得如圖一張紙,在父君哪裡早早就得知,閻君是不屑說謊,那麼祂一定不是騙自己。
「消失了……怎麼會呢……」竹柒整個人都似沒了魂,抓住閻君的手都在顫抖,「你騙孤!你騙孤!你騙孤!那可是你的孩兒,你且能眼睜睜看著祂散了呢!」
竹柒滿眼且是不信,可話語間卻是已信了百分。祂只覺得心口發疼,那種刺痛到不能呼吸,惶恐的情緒叫撕心裂肺的疼。
赤紅的眼眶,眼裡滿是絕望,卻看不見一滴眼淚。
「本君……」閻君將又要失控的祂攬進懷裡,想說點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姐變成了:「再生一個便是。」
「……說不得,小君就回來了。」
「莫要騙孤……」竹柒抓住祂,那種一直以來的患得患失,快熬不住了,小君是祂一直以來精神支柱,如今沒了。
沒了!精神支柱沒了,竹柒一下子就沒了目標,抓住閻君驚慌失措跺腳賭住君的唇。
竹柒說的沒錯,閻君的確纏祂,即是妻子如今這個樣子狀態不好看,卻讓他欲罷不能。
「小……小東西……」閻君借著喘氣的機會,喊了一聲,看似穩定,語氣沒有變化,實則已是方寸大亂,某種顏色的東西竄竄往腦海沖。
「莫要推開孤……」竹柒拉住祂含糊說了一句,又纏了上去。
閻君被纏得沒有辦法,其實一直都沒有辦法。好在,在一早出現的時候已經人奴下去,反正妻子這樣,傳出去,的確讓臉子掛不住。
堂堂一界閻君,被妻子摁了,這話擱在這個大千世界,哪裡說得上頭?豈不是貽笑大方,輪為兩界笑柄?
不由分說,閻君也不管妻子同不同意,直接把人帶回閻君,反正逍遙島無主也不是一兩年的事情。
地府十九層是人間,人間可謂也是萬物之生,物種數不勝數。
那麼,閻界,閻君的居所也非長年暗黑,陰冷。仙霧繚繞,和天道界一片虛無不同,又比萬物生的生機勃勃不同。
這裡沒有萬物生那樣吵鬧,靈獸環繞,卻也萬物叢生。沒有天道界一片飄渺,確也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連一個氣息都無。
不過那只是以往,如今整個中心居所都響一節一節的「夫君」………
數年如一日,聲音從一開始慌亂,到後面迷離,在到逐漸嘶啞,還有最後的了無聲息………
一翻雲雨後,竹柒在昏迷中清醒。眨眼看見新環境,也沒能減少一份失去孩子帶來的情緒。
多種元素結合的宮殿,有著洛可可風格,又不乏歐式建築,但多數本該圖案豐富的裝飾,不是用黑色,就是那黑布蓋住,這裡不像有人居住,更像空置許久落塵的寢宮。
這次的閻君比上次還要肆虐,竹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給打了一巴掌到得知最後一縷殘魂消失,再到後面滾單的事情上。
現在祂只知道全身都似散了架似的,疼……
怎麼都是夫君,兩個人的體驗差那麼大……
竹柒吃疼坐起來,左右看了一眼,沒看見閻君,又因身體疼,環境昏暗祂忍不住嘀咕一聲:「平時喊夫君一副愛搭不理,怎麼這個時候一口一個要自己喊!」
孤不……
竹柒感覺喉嚨痛發乾想喝水,可這裡安靜得連鬼都看不見,別說閻君,奴都沒有。左右看了一言為,發現床頭櫃又一個架子鈴鐺。她印象里記得這個是用來幹嘛,在古宅里,這個是用來喚下人用的。
拿起,可在伸手看見手腕上的青青紫紫,火氣一下子,狠狠將架子丟出去,砸到地上,直接散架。
「鈴鈴——」架子鈴鐺砸在地上還是響了幾聲,門口嘎吱一聲打開,寢宮很大,即是房門打開,要從那邊走過來還是要一會。
大抵過去一分鐘,就聽見顫抖詭異,層層疊疊的聲音:「爺……」
竹柒聽見試用期,蹙眉。
爺?
在叫誰?
祂拉了黑色單披在自己身上,托著散架的身子走了過去,靠近就看見一排黑色的影子離地浮在空中,依稀能看見是人行輪廓,手裡不是用托盤拿著衣服,就是洗漱用品,還有餐食。
眾黑霧前面幾丈外拉這一連黑色濃重的帘子,層層疊疊,帘子有十幾層,如果不是有靈氣在身,根本感覺不到帘子後面有人。
竹柒是誰,祂哪裡管這裡是誰的地盤,走過去,在眾影前撩開走了進去。
白髮,紅眸,撲面而來的冷氣,不是閻君還有誰。
「閻君?」竹柒吃疼喊了一聲,她前面還懷疑是閻君找那個臭男人伺候自己,喊大言不慚讓人喊爺,多大的膽子?
千想萬想,沒想到,臭男人是閻君。
「怎?」閻君沒穿斗篷,一件黑色里袍鬆鬆垮垮穿在他身上,冰冷中又帶著慵懶,支著頭看見妻子進來,開口就喊閻君,臉色都不太好起來。
成婚幾億年,說不愛就不愛了。玩鬼?
閻君心中大怒。
「它們怎麼喊你爺呢?」竹柒退後幾步,繞到一邊的軟榻上躺著,動作輕斜披在身上的被單隨著她的肌膚滑落。
閻君無意抬了她一眼,喉結滾動,前面她青澀嬌羞,求而不饒的模樣一股腦浮現在腦海。
閻君不由懷疑,這個口子是不是只是為妻子一個人開,怎的只對祂如此痴迷。
敲了敲自己的大腿,陰冷著下命令:「過來。」
「身子疼。」竹柒說著伸手要丹藥,一副碰瓷的模樣。
「沒有。」
「沒有?」竹柒一下子跳起來,噠噠噠跑過去,「閻君怎麼可能沒有?」
在祂記憶里,父君與其說過,煉丹的元祖就是閻君開演出來的,那會天閻還只是一界,沒有人,也沒有神,地是水,天是雲,水雲一線,天地觸手可及。
「那會是本道初見閻君,那會本道還無人間三齡孩兒般大,閻君也如此。」
「祂以水為衣,本道以云為掩。」
「兩君見遇,萬物伴生,族群演變,廝殺相鬥,生死隨命,病溢之生。」
「小君,君未生初演,無經大千殘酷,溺寵而生,惜得閻君好學,演出人、妖、異、仙、神等數族萬眾大千,天地萬物分與諸界,方得安寧。」
「一次無聊,閻君便覺得無聊,在本君著練幾塊黑不溜秋的東西,隨手丟去幾個位面,在經歷一次次改變,才得如今這些好看的丹藥。」
「…………」
「喊夫君!」閻君撈妻子坐到大腿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桌子上輕敲著,「是葯三分毒,你若想有孕,這骨頭便是要吃。」
「若不想往後不吃骨頭,便得好生修鍊,君妻都億歲,身體還停在女孩的歲齡,臉羞否」
「孤小好騙。」竹柒拉了拉身上黑被子小腳丫不夠長,在半空中晃來晃,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本君是這世間,數萬大千中最年長,最尊的拱主,你們這些小輩喚本君一聲爺,有何不可?」
「老不死……」閻君說話總是這一句,那一句顛顛倒倒的,竹柒老是反應不過來,開口就要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