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竹柒說著示意他拿凳子坐到她隨便,九燁聽話搬了一個凳子過來,又讓人給她拿了一種毯子。
竹柒沒有說什麼,等下人拿了毯子過來,九燁接過毯子給她披上,雙手捂住她冰冷的手。
竹柒這樣虛弱的樣子,讓九燁心驚膽戰。
「九氏繁華存在八百二十四年,見證過歷史,家底豐厚你那點,真的不是什麼。」
「孤這一生有過三個男人,他一個,一個九氏里的,一個是你。」
「孤很壞,祂不愛孤,什麼婚內出軌,祂做了,孤也做了,孤從來沒有怨過祂,也不該怨祂。」竹柒是在太累了,她想找個人談談心。她第一次感受到生命漸漸流失,恐懼,是之前沒有過的。
她困難地緊了緊九燁握著她的手,可她實在無力,她覺得已經很用力了,則在九燁那裡只是動了動。
虛弱的模樣,實在讓九燁心疼。
「九燁,你要記得,到了地府,不要走橋,也不要吃裡面的東西,孤聽說,吃了裡面的東西就不記得了,這樣你來世就不記得孤了,所以你不要喝,不要吃。」
竹柒微微側頭看著九燁,心中有些複雜:「孤也是聽說,孤也沒有逛過。」
她去過閻界,唯獨沒去過地府,上次閻君讓她去來著,可她後面就和九燁解除了締結,本體散了,現在身體都維持不住,更不用說什麼去地府。
「小東西,你果然不是人!」九燁艱難篤定地說出這一句罵人的話。
竹柒輕笑出聲,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說了一句:「可你是啊。」
不承認也不否認,模稜兩可的回答人九燁心中的猜測搖擺不定,最後還是放到一邊,調侃了一句:「看你要死不活的樣子,八成不是。至少非人類也上天入地的,你除了發脾氣什麼也不會。」
「廢物!」
九燁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有氣,用平時竹柒罵她的話罵了一句回去。
「孤身上那麼多好的,你就學會孤罵人的,你真的是廢物也不如。」竹柒沒力氣和他吵,看了一眼放藥材的桌子,聲音幽幽的:「這是一個藥方,古真子是藥引。」
「古真子特別霸道,它可以解所有的毒,至少這個世界的可以。瞎了殘,骨頭碎了都可以。」
「更是祛疤的良藥,不過你無名指的是祛不掉了,戒指上有一輪特殊材質做的利器,所謂萬物相生相剋,正好,它克古真子。」
「一株古真子可以做出6顆藥丸,古真子很霸道,它不是什麼稀有的藥材,都是只要做出了藥丸,藥丸就會散發出一種味道,這個味道對人沒有危害,對古真子則是致命的,也就是說,這個世間在做出藥丸的時候,古真子就會消失這個世間,不會再長。」
「很荒謬對不對?」她問道。
九燁心中何止是覺得荒謬,簡直就是震撼和荒唐。怎麼可能因為一個製作出藥丸別的就要死?先不說氣味穿不到那麼遠,就說,要是知道有製作出,按小東西所說,古真子都不復存在,如果沒有製作出來,小東西說的就是無稽之談。
可他什麼也沒有說,他愛她,即是她說明天天塌了,他也會點頭說「嗯!好!對!我信!」
所以他無聲點了下頭,伸手去掩了掩毯子角。
竹柒現在整個人都有些恍惚,身體的疲憊感一陣陣襲來,九燁信不信,其實不重要,她只是想找一個人說說話。因為和閻君說不得,祂們之間的隔閡太深了,在說話的時候都下意識不願意說出心裡話,下意識偽裝自己。
九淵……她和九淵之間很隔這一個孩子,先不說是誰變了,這個孩子和當年的小君一樣,將彼此傷的面目全非。
當年自己因為孩子和閻君大發雷霆,大吵大鬧。如今,九淵因為孩子,沒有大吵大鬧,而是選擇疏遠。
兩個夫君,兩個極端,物極必反,唯一不變的事情就是,兩位的奇怪和態度都變了。
她心裡壓著的不是委屈,不是埋怨,只是事情壓得多了,以為那個眾星捧月的少女不在眾星捧月了,她迷茫又惶恐不安。
所以她想和九燁聊聊,說說話,至少九燁沒有害怕她,即是知道她有可能不是人。
她和想說,自己好累,能不能不要那麼忙,留下陪陪我。
可她始終不敢開口,她怕九燁會和閻君一樣忙!沒空!有事!你自己玩!
現在閻君倒是有時間了,她卻沒時間了。
竹柒實在不懂,能用分身當年在幹嘛去了!人間九百年,那個世界數億年,她那麼愛他,不要說分身,即是他來看一眼自己,竹柒都高興得不行。
可祂沒有!沒有就是沒有!
現在她沒時間了,到是來做什麼馬後炮,做什麼溫情!
對於神這一種三天兩頭就要閉關數千年來說,竹柒實在還是太小。如果竹柒一開始就在那個世界,一直按著那個世界的規律來生活的話,她的心智也只是一個孩子,所以閻君總是不能理解,她到底在鬧什麼,或者說。
這個孩子為什麼這樣鬧騰。
「孤也霸道,孤不允許如何女人得到你。」竹柒輕輕說著,唇角微勾著笑,「孤說的得到,是……」
九燁默默聽著,慢慢聽著,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個小東西知道一切,知道他和歐墨之間的事情,而現在說的真心話就像在交代後事一樣,讓他難受得無可厚非。
九燁又陪了竹柒絮絮叨叨了許久,直到竹柒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他失神地看著竹柒臉頰刮下的兩行清淚,不由心頭顫抖,伸手俯身在她眼尾的地方,輕輕吻在自己的手背上。
今天接收的事情是在太多了,小東西的狀態也讓人擔憂。
想了想,轉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藥材,心中有了打算,出門,讓人將藥材收拾好,打了一個電話給秦特助。
「總裁?」電話接通,秦特助的聲音傳了過來:「李叔說您回古宅了,怎麼了?是有什麼事情要我去做?」
「這段時間,集團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我要休息一段時間。」九燁說完掛了通話,有些失神看著手裡的手機。
沒想到泡了水還可以用。
折反回去,將人抱起來,坐私人飛機回了九曲彎。
在九燁離開的這幾天,歐墨也不好過。
一日,陌墨發現自己的U盤沒拿過來,大抵是放在歐墨的別墅里。
想了想許久沒有見歐墨,就和寒母說晚上不回來,就出門了。
寒母一向放心這個乖乖的女兒,沒有說什麼,就放了人。
月晚當空,陌墨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一開門撲鼻的酒味道席捲而來,陌墨感覺到一陣頭暈,繞過玄關就看見她的未婚夫在沙發喝得爛醉如泥。
「歐墨?」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走了過去擔憂都將人喊醒,「你怎麼喝那麼多酒?」
歐陌大腦渾渾噩噩的,在醫院後來,歐墨沒有管他就有喝了起來。
女子冰冷的觸碰,讓他微微有些清醒,卻控制不住身體的異動。
「歐墨?你怎麼了?」
迷迷糊糊的,歐陌只能看見一個女人在自己面前晃,好像在喊自己,心裡有些嘀咕:這些女人!怎麼追到這來了……
不由分說,俯了上去。送上門的,哪有不吃的的可能。
客廳到卧室。
歐墨今天有一個酒局,回來的時候已經凌晨一兩點,一進門,客廳狼藉一片,衣衫散了一地。名貴的酒精溫和這曖昧的味道,在女人堆里過來的歐墨自然知道是什麼,加上樓上傳下來臉紅心跳的聲音。
歐墨臉色直接就白在當場,四周轟隆隆,像一道驚雷茫然炸開。
「陌墨……」不知道過去多久,聲音漸漸小了一些,歐墨跌跌撞撞,身體根本站不穩地向樓上走去。
二樓陌墨的房門半開,歐墨跌跌撞撞到房間門口,看見糾纏兩個人,陌墨的腳再也沒有勇氣上前一步。
最後,歐墨不知道怎麼離開的別墅,沒有開車,不知不覺就找到了九曲彎,李管家看見歐墨到來,還有他臉上失魂落魄的樣子嚇了一大跳。
歐墨就似沒有看見李管家,自己一個人坐在大廳,整個人像失了魄,獃獃的,這樣一做就到天亮,然後才木木的看一邊陪了他一個晚上的李管家。
「九爺呢?」歐墨聲音輕輕的,低低的,又帶著十分的小心翼翼,聽到的人都忍不住為之心痛。
「少爺回古宅了。」李管家有些皺眉,不知道面前這個孩子怎麼了,怎麼他感到一陣陣心灰意冷的感覺。畢竟是看著長大的,歐墨這個樣子不由得不擔心。
「又……又走了?」歐墨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與冷漠。
「九爺也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騙子……」歐墨失神地在哪裡自言自語,李管家感覺他情緒不對,偷偷點了一個安神香,因為充分問題沒多久歐墨就昏昏欲睡過去。
李管家鬆了一口氣,將人抱回寢室,下樓打了一個電話,可那邊根本無法接通,想著主人可能在做什麼,這一件事沒有辦法,只能等回來再說。
轉頭還是有些不放心,讓人去調查了一些發生什麼事,又拿著另外一個安神香放到歐墨風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