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逃離
憑借著燕青在這裏留下的人脈,雖然一開始公司經曆一些挫折,但是好在都是可以挽救的,就這樣,燕青越來越好的發展著,在旁人眼中還真是值得妒忌一番,當然,燕青的公司有著一條規矩,就是不與黑道的生意有半點的來往,自己以前就是混黑吃黑,自然明白那些個事情,而且燕青也已經洗心革麵了,自然也不願意再去被那些凡事所紛擾。
當然,也因為這個規矩,燕青的公司被找過麻煩。
那時候陳強聽說燕青開起了一個公司,便來找燕青約談生意上的一些瑣碎事情,然而當初的陳強可是明著拒絕過燕青的,燕青怎麽可能將這件事情遺忘。
陳強說:“我們合作吧,保證你賺大錢。”
燕青聽了這話,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他隻覺得好笑,他們合作,保證賺大錢?別搞笑了,他燕青現在什麽事情都是順風順水,全然沒有和人合作的必要,就算沒有別人,他要照樣是風生水起,憑什麽他落魄時要遭受別人的欺侮,現在他一帆風順了,反倒還需要別人來幫忙?這不是讓人笑話嗎。
“不需要了,陳總。”燕青的話依舊是客客氣氣的,雖然滿心的怨恨,但是他還是覺得,不必要和這些沒什麽見識的人過多的計較,過多的計較引來的不過是麻煩罷了,現在的他,想要的不過是一身輕鬆,畢竟他已被舊往事弄得有些疲憊了。
陳強自然料想到了燕青的答案,說來也是,誰會在一帆風順的時候再需要別人的支援呢,雖然如此,但是陳強並沒有打算就此放棄,而是繼續開口道:“我們這些生意更賺不是嗎?”
生意人嘛,最容易的就是被金錢所誘惑,陳強當然會以金錢作為突破口,再一次好生的勸說著燕青,畢竟這可是他陳強繼續發達的大好時機,他也不想就這樣子錯過了,如果錯過了,還是真挺可惜的呢,畢竟這個世界上,對於陳強而言最誘人的就是金錢了。
燕青覺得此時的陳強真的是沒腦子,隻好直接的開口道:“真的不好意思,我們有個規矩,就是不和黑道生意打交道。”說完,燕青直接轉身離開,現在他看到這個陳強就是一肚子火,十分地不待見他。
留下陳強一個隻覺得倍感尷尬,但是也因為這件事情沒有談成功,也沒有什麽後續了。隻是從此以後,燕青和黑龍會的關係有些許的交惡,但是也因為沒有什麽利益上的糾紛,兩者之間也沒有特別明顯的鬥爭。
而這一次,燕青也是抱著要去洽談生意的心理來到酒會上的。
然而,世界之大,就是這樣的巧合,燕青怎麽樣也不會想到,那個人會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麵前,那個人對於燕青的整個人生而言,仿佛是惡魔一般,燕青曾經的一切,便是毀在他一人的手上。
原本的燕青手中搖晃著酒杯,四下裏尋找著要與他洽談生意的那個人,隻是等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那個人,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燕青想著,這人怎麽如此的不準時,居然此時此刻都不出現,莫不是明著暗裏要戲耍他燕青?不過他也隻是這麽想想而已。
隨即,燕青低頭開始看手機,他翻看著近期來的火熱新聞,對於一個生意人而言,現如今對於新聞的了解是十分重要的,畢竟這關係到他接下來是要往那個方向走勢的,卻在無意之間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燕青趕忙抬頭一看,那個身影就好像是又不見了,燕青的內心長籲了一口氣,心裏感歎著,孫淵航此時此刻肯定是在青市啊,怎麽可能出現在這個酒會上麵呢。燕青這樣順勢安慰著自己,然而心中還是有幾分恐懼的。
他的腦海裏仍然不能夠忘記,當初他是怎麽被迫離開青市的,對於他而言,孫淵航就是那個撒旦,那個惡魔,肆意地就將他的人生掌控,他仍然記得,孫淵航是如何惡狠狠地警告他,如果他再敢出現在孫淵航的麵前,便會要了他的命。
這也是為什麽在一晃神之間仿佛看到孫淵航,燕青的心裏會如此害怕的原因了,畢竟他這次是來好好談恰生意的,並不想著為了這個什麽生意,反倒還賠上了自己的性命,倘若是那樣子,未免顯得有些恐怖,這麽想著,燕青神經也開始緊繃起來。
然而上天似乎並不打算眷顧燕青,而是有些要捉弄他一般,讓他的神經時刻處在了緊繃的階段,因為那個身影,燕青始終沒有辦法好好看清,但是卻又如此的相似,究竟那個人是不是孫淵航,這個問題一直在燕青的心間縈繞著。
答案終究還是在燕青看清楚那個人的時候揭曉了,那個人果然就是燕青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包括那個人這輩子也不想在看到燕青。他宛若噩夢般的站立在那兒,燕青看著那個人,第一個反應便是逃離這裏。
他的腦海之中不斷的跳躍著那幾個字。
不要再在我的麵前出現。
這是孫淵航對燕青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燕青至今為止記得最清楚的一句話。
不假思索地,燕青便離開了這個酒會,稍微的恐懼讓他實在無法再繼續待下去了,他必須離開,隻為了他自己。
逃離了酒會的燕青頭也不回的繼續逃跑著,是的,此刻的他內心充滿著怯懦,他卻是很害怕很害怕,害怕自己會死去,因為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也不想,就這樣死去。但是他明白,因為能力的不足,他在孫淵航麵前,並不能夠捍衛自己的一切。
這就是現實,這個世界是最現實的,隻有金錢、權力,才是人們賴以生存的根本,如果你沒有足夠的金錢權力,你這輩子能做的便隻是別人的奴隸,你的人生也完全由別人所支配,這就是現實,這一點我們必須得承認。
這也是為什麽是,燕青一見到孫淵航便拚了命的逃跑的原因,如果燕青有能力比孫淵航厲害,又怎麽會一直忌憚著孫淵航的那一句,此生不要再在他的麵前出現,如果現在的燕青無論金錢或是權力都遠勝於孫淵航,他又何須害怕。
害怕的原因不過就是因為自己比別人弱小,因為自己的弱小,所以燕青能選擇的隻有逃跑,而不是正麵同孫淵航交鋒,因為他明白交鋒的後果隻可能燕青連現在的一切都沒辦法保住,這一切他好不容易打拚回來的東西,怎麽可以說讓他消失就消失呢,他不允許。
因此,燕青選擇的隻是撒腿跑回了停車場,一路上,燕青根本不敢回過頭去,他很害怕,一回過頭去,孫淵航便會佇立在他的麵前,這樣的場景,光是想想都讓燕青倍感膽寒。
終於,燕青還是飛速的跑到了停車場,一路上,見沒有人跟出來,燕青才開始扶著自己的車子不斷的大口大口地吐納著氣息,這下子,燕青的內心才稍微好受了一點,但是燕青並不敢在這裏久留,因為處在危險的地段,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生危險,所以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離危險地段遠一點,不隻是一點,而是越遠越好。
燕青立馬拉開了車門,倏地一下便坐了進去。
坐在車裏的燕青,隻覺得此刻自己落荒而逃的場景有幾分可笑,也曾經的當初自己是耀武揚威,那時候的自己是黑道的老大,誰人見了他不是老鼠般鼠竄,誰人見了他不是恭恭敬敬,以他為尊。
可是現如今,又是怎麽樣的一番場景?今時今日,他早已不是那個閻羅殿的燕青,此刻的他,早已不像當初那般的風光滿麵,現在的他,也已經是一見到孫淵航便立馬開始抱頭鼠竄,那種慌張猶如當初那些畏懼他的人一樣。
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現世報嗎?曾經他所享受到的一切敬重,此刻已經成為了他必須那樣子去對待別人了,這樣想來,究竟是多麽的可笑啊。
人生難道就是這樣,兜兜轉轉的,總有一天會風水輪流轉嗎?所有的好與壞都會倒過來嗎?可是為什麽對於孫淵航而言,所有的一切就那樣的順利呢?燕青感慨著這一切,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內心無一不是難受,現在的一切,他隻覺得好似一場夢境,這個夢,有如一個噩夢,撓著他的內心,讓他好生難受,隻覺得現在這一切,都是苦楚,那麽多的痛苦,縈繞在燕青的心頭,揮之不去,無處可逃,此刻的燕青,就是如此。
燕青一下下地拍打著自己的車轉盤,一下一下,仿佛是在直擊著自己的內心,那種痛楚,捶打著他的內心,為什麽這一切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燕青,去了哪裏?
燕青一遍遍地問著自己,那種質問,讓燕青自己也覺得難熬,他還記得當初,他也是這樣子去參加了一個酒會。
他還記得,那時候的他是閻羅殿的老大,是一個人人敬重,沒有人惹得起的人,見了他的人基本上不是點頭哈腰就是畏首畏腳,他還記得有一個人,就是硬氣,見了他完全當作沒有看到一樣。
也是因為這樣子的做法,引起了燕青的注意,燕青走到他的麵前,問道:“你認識我嗎?”
燕青的問題其實極具意味,因為無論回答認識或是不認識,都代表了那個人不把燕青放在眼裏,那就找得到理由處置他了,畢竟這個酒會的主辦方是他自己,來參加酒會的人也大多數是道上的人。
當然,後來那個人的回答自然是求燕青饒了他,他剛剛不是故意的,他也知道自己剛剛錯的有多離譜,他保證以後不會在這樣子了。
隻是那時候意氣風發的燕青,如同孫淵航一樣,並沒有打算給別人一個贖罪的機會,簡單來說,就是不可能選擇原諒,他們都是唯我獨尊的那種人,自然惹到他們的人的下場隻有一個字,慘。
雖然那時候也有很多人為那個人求情,燕青也沒有聽,那時候的燕青是多麽的有權有勢,多麽的以自我為中心,怎麽可能聽憑幾個下屬的一己之言,那個人後來也是被迫離開了青市,去了哪裏也沒有人知道,當然更多的傳言是那個人早就被燕青給弄死了。
現在想到這一切,燕青隻覺得可笑,果不其然,報應總是會降臨的,也不知道,如果當初活得再善良一點,現在的結局不知道會不會有些許的不一樣呢。這麽想著,燕青的內心依舊是覺得難捱,此時此刻的他,實在是太難受了,那種難受發自內心。
曾經的那股子硬氣,現如今都去了哪裏?
這句話在燕青的腦子裏不斷盤旋著,讓燕青越想越覺得難受,那種痛苦仿佛針紮一般,不是一下子的重擊,而是一點一點,讓你覺得刺骨的疼。
如果人生可以重新來過,燕青希望回到小時候,回到那個無憂無慮,他也不是什麽閻羅殿的老大的日子,回到那個可以肆意追逐宋茜的年紀,而不是非要靠著手段去得到。
然而,隻恨時光太匆匆,回不去的就是真的回不去,那些美好,封存在了記憶之中,也睡在了過去,燕青能做的,大概也隻是未來可以更好的過活。
這樣想著,燕青便驅車前往公司去了,畢竟事已至此,生意也沒有來得及談,後續肯定還是需要做一些處理的,所有的一切既然已經是定局了,那就這樣吧,起碼未來,也許還是可以做一些改變的。
一路上,燕青煩躁地抽著煙,煙圈在空氣之中纏繞著,燕青的麵部表情上滿滿都是苦楚,煙味混雜在空氣之中,讓燕青覺得,很是難受,這樣的日子,何時才能過去?又或者是,這樣的日子,恐怕一輩子也過不去了。
人這一生如果是活在痛苦之中,那該有多麽的可怕啊,但是,也沒有任何的法子做出任何的改變了,那就直麵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