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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的恩賜弟弟(格格的日記)

  我在寧夏上小學5年級的時候,媽媽也去了寧夏,那時候已經懷上了弟弟3、4個月,肚子才微微凸起,隨著漸漸變大的肚子和我越發惆悵的擔憂。媽媽還是在那年秋天生下了弟弟,那時候我11歲,那年2001。對於老媽生弟弟這件事我一直是耿耿於懷的,他們明明問過我要不要多一個弟弟,我也明確而堅定的回答了不要,堅決不要!我的想法是家裡只能有我這麼一個孩子的,爸媽也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要突然間多出一個小孩來分享我的父母,瓜分我的所有。可是他們根本就不會聽,並且還當著我面把他生了下來。

  弟弟是在凌晨3、4 鐘的時候出生的。是讓醫生在二姨家接生的,我當時還在睡覺,然後妞妞和露露她們就叫我起來:「格格格格格格,快起來,你媽給你生了一個弟弟,我就迷迷糊糊爬了起來,一開門就看見了那個小傢伙,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剛生下來的小孩兒,他眼睛超大,瘦瘦的,還皺皺巴巴的。臉上、耳朵、身上全是小絨毛,特別像指環王中的「咕嚕」。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就一直躺在媽媽旁邊睡覺。可是我卻莫名其妙的特別操心,總是偷偷跑進去,摸摸她的鼻子,聽聽他的心跳,也許是看到這麼小的小生命會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憐惜,又或者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跟我最親的人。總之看著他呼吸均勻的在睡覺時,不被媽媽發現的情況下。就會忍不住偷偷親他一下,完全忘了當初拒絕他到來的想法了。可是后他長大了點之後,我們就開始開啟了沒日沒夜的撕逼程序,儘管我比他大11歲。

  印象中老媽坐月子要天天吃好多雞蛋,不是荷包蛋就是煎雞蛋。要不就是燉烏雞,不放鹽的那種。我要每天去扔老媽流血的衛生紙,一大塑料袋一大塑料袋的扔。還得給恩賜弟弟洗尿布。哦對,「恩賜」是老媽給弟弟起的名字,老媽是基督教徒,覺得弟弟是上帝賜給禮物,其實就是生了一個帶把的。更搞笑的是老媽剛開始的奶水不通暢,天天脹的疼又流不出來,沒吸奶器,我和露露就趴上去給她吸,我就不怎麼願意干這事,又不是生我所導致的,好像還是露露姐吸的比較多。露露姐姐威武。

  生弟弟的時候老爸從北京趕到寧夏,等弟弟滿兩個月我們一家四口便回了河南老家,記得走的前一天晚上,李然姐在二姨家陪了我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送我們上的車。我們坐的是人家去銀川拉菜的皮卡車裡,寧夏冬天特別冷,怕菜凍壞往往會在車后箱上邊裹上一張厚厚的塑料膜,裡邊鋪著還有棉花被子,只是早已變的,髒兮兮、潮乎乎。我們四個就這樣坐在後車廂的塑料膜下,再搭著被子,就這樣冷颼颼的到了銀川,再轉火車回河南。

  不舍大西北那走路上被沙子打的臉疼的風沙天,吹起來整個天都會變橘黃。不舍那片踩上去忽閃忽閃的黑泥沼澤地,一起在水渠洗黃泥漿澡的小夥伴們。不舍李然姐、不舍妞妞、露露、傲宇、甜甜,還有王曉慧、陳小爽、陳晨,不舍成天和我打架的那幫壞小子,不舍一起丟沙包、踢足球的同學,還有那個被傲宇我們罵「kao ni mou」的小男孩,那個叫我段嘎子的黑黑咧嘴笑的高年級男生。多少多少的不捨得,都在又一次的身不由己中,被安排到了下一站。

  回到老家之後我才算是真正的安穩下來了,每天放學回家爸媽都在,還有一個越長越大,就越會跟我打架的弟弟。

  村裡的孩子天天拿著魚桿跑池塘邊釣魚,那時候抱著還不會走路的恩賜經常去看,到他剛會走路,村子里只要一下雨,水就會積聚在泥土路的低洼處,形成一個小水坑,恩賜撿著一根小木棍就會往水裡擩,嘴裡念著「釣魚,釣魚。」這是恩賜弟弟學會說的第一句話。

  有一次我和張婉在樓上玩,恩賜弟弟在旁邊玩玩具,就聽見老媽「bang bang bang bang」上樓來,恩賜弟弟突然就「哇哇」大哭,我媽就趕緊問他咋了,委屈的小臉對著我媽哭訴道:「我姐把我手給割破了,哇哇哇哇……」就這樣我還在迷茫錯愕當中被莫名其妙的揍了一頓。媽,你現在看到了就明白我當時是無辜的,還好有張婉給我作證。這個可惡的小表雜,絕對是演技派的。

  上初中時改為住校,周末才能回家,每次周日下午回校都要帶一星期的衣服,日用品零食什麼的。不知道哪個親戚朋友來家裡帶的一箱飲料,沒聽過牌子的那種。我壓根沒看不上更沒打算帶走,倒是恩賜弟弟,趁我沒注意到時他往我提包里塞了好多瓶,當我發現的時候他還在往裡塞著呢,我一看就急了,「什麼爛飲料死沉死沉的還給我裝這麼多」,我非常生氣的全給扔了出來。他很委屈的看著我,只是沒有哭…我也習慣不給他好臉色了,當時沒怎麼在意。等我回到學校宿舍的時候打開提包往外拿東西,發現啥時候他又偷偷的放進去來好幾瓶……

  還記得高二我在開封學美術時,老財表弟過來給我送被子,當我把塞的滿滿的被褥打開時,裡面居然有4包速食麵,當時愣了一下,什麼情況?這麼老遠我媽還給我裝幾包速食麵?再往袋子里扒拉扒拉還有什麼,又在袋子底部發現了一片不規則的小紙片,一看就是不知道從哪塊紙上撕下來的。上邊用稚嫩的字,歪歪扭扭的寫著:「姐,給你帶的速食麵」。遠在他鄉的我,瞬間被這幾個字給擊潰了。他那時上小學二年級,估計他能表達的字都用上了。

  就這樣,我們打著,也關愛著,2015年,他14,我25。長得比我還要高。

  少年,願你美好的成長下去……

  媽媽做的魚。

  表妹說:我要吃魚眼睛。

  我說:我要吃魚嘴。

  爸問弟弟:吃什麼的都有,你吃什麼呢?

  弟弟:我吃它兒子!(夾起一塊魚子填嘴裡~)

  恩賜披著床單拿著破扇問我:「姐,你看我模仿的是誰?」

  「濟公!」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哦、好吧諸葛亮…………………………」

  只有我倆在家,

  恩賜問我:姐,啥時候端午節?

  我說明天。

  那你趕緊包粽子煮。………………………………

  這個真有點難度…太看得起我了

  恩賜弟弟總是拿著我的畫,把名字擦掉寫成他自己的,然後得瑟的顯擺給他同學看,說是他自己畫的。

  弟弟抱著我的腳睡著了,哈哈

  恩賜弟弟看著在夾菜吃的瘦瘦的姑父突出的手腕骨,歪著腦袋問:這是什麼?

  姑父說:「是骨頭」

  「能啃么?」恩賜弟弟天真的問道~

  恩賜4歲時,過年家裡來親戚,但凡來過的親朋大都會誇獎我和恩賜,其中有一個親戚是這麼誇的:「你看看,兩孩子的爸媽個子長得高,格格長得高,恩賜長得也比其他同齡小孩還要高。」

  「嗯嗯,就是就是。」大家都附和道。

  原本在一邊玩玩具的恩賜,徑直走到那人的面前,歪著腦袋說:「別人都誇我眼睛長得大!」

  媽媽經常對恩賜說:「兒子你快點長大,長大了好給你取個老婆。」

  「那我是要娶我奶奶呀?」

  奶奶年紀大,是「老婆婆」,他以為和「老婆」是一個意思。

  弟弟啊,姐姐很愛你。

  2017.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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