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宴秀公主，你好自為之。」
「你是誰？玄璃在哪裡？」
「玄璃公主自然是已經死了，」變裝成黑衣人的許樂毫不避諱的對宴秀說，
「你不是聽耳聽到的嗎？死於君后親衛的萬箭穿心，死得那麼慘午夜夢回小心她上門來找你。」
「玄璃，別裝神弄鬼了。」
宴秀聽著床前特意將她弄醒的黑衣人的話，卻毫不客氣的拆穿。
「我若不裝傻，在宮裡活不過一天。你若是不想讓我認出本尊來，也不會故意就穿個夜行衣蒙個嘴巴。」
「直接把我放在床上，趁我身上安眠藥物的藥效還沒有散去直接走人不行嗎？」
宴秀對玄璃說，
「你既然是想要同我說話，咱們就來聊聊。」
「沒有什麼好聊的。」
許樂留下，把自己想說的說完就打算走了。
「玄璃已經死了，明日出嫁的是靖王獨女青公主冒名頂替的玄璃公主。」
算算時間，宮女們別的地方找不到人說不定哪個就想到再來閨房看看。
說不定人已經回來了呢？
「你都要走了，裝就沒意思了。我都沒死，你當然肯定是活著的。」
宴秀趕緊一把拽著許樂的袖子，趁人還未離開前問她，
「你那個是分身之術吧？我學過，但是並不是所有人有天分學成，也不是所有人能壯士斷腕放棄自己一部分的壽命、法力還有不可或缺的神魂。」
「我就問你一句，
為什麼不暴露我？我可是你殺身仇人的女兒？」
「當然，
是因為我給你下了需要定時吃解藥的毒。」
「過去的宴秀已經死了，」
許樂很滿意宴秀的態度，卻不打算真的把不可控的人放養在皇宮之中。
「你知道的太多，我若不在你身上做一些反制的手段，不光是我不放心，你自己也不可能放心，不是嗎？」
「我懂，」
宴秀放著光的眸子黯淡了下來，又瞬間把這種黯然深深掩藏在心底。
「你想讓我對付我的母親？我恐怕會讓你失望。」
「你放心，」
許樂對她搖了搖頭說，
「君后的格局太小，這樣層次的人早晚會自我毀滅，根本無需我特意針對。」
「是不是我如果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你不介意控制我去對付君后？」
「不會，」
許樂微笑著對宴秀說，
「你想多了，」
「十惡不赦的人直接就被本姑娘報復成骨灰了，灰灰也不知道被揚在哪裡。」
「救命之恩，我只需要在這裡留一雙眼睛。」
「我知道怎麼做了。」
「別想騙我，」
許樂看著宴秀，一雙黑洞洞的鳳眼的直直盯著她，盯得她頭皮發麻不寒而慄。
「這裡是我的大本營，原本就有我的眼睛，有我的耳朵。
而你，
不過是個聊勝於無的存在而已。
不要試探我的耐心，
若論實力你不比你母后強大，君后未來下場有什麼下場，自小生活在這座宮殿之中，你想必比我清楚的多。」
許樂的威懾不能說不強，
就連鳳后自己都預見到了玄璃死後她的騎虎難下。
鳳后意欲謀朝篡位，許樂卻提前給了老鳳皇延壽之物也是引子。
表面上看，
兩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實際上，
帝后勢同水火，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背後的推手是誰？
宴秀清楚玄璃一直以來用的是陽謀，明明是圈套卻讓人不得不飲鳩止渴。
這樣一個人若嫁文曜帝君為正妻，做為她背後倚靠之人難道還不夠分量嗎？
「屬下不敢。」
形勢逼人強，宴秀拖著僵硬的身體儘力從床上掙扎著起來。
又對許樂單膝下跪，低頭誠服。
「敢問主公，若我辦事做得漂亮，主公是否會給予獎賞？」
宴秀不是第一個向許樂效忠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面對主公兩字，有的人會沾沾自喜，有的會理所當然。
許樂化身很多片遊戲人間日子久了，加又兼顧翠蘭和雪淺卧底魔族的事情。
幾經歷練之下，牛鬼蛇神誰沒見過？
哪怕宴秀鄭重其事對她行效忠之禮，一句口頭的承諾誰又會真的放進心裡？
把新人當心腹倚重那才是瘋了。
也就是她的這種做派，反倒鎮住了宴秀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她意識到自己在玄璃眼裡不過可有可無的地位，哪怕她是公主卻並沒有太多優勢。
在玄璃的身上，宴秀哪怕連一點點虛榮心的影子都沒看到，不由心下一沉。
玄璃連分身都可以隨手捨棄，這是個狠人。
自己當真想在她手底下活命，必然不能同以前敷衍那些后妃那般。
原本冒出來的小心思瞬間消弭於無形。
「丹藥、功法，我這裡多得很。」
許樂毫不在意的說，給一個巴掌送一個甜棗，常用的御下手段許樂還是會用。
誰不想要一個有主觀能動性的屬下？
實際上，宴秀身上她並沒有下毒，也沒有想讓她真的能起什麼作用。
斗米恩，升米仇。
她許樂雖有救人之心，也有防人之意。
「想要？」
「你自己來拿。」
「只有一點，聽命行事切勿自作主張畫蛇添足。」
「屬下明白。」
「你的命運，你自己把握。若想逃離皇宮這座籠子雖過得困苦一點，卻也能享受到難得的自由。」
「主公希望我離開皇宮？」
「隨你，」
臨走前，許樂對宴秀說，
「任何人，任何事，一旦選擇了就容不得你後悔。」
「沒有人給過我選擇，」
許樂淡淡的說，言語之間並沒有什麼偏向。
「我只是想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罷了。」
她這一走，前路都是未知。
原著之中，最後是紫琉奪得了鳳皇的寶座，在此之前，那是鳳后臨朝。
或許冥冥之中這方世界真的有天道在看。
明明她來此之後，過目不忘之能用得得心應手，記憶中有關原著的部分卻越發模糊起來。
時至今日，
玄雷不知道是怎麼死的，玄雨也不知道是否得了鳳后的清算。
宴秀在皇宮之中有在皇宮的用法，處江湖之遠也有江湖之上的作用。
鳳皇想暫時緩和同鳳后的關係，方便暗渡陳倉。
她如今身份超然，不理又能如何？